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集团晚上的会议直到十点半才结束。 萧砚开完会,一众股东下属鱼贯而出,只剩下裴特助在边上站着。 “总裁。” 狭长深邃的眸子扫过去,裴特助上前,低声用粤语道,“您的营养补充剂配好了。” 萧砚点点头,拿起营养补充汤剂一饮而下,然后用裴特助递上来的手帕,蘸了蘸薄唇。 “今天集团还有什么工作?” “没有了。” “澳洲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 “好。” “对了,刚才王妈打来电话,说少夫人一家择日就要来港,家中布置的差不多了,前面总裁为夫人定制的钻石套装也送来了,总裁要不要回去看看?” 裴特助口中的“少夫人一家”,自然不是别人。 正是在家翻箱倒柜,收拾行李、准备嫁妆的姜沉鱼一家。 萧姜两家联姻,按照想香江豪门的规矩,要现在香江这边举办婚礼,然后新婚夫妻再回江城办回门宴。 萧砚身子靠在椅背上,眉目清冷,闻言笑了下,姿态懒散:“好,回老宅。” “是。” 裴特助应声离开会议室,去准备车辆。 夜幕当空,港城的街道灯光璀璨,加长宾利在道路上疾驰,不多时就到了跑马地老宅。 萧家老宅还是萧老爷子刚发际的时候,在港城购置的房产,原本是想用做叶秋月跟一双儿女的爱巢。 没想到搬进老宅的第二年,钟莉就成了萧老爷子的二太。 好在钟莉跟邓颖梅怎么努力,也没搬进老宅住过一天。 叶秋月去世后,萧老爷子不 愿意住在老宅睹物思人,搬到人多热闹的三房住下,老宅就剩下萧砚跟兄长萧台的一双儿女,老宅中还有两个保姆,一个管家跟司机、园丁。 萧家两个保姆,王妈跟吴妈都是家里的老保姆,王妈从十几岁跟着叶秋月,到现在五十多岁也没有结婚,自梳成了老阿妈。 吴妈年轻些,四十多岁也是跟着叶秋月的老保姆,当年她偷渡到港城,在路边快要饿死被主人救了。 两位保姆连带着管家生叔对大房忠心耿耿,萧家老宅主楼有六层楼高,前院后院一路望不到头,因为住的人少,显得特别空旷。 萧砚平时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回来,回来一次也是匆匆一见。 今天他一回来,生叔、王妈妈他们惊喜连连。 “少爷回来了。” “吴妈,快把家里准备好的营养补充剂端上来。” “好,我这就去。” 萧砚在长兄长嫂出车祸那年,遭人下毒,喝了一碗不知道添了什么邪乎的茶之后,就吃不下任何东西,自此之后,只能靠营养师调配的营养剂维持身体所需的维生素、氨基酸等。 幸亏萧家家大业大,萧砚身子骨结实,这些年喝着营养剂也如同正常人一样。 但总靠着营养剂维持生活也不是长久之计。 萧氏集团专门成立了一间研究所,来研究萧砚中的什么病毒,可惜到现在一无所获。 萧砚在老宅待了半小时,兄长的一双儿女萧茗跟萧甜都睡下了,他静静探望了兄妹俩,看两个小豆丁睡得香,便没出声。 自从兄长嫂子去世后,两个孩子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管家生叔把定制好的钻石套装捧过来,“少爷,这是欧洲大牌设计师刚设计好的,很适合咱们未来的少奶奶。” 生叔数年前见过姜沉鱼,对于乐观漂亮又知书达理的小姑娘很是喜爱。 不光是他,当年萧家老夫人叶秋月也很喜欢姜沉鱼。 当时叶秋月还跟姜奶奶半认真半开玩笑,说不如把姜沉鱼留在她身边,将来当孙媳妇得了。 姜奶奶哪能听不懂叶秋月话外的意思,可她就一个贴心的孙女,实在舍不得把孙女留在跑马地空旷孤寂的大宅中。 港城灯红酒绿的生活不适合她的小鱼。 姜奶奶也没想到,一别数年,好姐妹叶秋月先去了,她到底也没留住自己的宝贝孙女。 江城军区大院的姜奶奶叹了口气,姜爷爷在卧室听见这声叹,“好好的日子叹什么气?” “平白给小鱼添晦气。” “好,我添晦气,还不是你个老头子,好好地答应萧家当什么儿女亲家,结果就生了一个儿子,儿女亲家没成,倒把我小鱼送给人家当孙媳妇。” 姜奶奶旧事重提,姜爷爷也知道自己没道理,谁让自己当年喝酒没喝过萧老爷子呢。 “好了,别提了。” “小鱼的嫁妆收拾好没?明天就启程去港城了。” “早准备好了,等你个老头子提醒,我小鱼还不知道能不能风光嫁出去。” 二老在卧室拌嘴,二楼卧室的姜沉鱼洗完澡,端着杯咖啡注视着江城的海景。 江城靠海,姜家住的小洋楼距离码头不远,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江城的海面上依旧繁忙,海面上亮着灯光的天星小轮拉着长笛来来往往。 姜沉鱼不由得有些感概,她居然这么快就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冰山脸萧砚。 她还记得第一次在港城见萧砚,十几岁的少年西装革履,一张少年气的脸俊美矜贵,围在他身边的小姑娘有好几个。 姜沉鱼却离他远远地,当时奶奶问她怎么不过去跟小哥哥一起玩儿。 小姜沉鱼哼哼唧唧,就是不承认她嫉妒萧砚比自己生的还漂亮。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萧砚那厮生成什么妖孽模样。 哎呀,怪就怪他给的太多了。 八十八万的彩礼,一个月一万的生活费,三年后离婚还有一套北京四合院跟不菲的抚养费。 