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朝玉便干巴巴道:“我不会嫁人,也不会离开陛下。” 迟月:“我对情情爱爱没兴趣,我只是觉得,跟在陛下身边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是最高兴的,我也不会离开陛下的。” “别紧张。”卞持盈伸手轻轻拂过花苞:“我只是随口一说,我的墙角,可不是谁都能撬的。可倘若你们自己要走,我也不会拦你们,若是你们遇见了喜欢的人,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只要你们开口,我会放你们走的。” 朝玉:“我不喜欢男人。” 卞持盈一愣,迟月有些哭笑不得。 朝玉轻咳了一声,解释:“也不喜欢女人,我只是觉得情爱这件事太麻烦,牵扯太广且会有很多不可预料之事,我不喜欢,所以也不会有这么个人。” 迟月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行,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卞持盈勾了勾被风吹乱的鬓发,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轻叹一声:“阳光真好。” 回到昭阳殿后,妃嫔们都到了,她们凑在一起说话,叽叽喳喳的,令空旷冰冷的殿宇多了许多温暖。 见卞持盈进来,几人都纷纷起身行礼,面上都挂着笑。 “坐吧,等宝淳来就开席。”卞持盈坐在长桌主位,看着五人说道:“若是饿了,可以吃点点心垫一垫。” 几人自然是应下。 没过多久,有两道人影一阵风似的跑进殿来。 卞持盈支着下巴看着眼前少女,笑:“听说你们给我准备了礼物,是什么?” 前边儿的是宝淳,她如今十三岁了,身量高挑,容貌出众,特别是那双和卞持盈如出一辙的眉眼更是精致得不得了,唇红齿白,灵动狡黠,恰是桃李年华少女。 跟在后边的是云阳县主卞嘉平,她比宝淳大一些,身量却是要矮一些,一双上挑的吊梢眼自带冷厉气势,一瞧就不是个好惹的。 此刻,她笑了起来,吊梢眼变成弯月,圆溜溜的眸珠削减了凌厉感,添了两分娇俏:“陛下一会儿就知道了,可是花了我俩好大的功夫呢!” 二人先继落座。 宝淳坐在卞持盈左手边,好奇问:“娘,您想要什么礼物呀?” “这会儿才来问我,是不是太晚了?”卞持盈哼笑一声:“你们都做好了,来问我做什么?” 宝淳嘟嘴,她眼下正是抽条的时候,脸颊上圆嘟嘟的肉消了不少,只是唇形饱满好看,娇憨十足:“问一问也不行呀?” “我猜。”宗襄笑眯眯开口:“殿下应该是想听陛下说‘只要是你们做的,我都喜欢’这样的话。”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宝淳嘴撅得更高了,她看着卞持盈不满道:“不可以吗?” “可以。”卞持盈伸手揉了揉她额发:“只要是你们做的,我都喜欢。” 她这才心满意足,得意地歪了歪脑袋:“我们做得可好啦!娘一定会很喜欢的。” 卞持盈含笑看了看云阳:“先吃饭吧,我拭目以待。” 吃过饭后,一行人移步茶房,顺便观摩一下宝淳二人准备的生辰礼。 茶室内清香袅袅,阳光照得室内透彻明亮,几缕光照射进屋来,可以看见光里飞舞的细尘。 宝淳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精巧细致的木匣子,放在卞持盈身前,笑嘻嘻道:“喏,娘打开看看吧。” 一旁坐着妃嫔们,她们都很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卞持盈面上始终带着笑,她伸手打开盒子,在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她面上掠过一丝讶异:“……这是什么?” 宗襄带头伸长脖子去看,另外四人也先继将盒子里看了个明白,个个面上都含讶异之色,看来也不认识这玩意儿。 宝淳得意地摇头晃脑:“这叫‘行香子’~是香囊哦!” 卞持盈挑眉,她拿出盒子里奇形怪状的“香囊”,将其细细打量。 云阳在一旁介绍:“这香囊不是普通香囊,用绸缎、铜片、绣线以及六种香料等东西制成的,我们用刻针刻了两个孔,囊面绣有暗纹,转动铜盘会有不同的香味散发出。” 一旁的妃嫔们叹为观止,一脸惊奇模样。 卞持盈笑问:“真是你们俩自己做的?一点没骗人?” 宝淳不说话,只是眼珠滴溜溜转着。 “这……”云阳看了她一眼,继而笑着看向卞持盈:“娴姐姐有帮我们画制暗纹。” 宝淳急忙道:“只有这一项!其他的都是我和云阳亲手作的,保证没有假手于人!” 卞持盈:“好,我相信你们,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行香子’这个名字也很恰当。” 宝淳这才舒展了眉眼,笑着坐下来,抱着卞持盈的手臂:“嘿嘿,我就知道娘喜欢。” 等众人散去,卞持盈拿着那香囊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面上的笑意不断,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陛下歇一会儿吧。”朝玉劝道:“早上起太早了。” 卞持盈:“不妨事,晚上早些歇下就是了。” 朝玉随口道:“待弥大人进宫,陛下哪里能早睡。” 卞持盈面上的笑一下就淡了,一旁的迟月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好! “能不能早睡。”卞持盈将香囊放进匣子里:“全在我,与他何干?” 仔细算算,她和弥深已经九年了,曾经纯粹的感情到如今,似乎已经变了味。借着她的势,弥家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仅次于卞家,若不是上边儿有卞家压着,或许弥家会成为下一个荣家。 