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立新面嫩,那种干干净净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加上母子俩工资都高,工作稳定,现在又买了四合院,不就更是香饽饽了吗?以前没房子都有女人喜欢他,现在物质条件上来了,居然连劳大姐都主动出击了。 “她以前那些追求者,看着是多,也有钱,但都不是正经过日子的。” 舒今越感慨,这劳大姐倒是真能屈能伸啊,主动追求弟弟也是真主动,听说前几天今越不在的时候,她已经来给齐家母子俩送过几次绿豆汤了。 “齐佩兰知道她的意思,每次都拒绝,齐立新一开始还傻乎乎的,推辞不过就接着,为了感谢她,她还让他去家里帮她修缝纫机,一会儿是补锅,一会儿是磨刀,还有一次是封窗户。” 舒今越好笑,齐立新就是典型的直男,他以为绿豆汤就是绿豆汤,吃了也就吃了,完事人家提出家里有活要干,人家一开口他以为正好有机会感谢回去,就去帮忙了,谁知道帮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感谢,然后他又要帮回去,然后又有第三次感谢……这么循环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要是“帮忙”中途再来点无意的肢体接触,说几句知心话,这关系自然就不一样了。 “齐立新这大傻子,白给他长这么大个儿。” 舒今越有点好奇,“妈你怎么好像对劳大姐挺有意见?”按理来说她俩应该没什么接触啊,要不是自己上次提起一嘴,家里人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不是意见,就是不喜欢她。” “啊?为啥?” 赵婉秋扭扭捏捏的,“我一直觉着她眼熟,前两天楼上的护士还问我记不记得她。” “后来我才想起来,以前我跟她应该见过,就在区医院,我退休前,她跟我们科那护士长是一伙的。” 要是别人,这么多年过去她可能早就忘记长啥样了,但劳大姐那浑身媚劲儿,她想忘也忘不了。 “她是我们那护士长的侄女,她妈当年的糖尿病就是我管的。” 说起糖尿病,今越想起来了,以前老妈经常念叨“别以为糖尿病不会死人”的典型案例,就是那个自己偷吃糖果还不承认,最后又死于泡脚的糖尿病人,也就是她们护士长的娘家嫂子。 “当时那患者因为感染住院,截肢之后还是没保住命,她女儿,也就是这个劳大姐,当年才十几岁吧,还披麻戴孝去我科室闹我呢,我记得可清楚了。”十几岁的女孩子,居然就有股成年女性的媚态,她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赵婉秋在科室里本来就不受欢迎,结果还惹上这么大的麻烦,科主任和护士长真是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那两年正是咱们家里最穷的时候,我还被扣了两个月工资,真是想想就来气。” 被扣工资不是最气的,最气的是明明她压根一点错都没有,她甚至还是第一个发现患者偷吃糖果的人,及时的找到了病人血糖降不下来的原因,是最负责的医护人员,结果就因为患者家属的无理取闹,医院按闹分配,息事宁人。 委屈了赵婉秋,也寒了她的心。 “她估计是已经把我忘了,我却是记得她呢。” 舒今越当然跟老妈同仇敌忾,“好,那我也讨厌她,咱们提醒齐立新别上当。” “唉,提醒有啥用,她就是个盘丝洞的妖精,勾人魂魄的,立新这种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女人的,早就被她迷得不行了。” “但你看,齐阿姨可不喜欢她。”全程都是劳大姐各种捧各种示好,齐佩兰态度淡淡的,什么都拒绝,教养使然没赶人而已。 赵婉秋一想也对,心情稍微好了一丢丢,“他们最好别成,不然以后闹的幺蛾子说不定还会波及到咱们诊所。” 舒今越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不是她自负,是诊所的收入太高了,而劳大姐的临时工工资又太低了,说不定还真会想要来诊所上班,到时候要是齐立新也跟着拎不清,求到自己跟前来,今越还真不好办。 让这么个妖妖娆娆的八百个心眼子的人来诊所,她是嫌不够热闹吗?要是再把她表妹,那位卫校毕业多年不上班,一直躺家里啃老的护士长女儿给弄来……舒今越想想就头皮发麻。 关键是,齐佩兰现在是诊所的中流砥柱,齐立新在药房也是独挑大梁,要是把他俩给得罪了,诊所运营都要受影响。 但想到徐端最近在查的事,今越又放心了,“妈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他们肯定成不了。” 但赵婉秋却误会了,“难道你的意思是,立新有对象了?” “这我哪知道,但不是这个原因。” 赵婉秋见她不说,越是怀疑,觉得一定是齐立新偷偷谈恋爱,被今越撞见了,还答应帮他保密。 哼,今越这张小嘴可真紧呢。 晚上徐端回来,今越连忙追问他事情查得怎么样了,“这个劳大姐蹦跶不了多久了吧?” “嗯,李向东那边已经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徐端用肥皂认真的洗了手,摸摸她稍微凸起的肚子,“你啊,怎么这么八卦。我刚把线索提供给李向东,李向东就摸排到她这几年的社会关系,她经常去建设大桥下,那里正好盘踞着一个倒霉战备物资的团伙,公安早就准备收网了,因为劳大姐的出现,他们打算暂缓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再挖出点东西。” 舒今越松口气,“这就好。” 