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依旧是大廖长公主,蒋兆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后从洛阳接回有孕的太后,太后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已经被封为大廖“太子”。 这摇摇欲坠的王朝,又稳住了。 太子受封的当日,蒋兆麟开始逼嫁永安。 他着急啊! 她不嫁,他怎么光明正大的当驸马?怎么将自己的儿子推到皇位上? 而永安不接茬,只是尽力躲避,躲避,躲避,蒋兆麟就不断地逼近,逼近,逼近。 —— 三月底,长 公主府。 蒋兆麟多次作客长公主府,长公主次次笑面相迎,不见疲怠。 蒋兆麟名为护国大将军,但实际上与摄政王无异,朝堂、军队他都能插得上话,现在,他只差一层身份。 只要能娶了长公主,他的身份便不同往日了! 他是个多贪婪的人啊,做护国将军还不满足,手里捏了半个朝堂还不满足,还要做天下共主。 为了逼嫁永安,他甚至将沈时行逼到了前线去,让沈时行守着北定军的边防沿线,不允沈时行回长安,他以为这就能分开永安和沈时行。 一个女人嘛,离开了沈时行的帮扶,又能扛到什么时候? 在席间,他也对长公主多次剖白,明里暗里的表示,我是真爱你啊,只要你愿意,咱们立马成婚,你问我那发妻啊?直接降为妾啦!你不喜欢我儿子?我直接过继走,我们再生一个嘛! 甚至,蒋兆麟还暗示永安:你要是真喜欢沈时行那小子,就让他做个男宠嘛!本将军不在乎这个呀! 他在乎什么呢?他只想赶紧跟长公主成婚,然后生个男孩,生下男孩之后,太后生的那个最好无缘无故夭折,然后他就推自己儿子上位,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更靠近皇权。 再过个十几年,他彻底把控朝政之后,可以搞个什么儿子退位让贤,他就直接自己做上皇帝啦! 他恨不得现在就让永安给他生一个名正言顺的儿子呀! 永安听着这样的话,只含笑不言,却死不松口,只道:“大廖不曾一统,本宫无心此事。” 大陈改为大廖之后,北江有个北定王,东水有个东水侯,南疆百废待兴可以暂时忽略,但这两个地方也够让人受的。 但大概北定军和东水军现在都不知道廖家军是什么斤两,又或者是在休养生息,总之,他们两军没有直接动手,现在整个大廖都属于“分王割据”的状态。 四足鼎立。 南疆缺了一条腿,不必管,但一旦另外俩人打过来,还得蒋兆麟去打,现在成婚,好像确实有点着急。 一来二去,蒋兆麟烦不胜烦。 他都不在意永安被沈时行那个小子睡过,是不干净的女人,永安还在这里挑三拣四做什么! 他甩袖而走。 永安也不恼,命人将席面收了,便回到她的厢房之中,揽镜自照。 镜中的女人还是明媚绮丽的面,只是抬眸间,眼底里是一片凌厉寒光。 永安想起来席间蒋兆麟对她的多次冒犯,脸上那一直罩着的一层面具几乎都要碎裂。 王八蛋,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那么多浓烈的恨意在她心底里流淌,她恨不得将蒋兆麟整个人撕成碎片喂狗,把他眼珠子掏出来喂他自己喉咙里去。 贱东西,也配肖想她! 可是她又不能杀了他。 现在朝堂中基本分为两派,一派是廖家军的廖家党,这群人只是表面尊敬永安,但骨子里都只听命蒋兆麟的,另一派是大陈老陈、太后、李观棋、沈时行组在一起的队伍,但这一队稍显弱势,兵不够多,力不够强,万一打起仗来,还要仰仗蒋兆麟,也不能翻脸。 长公主对着镜子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想办法发展羽翼,才能保全她自己。 正是憋屈难耐的时候,突有亲信联系,送上来了宋知鸢的一封信。 远去了北江的宋知鸢,兜兜转转留给她的信,现在终于到了手中。 这些时日,永安沉浮在各种阴谋诡计里,日子“嗖”的一下过的飞快,人好像是飘在天上的,脚下没有实感,只有在收到姐妹的消息的时候,她才有重新被拽回人间的实感。 永安拆开信封,信上写了宋知鸢的担忧,和北定王留给她的东西和一队精兵,宋知鸢还在信上保证,已得北定王口谕,只要永安不打北江,北定军不会出征。 永安看的眼底发湿。 这是一场及时雨,她的姐妹,在不同的阵营,不同的地方里,依旧尽力的在帮她。 幸而北定王把宋知鸢带走了,永安想,否则她都可能保不住宋知鸢。 她擦了擦眼泪,缓了缓神,开始想现在的局势。 目前朝堂看上去是稳固了,有了新的太子,新的护国大将军,日子能继续过了,但是实际上,大廖现在依旧不安稳,内外都是麻烦。 外面是,北定王和东水军一直不曾降服新朝,依旧沿用旧制,自称大陈臣子,这是外面的问题,外面被人虎视眈眈,里面是,永安这个顶着大廖长公主名号的公主,却又并不肯嫁给蒋兆麟,这让蒋兆麟更不舒坦。 蒋兆麟不舒坦,同时,永安觉得屈辱。 本来这种屈辱的日子要过很久很久很久,可能要过好几年才能弄死蒋兆麟,但现在,有了宋知鸢留给她的东西,和北定王不打过来的承诺,她兴许有更好的机会。 永安眼珠子转了几圈,想了一个绝顶的好主意。 她先给宋知鸢去了一封信。 这封信隔着千山万水,到了北江。 第97章 驱虎吞狼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这封信秘密到北江时,已是四月。 