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只叫束玉的小妖,也是如此与他的阿九亲密无间,最后还将她拐离了自己身边。 既然都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他?赤焰和冰凌乃两人血肉和灵力所化,她却为了这些妖族一次次将剑尖指向他。 磅礴的神力横扫而来,阿无心道不好,慌忙将赤怜往身后一扯,灵力汇聚在掌心,迎着那神力而去。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阿无被震得身子一颤,体内瞬间气血翻涌。 赤怜没有想到危急时刻,阿无会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他慌忙伸手扶住阿无,触及到她后背时掌心却是一片鲜红。 尖刀割皮,她一声不吭。盈月蚀骨她一声不吭,此时挡在他身前血侵衣衫,她依旧一声不吭。 赤怜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初见阿无时,那一身残破的喜服和那千刀万剐的身躯。心上莫名一痛,妖力冲撞着萦绕在周身,待抬起头来时,一双瞳孔已然变得猩红。 “赤怜,不要冲动” 感觉到赤怜身上气息的变化,阿无慌忙握住了他的手。 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直到感觉到身旁的人气息平稳,阿无才转过头直迎上玄烨的眼睛。 “宠妾灭妻?” 她轻笑出声,忽而语气骤冷。 “既如此,那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三十二根削尖的脊骨从远处飞射而出,直往圣女蓝依而去。 玄烨还未从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回过神来,听到众人惊呼,慌忙回身护住蓝依。 待再回身时,只能看到两人远去的身影。 “阿九” 时隔六年,他终于再次唤出了这个名字,只是那人却不再偏头回应。 玄烨想要追出,蓝依却是身子一歪,喷出一口鲜血。 “玄烨,不用管我,去将小九找回来” 她用力将玄烨往前一推,自己却是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安和,带诸位去偏院,重新准备宴席” 玄烨眼神挣扎,终还是在触及蓝依那一头白发时转身将她抱起。 祭司的那一声阿九,算是彻底坐实了玄九歌的身份。待两人离开后,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九夫人真的没有死,难怪今日右丞相并未前来参加婚宴” “可不是吗,爱女尚在人间,女婿却要另娶她人,换作是谁也无法接受吧” 看着满地的鲜血,六年前留下来参加过那场婚礼晚宴的皇室众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凄厉的惨叫,成堆的尸体,鲜艳的红绸,染血的海棠。那场惨烈的屠杀仿佛还历历在目,直至今日,仍旧会在午夜梦回时折磨着他们。 卧房内,蓝依虚弱的靠在玄烨的怀里。魂力源源不断的从玄烨的指尖灌入她的眉心,她双眼含泪,表情痛苦却隐忍。 “玄烨,我们的婚约取消吧,你去将小九找回来,我亲自跟她解释” “姑娘不可,若是与祭司大人解除婚约,您将失去神的庇护,您会死的,当初若非因为……” “住嘴!”蓝依呵斥打断身旁侍女的话,因情绪过于激动忍不住扶着床沿剧烈咳嗽起来。 “以后谁也不准提这件事,小九只是受妖蛊惑,至于我这身体,是我自己体弱,与旁人无关” 听蓝依这么说,侍女眼睛一红,哐当一声便跪倒在地。 “姑娘一夜白头,身体虚弱根本不是得了什么隐疾,今日即便是姑娘责罚,奴婢也是将此事告知祭司大人” 侍女朝着玄烨磕了一个响头,才哽咽着继续说道。 “当初祭司大人被九夫人所伤,命在旦夕,连族中的长老都束手无策,是姑娘……” “安雪!你再胡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逐出府去!” 蓝依面色慌乱,她猛的从玄烨怀中挣脱,试图下床去阻止春雪继续说下去,却因身体虚弱直直往榻下栽去。 玄烨伸手扶住蓝依,才转头看向地上早已泪流满面的安雪。 “继续说” “是姑娘用了禁术才将祭司大人救回,可是姑娘也因此伤了身体,为了不让祭司大人心里有负担,姑娘才求着族中长老隐瞒了此事” “玄烨,不是这样的,你莫要听安雪胡说,是我自己……” 蓝依抓着玄烨的衣袖,一张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事实如何,我自会判断” 玄烨起身往房外走去,刚跨出一步,又转身对地上跪着的安雪道: “以后不要再叫姑娘了,叫夫人” 明明只是迈出了几步,他的脚步却沉重得像是已经跨过了半生。兜兜转转,他终还是回到了他的人生原有的轨迹。 夫人……夫人……夫人…… 蓝依轻声重复着这个称呼,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眼泪却更多的从那双盈满笑意的眼中流出。 从来到祭司府开始,她就知道她会是那个如天神一般的男子的夫人。可是府里的人称呼那个男子为公子,称呼那个少女为小姐,却疏离的唤她一声姑娘。 为了这一声夫人,她等了那么久!那么久!她怎么能允许任何人再来与她抢夺这个称呼! “玄九歌,六年前我毁了你的洞房花烛夜,六年后你也想来毁我的?跟我斗,你也配?” 她轻笑出声,起身下床,踏着玉足来到安雪面前,挑起她的下巴,语气满是赞赏。 “很好,比你那不懂事的老爹强多了” “圣女果然演技精湛” 饶是黎战北也是个会装的,都忍不住为蓝依刚刚那番进退有度的表演拍巴掌。 “太子殿下不在堂中吃酒,来我这里做甚?” 蓝依挥手让安雪退了出去,才来到铜镜前坐下,细心的梳理她那一头白发。 “圣女莫不是忘了答应过本王什么事?” “殿下还好意思跟我提这事?当初我就说是玄九歌那贱人跑出来了,你还非要跟我犟” 一想起婚宴上那个贱人同十二皇子之间的一唱一和,蓝依就恨不得回到六年前,亲手拔了她的舌头! “圣女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说起这个事,黎战北也很烦躁,直到刚刚那个人才传来消息,说是封印被人动了手脚。 一想起那个女子手掌举过头顶,重重斩下的样子和她眼中的挑衅,他就气得半死。 “一个异族公主而已,让我的侍女去处理即可” 蓝依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 “是吗?若本王告诉你,祭司府门前被掏心挖骨的那三十二个人,是她所为,圣女是否还会这般淡定?” 咔嚓一声,蓝依手中的梳子瞬间被捏成两半,她回过头,一双眸子狠戾阴毒。 “安雪,去偏院走一趟,就说本夫人在湖心小筑摆了茶水小点,邀请诸位娘娘公主吃酒赏花”
第17章 风起天要变 经过了前一场特别的宴席,再好的美味佳肴众人也没了兴致。午宴象征性吃了几口,那些世家官员便纷纷离场,只余下皇室留下来参加晚宴。 这也是天黎几千年来留下来的规矩,婚礼晚宴只对族亲开放。而玄氏一族早已隐世,非大事不出,因此皇室便替代了祭司的亲族。 “奴婢给诸位娘娘公主们请安,我家夫人在湖心小筑摆了茶点,邀各位主子前去赏玩” 贵妃闻言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安静品茶的红衣女子,明明穿着那样张扬的红,却能无声无息的隐没在人群中。 恰在这时,女子抬起眼来,两人的视线短暂相触,贵妃沉凝片刻,偏头看向旁边的侍女。 “十二皇子去了何处?” “回娘娘,十二皇子先前还在与莫小公子拼酒,这会儿不知去了何处,莫丞相也在找人。不过听那些公子们说,是十二皇子将莫小公子给拉走了,说是要带他去……” 侍女犹豫了一下,见贵妃皱着眉似有不悦,也只得如实回道。 “说是要带他去玩点儿刺激的” 贵妃挥了挥手,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些。 “知道了,去湖心小筑吧,莫要让祭司夫人久等了” “贵妃娘娘,陛下让您去主殿” 贵妃刚起身,便被陛下身边的公公给唤住了。 “公公,陛下不是正在主殿同族中长辈议事么,怎会突然召见我家娘娘?” 婢女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悄悄塞进公公的手里。 那老太监轻咳了一声,才压低声音道: “按理说这种场合只有王后娘娘才能参加,刚好王后娘娘身体有些不爽,便建议贵妃娘娘前去伺候” 贵妃手指抚过头上的金钗,再次抬眸向远处望去。只见桌上放着一只倒置的茶杯,旁边的软垫上已是空无一人。 “翠如,你去马车上帮本宫将那披风取来,起风了,怕是要变天” 贵妃伸手抚平那被吹乱的头发,才转身跟随那公公而去。 祭司府海棠院内,安和将一把把小木剑擦拭干净,又细心的将它们放回原处。 刚刚听安雪说,公子已经吩咐府中下人改了口,唤圣女为夫人。若是如此,以后他家小姐回来该如何自处? 依小姐的性格,圣女祭司夫人的身份一旦坐实,公子和小姐怕是再无可能。 殿外的小木马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莫不是哪位宾客误闯了此处?安和拭了拭眼角,又伸手平了平那斑白的鬓发,才转身往殿外走去。 还未踏出殿门,远远的便看到远处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安和猛的掐了自己两把,直到疼痛传来,他才有些踉跄的往殿外急奔而去。 “小姐,是您吗?” 明明那个背影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真到了近前,安和却有些犹豫和不确定了。 他的小姐如夏日烈阳,春日红花,那般热烈而美好。而眼前的这个背影,却带着一种无尽的飘零和孤寂,如断根老树,失群独鸟。 女子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轻纱覆盖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安和鼻子一酸,眼眶突然就红了。他见过那双眼睛笑,亦见过它哭,见过它的狡黠,也见过它的害怕,独独没有见过这般的死气沉沉。 “本宫本想去参加夫人的赏花宴,不小心误闯此处,不知安总管可否得空帮本宫引一下路?” 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他的小姐,为何她却疏离的称呼他为安总管?她自称本宫,安和想起近日从南域而来的阿依娜公主,于是试探着问道: “您是阿依娜公主?” 女子轻蹙了一下眉,点了点头。 难不成世间真有这般相似的两人?直觉告诉安和,他没有认错,可是他又无法找到实证去佐证他的这种直觉。 “公主这边请,湖心小筑在南院那边” 虽心中疑惑,身为祭司府大总管的安和还是很懂分寸和进退,忙弓身向前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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