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颠簸,是以未带酥类糕点,而是淡口的百合糕,水晶糕。 十六皇子净手后,接过点心,谁料手一转,喂到孟跃嘴边:“你也饿了,先垫垫肚子。” 孟跃:“殿下……” 她甫一张口,清润的百合糕喂入她口中,十六皇子歪头得意的笑,而后才捻了一块糕点,自己吃着。 “好吃的。”他说。 孟跃含糊应了一声。 一盏茶后,小全子他们处理好兔肉,生了火,十六皇子从袖里翻出一包调味料,令他们洒在兔肉上。 香料压住兔肉的腥膻,在火烤下,不多时滋滋冒油。 十六皇子扯了一个兔腿,烫的嘶哈嘶哈,递到孟跃跟前。 “跃跃,你尝尝我们的猎物。” 盛情难却,孟跃尝了一口,表皮烤的酥脆,内里很嫩,腾腾冒着热汽,烤肉趁热吃最香,孟跃实话实说:“很好吃,殿下也尝尝。” 兔子没有多少肉,十六皇子和孟跃垫了垫肚子,剩下一只给其他人尝了味。最后还是靠带来的干粮充饥。 孟跃看着少年油汪汪的嘴,打趣他:“旁人都是来狩猎,独殿下是来郊游。” 她指了指自己嘴唇,示意十六皇子擦擦嘴。 谁知少年凑近,眨巴眨巴眼,是要孟跃给他擦。 这不是什么事,从前孟跃给十六皇子擦脸擦嘴,连小背也擦过。 但那时十六皇子不过几岁。 孟跃拉过十六皇子的手,将方帕塞他手心,“殿下威仪,奴不敢冒犯。”所以自己擦。 十六皇子嘟囔一声,趁孟跃不注意将方帕塞入袖中,找小全子拿了块帕子擦嘴。 目睹全程的穆延:……… 午后山风微凉,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是最好的助眠曲,十六皇子靠着孟跃的肩,不知不觉睡下。 穆延服了。 另一厢,十五皇子没跟上天子的大部队,七拐八拐,一路大大小小猎了二十来只猎物,收获不错。 傍晚,十六皇子回到营地,发现他父皇和其他兄弟都回了。正欲炫耀自己的猎物,却发现他父皇猎了一头熊。 众兄弟围观笼子里的大家伙,由衷道:“父皇真是勇武过人。” 承元帝矜持颔首,但眉眼间都泄出笑意。 有珠玉在前,其他人的猎物黯然失色。狐狸狍子之类的,不值一提。 十一皇子打了一对大雁,大雁不见外伤,很有精神的在笼中走动。 孟跃匿在人群中,见状挑了挑眉,望向上首的皇后和淑贵妃,二人几乎维持不住面色。 大雁是忠贞之鸟。十一皇子猎了一对大雁,这一对是暗喻谁,不言而喻。 人说母凭子贵,其实子也凭母贵,这些皇子八百个心眼子帮着他们母妃邀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瞧十六皇子和十五皇子,该说这二人投机,纵不是一个娘胎出来,却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得了猎物,先让母妃尝尝,还是两位娘娘提醒,才记起先给圣上送去。 十一皇子瞥了一眼十七皇子,微微一笑:“不知弟弟们都猎了什么?” 十七皇子张口欲言,营帐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是七公主和他的未婚夫猎了一对仙鹤。 仙鹤象征长寿吉祥。 孟跃扫了一眼十一皇子的大雁,心下道,仙鹤同样也象征夫妻恩爱。 大雁对上仙鹤,到底是落了一乘。 皇后眉眼含笑,对女儿招了招手,七公主小跑而去,依偎在她怀里,尽显小女儿姿态。 皇后对承元帝道:“这孩子都定亲了。还长不大。” 七公主噘嘴,从母后怀里退出,抱着承元帝的胳膊撒娇,承元帝揉揉她的脑袋,“长真天真烂漫,由着她就是,何必太拘着。” 七公主眼眸弯弯,“父皇真好,儿臣最喜欢父皇了。” 皇后一副拿他们父女没法子的模样,唤未来女婿到身前,话了几句,对着承元帝大夸特夸未来女婿。 七公主不依,嚷嚷母后只疼女婿,不疼她了。 真是,好一出大戏啊。 孟跃看着场中,秋猎第一日,属实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皇子太多,公主难以出头,人前风光的公主,若七公主是中宫嫡出,太子亲妹。 若大公主占长,只是随着大皇子故去,她又与驸马和离,人们谈起她,总是叹息巨多。 此刻她没在人群里,轻易就忽视了她去。 说来六皇子也有一个嫡亲妹妹,行八,只是性子内敛,不如七公主活泼,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剩下的公主里,有一对双胞胎,得了圣上两分喜爱。其他的几乎无甚存在感。 晚宴时分,武将们大显身手,又提到七公主的未婚夫。 刘因乃绕州刺史嫡子,地方丰饶,掌有兵权,他也从小习武,在众人起哄中,刘因起身舞剑。 他身段颀长,又浸染书香,较寻常武将多一段风流,七公主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可见是心中极喜欢的。 末了,七公主明贬暗夸,为未婚夫讨了天子匕首。 十五皇子羡慕不已,对十六皇子道:“十六弟,那匕首好锋利,我也好想要。” 孟跃嘴角一抽,一堆蜂窝煤中怎么生出个直肠子。 十五皇子心心念念,念叨好几日,十六皇子无奈:“十五哥实在喜欢,回头命人铸一把就是。” “那不一样。”十五皇子一脸“你不懂”。 十六皇子不理他了,带着孟跃去林中打猎。 这些日子,十六皇子猎物丰厚,但最后一日,大半天过去了,十六皇子一无所获。并非他骑射不精,而是入目之下,几无走兽。 孟跃蹙眉。 围场不比旁处,平日里有专人照看,特意畜养飞禽走兽,只待天子驾临时,围场里的猎物肥美可人,以助天子兴。 孟跃将心中猜测道出,穆延道:“悦儿姑娘,秋猎连续六日了,猎物少了也合情合理。”他偏头问:“殿下您认为呢?” 十六皇子不语。 穆延:“殿下?” 孟跃当机立决:“殿下,咱们去寻圣上。” 若对方冲着天子来,护驾与否不重要,洗脱嫌疑才是首要。 若对方不是冲着天子来,那么天子身侧是最安全的。