但她更关心的是,“你说,当年杏花胡同丢的那个孩子,会不会也跟她有关?” “确定有关,因为那孩子走丢那天,有人看见她在建设大桥下的自由市场待了很长时间,那天晚上甚至没回家。” 一个在书城没什么亲朋好友的年轻寡妇,夜不归宿这点反常确实有点可疑。 “要是能找回来就好了,孩子父母至今没搬家,就连大门口的石狮子,去年市政工程要重新修葺,他们家还去街道办申请,恳求能不能不要动他们家门口的石狮子,因为那上面有孩子小时候画的画,写的字。” 修葺过,就留不住孩子小手曾经留下的痕迹,仿佛这个世界他没来过似的。 修葺过,他万一哪天回来,找不着家了怎么办?那对他亲自画过画的石狮子,就像那你忙大海上的灯塔,迷失方向没关系,总有一天,看见灯塔,孩子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街道办牛主任要退休了,这项工程是他退休前最大的事,肯定不允许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工作的推进,但李玉兰却力排众议,力挺这对父母,说执法也要有温情,改善老百姓的居住环境是好事,但不能把他们的家给改得不像家了啊。 后来这事被下基层来视察的胡桂枝知道后,着重表扬了李玉兰,说她办事有温情,真心实意为老百姓考虑,是真正的人民公仆,是居民的好主任。 因为这句“好主任”,街道办的风向立马就变了,原本还嫌弃她没文凭的人,都开始主动跟她交好,尤其是金牌墙头草乔大姐,都快退休了还亲自带着礼物上李玉兰家拜访,拉着她絮了半个晚上。 这也导致现在新桥街道办都传说,等牛主任一退休,李玉兰就要当新桥街道办的新主任了,有史以来第一个女主任! “果真是上面领导一句话,下面的人就能阅读理解,解读出各种理解,分析出别的用意来。”今越笑了一声,“胡阿姨估摸着也没想到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居然改变了玉兰的命运。” 按理来说,没学历是李玉兰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硬伤,虽然这几年上了夜校,提高不少,但组织部的档案里,她就是文盲,连正经扫盲班都没上过,能当到街道办副主任已经是天花板了。 “对了,胡阿姨调到中……去后,还顺利吧?” 以前她就不习惯总跟她打电话,现在去了京市,她更加不好打了。 徐端说了几句,今越开始打哈欠。 “快睡吧,明天上午不用上班,多睡会儿。” 躺下之后,今越的肚子开始明显起来,看着已经是个小小的梨子了。 “不对,是两颗梨子,哥哥要乖乖的,别挤到妹妹。” 舒今越不满意,“谁说一定是哥哥妹妹,也有可能是姐姐弟弟啊。” “男孩子就该保护妹妹。” “那你看看萌萌,她需要谁保护吗?咱们不必要特意强调性别,没有男孩就该保护女孩,也没有男孩就一定要阳刚,女孩就要温柔,他们什么样都是最好的礼物。” 徐端在这点上可真是舒立农的亲女婿,他嗤之以鼻:“我儿子以后就要阳刚,不许搞娘唧唧那一套,不然揍死他。” “那女孩呢?温柔的小女孩很容易吃亏的。” 徐端犹豫一下,“那就泼辣一点也好。” 今越不干,为了一个压根还没出现的问题争吵没必要,干脆就赌气不理他了,臭男人,封建! 没两天,老王两口子还真来了,一进门今越就发现老两口的精神状态很差。 “这是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们那不孝子……我们这次算是正式断绝关系了,我已经起诉到法院,以后我不需要他赡养,现在他也别想从我身上拿走一分钱,我们公证了遗产,将来不允许他继承。” 老王头气呼呼的,今越在期盼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想象不出来这种断绝亲子关系的钻心痛楚。 这次的事对他们可谓元气大伤,王阿姨的脸色青灰中透出一股灰败。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像皮蛋里那层青灰。 舒今越一摸脉,果然是不太妙,“你们这次冒险了,接到电话应该就地就医,不要奔波。” “唉,我们也是想着,这次过来一是看病,二来也是想多在这边住段时间。” “对,我们很喜欢你们石兰的气候,这里风景优美,民风淳朴,吃的跟咱们山河省也比较接近,与其留在老家被那不孝子三天两头的闹,不如就多住段时间。” 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说喜欢这边了,今越静静地听着,这一次老王头的语气跟上次又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说不上来。 “医院能放您来多长时间?” 老王头一哽,“哼,他们把我当牛马使呢,自然不愿放我走,反正我年龄也快到退休了,他们拦得住我一次拦不住我退休!” 王阿姨笑起来,“舒医生别听他瞎说,快给我开药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吃你的药了。” 今越于是“唰唰唰”开出一个处方,“我们诊所没有煮药的地方,你们看招待所方不方便?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去我家煮吧,反正我爸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你们去陪他说说话他还高兴呢。” 老两口一喜,“这样,方便吗?” “方便方便。”他们在大杂院里臭豆腐都捂过一个星期,煮点中药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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