“前些天,我在洗衣服的时候,堂哥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篱笆外。”阿尔芭说,“妈妈每天都很辛苦......” “听妈妈的,以后再遇见——遇见你爸爸那边的亲戚什么都不要和他们说话,知道了吗?”佩斯利说,“你有没有给过他们什么?” “一些我和克拉拉藏起来的糖果和糕点。”阿尔芭说,“和一根掉在地上的香肠。” 佩斯利心里惴惴不安了两天,越来越觉得主人家已经发现了她们的行为。 她刚刚从厨房端着菜到客厅时,艾玛女士用那双鹰眼审视般地看她。 晚上心事重重的看着熟睡的女儿,想要去主动自首的想法又被她压下来,她小心翼翼地躲在这儿想,能多待一天是一天。 这天清晨,老爷终于醒过来了。 所有人都高兴得不行,太太甚至还让厨房做多了一些咸猪肉每个人都能分到三片。 佩斯利和厨房女佣在仆人餐厅将所有人的饭分好,端起一盘坐下想要尽快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小艾伦夫人如今瘦得厉害,我看她那个孩子怕是生不下来了。” “太可惜了,明明在那场围攻里坚强地活了下来。” “我看到好多次有人搬着东西从艾伦庄园里出来。” “也是。现在这些庄园主连种子都撒不下去,哪来的英镑。” “撒下去也没人管理,难不成让那些老爷太太去种地?” “还是小姐聪明,虽然雇佣农业工人需要一大笔英镑但去年种下的小麦再等几个月成熟了又不缺吃的了还能省下好些英镑。” “听说艾玛女士和小姐说了要辞退佣人呢。” “啊!真的吗?” “哎,具体也不知道了,只是听过那么一耳朵。” “现在出去哪里还有活路啊。” “达拉,怎么不见你去找你的小情人克里奇了?”厨房女佣调侃她。 达拉撇嘴:“早和他没关系了。” “克里奇被上尉辞退了,现在听说在镇上做苦工。”乔万说。 “连佩恩上尉如今都只留了体格健硕的护卫和一个照顾小佩恩太太的女佣。”车夫马丁摇头晃脑的,“真怕哪天醒来说小姐说‘回家去吧’,哎。” 走进来的米尔顿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马丁哎哟一声看清是谁后气短心虚的不敢说话。 “米尔顿,赖特先生怎么样了?”厨房女佣问。 “醒来了,只是腿还得休养三个月。”米尔顿哀愁地打饭。 他的餐盘里有一片白面包和一块火腿肉,赖特先生的更是有一碗奶油甜汤和一块猪排,所有人都咽着口水眼睛怎么也离不开。 米尔顿将他和赖特先生的午餐端走,之后来的是哈娜。 “哈娜,瓦斯那小子还成不?”马丁见米尔顿走了又活跃起来,“他替小姐挡了那么严重的伤,小姐太太一定有奖励吧。” “我猜是英镑。” “现在不如一口饭来得值。”乔万兹拉兹拉的刮拉餐盘说。 哈娜对他们笑笑,拿起她和瓦斯的午餐立马走了。 留下其他女佣在那儿说酸话:“肯定有好东西,我可是看见她拿走了一块猪排还有两个白面包。” “谁让人家有这个机会呢。” “听说他们的大哥在伦敦为小姐工作,每个月不仅能拿那边的工资还能拿这边的钱。” “再多钱我也不去,我可听说了伦敦现在到处是流民,每天失踪被害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我的亲戚就在那儿工作,一天就一个掺了木屑的黑面包和一碗见不到几粒豌豆的豌豆汤,可他却要从早做到晚比奴隶还不如。” “哎哟,这都是那个坎贝尔搞出来的事,还说要解放所有的农民!看吧,不还是被哈蒙德伯爵打得抱头鼠窜。” “说来伯爵和小姐的婚事还在吗?” “没听说解除婚约啊,再说了那几个护卫不都是伯爵送来的。” “我就想知道暴乱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这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就被流民冲进来砍死了。” “今天的报纸不还在说哈蒙德伯爵将扩到苏塞克斯郡的起义军逼退回了萨里郡,我看要不了几天就能凯旋了。” “说来都是赫尔曼将军的错,要不是他放跑了坎贝尔我们哪里还要像现在这样夹紧尾巴过活。” “你怎么不说是政府的问题,要不是那道法令——” “嘘!你轻点!” “起义军那么多总不能全杀了,说来说去只要政府说之前的法令作废,坎贝尔立马就能变成光杆将军,谁还听他的!” “你看国王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吗?那个坎贝尔不是已经提交了三四回纲领了,根本没人理他。” “哎,希望哈蒙德伯爵能将坎贝尔抓回来。” “你以为抓了一个坎贝尔就没有第二个了?”马丁哼了一声,“最好的办法是修改法令,把地还给人家。”
