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母亲,他们都只想我能重振国公府,没人真心关爱我。” “阿黛,我们是一样的,一样的没人在意。” 我们,是一类人啊。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苏黛的心弦,也许是魏玉年落寞的神色,亦或他某句话,苏黛竟然动摇了一瞬。 她喃喃道:“可我们不一样啊。” 她从来不会不择手段去做一件事。 魏玉年神色不悦,固执道:“阿黛,我们是一样的。” “所以,你留下来陪我。” “好不好。” 他此刻语中带着一丝软弱。 原来这才是目的,苏黛眼中一凝,推开他:“不好,我要回去了。” 魏玉年也不恼,只是像看小猫儿一般看着她。无论如何,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阿黛,我没有同你商量。” 这件事没有商量。 苏黛被魏玉年强行按回床上,用被子将她紧紧裹住。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麻绳将她缠捆,待打完结固定好后,他目光缱绻地看着苏黛:“你不准嫁他。” 苏黛目光不屈,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两声“咕咕”叫唤。 魏玉年眉目带了丝好笑,却还是无情地紧了紧手中麻绳道:“明日过后你会感激我的。” 他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 语罢他看了一眼被子里苏黛,转身拂袖离开。 苏黛头被被子埋住,等好不容易从被困住的被子里面钻出来,却见他身影越来越远,气急败坏道:“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我晚饭都没吃啊!” 魏玉年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 “魏玉年,你把我迷晕又把我带到这么个鬼地方来,连饭都没吃上一口,你有病,你饿死我得了。” “好啊,不嫁了,饿死了还成什么亲!” “魏玉年我讨厌你,我不喜欢你!” …… 苏黛嗓子都喊哑了,肚子也饿得不行。门口才传来开门声,她侧目一看。是个眼生的小侍女,侍女似乎不敢抬头看苏黛,只埋头将饭菜放在桌子上道:“姑娘请用饭。” 说完便见她准备退下,苏黛赶紧叫住她:“姑娘,我这个样子怎么吃啊,要不你帮我松开吧。” 侍女抬头看了一眼苏黛,又连忙垂下头道:“奴婢名唤阿云,姑娘唤我阿云就好了。” “好,阿云,你帮我松开吧,我好饿啊。” 阿云勉强道:“姑娘,家主吩咐过不能松开,我……” “行行行,那可以先喂我吃两口吗?”苏黛真是饿了,早知道午饭就不要听明喜的话,为了穿婚服好看故意少吃。现在只觉得腹中空空,难受得很。 阿云听后,小心翼翼将苏黛扶起来,她此刻被缠得像只大粽子,一举一动缓慢至极,阿云极有耐心的扶着苏黛,待她坐好后才捧着餐食一口一口喂给苏黛。 两口餐食下肚,苏黛恢复了些力气,看着阿云道:“阿云,我这样坐着胃里有些难受。” 阿云年龄不大,平时在别院也只负责洒扫,没什么伺候人的经验,闻言便有些慌乱:“那怎么办,姑娘,要不扶您坐下来?” 苏黛咕蛹了一下,发现被绑的实在太紧,道:“要不你把我放开,我吃完你再把我绑上。” 阿云摇头,家主亲自吩咐过,她不敢妄动。 苏黛道:“你看外面天都黑了,就算给我松绑了又怎么样,这儿我从来没来过,又跑不出去。” 阿云还在迟疑。 苏黛见状皱眉道:“不行,我胃里好难受,不行了……” 阿云吓得连忙放下手中餐食,给苏黛解了绑,麻绳一松,苏黛松活许多,自个儿端着碗便用饭了,阿云侯在一侧,沉默不语。 苏黛问道:“阿云,你知道你们家主去哪儿了吗?” 阿云摇头。 苏黛又道:“那这儿离城里远吗?” 阿云再次摇头。 苏黛再问:“这饭好吃吗?” 阿云习惯性摇头。 …… 阿云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苏黛道:“姑娘,您就别问阿云了,阿云什么都不能说。” 好吧。苏黛安静吃完饭,身上力气恢复几许,她手中一摸腰间,幸好银针还在。 阿云收拾完碗筷,手中拿着麻绳道:“姑娘,阿云得罪了。” 话音刚落,苏黛眼疾手快将银针扎进她玉枕穴。 她满目歉意道:“阿云,对不起,这银针对你无害,只是要辛苦你在这里睡会儿了。” 阿云目不转睛看着她,眼中却无丝毫责怪。苏黛心里更愧疚了:“明日是我大婚,既然我答应了别人就应该做到,我不想连累姨母言而无信。” 阿云沉沉睡去。 苏黛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才放心转身开门悄悄溜走。 好在月色不错,还能为她照亮路,别院应当不常来人,所以丫鬟小厮也极少,这会儿都去歇息了,更是没人。 苏黛运气还算好,一路出奇顺利,顺着府中走便找到了大门,好在宅子路边便是大路,顺着大路走应当能进城。 苏黛环视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她,小心翼翼逃出去。 别院里,魏玉年在院中负手而立,萧远默了半晌,这人怎么比他还能忍,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也不怕她遇到什么危险,没忍住道:“世子,要不要我去把她带回来。” 魏玉年心情似乎极好:“不必,明日她去亲眼见了才好死心。” 顿了顿,又道:“多派几个人,护她周全。” 看了看天色,是时候了。 47 第47章 ◎高堂天地都未拜,算什么新娘子?◎ 国公府。