这么多的毛爷爷,小职员姜沉鱼上一辈子班也赚不来。 姜沉鱼抿了口苦甜咖啡提神,靠站在窗边,脑海里开始规划后面几天的行程。 第8章 萧姜两家的婚…… 萧姜两家的婚礼定在十月十五日,据说是萧老爷子亲自找风水大师看的好日子,寓意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姜沉鱼不懂什么风水学,不过长辈说什么她听什么就是啦。 香江豪门最忌讳小辈还没进门就自作主张,尤其萧老爷子纵横商界大半辈子,习惯了手下人听他的,家里小背没一个敢忤逆他老人家,生怕惹了老爷子不高兴,分不到家产。 再说她跟萧砚这种契约婚姻,就跟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埋在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 姜沉鱼才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去惹老人家不开心。 姜沉鱼喝完咖啡,去厨房清洗完茶杯放在置物架上,琴姐把碗筷收起来,帮着她整理要带走的衣物。 姜沉鱼生活骄奢,一年四季的衣物挂满了三个衣柜,单是各色旗袍就有一箱子,更别说什么大衣、小香风套装之类的了,有好几套都是去外国旅游的时候买的名牌套装。 姜沉鱼酷爱旅游,她胆子大,手头也不缺钱,一到假期就天南地北的四处玩。 对此姜奶奶特意叮嘱孙女,“囡囡啊,嫁了人爱玩的性子要收一收,萧家规矩多,香江不比江城没,没人包容你的娇气脾气。” 姜奶奶这话说得实在,姜沉鱼也明白个中道理,乖巧应下。 姜奶奶看孙女听话,老怀欣慰的同时,又叫了姜老爷子跟勤务兵来去后院挖孙女出生时埋下的桃花酒。 江城女儿出嫁,家家户户都会配送几坛桃花酒当嫁妆。 姜家两个孙女出生时都在后院埋了桃花酒。 不同的是姜沉鱼埋了八坛,姜沉宁只有五坛。 这些陈年往事,姜沉鱼不晓得,她在琴姐的帮助下,装满了两个轻便的旅行箱,里面装的必要的换洗衣服、睡衣外套之类的,剩下的大小件、包括姜沉鱼的嫁妆,早都打包好,明早会随着轮渡上的其他包裹一起寄去港城。 九月份的江城秋老虎未消,姜家洋房虽然靠近海边,却也抵不过夜间的热意。 姜沉鱼忙了大半天,累出一身香汗,琴嫂在浴缸里放了水,喊她去泡澡。 “小鱼,水放好了去泡澡吧。” “谢谢琴姐。” 姜沉鱼拎着自己的专用小包包进了浴室,在里面环视一圈,看自己喜欢的茉莉香薰蜡烛点上了,收音机里也放着爱听的歌曲,玫瑰色的唇一下子翘了起来。 泡澡的时候,用茉莉香薰蜡烛最能安抚情绪,放松身心。 姜沉鱼每次泡澡都要用,九十年代香薰蜡烛价格不菲,文燕蓉好几次暗搓搓表示,继女生活太奢侈,不够艰苦朴素。 对此,姜家人只当她狂犬乱吠。 笑话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改革开放都十来年了,大领导也说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在这个全民搞经济赚钱的时代,多花钱没人笑。 没钱穷讲究才让人笑话。 譬如文燕蓉当老师一个月四百多的工资,为了在同事面前出风头,能花五百块钱在百货大楼买一件名牌风衣,又相中了一双舶来品羊毛靴,因为钱不够挪用丈夫给的家用,被姜建军发现训斥一顿...... 诸如此类的事情,姜沉鱼想起来就想发笑。 浴室里雾气氤氲,茉莉香萦绕,姜沉鱼闭眸泡在热腾腾的浴缸里,身心极为舒畅,没有发现白皙手腕上挂着的浓绿玉镯突然发出一抹莹润的光泽。 滴答。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水滴入河川湖海的声音。 姜沉鱼刚开始没在意,随后两声滴水声让她睁开了双眼。 哪来的滴水声? 不会是外面下雨,天花板漏水了吧? 姜沉鱼裹好浴巾,四下环顾一周,又撩开窗帘看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自海面吹来阵阵咸湿的海风伴随着阵阵汽笛声,好一副繁忙景象,哪里有下雨的样子? 姜沉鱼不得其解,摇摇头觉得刚才许是幻听了,继续在浴缸里泡澡。 泡了二十分钟,姜沉鱼心满意足起身,换上蕾丝睡衣 ,用吹风机吹干湿润拢的长发,涂抹润肤乳,头顶吊灯下全身上下的皮肤细腻白嫩,水嘟嘟透着粉,真可谓是冰肌玉肤。 “咿?” 小腿上那道伤疤怎么不见了? 姜沉鱼左看右看,确定从小到大的那条伤疤消失了。 她欣喜不已,想着应该是这阵子用的祛疤膏起了功效。 那罐祛疤膏是江城外道观老道士自己配的,别人都说好用,姜沉鱼也去求,祛疤膏交给姜沉鱼的时候,老道士摇头晃脑说了八个高深莫测的话,“姻缘天定,福禄双全,花开并蒂,好事成双。” 姜沉鱼猜测老道士是有些道行在身上的,涂抹去疤膏的时候心更加虔诚了。 姜沉鱼把自己擦香香,问候完爷爷奶奶就上床睡了。 这几天又是打包行李又是跑银行、定做礼服,真是累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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