第60章 佩斯利吃过午餐将碗…… 佩斯利吃过午餐将碗筷洗干净后,被艾玛女士喊去让外面扫雪的佣人回来休息。 她抱紧自己的旧棉袄,搓着双手从后门出去。 曾经雪白的墙壁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发黄,红瓦片被掩盖住大半但那一抹抹红还是如太阳般耀眼。 喷泉里只有厚厚的雪,雕像也不再喷出晶莹剔透的水花。 一名佣人拿着扫帚在清理铁门附近的枯叶和脏雪。 “嘿!艾玛女士让你们进去吃午餐。”佩斯利缩着脖子将双手伸在袖筒里说。 工人戴着耳套听不清,他停下动作伸出粗大通红的手将耳罩摘下一小块:“你说什么?” “吃饭了。”佩斯利说。 工人的眉毛立马飞扬起来,皱纹都少了好些,他高兴地拎着扫把往后院走去。 “你们还要扫多久?”佩斯利问他。 “这话说的,得看老天想让我们扫多久。”他没好气地说。 佩斯利目送他离开后继续往前走,她路过掉了漆的铁门还多看了一眼,奇怪地觉得它不再高大。 七叶树大道上,隐约见两个人在铲地上的薄冰。 佩斯利不想过去,她露出嘴大喊:“回来了!” 那两人没有听见,还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铲雪。 佩斯利只好走过去喊他们。 “哎,这工作真是要了我老命,才一晚上又下那么厚了。” “巴伯男爵府邸上那雪都比人还高了。” “你就吹吧。” “我可不吹牛!那房子败得厉害,看上去灰白灰白的。” “哎,算了铲雪总比躺在雪里睡觉来得幸福。” “听说最近死了很多流民,真是活该!” “我的儿子今年雪天都没出来过,他的衣服一点不保暖只能躲在被子里。” “我也就只有身上这件厚些的袄子了,里面还塞了不少去年捡的鸡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薪资涨回来。” “我现在是有口吃的就很感激了,钱拿在手上都花不出去。” 佩斯利走进又喊了一声:“回去了!” “哎哟,吓我一跳!” “走了,走了,外面太冷了。” 佩斯利走在最后,她抬头看那一颗颗被雪连成一片的七叶树,它们因为寒冷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显得有些萎靡。 她走得慢但稳妥,在喷泉那儿听到艾玛女士在二楼喊她:“佩斯利!去把银烛台上的蜡烛换了,再把楼梯擦干净!” 佩斯利打开大门,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湿漉漉的鞋子又看向地上光洁的大理石地砖,犹豫的不敢进去。 她转动脑袋在大门的隐蔽角落找到一块破布,她将鞋子擦干净才走进室内。 在擦拭主人家画像的女佣将水桶和抹布递给 她:“我得去生火了,小姐马上就要下来了。” 佩斯利接过抹布爬上梯子擦拭布拉德利一家三口的画像,镀金的画框有些暗淡了,画布也有些褪色。 从前布拉德利一家每年都要画画像,今年却是没听哪位主人家提起过,擦完画框她将梯子和水桶拿到后院,从库房里找出几箱蜡烛。 她要将那些燃尽的蜡烛换下来,本来要拿一大把的手顿了一下只拿了十来支。 换好蜡烛,她又匆忙赶到后院,见克拉拉正蹲着削土豆皮她心疼孩子利索地拿起一个土豆。 处理完这一大桶土豆,她就能休息了。 虽然比以前吉恩还在的时候过得辛苦,可又比她当姑娘时要轻松,时间久了这样的日常也很习惯了。 厨房女佣将大袋的燕麦和黑麦倒在一起搅和准备晚上仆人们的食物,她对佩斯利说:“过两年桑尼就能嫁人了,她们三姐妹这么能干一定能找个好丈夫。” “桑杜现在还有几个健全的、有工作的小伙子。”一个女佣说,“不如像莉露那样决定不嫁人。等将来,小姐一定会带她去伯爵的庄园说不定还能当上女管家呢。” “年纪越大越找不到好丈夫了,我看埃斯梅小姐就够呛。”另一个女佣说,“她今年都25了,翻了年快26了!” “说来过几天本尼迪克先生的大女儿里瓦小姐就要出嫁了。” “你们知道对方是谁吗?”佩斯利问。 “好像是一个地主,从萨里郡举家搬来的。”厨房女佣将面粉放在壁炉边用白布盖上,“买下了一块土地放羊。” “听起来是不错的,但她的未婚夫是庄园主的小儿子,逃来的时候还伤了腿。” “那也很好了,又能有佣人伺候了。”一名女佣说,“不过我看夏洛特小姐和格里芬少爷的婚事大概是——” “本尼迪克家都快破产了,夏洛特小姐肯定不会嫁过来了。” “我到就觉得不一定,万一暴乱结束了那些紫色布匹又能卖出去了呢?” “提前是现在先能过得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们又说起科林一家。 “德莉小姐也25了吧,她的婚事还是被她妹妹给耽误了。” “哎,那个克里斯汀小姐是不是被科林先生送走了?”厨房女佣边剥豆边问,声音压得可低了。 “没有,只是科林先生一家淡化了她的存在。” 佩斯利将土豆洗干净放在厨房里,拉着阿尔芭坐在小凳子上假寐。 自从法令颁布以来,她每一天都十分感激当年自己的决定,避开了贪财的亲戚在暴乱中有一张舒适的床。 更让她庆幸的是,她选择了来布拉德利庄园工作。 那些曾经的大户人家好多都辞退了大批佣人只留下照顾起居的,说来可怜,如今那些还没找到工作又没了存款的佣人基本成了新的流民。 不过出了艾伦庄园那桩事后,这些人很久没有动作了。 女佣都说是被上尉打怕了,马丁却说是因为起义军的气势如今渐渐衰退,起义头子根本没有长远的作战经验很快就会被伯爵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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