姚氏怒目狠狠一摔茶盏,下首是跪着的明喜,碎片飞溅在她身侧。 “一夜未归,你为何现在才说?” 明喜六神无主,她昨日莫名其妙晕倒,醒来姑娘便不见了。她在府中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她心存侥幸,不想将事情闹大。直到一夜都没找到姑娘身影,才不得已禀告夫人。 “好好的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怎么会突然失踪,国公府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混进来将人带走的!” “你究竟是怎么服侍你家姑娘的?” 姚氏怒急,手拍扶椅怒目而起。眼看着再过两个时辰霍府便要来接人。 身侧年长的嬷嬷安抚道:“夫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找表姑娘。” “这如何找?”姚氏指着明喜,“你没听到她说,她在府里找了一夜吗?” “不若,还是报官吧。国公府表姑娘在府里失踪,怎么看也不像是巧合啊!” 姚氏道:“不可!” 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此事暂时只有她知晓,还不能告诉魏国公和魏老夫人,他们若是知晓还要引起更大的麻烦。 还有两个时辰,只能先瞒着。 “再去找,附近也找找,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还有。”她看着明喜,“你说你晕倒之前是怎么回事?” 明喜瑟缩道:“我亲眼看着姑娘喝了一杯凉茶,然后便不记得了。” 明喜话音刚落,便听外头丫鬟气喘吁吁: “夫人——” “表姑娘回来了——” 丫鬟急急跑进门,重复道:“夫人,表姑娘回来了。” 苏黛风尘仆仆,两条腿都走得酸痛,好在路上遇到了好心人,载了她一段路。 看见苏黛完好无损,明喜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下。 幸好,幸好姑娘回来了,不然她要愧疚死了。 姚氏见她没什么事,放下了心,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黛道:“只是昨日有些闷沉出去散散心,一时没注意时辰,误了时辰。让姨母担心了。” 姚氏知道她在说谎,但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追根究底,只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得快些梳妆了,再过会儿宾客至,霍府也要来迎人了。” 芳雅阁开始忙碌起来,梳妆的梳妆,换喜服的换喜服。 待一切稳妥后,天色大亮,姚氏已经去了前厅迎客。 苏黛见镜中妆点精致一身喜服的人儿,才对周遭一切有了实感,从别院逃出来就好像做梦一样轻易,今日过后她便是霍府的人了,却谈不上多高兴。 各取所需罢了。 时间逝去极快,明喜在苏黛耳边提醒道:“姑娘,霍府来迎亲了。” 苏黛随着明喜出了芳雅阁,她看了片刻这个待了六年的院子,转身离去。 一夜没睡,苏黛头中有些昏昏沉沉,只感觉自己被明喜扶到前厅,同姨母老夫人他们道了别便进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拉住。 霍唯拉着她进了喜轿,拜别国公府,启程。 唢呐声起,姚氏送走苏黛,招呼着自家宾客,国公爷看了一圈,:“世子怎么没来,他不是同苏黛关系最好了吗,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见他。” 魏老夫人高深莫测道:“谁知道呢,小辈的事情,别管了。” 国公爷道:“母亲说的是。” 抬喜轿的人约莫是精挑细选过的,步伐比较稳,有些轻轻摇晃,正适合入眠,苏黛一夜没睡,精神不大好,此刻正昏昏欲睡。方才上轿也没细看,是以也没看见霍唯一手操办的仪仗队气势庞大,好不热闹。 街边围观了一众百姓,有待嫁姑娘站在街边看着长长的仪仗队伍,满目艳羡。 霍唯骑在最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喜气洋洋,一脸春风得意地朝四周恭喜的人作揖。 直到轿子停住,苏黛从睡梦里惊醒,见一只手撩开轿帘伸向她。 她愣了几息,方才回神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霍唯牵过她,低声在她耳边抱歉道:“上次说的惊喜今日给不了你了,可能要晚两天才到。” 霍唯当然不会告诉她,他要说的惊喜同苏牧有关,在他知晓宋穆就是苏牧的时候第一时间便传信给他。 他想着,若是苏黛知道宋穆便是她阿兄定会开心的,可惜昨日牧大哥突遇山匪,要迟些回来。 苏黛不知道惊喜是这个,此刻她只想快些完成礼仪去休息会儿,只道:“没事。” 礼乐声起,苏黛一身大红喜服,满头珠宝发钗,这是她十多年来最华丽的打扮。她强打起精神。 霍唯牵着她的手经过长长的走廊,伴着喜庆的乐声,一步一步拜入高堂。 苏黛从围观的宾客里看见好些熟人。 有沈卓然,魏锦云,还有先前宴会上的姑娘们…… 香燃尽,乐声渐低,礼生高呼:“请新人——” 霍唯牵着苏黛进了内堂,堂上坐着霍云鹤和薛晴,二人笑眯眯看着堂下。 “一拜——” 话未落,有人急呼—— “老爷,夫人,不好了!” 小厮连滚带爬跑进来,着急道:“老爷夫人,不好了,外面围了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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