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我也听说了,听过大通娱乐还有他们家的股份,一个电器大亨手还伸得挺长的……” “想巴结沈宁的人多了去了,你别看凌疏看起来与世无争,背地里不知道多谄媚呢……” 凌疏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将对话一字不落听在耳朵里。 沈宁?是个熟悉的名字。 但是上辈子她和沈宁没什么交集,只是听说沈宁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在娱乐圈可以呼风唤雨,有很多知名女星都传出过和他的绯闻,但是凌疏没有。 当时应该是沈宁的好友,一个姓江的想三番五次约她见面,当时她无权无势,自知不能得罪这些人,总是借故去错开饭局,有时候避免不了的话就提前将自己弄感冒了,然后谎称吃了头孢不能喝酒。 凌疏上一世可没这一次这么幸运和顺利,她见过名立场上的沉浮,娱乐圈的各行业的勾心斗角,无数人今天是姐妹,明天就可以因为一个广告代言而反目成仇。 她不得不应付很多饭局,也无数次在饭局中脱身,得罪了很多人,也跌跌撞撞小心翼翼地熬出头。 只要一个人站得越高,就有越少的人可以撼动你。 一个小透明消失并不是引起太大舆论,但是一个顶流消失,整个网络都会疯狂讨论。 她一直想往高处爬,不是想把谁踩在脚下,而只是为了在这个复杂的圈子里可以保全自己。 她想定,站起身,踩着小高跟上前,然后站在那两个人的身后,凉凉地问道: “沈宁包养我这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咋知道,你们在现场?” 面前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赔礼道歉,然后飞速走掉。 这两个人都是江禾的助理,江禾也是个有名气的女歌手,出道比凌疏早很多,但是近几年资源有些吃紧,难免抱怨的时候被助理听到。 凌疏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而且不想一来就得罪人,并没有追究。 今天是最后一场完整彩排,明天白天还要再走位一次,确定设备参数。 曲知恒从比利时飞回来,正好今晚落地,想到他调整时差的问题,本来她是准备彩排完自己回去的,但是既然他坚持,那就等他来接自己了。 谁知竟然被那两个小助理言中了,彩排结束后副导演将凌疏叫到了休息室,跟她神情严肃的说了今晚饭局的邀请。 “刘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今晚确实去不了,明天要演出了,今晚要稍微养养嗓子。” “凌疏,这是沈宁那边亲自安排的,虽然邀请了很多人,但是你知道……沈宁还是比较喜欢你的,你也知道他手里的资源多到你这辈子都用不完……” 刘导身上的设备还没来得及摘下来,就压低声音劝她。 他极尽用力地明示这场饭局的重要性。 但是凌疏不为所动,她这次不怕重新回到起点,这是两只脚走路的好处,如果娱乐圈容不下她,她也不会强求。 “替我写过他的好意,但是,真的不方便。” 说白了就是她不想去见什么沈宁,大通娱乐主要是培养爱豆的,听说内部乱象频出,她不想和这家公司扯上任何瓜葛。 她还是面带微笑礼貌拒绝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凌疏,别以为你现在人气高就能在这里立足了,我见得太多了,多少人跟你一样清高,到头来吃了亏才知道来找我。” 听到对方的突然生气的语气,凌疏心里无奈叹气,似乎并不懂为什么对方要暴跳如雷。 她不去饭局被穿小鞋的是她自己,她也知道可以不用继续给对方好脸色了: “刘导何必大动肝火,得罪沈宁的是我,又不是你。” 她转身,连里面礼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穿上大衣走了。 临了还听见身后传来暴怒的声音:“我劝你做人别这么傲慢。” 凌疏闻声,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禁奇怪地思考着,她哪里傲慢了,资方岂不是更傲慢? 曲知恒的车已经地下一层等着了,他在国内的车要比在德国的名贵很多,她不知道原因。 一辆钢琴黑的迈巴赫,在看到她下楼之后在远处开了车灯,让凌疏很轻易能找到。 曲知恒在国内一般不亲自开车,因为中德的行车方式有差异,再加上每次在国内都需要调时差,容易疲劳驾驶,安全起见,还是让司机开车比较好。 打开车门,曲知恒已经在后座上等她了。 将她里面连礼服都没换下来,再加上上车后在车厢中冷静地沉默了一阵。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曲知恒从她下楼之后就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以往的跨年夜似乎情况都没有像今天这么复杂。 要说凌疏完全不怕是假的,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沈宁那边水有多深,影响她资源倒是不怕,她更担心的是人身安全。 她想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他,脸上用无奈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这个节骨眼上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开玩笑地说: “如果我闯娱乐圈失败了,你不会取笑我吧?” “那也没关系,不管成为什么人,只要你开心就行。” 曲知恒本来就从未在意过凌疏是否有名气,是否在事业上取得成功。 因为成功与否,都无法定义她本人的万分之一。 “行,如果以后会面临危险,我们就躲到德国去。” 曲知恒对她的说法有些苦笑不得,他似乎想不出任何一种可能性,需要“躲藏”起来的。 “行,你先告诉我遇到什么麻烦了。” 虽然凌疏不想将国内这些阴暗面告诉曲知恒的,只会让他平添担忧,而且她总觉得他的心也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污染。 “我得罪人了……”她尽可能将这件事表达得委婉一些。 本以为曲知恒会问自己如何得罪的,然后想办法解决什么的,结果他只是问了: “你知道自己得罪谁了吗?” 她一五一十地说了,而且还说到了沈宁这群人的可怕之处: “上一世我认识一个模特就是得罪了她们,后来失去所有资源不说,还被迫拍下照片,等我明天演出结束,我们就赶紧飞回去,这样谁都害不到我们。” 曲知恒原本听到这些故事脸色有些阴沉,但是车内的环境下看不出来,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他反而笑了开来,然后说: “别怕,我会帮你解决的。” 凌疏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只觉得这句话被他用温和的语调说出来,似乎可信度不高,但是此刻她却觉得这句话被他说出来是有绝对的力量的。 但是她不想将事情变得复杂,不想把在乎的人卷入危险。 就像她小时候被校园霸凌,不敢告诉家里人,是因为她怕家人也被那些人为难。 况且如今沈宁似乎要比那些中学时代的小混混可怕得多。 她后面又劝他好几次,只觉得危及关头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显得很怂很胆小。 只是能捍卫自己和他的安全,这都无所谓的。 前面开车的司机听到她胆小怕事的话语,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凌小姐,其实你大可以放心的。” 更多的信息,司机就没透露了。 不过第二天跨年夜,凌疏整个过程都感觉到风平浪静,她的C位没有被换。 走位结束后,昨天还叫嚣的副导演竟然趁休息的时候过来跟她郑重道歉。 “凌小姐,昨天真是抱歉啊,您别往心里去。” 凌疏觉得一切都显得过于反常了,她非常想知道究竟是曲知恒解决的,还是沈宁转了性对她既往不咎了。 然后她好奇地反问道:“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吗?” 刘导像个鹌鹑一样站在一旁,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凌疏放下心来,但是仍旧还是有些疑惑,抬头的时候,又见刘导欲言又止。 然后等凌疏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才很小声地问道: “凌小姐是有亲戚在云中吗?” “没有。”凌疏淡淡地答道,只觉得好像扯得有点跑题了。 她甚至不知道云中是个地名还是机构名。 不过在跨年夜结束的时候,凌疏看到感谢名单里似乎有云中的字眼,就得知这大概是个机构名。 她还搜了一下云中这个关键词,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机构。 于是她看到了一个股权关系的解构,网上很多人做视频进行了科普的。 简单来说,云中是大通娱乐的上家,持股的都是家庭成员,同时和很多大型企业都有这复杂的股权关系。 但是云中所有的家庭成员只显示一个简单的名字,没有对应的词条,只有几张接受媒体访谈时候拍的照片,充满一定的神秘感。 就连大通娱乐的副总都能有三页的词条解释,云中的管理层却没有任何人有词条。 如果这是曲知恒的人脉的话,那他这次确实帮自己找到了关键人脉了。 等凌疏退场后,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她和曲知恒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跨年了。 在她从包中翻找消毒湿巾的时候,后台来了人为她献上了一束鲜花。 每一次演出,曲知恒无论人在何处,鲜花一定会准时在退场后送来,有时候是他亲自送,有时候是工作人员送进来。 以往都是送凌疏最爱的金边玫瑰,但是今日却是白玫瑰。 白玫瑰像是两人的某种默契,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因为白色玫瑰对于他们来说有种重大的意义,所以不轻易送白玫瑰。 于是凌疏立刻会意识到也许今天是两人什么特殊的纪念日。 她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上前端详着这束花,似乎发现了什么规律。 花束中心的玫瑰并没有开放,还是花骨朵的状态。 凌疏觉得在一束盛放的玫瑰中间放着花骨朵,似乎有些奇怪。 她伸手准备想把正中间的这根突兀的花骨朵拿出来,却发现这花骨朵居然不是真花,而是仿真花。 而且摸起来,里面隐有东西。 她拨开来看,竟然是一枚黄色的方钻戒指,周围用钻石做了镂空镶嵌,放在手心掂量起来很有分量。 凌疏本以为这是曲知恒送自己的跨年夜礼物,毕竟这几年他总是变着法地送自己礼物,两人大大小小的纪念日加起来,平均一年有三分之一都是他们奇奇怪怪的纪念日。 但是这枚戒指,它如此厚重,虽然被人保养如新,却还是能从上面看见历史的厚度。 她想起来自己似乎在曲知恒的曾祖母的照片上看到过这枚戒指,但是那照片是黑白的,她从未想过原来那戒指上的方钻竟然是黄色的。 她瞬间明白手中的戒指意味着什么,沉甸甸的。 是曲知恒一生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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