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锦云最怕猫,她若有什么闪失,这个世子妃她就做不成了! 她唤来丫头,低声吩咐了两句,转头又变了脸色,温柔对苏黛道:“多谢妹妹提醒。” “表哥,婉清还有事,先走了。” 陈婉清转头,黑了脸,不复贤淑模样。 待陈婉清走后,魏玉年道:“你怎对她有如此敌意?” 苏黛不语,她总不好意思直接告诉世子哥哥,她心悦他罢! 还是安临脑子转的快:“世子爷,表姑娘怕是早看穿了老夫人想撮合你与陈姑娘,故意跟你打配合呢!” “这下,陈姑娘见你浪费她的心意,该是应该知难而退,老夫人也不会再撮合你们了!” 苏黛赞同地点头。 对对对,安临说得都对! 竖日,魏国公府外。 明喜指挥完小厮把东西搬上马车,笑着道: “昨儿下了一夜雪,今早起来就堆的一指厚了!” “是啊!”苏黛裹紧狐裘,怀中抱着暖炉,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欢喜。 他们此行只住两日,带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姚氏还是担心不够,送了许多东西过来,压的马车在雪地沉下去厚厚一截。 昨日陈婉清的猫抓伤了魏锦云,魏国公大怒,碍着那只狸花是自个儿外甥女的猫,没好意思发作。此时姚氏正在照顾陈婉清,苏黛一早去看过,还没进门就被拦下了,说是魏锦云不想见她。 正好,她也只是做个表面功夫而已。 等了半晌,该搬的东西已经搬完了,门前只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雪地里。 看样子是没人来送她了。 苏黛放下车帘,内心没什么波动,她在国公府合该就是这样。 “走罢。” 门口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黛姐姐——” “黛姐姐等等我!” 魏玉清气喘吁吁地停在马车前,不好意思地挠头: “昨夜兄长有事走了,临走前特意嘱咐我陪你一起去广禅寺,但我今儿起的迟了。” “不过好在赶上了,带上我吧!”魏玉清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苏黛,逗的苏黛一笑,从车窗伸手揉了揉魏玉清的小脑袋。 “我是去祈福,你去做什么?课业都完成了?” “兄长给我告了假,我答应兄长要保护你,安全护送你回来。” 苏黛忍俊不禁:“你自己都是个小孩子,怎么保护我?” “况且你阿姐还在养伤,你不要听你兄长的,乖乖去学堂。” 魏玉清摇头,极其认真道:“黛姐姐,去年你没回来,母亲担心的饭也吃不下,去了好多人寻你的消息,这次也是母亲同意我去了的。” 魏玉清说着,几个翻身跳进了车厢,连明喜都没看清他怎么上去的,惊讶地掀开车帘和苏黛眼瞪眼。 苏黛也一头雾水,就这么看着魏玉清水灵灵地凑在自己身侧,摇晃着她的手:“让我去罢黛姐姐,况且阿姐只是小伤,她自己要大惊小怪的。” 苏黛无奈:“好罢!” “只一点,一定要听我的话。” 魏玉清眼睛发亮,忙不迭点头。 去广禅寺的路不算远,但雪厚,马车走起来有些吃力,好在出了太阳,化了些积雪,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 广禅寺的监寺年过半百,曾和苏父一同入朝为官,年轻时文采斐然,立志报效国家,后来壮志未酬遭人迫害,心灰意冷之下辞官遁入了空门,和苏黛也是老熟人了,每年都会留一间位置安静的寮房供她休息。 魏玉清的寮房就在她旁边。 苏黛打点好物什后,嘱咐魏玉清就在附近走走,不可跑远了,见他郑重地点头,才放心去了正殿。 天色渐晚,寺里香客少了很多,正殿只有苏黛和明喜两个人。 她点燃两盏长明灯,跪下默默诵经。 长明灯上赫然写了她父母的名字。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祈福才算结束。 今日来的晚了些,她出正殿时,天色已经暗了。 客堂留了一盏灯——是监寺。 她理了理跪得褶皱的衣摆,朝客堂走去。 将要走近,客堂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急匆匆出来一人撞上苏黛。 苏黛被撞的后退两步,胸口闷痛,抬眸看去—— 入目一枚黛青色龙纹玉佩,因着别致,苏黛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再往上只见一位眉清目秀,英姿飒爽,身着窄口衣衫的女子正目露惊艳的看着她。 沈卓然极少见到这般貌美的女子,有些失态,反应过来连忙拘了一礼道:“抱歉,姑娘可有伤着?” 苏黛摇头,示意无碍,她对面前这位女子莫名生出一丝好感。 沈卓然察觉自己有些失礼,但目前尚有要事,只得又道了一次歉匆匆离开了。 苏黛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下怪异,觉得她和普通女子有些不一样。 “大启民风开放,广纳贤才,从今岁起女子也可为官,那便是今岁第一位女官人,圣上亲封的监察御史——沈卓然。” 监寺慈眉善目,微微一笑,解答了苏黛的疑惑。 “原来如此。” 她方才觉察那女子有何不一样——方才道歉时行的礼竟是男子礼仪。 想必一介女儿身,在朝中过得很是艰难,故而一言一行用男子作风。 