第23章 十六皇子寻着他父皇晨时离去的方向,期间遇见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两人身边还跟着一名武将。 十六皇子没有拐弯抹角,直说林中没有走兽很是蹊跷,他担心父皇,恳请两位哥哥指个方向。 十二皇子当下道:“一个时辰前,我在西北方碰见父皇。”同时吩咐武将去通知巡卫。 纵使最后无事,顶天了道他们一句小心太过。若是有事…… 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不敢想下去,一行人驾马疾行,山林间的秋风打在脸上,犹似细细长长的翠青竹条抽过。 倏地,林中传来狼啸。 众人心头一凛,坏了。 簌簌声中,竹箭上泛着幽蓝寒芒,顷刻之间取人性命,纵使侥幸未死,也中毒乏力。 狼群趁机偷袭,收割性命,被践踏的结实的褐色地面浸了血,愈发暗了。 四皇子和太子驾马在承元帝左右,将他们父皇牢牢护在身后。 四皇子此刻顾不得揪太子错处,他沉声道:“我估摸着群狼二十七八,速战速决,应能脱身。” 太子颔首。 承元帝矜傲道:“你们当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成?” 随着又一声狼啸,群狼齐齐进攻,一头狼惨叫着飞出去,他的前肢深深没入一支金翎箭矢。力道之大,将整头狼都掀飞。 “父皇好箭法。”四皇子高声道了一句,效仿父皇弯弓搭箭,然而狼群狡猾,四散疾冲,眨眼间逼近身前,众人只能下马,持剑抵挡。 洪德全掩护天子驾马离去。 “嘶——” 宝马嘶鸣,俯冲栽地。 太子目眦欲裂:“父皇!!” 承元帝就地一滚,顺势卸了力道,安然无恙。太子一脚踹飞刺客,朝承元帝奔来。 他看见地面横起的绊马索,脸色难看至极,承元帝怒极反笑,“他们倒真是周全。” 四皇子心中焦急,锋利剑刃划过走兽皮肉,鲜血喷溅,野狼倒下去之际,后方飞来锋利白刃,直击四皇子面门。 “有刺客!” “四哥——” 一支箭矢擦着四皇子的肩,扎入他身前刺客的心脏,四皇子看见熟悉的箭翎,一回头,果然是他七弟。 十六皇子一行与七皇子等人同时赶来,饶是对上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好手,也稳占上风。 孟跃坠在人后,看着这群刺客,不是她刻板印象里的黑衣,而是绿头巾绿衣,完美掩藏在山林草木间。 十五皇子挥舞长刀,冲入战场,一边杀敌一边吼:“父皇,儿臣来救您了。” 承元帝面皮一抽,他与十五俩人,指不定谁救谁呢。但十五皇子话出口,其他皇子暗啐,谁说十五憨傻,这不挺有心机的? 一大堆兄弟救父皇,就你有嘴叭叭喊出来。 于是其他兄弟杀敌时,都莫名多了两分力道。 十六皇子借着兄弟牵制敌人,他驾马行至承元帝身侧,翻身下马,急急道:“父皇,此地危险,还请您快些离去。儿臣的马温顺不失矫健,您莫嫌弃。” 承元帝看着十六子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满含对他的急切担忧,不免动容:“十六……” 十一皇子瞥见这一幕,差点气吐血。 合着兄弟们拼死拼活,给你俩做嫁衣呢。 然而不等承元帝上马,树叶哗哗作响,漫天竹雨射下,护卫结成人肉盾牌挡在贵人身前,且战且退。孟跃匿在人群外,瞧的分明,这竹雨看着声势浩大,实际没甚威力,待这些竹箭近身,恐怕都不能刺破护卫身上的劲装。 不在伤人,而是掩护。同时也逼的承元帝不能驾马离去。 她俯身抽出马侧的环刀和弓箭,下马藏身树后。 “嗖——”“嗖——”两声,两名护卫惨叫倒下,胸前扎着短小精悍的弩箭。 七皇子瞥了一眼,心往下沉,言语里也带了郁气:“皇兄,这猎场真是卧虎藏龙啊。” 谁也不会错认七皇子这声“皇兄”唤的是谁,秋猎一事太子全权负责。 不待太子辩驳,又是一阵竹雨,眼花缭乱的竹箭中,夹杂威力惊人的弩箭,合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惨叫声接连不断,更不妙的是,刺客人数不减反增。 四皇子这些年好涵养,也气的爆粗,京中何时有这么一支势力,太子竟然全然无觉,怎么管理的京城! 日头高悬不落,日光烈烈,锋利的刀身映着日光打在林间,血腥战场,骏马扬蹄嘶鸣,一片刀光剑影。 孟跃在树后一边观察战场,弯弓搭箭,只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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