卞持盈已经忍了弥家许久了,她自认不愧对弥家、不愧对弥深,倘使他们不知足,那她也可以让他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最近她和弥深正在闹矛盾,谁也不肯低头退让。 原因是弥家旁系子孙在朝中任职,因其受底下小人蛊惑,在公事上犯了个不小的错。 卞持盈从不任人唯亲,她当即下令要革职查办,却遭来弥深的质问。 彼时,弥深皱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是受人蛊惑,错不在他,你就不能法外开恩?” 卞持盈冷冷道:“法外开恩?他自己脑袋不清醒,受了底下的人蛊惑,说明他识人不清、用人不慎,导致公事出了差错,错不在他在谁?难道我还要体恤他不成?那他捅的那些娄子谁来处理?谁来承担?” “难道你不会出错吗?”弥深气得厉害,一脸失望看着她:“难道你不会识人不清吗?当初是谁把晏端……” 屋子里响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弥深微微侧着脸,脸上印着清晰的巴掌印。 卞持盈收回手,神色冰冷:“我看你是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弥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退下了。 “今日陛下生辰。”迟月笑着拉回了卞持盈的思绪:“弥大人一定会来的。” 卞持盈耸耸肩:“随便。” 她看着匣子里的香囊,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继续研究。 弥家。 “弥和的事怎么处理?”弥远问道,他看向正在穿衣的弥深,挑眉:“他可就指望你了,恨不能认你当干爹。” 弥深抖了抖身子,穿好衣袍:“不妨事,我心里有*主意。” 弥远点点头:“她那边……会松口吗?对了,还有子嗣的事,你抓紧时间,皇太女听政三年了,时不我待。” “我知道。”弥深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一片浑浊:“我正在计划这件事。” 他抬眸看向窗外的簇簇锦菊:“子嗣一事,我势在必得。”
第83章 毛遂自荐 ◎臣仰慕陛下已久◎ 下午阳光正好,卞持盈拿着书坐在窗下看着,聚精会神,全神贯注,仿佛没有受到弥深的影响。 一旁的迟月和朝玉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迟月看了看窗外,索性拉着朝玉去了外边儿说话。 “这下怎么办?”朝玉皱眉:“怪我一时嘴快,说的话不过脑子,惹陛下不高兴了。” 迟月:“今日还是陛下的生辰,咱们得想想法子,让陛下开心起来。” 朝玉迟疑问:“要不然……我们去请殿下过来?有她在,陛下一定会高兴起来的。” 迟月想也不想否定了这个想法:“陛下不会希望殿下牵扯进来的,若是我们擅作主张,陛下或许会更生气也说不一定。” 朝玉叹口气:“意思是,眼下只有靠弥大人了?” “是他惹陛下生气的,他是罪魁祸首。”迟月有些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为何你总是把弥大人当主子来看?咱们的主子是陛下啊!脑子清醒一点!” 朝玉愕然:“可是……他是陛下的……陛下的……” 她脸憋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迟月搭着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他什么也不是,顶多是陛下的伴侣,仅此而已,说难听点……男宠也是可以当的,但陛下一统天下,是这天下的主人,男宠于她而言,是随时可以换的。” 朝玉:“……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经对弥大人很不满了?” 迟月耸耸肩:“弥大人么……其实问题不大,大的是他身后的弥家,你说这人啊,一得势,便飘飘然了,全然忘了曾经的初衷和信仰,啧啧,弥家之前捅了多少娄子?得罪了多少人?那可是数不胜数!” 朝玉不说话,而是很认真地在思量,少顷,她若有所思开口:“以前的弥家还是很低调的,不张狂不惹事,从……貌似是从元嘉六年开始,他们行事便没有顾忌,较之以前,张扬许多。” “的确是元嘉六年。”迟月补充:“元嘉六年,也是陛下和弥大人的第六年,人心易变这话真没错,你看最开始的时候,弥大人是不是事事依着陛下?谨小慎微,处处伏小做低,你再看如今?竟敢在陛下面前不敬,真是猖狂至极!” 朝玉点点头,深以为然,她想了想又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吗?” 迟月:“不必担心,陛下运筹帷幄,心里有数,心里没数的是别人。” 这时,有宫人来禀。 迟月听完后,神色讶异问宫人:“当真?” 宫人:“确确实实,人已经在青鸾殿外候着了。” 迟月挑眉,忽而一笑:“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回陛下。” “容拂?”卞持盈放下书,一脸讶然地看向迟月:“他来做什么?” 迟月上前去,笑着替她整理衣襟:“今日是陛下的生辰,他自然是来进献陛下生辰礼的。” 卞持盈有些意外,手里的书被迟月抽去也没有发觉。 容拂是历届科考的探花郎,是卞持盈亲手点的。此人是实实在在的寒门学子,家中清贫,性子清冷淡然,不爱结交朋友,喜音律书画,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与同僚之间的关系也是普普通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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