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4 第4章 ◎愿女平安顺遂◎ 监寺倒上清茶,热气在空中氤氲。 “施主近来可好些?” 苏黛摇头,说出自己困扰:“不算好,前些日子不慎落水,醒了之后做的梦便愈发频繁了,时常被噩梦惊醒。” 这些年来,监寺亦如她长辈一般,她习惯把解决不了的事情说与监寺听。 监寺眉上染尽沧桑:“逝者已矣,往事不可追,应当试着把心放在别处。” 苏黛:“别处?” 监寺看着窗外,眼眸幽深,似藏了无尽苦难:“大启千里之外,西北之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苏黛不解:“西北?边疆之地?” “可我一介女子……” “非也,”监寺高深莫测道,“近来有消息传边疆出了位少年将军,连破敌军两座城池。 “……只是等消息传回来等的太久了。” “你觉得,那位少年将军,会是故人吗?” 故人? 苏黛眼眸一亮,是阿兄吗? 末了眸光微黯,又觉得不太可能。 阿爹一日不沉冤昭雪,阿兄便不可能被封为将军。 监寺意味深长,眺望窗外良久,眼中含笑。 苏黛道:“监寺和阿爹是好友,也相信他是私藏逆党之人吗?” 监寺闻言目光渐渐怆然,似回忆起了什么,良久才释然道: “信与不信,并不重要。” …… 沉默良久,热茶变成了凉茶,监寺才缓缓道:“要变天了。” 苏黛看了眼客堂外,月亮洒下的光辉足以照亮寺里的路,根本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但监寺已闭上了眼静心打坐,她只好咽下了疑惑,与监寺告了辞。 一夜无梦。 苏黛在寺里的起居同其他弟子一样,卯时便起来做早课。 明喜跟在苏黛身后,边走边打瞌睡,半天下来只恨不得被子长在身上。 用过斋饭,可以小憩一会儿,苏黛在后院又遇到昨天那位女子——沈卓然。 她身侧还跟着一位与她共事的同僚。 苏黛正准备绕道而行,不料沈卓然先一步看见了苏黛。 她同身侧同僚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向苏黛走来。 沈卓然拘了一礼,充满歉意道:“昨日还未介绍,我叫沈卓然,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苏黛行了个万福礼:“姓苏,单名一个黛字。” 沈卓然大气一笑:“好名字!” 她又道:“这两日我都住在这里,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来找我。” 顿了顿,特意加上一句,“算是赔罪。” 苏黛点头,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瞬,她余光瞥到一抹极熟悉的影子,她下意识转头,只见那人墨发半束身形高挑,一袭玄色披风,步履稳健,一派温和淡然向她走来。 苏黛心下陡然漏了两拍,接着心脏突然猛烈跳动。 他怎么来了? 魏玉年长臂一扬,轻轻将她挡在身后,隔开了沈卓然的视线,客套疏离道:“沈御史。” 沈卓然:“下官见过魏侍郎!” 魏玉年手背轻挡沈卓然将行的礼:“在外不行这些虚礼。”顿了顿,复又道:“不知小妹竟与沈御史相识。” 沈卓然惊讶道:“苏姑娘竟是令妹,我与令妹初见,觉得甚是投缘,故而想结识一番。” 魏玉年摩挲手指,面上微笑,状似不经意道:“都说沈御史的消息出了名的灵通,看来坊间传闻也不尽可信。” 沈卓然不甘示弱:“向来只知魏侍郎只有一位妹妹,不曾想还有这般貌美的表亲。” 现在的氛围,苏黛不大好说,反正看着不对劲。 锋芒毕露之下,魏玉年不再虚情假意客套:“广禅寺主持几年前便已云游,沈御史此行怕是要跑空了。” 沈卓然闻言果然变了脸色:“寺庙不可无主持,这几年便这么空着?” 魏玉年道:“昨夜你不是从监寺口中知道了么,若是还不信,不若去求一卦。” 沈卓然不屑:“我从不信神佛!” “佛门重地,沈御史,慎言!” 魏玉年言罢,带着苏黛转身便走。 “等等——”沈卓然叫住他,“魏侍郎既已知我此行所谓何事,那你呢?” 魏玉年道:“沈御史未免操心过重。” 魏玉年如此不客气,沈卓然只顾得着急道:“苏姑娘,无论如何,我是诚心与你相交。” 苏黛回身,微微一笑:“沈大人,有缘自会再见。” 沈卓然皱眉,看着越来越远的两道身影渐渐消失。 暗处走来一人,竟是方才身侧同僚,他沉声道:“是他吗?” 沈卓然点头思虑良久,才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万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暗处那人讽刺一笑:“怎么?沈大人如今做官了,竟有了几分良心,同只见了一面的人一见如故,不像你啊!” 沈卓然冷笑:“我们本就所求不同,何必拿你那套来恶心我。” “况且,这是最后一次合作。” - 苏黛跟了魏玉年一路,见他闲庭信步,甚至还有兴致赏花,好似方才对女子针锋相对的不是他般。 憋了半晌,还是没憋住:“方才……是何故?” 魏玉年道:“你只需知晓提防着她些。” 苏黛停住,魏玉年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回身看去。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7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