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早早分了家,家中大半产业由长房继承,剩下两成三房占了大头,二房只分得极少一部分。 萧老太爷每日在家晨起练剑,出门有保镖护着散步,身子骨硬朗的很。 前头姜沉鱼接到老人家的电话,萧老太爷嗓音响亮,声如洪钟,怎么听也听不出像他自己说的没几年活头了。 萧家大房长子萧台跟妻子遭遇车祸后,萧长章夫妻便长住海外,没有必要事情不会回港。 孤家寡人萧砚带着大哥的女儿萧甜住在跑马地洋房内,日常生活由两名保姆照看,另外还有一名园丁和一名司机。 姜沉鱼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从她答应嫁到港城起,就开始搜集关于萧家的一切信息。 豪门不好混,尤其香江豪门更不好混,像她这种外来媳妇,没有十分过硬的家世跟靠山,想在萧家站稳脚跟,一靠丈夫维护,二靠多生育子嗣。 这两样姜沉鱼都没有,好在萧家大方人少规矩也少一些,她跟萧砚签了婚前协议,只要遵守好协议内容,其他方面彼此各不干涉。 姜沉鱼又有个军长爷爷,参谋长爸爸,又有萧老太爷跟自家爷爷的情分在,她在香江的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姜沉鱼天性乐观,想通这些就起身去楼下吃南瓜白糖饼配热牛奶。 南瓜白糖饼满口酥脆,姜沉鱼一口一个,尽管吃得很香,坐姿依旧端正,细嚼慢咽,举止优雅。 “妈,有什么好吃的?” “南瓜白糖饼?” “还有热牛奶跟大虾?” “我正好饿了,给我来一块。” 去外面进货的姜沉宁急吼吼跑进来,洗了手,伸着个胳膊去夹远处盘子里的南瓜白糖饼。 文燕蓉刚好从厨房出来,看见姜沉宁不顾形象地剥虾吃饼,弄得满手油腻腻,姜沉鱼在边上斯斯文文,心里又气得不行,干脆一筷子打在姜沉宁手上。 “哎哟。” “妈,你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 “这些鱼虾都是给客人准备的,你怎么先吃了?” “让你爸看见小心收拾你!” 文燕蓉真是为这个女儿操碎了心,看看在边上清爽规矩吃喝的姜沉鱼,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她的女儿这辈子别想赶上庄心晴的女儿了。 姜沉宁也不是傻子,在大家族长大怎么能没点心计。 哦,她有心计不过也不多就是了。 不然也不会上辈子背着萧砚刚想养小白脸就露了马脚,被萧砚踢出豪门,流落街头..... 萧沉宁想起上辈子的结局,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低下头老实喝牛奶。 萧砚就是个没有温度的魔鬼! …… “铃铃铃——” 位于跑马地2号的独栋洋房内,二楼书房内电话铃已经响过一遍,楼下的保姆王妈拧干抹布来用粤语接电话。 “您好,那位?” “老太爷?” “萧先生不在家,这个时间在公司开会,甜甜在休息,下班后让萧先生去半山大宅一趟?” “好的,老太爷我记下了。” 王妈撂下电话,转身回厨房,检查燕窝鲍鱼花胶人参,打算给萧甜做一份椰子燕窝炖奶跟菠萝油面包。 这是香江最流行的下午茶,椰奶炖蛋吃起来滑滑嫩嫩,口味没有那么甜,很适合萧甜这样的三岁小女孩。 港城半山区萧家大宅中,花园凉亭里三太邓颖梅带着两个儿媳妇、孙媳、孙女打马吊,摸牌的摸牌,喝茶闲聊的闲聊。 “八万,碰。” “碰,九万。” 一花园的女人都在兴头上,谁也没留心一辆加长宾利停在了老宅拐角处。 一袭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裴特助在一旁为他打开车门,男人袖口微微卷起,露出张俊美无双的脸来,视线眺过花园里的众人,明明是极为平静的一眼,却让打牌的众人惊立当场。 这个不好惹的活阎王怎么来了? 众人心思各异,鸦雀无声,站在旁边的佣人,更是头皮发麻,大气 也不敢喘一声。 亏着萧老太爷早早吃过午饭,拄着拐杖带着保镖在花园里散步,看见孙子过来,萧老爷子一双染了岁月的锋利鹰眼露出笑意。 “爷爷。” “臭小子你还知道有老子这个爷爷。” “爷爷我这不是来了?” 萧砚面对抚养自己长大的爷爷,语气是温和的,但面对萧家三房众人却神色淡漠,只低眸扫了一眼身边的佣人。 “这是给您带的钵仔糕跟珍珠鸡。” “都是爷爷最爱吃的。” “好,算你小子有孝心。” 众所周知,萧老爷子此生最爱吃的就是钵仔糕跟珍珠鸡。 当年还是穷小子的萧老爷子快要饿死街头的时候,遇到外出逛街的叶家小姐叶秋月,叶秋月生的杏眼桃腮,肌肤胜雪,是叶家老爷的掌上明珠,也是羊城街头上最漂亮的富家小姐。 善良的叶秋月请萧老爷子吃了顿煲仔糕,一只珍珠鸡。 从此之后,煲仔糕跟珍珠鸡就成了萧老爷子的最爱。 可惜再炙热的感情汇入茫茫岁月,朱砂痣也能成为蚊子血,白月光也能成为白米粒。 萧老爷子娶了心上人叶秋月不过十年,一双儿女才八九岁,就娶了二太钟莉,后来又有了三太邓颖梅,除此之外,在外面的情妇也不计其数。 叶秋月因此郁郁不乐大半生。 当事人不快乐,港城大小报纸却纷纷赞扬萧老爷子对发妻情深一片。 真是讽刺至极。 萧老爷子身后的佣人快速上前接过萧砚手里的钵仔糕跟珍珠鸡,恭敬道:“二少爷。” “嗯。” 