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最后还一同中了进士,这般经历下来,自然比旁的同窗要亲厚些了。” 谢漼道:“那此人,应是竞舟的知己了?” 寻真忍不住掐他的脸,倒很想直接应下:对啊,就是知己怎么啦? 但想想刚才他为自己服务了,就稍微哄一下吧。 寻真转了转眼珠,道:“纪慎于我,是同窗,亦是多年好友。” “但知己,还称不上。” “这世上,只有一人能称得上我的知己了。” “缮之不妨猜猜,那个人,是谁呢?” 谢漼凝视着她,片刻,哑着嗓子问:“……是谁?” 寻真:“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琴棋书画,医卜星象,无所不知。” “这般世间难得的全才,也不知,可否愿意做我知己?” 说完,寻真戳了戳谢漼的胸膛。 谢漼常听旁人赞誉,皆如过眼云烟。可这话从真儿口中说出,胸口竟抑制不住地沸腾起来,脸也跟着发烫,嗓子低哑,道:“……自然愿意。” 寻真眼睛弯起的弧度更深,道:“漼漼,你怎还跟以前一样自恋?”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就这么快带入自己了?” 谢漼暗暗咬牙。 寻真咯咯地笑,乐不可支,逗谢漼实在有趣。 “好啦,不气不气。”寻真拍了拍他的脸,“我说的就是你啦,你没猜错。” 谢漼扣着她的腰,倒向床中。 直接堵住这张可恨的小嘴。 寻真回抱,同他接吻。 一吻结束,寻真靠在他胸前,喘匀了气,抬起头唤了他一声。 “漼漼。” 谢漼低下头来。 寻真语气认真道:“在这世上,你便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第149章 “瞒我?” 翌年,寻真培育的2.0版本水稻在全州推广开来。秋收时,收成较去年又上涨三成。 这在历年风调雨顺的年份里也从未有过! 去年来苏州学习技术的各地官员,将稻种带回属地,皆实现了不同程度的增产。 甄善美这名号,起初只是小有声响。 真正让“甄善美”名声远扬的,是稻种传至邕、容二州后,斩获惊人的种植成果。此二州地势崎岖,山峦叠嶂,能种地的地儿没多少,年年粮食都不够吃,历来为粮荒重灾区。 哪曾想今年,靠着这稻种,产量竟达往年两倍之多。 两地百姓望着满仓新谷,喜极而泣。 如此丰年盛景,自邕、容立州以来,从未有过! 邕、容二州百姓多信奉自然神灵、崇拜祖先,常举行祭祀祈求丰收。 面对这前所未有的丰收,他们连办三日丰收宴,随后又开展祭祀活动。 一些部落首领还建起了善美庙,定期组织百姓祈福感恩。 消息传到寻真这里,她着实惊愕许久。 打听后才知道,当地百姓已将这稻奉为“神稻”。 那地界儿部族混杂,信仰多元,崇信万物有灵,一年到头祭祀很是频繁。 又因当地巫师算过,“善美”二字暗合吉谶,遂筑庙奉祀,日日焚香。 对于年纪轻轻被立庙一事,寻真有些惴惴。 虽说百姓拜的或许并非她本人。 对这事,谢漼的接受程度明显比她高得多。 谢漼道:“若无德无功而受生祠,恐触天威,折阳寿。” “但你以稻种活邕容万民,功德昭昭。” “此祠非为虚誉,乃民心所铸,实至名归。” 寻真玩着谢漼的头发,捏着一缕头发,缠在食指上,反复绕圈,又松开,面露忧色道:“这么高调,会不会惹来麻烦?” 那缕发丝从她指间溜走,微微蜷曲着,谢漼起身时,在他脑后一弹一弹的。 未几,他捧着绸布包的文书回来,递给寻真。 “真儿莫忧,此为破局之良机。” “这是什么……” 寻真见袋上盖着皇家印玺,打开发现是一份手札, 扫了两行,问道:“这是圣上写给你的?” 谢漼颔首。 寻真读到中间,惊呼,道:“圣上要见我?” 寻真有些消化不良,“他见我干嘛?” 谢漼搂住她,摸摸她的发:“如今你才名鹊起,已入圣听。” “圣上素爱人才,对你起了兴致,便想见上一见。” 寻真有些为难,道:“我能不能不见?” 殿试时,寻真遥遥地看过一眼,对于这位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封建帝王,本能地感到发怵。 谢漼道:“圣上既已开口,哪有不见之理?” 寻真心想,果然名气大不是好事,竟然被皇帝注意到了。 寻真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 谢漼问道:“真儿,你可想恢复女儿身?” 寻真瞬时明白了谢漼话中的深意,不禁震惊道:“你是说,要向圣上坦白我的女子身份?” 谢漼点了点头。 寻真呆了呆,道:“……不要吧。” 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谢漼轻抚着她的背,缓缓道:“圣上仁厚爱民,重才惜才。” “若知你以女儿身兴水利、济苍生,圣上必惊叹,如此不世之功,竟出自一女子,定当破格嘉奖。” 谢漼这么说,寻真还是担心。 谢漼道:“我何时骗过你?待面圣那日,我与你同去,正好趁此机会,将你我之事和盘托出。” “如此,我们便不必藏头露尾,可光明正大相守了。” 寻真狐疑地瞅瞅谢漼。 她了解谢漼,自然知道他心中一直介意两人没名没分地住在一起,只是平常都不说。 寻真思考半晌,道:“漼漼……其实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犯不着拿命去赌吧?”