北江远,四月凉。 北江军撤回长安之后,宋知鸢便随着耶律青野到了北江,在这儿继续做起了太仓属令,耶律青野知道她爱种地,大刀阔斧的将他冰冷冷的王府给推了一部分,改出了一个种植房,让她闲来无事有个消遣。 北江这个地方,水多,雪厚,常年都飘着一股冷意,四月也不显得热,正午的太阳懒洋洋的透过云层落下来,她种完东西,闲来无事,便回到厢房中,在通风的矮榻旁边坐下。 坐下之后本是想看看书的,结果一看到字就脑袋发晕,她就老老实实地倒下睡了。 半睡半醒间,宋知鸢从小侯爷处寻到的小猫咪从一旁转过来,盘绕在她的怀抱中,蹭着她睡着了。 在矮榻旁边睡觉很舒服,人躺在高矮合适的矮榻上,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风从木窗外吹进来,缓缓吹到面颊上,人裹上薄被,再摸一摸猫咪,便能沉沉睡去了。 午后,北定王忙完政务,从书房中而出。 他的北定王府被他修建成了个巨大的牢笼,其内水泥浇筑,处处都透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寒意。 他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一直觉得这样的地方才能让他掌控感,钢筋铁笼,一切都在他的指缝间。 直到,直到宋知鸢来了。 他绕过长廊,走过台阶,进了后院。 对,他的后院。 以前北定王府都没后院儿,整的跟官衙似得,往下走就是牢狱,往前走就是议政厅,连个花园楼台都没有,更别提后院了。 但宋知鸢来了之后,什么都有了。 跨过最后一道月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收拾齐整的小院。 院子里开辟出来一小块土地,做了活水池塘,池塘里养了锦鲤,旁边里面种了几颗果树,树苗就那么小,绿油油的,绕过树苗,行过池塘,就是宋知鸢的厢房。 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 姑娘家家都喜欢这种调子,耶律青野也惯着她,连池塘里的锦鲤都是他亲手钓的。 耶律青野快步走过去。 池塘里的锦鲤都是人养的,被喂的胖嘟嘟的,见有人来也不怕,听见脚步声就往池塘壁上钻,长大了嘴等着被投喂,耶律青野瞥了一眼,心说胖成锦猫了,比宋知鸢养的橘猫还要胖。 他才想到猫,木窗里面便窜出来一只橘黄色的身影,正是宋知鸢养的胖狸奴。 狸奴见锦鲤贴壁,就冲到池塘旁边去咬,正好咬到一个大锦鲤,结果被锦鲤拖下了水池,猫咪又喵喵咪咪的爬上池塘壁,在池塘壁上甩毛。 耶律青野低笑。 还是只笨胖狸猫。 思虑间,他已经跨进了厢房中。 耶律青野从厢房外走进来、拨开水晶帘子时,便瞧见这么一幕。 漂亮的姑娘解了外衫,褪去了鞋袜,正躺在矮榻上浅眠,手中的书本早已顺着她的手掌滚落到了一旁去,因为倒在榻间,簪子歪斜,发鬓也便显得松散,只在枕头间露出一张娇俏圆嫩的面来,被褥下方还探出来半只足腕,白的脚趾,粉的脚踝,勾着人的眼。 像是一截笋尖儿,脆生生的,让人想吮一吮。 耶律青野慢慢走过来。 他的腿脚已经好了,不再是瘸子了,虽然落下了些病根,每到阴寒时候,双腿就隐隐作痛,但是并不耽误他行走。 慢慢放下帘帐,他缓步接近宋知鸢。 睡熟的小猫猫也很可爱,她将两只手都举过了头顶,粉嫩的指甲在光芒下泛出泠光,软而肉的唇瓣微微嘟起,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耶律青野缓步走过去,慢慢掀开她的裙子。 他要亲点好亲的东西。 —— 湿润,粘稠,水声,奇怪的—— 宋知鸢缓缓睁开眼,就瞧见了耶律青野那个讨厌的人。 在意识到耶律青野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呢喃着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就听见耶律青野一本正经的回:“本王在效仿前人,羊羔跪乳。” “这什么东西?”宋知鸢想要踢开他,反被他抓住了足腕。 耶律青野便道:“鸢鸢没听过吗?就是一典故,说是以前有一皇帝,是杀了自己兄弟上位的,上位之后,为了唤醒父皇对自己的爱,跪而吮乳,希望让父皇记起与自己的美好时光。” 说话间,耶律青野又吮了一下,伴随着响亮的水声,道:“本王也如此。” 鸢鸢和本王的美好时光,记起来了吗? 他这人占了个冷脸的便宜,什么样的狗屁话都说的理直气壮,一脸光辉正义。 宋知鸢被他这幅大言不惭的样子臊的睁不开眼。 这人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干这种讨厌的事儿啊! 但她也自知阻碍不了他,耶律青野性子起来了,谁都收拾不了他,她只能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眼,做一个“掩耳盗铃”的人。 只要她看不见,就什么都没发生。 结果她才刚捂上眼睛,耶律青野那头便慢慢从榻下爬上来了,这人竟然不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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