萧砚淡淡颔首。 萧老爷子心中多年夙愿就是看到孙子跟恩人的孙女结婚。 如今夙愿将成,萧老爷子没了心事,每日吃得好睡得好,整个人神采奕奕,荣光焕发,跟孙子说了好半天话。 还是裴特助提醒,说萧砚晚上有集团会议。 萧老爷子这才放人。 萧砚池来去淡然,面对萧老爷子尚且没有多亲切,对于萧家三房众人更是一句话也无。 萧家三房众人在萧砚在的时候,个个缩成鹌鹑。 等到加长宾利消失在大宅门口,萧老爷子也回了花园,一群人叽叽喳喳,义愤填膺开了口。 “妈咪,你看看这就是他们大房的态度。” “对,任凭他萧砚家主也不能在长辈面前这么无礼。” “刚才他的态度就是没把咱们三房放在心里!” 三房的两个儿媳妇带着几个小辈,对着三太告状,她们两个都出身大家,嫁到萧家也是被人恭维着,被一个小辈落了面子,心里自然不开心。 再者萧家的产业,唯独大房占了亲七成,二房跟三房平分剩下三成。 萧家三成的家业放在一般富豪眼里也是一笔极丰厚的财产,可放在败家子频出的二三房,这三成家业就不够用了。 三房两个儿媳妇心中早就不满了,这次不过是借此发难罢了。 三太邓颖梅是个六十多岁的贵妇老太太,虽然六十多了,却打扮时髦,烫发穿旗袍,脖子上挂着两串珍珠项链,手腕上是羊脂玉镯,说起话来也跟她这个人一样叮当作响。 “行了,你们讲什么废话。” “谁有意见去你们老豆跟前讲,跟我讲有用伐?” 邓颖梅不耐烦打断两个儿媳妇的话,甩出一张牌。 这话一出,三房两个儿媳妇立马不做声了。 笑话,家里谁不知道老爷子说一不二的脾气,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去找不痛快。 第7章 萧家三房暂时…… 萧家三房暂时消停了,远在澳洲乡村别墅的萧家二房又起了波澜。 说起来萧老爷子三房妻妾,原配叶秋月贤淑善良,二太钟莉与世无争,三太邓颖梅持宠而娇。 当年分家产的时候,三太带着两个儿子闹得最起劲,结果吃了大亏,萧老爷子铁了心把大部分家产给大房。 二房那里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内里波澜起伏。 三年前的一个雨夜,萧砚驱车到了半山区大宅,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萧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当晚就把住在大宅的二太一家赶出了香江。 香江这边的资产二房一点也捞不着,只分到了澳洲一处房产跟几间铺面。 当时香江外界人士都在猜测,二太一家做了什么事触怒了萧老爷子,被赶到澳洲去。 可惜萧家上下规矩严谨,外人打探不到消息,此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澳洲乡村别墅内,二层白色小洋楼,外面阳光明媚,绣球花开得茂盛。 别墅内却到处充斥着低压。 二太钟莉的女儿萧思琪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沙发扶手,想起这三年过得憋屈日子,就怄得心肝痛,忍不住开口道,“妈,您别在这烧香拜佛了,咱们家的两间店铺生意惨淡,要是再不想办法,以后一家人就喝西北风了。” “都是萧砚那个不尊长辈的小赤佬挤压我们,菩萨怎么不收了他?” 萧思琪的丈夫岳家明沉默着坐在一旁,脸色晦暗不明。 观音像前香烟袅袅,挽着发髻的钟莉低垂眉眼,拨动着手腕上的青玉念珠,嘴里念着佛句,彷佛对外界事物没有一点儿反应。 萧思琪见她这模样,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强硬拉出门去。 “你拉我做什么?” “我有话同妈咪讲。” “讲什么,岳母她老人家没空听你讲这些。” “.........” 二人细细碎的说话声远去,其中夹杂着两三句抱怨声。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二太钟莉才掀起眼皮,算起来她今年也快七十岁了,一身灰色立领衣衫,一双蓝色眼眸,眼角的皱纹也掩盖不住年轻时候的美艳。 钟莉是混血儿,父亲是有家室的英国军官,在香江有了一个小家,后来抛弃了钟莉母女,好在钟莉凭借混血儿的优越长相,十岁跟着师傅学唱戏,十七岁登台,一登台就引起轰动。 当时无数风流倜傥的大少对她垂涎不已,送她回家,送她昂贵的珠宝首饰,还有紧追不舍要把她娶回家当太太的....... 在众多追求者中,钟莉偏偏对同样有家室的萧老太爷动了心,收起戏服成了萧家的二太,她知道自己的出身成不了豪门的正房太太,那些花花大少只不过跟自己玩玩罢了。 萧老爷子不一样,他是白手起家的富豪,有胆识有能力,最重要的是说出来的话一言九鼎,给他当二太不比一般富豪家的正房过得差。 在萧家的日子有苦有甜,要是当年她不那么糊涂,或许现在....... 钟莉抬眸看了眼眼前的观音像,继续跪在佛前忏悔她一生的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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