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谢家,为小恒考虑考虑吧?” 伪造户籍、女子身考科举,这些都是写在刑法里的。 谢漼道:“真儿就这般不信我?” 寻真道:也不是不信……” 此后,谢漼每日给她讲皇帝的为人,细数皇帝仁德之举。强调她的功绩足以抵消过错,甚至可能因此升迁。 谢漼这张嘴,实在太能说了。 听着听着,寻真就被他洗脑了。 夜里,寻真躺在谢漼怀里,问他:“我真的可以用女子身当官?你没给我画饼吧?” 谢漼道:“十之七八可成。” 寻真动心了,最后决定搏一搏。 八月底,寻真跟着谢漼一起出发去京都。 谢漼苏州刺史任期已满。 这次回京,他大概率又能升官了。 去京都前,寻真收拾着东西。 箱子角落躺着一幅画,寻真拿出来,打开。 是谢漼画的,谢家那个小院的全览图,这幅画栩栩如生,寻真看着,脑海中浮现了在谢府生活的日子。 有些恍惚。 院中所有的植物都生机勃勃,两边的果树都开花了。 橘子树上缀着白色小花,石榴树上绽开红色小喇叭花。榆树下吊着一个双人秋千,院里四散着几把竹椅。 寻真看了一会,卷起放到一边,而后又从箱子里拿出那根被裁过的红绸。 这根红绸比寻真的手掌长一点。 寻真缠绕在指尖,神思抽离…… 许久,寻真回了神,余光瞄见身侧有一人立着,寻真刹时有些心虚地将红绸带丢进去。 转过身,摸摸鼻子,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漼看了那箱子一眼,又掀眸,看向寻真,目光灼灼,笑道:“真儿想起来了?” 寻真:!!! 看见寻真的表情,谢漼的笑容便漾开了。 谢漼细思片刻,又问道:“莫不是前年在吴县,真儿驱蝗时不小心撞到后脑,醒来后,便恢复记忆了?” 寻真见他笑得如此开怀,莫名有些不爽,没答。 谢漼向她走来,执起她的手,捏了捏,声音变得黏糊了:“真儿想起来了,怎也不告诉我?” 寻真支吾了一声,这事儿瞒不下去了,只好道:“……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想起来就想起来了呗……” 谢漼又是笑,想起那日之事,心道,原来如此。 当日为她伤势忧心,心神大乱,又在床边守了一日一夜,神思倦怠,才疏忽了她的异样。 寻真的脸微微发烫,谢漼瞧着,莞尔,这般娇羞之态,许久不见了。 如今她行事愈发随性,时常语出惊人,有些话有些事纵是男子也说不出做不出。 谢漼偶尔想起以前,心下感慨,以前那般易羞,如今怎就成了荤素不忌的性子了呢? 谢漼抬手,用指腹轻轻触着寻真的脸颊。 晚上,寻真想起一事,忽然对谢漼说:“我收到你的信了,不过还没来得及看,就发生了那事……你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谢漼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封信,垂眸凝视着她,眸色深沉,道:“不过是报与你归期。” 那她猜得没错了。 寻真又问:“还有别的吗?” 还有…… 谢漼默了片刻,拇指抚过她的面颊,没有回答。 寻真感觉谢漼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支起上身,手肘撑着床,另一 只手按住谢漼的肩,倾身吻了吻他的唇。 “怎么了?” 谢漼的眼底闪过几丝落寞。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寻真捧住他的脸,轻轻啄着他的脸,从唇往上,吻到眼睛,问道:“快说,在想什么呢?” 谢漼注视她许久,道:“真儿,你赠我的那块玉,我不慎摔碎了……” 寻真立马说:“知道了,我再送你块新的,我亲手做,定比上一块要做的好!” 谢漼眉间紧绷的纹路被抚平了,嗯了一声。 寻真隐隐感觉他还有心事,问他:“还有吗?” 谢漼:“……嗯?” 寻真凑到他耳边,亲亲他耳垂,小声问:“你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快说,快说。” 谢漼搂紧了她,与她面对面,鼻尖蹭着,轻唤她:“真儿。” 寻真:“嗯。” 谢漼:“你我在偃师的那家客栈,遇过。” 偃师?客栈? 寻真想了一会儿,谢漼该不会说的是那家荒郊野路上的客栈吧? 不应该啊? 他没可能知道吧? 寻真:“啊?” 谢漼眸色幽邃,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嗓音微哑,道:“真儿还想瞒我?” 寻真咬了咬唇,坦白道:“嗯,是碰见了……你如何得知?” 谢漼:“陈安与我说的。” 寻真:“承安?” 然后谢漼便跟她讲了,承安脱奴籍后改名陈安,又恰好与她参加同一届科考,中了三甲同进士,后来陈安在刑部任职,整理卷宗时,看到了昆山县的一桩死刑案件,因那字迹起了疑,于是,他便动身去苏州亲自查探,途径那家客栈,店小二瞧见了她的画像,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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