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撑住,晕了。 再次醒来就被五花大绑,不远处躺着那个女人。 有病!他有病!魏玉年简直有病!!! 苏黛接过魏玉年烤好的兔子肉,“没想到冰天雪地里还有兔子。” “这处洞穴离崖下不远,我去捡柴时恰好遇见。” “不过我们要在此处待上一天了,外面风雪太大,若我强行带你下去恐出岔子。” “不碍事。” 说来奇怪,她自醒来竟没觉得身子有何不适,连胸口也不痛了。 时光静好,一派祥和。 野兔肉未加任何香料,苏黛竟也觉得鲜美,忍不住吃了个精光,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角落里的萧远一声接一声地哀嚎。 苏黛想把树叶塞回他嘴里去。 萧远哀嚎半个时辰后,苏黛忍不住了。 “他究竟是谁的人?” 魏玉年神色未明:“要看他说不说真话了。” “那日我见他和沈卓然在一起,会和她有关系吗?” 魏玉年道:“你很关心她?” 苏黛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身上那枚玉佩,女子为官本就不易,苏黛是敬佩她的,况且她总觉得沈卓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毕竟不知她是谁的人,苏黛只好将莫名的好感压在心里。 苏黛不言,魏玉年也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他走至萧远面前道:“可想好怎么说了?” 萧远眼睁睁看着苏黛吃完了兔子肉,一口都没给他留,饿的前胸贴后背,再不复之前狠毒模样,讨巧地睁眼说瞎话:“左相,我身后是左相,此行正是他指使我务必跟着你夺回贩私盐的名单,他还说魏世子最是重情义,必要的时候可拿亲人作为筹码!” 最后这句话是真的,但谁能想到魏玉年竟然这么沉的住气,他都要带着魏国公府那小公子跳崖了都没能让他把名单交出来。 “哦?”魏玉年挑眉,饶有兴趣地逼近,“左相?” 萧远信誓旦旦:“千真万确!” 苏黛暗暗捏了一把汗,别人不知,她却是知道。 魏玉年曾去山中向玉山居士求学,一去便是三年,这玉山居士便是未入世前的左相。 说起来左相入世,还是魏玉年暗中相劝的,但朝中势力盘根交错,是以他们从未在明面上承认师徒关系。 萧远一开口搬出左相扯谎,属实是关公在面前耍大刀了。 魏玉年笑的温和,可这笑在萧远眼里竟生生看出了瘆人的味道,他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道:“我说的千真万确。” 魏玉年如看死物:“我竟不知我的老师也想对付我?” 7 第7章 ◎魏玉年,你简直是个疯子!◎ 萧远愣住。 “满嘴谎话,看来你是不想说了。”魏玉年顿了顿,“还想着逃命?” 萧远腿上被剜的肉还生生作痛,想起面前这人暗戳戳阴狠的样子,又开始认怂:“我说,我说……” “我被那人下了毒,不得已才撒谎的……” “可惜,我不想听了。”魏玉年道,“你还是留口气到刑部大牢解释罢。” 刑部的手段萧远最是清楚,他顿时有些慌了,顾不得身上被下的毒便想说出实话,话到嘴边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住了。 只暗暗凝力,准备放弃狡辩,殊死一搏。 苏黛看出他的迟疑,当即从香囊掏出一枚药丸塞他嘴里,药丸入口即化,泛着苦涩,萧远行动未半却中道崩卒,大惊失色:“你给我吃了什么?” 苏黛微微一笑,终于报了那一掌之仇:“也是毒,每月十五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便会痛痒难耐,直至肠穿肚烂而死。” 年幼时父亲曾为她找过一位医师,她跟着医师学了点皮毛。这五毒丹是她会的为数不多的毒药。 萧远惊恐:“你这毒妇!”随即在怀中摸归参丹,也不知道这两种毒冲不冲,归参丹能不能救他的命。 魏玉年眉间不悦。 等等—— 不见了!? 萧远摁了摁囊中,归参丹不见了,他又全身摸了个遍! 归参丹竟真的不见了。 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看着明明受了他一掌却生龙活虎的苏黛,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魏玉年。 气的手都在发抖:“魏玉年,你简直是个疯子!” 连药都偷! 他顿时觉得身上哪儿哪儿都痛极了。 天光沉沉,风雪渐小,萧远缩在角落嚎着嚎着便晕了过去。 直至魏玉年暗卫找上来他才昏昏沉沉转醒。 暮沉递过披风,领着一众暗卫跪道:“属下来迟,望世子恕罪。” “无妨,比我预想的要早。”魏玉年将披风递给苏黛。 暮沉起身,瞥了眼角落缩成一团的萧远,上前探了探脉,回身道:“世子,这人要怎么处置?” “他中了毒应该活不久了。” 射中他的暗器是粹了毒的,最后那箭又射中了他的腿,按理说活不到这么久。 “不必,我已将他腿上中毒之处血肉剜出,如今性命无虞。”魏玉年思索了片刻,“先将他关进刑部大牢。” 待其他暗卫和苏黛安置妥当后,只余魏玉年和暮沉。 暮沉看着被拖出去的萧远,好奇问道:“世子,他是谁派来的?” 魏玉年神色沉沉,看不透在想些什么:“此人不是中原人,又极其惜命。” “我已试探过,满口谎话,如此愚蠢之人还能将他当做亲信,唯有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李长正。 …… 自那日回来后,魏玉清便一病不起,苏黛几次探望都被魏锦云拦下了。 正如此刻,魏锦云凶神恶煞地挡住她,双目通红愤怒斥责:“你还有脸过来,要不是你带着阿清去广禅寺,他也不会遇到刺客!” 苏黛不欲和她多言,转头问魏玉清的丫鬟:“怎么回事?” 丫鬟道:“小公子自广禅寺回来便高烧不退,大夫说是被吓着了,开了几副药,将才吃了药歇下。” “那我便不打扰了。” 苏黛转身要走,却被魏锦云再次拦住。 苏黛总是这样,一副温柔大度不同她计较的模样,就因为小时候苏黛救了她,阿娘便要她处处都要让着苏黛,可凭什么,她抢走了兄长,抢走了阿娘,就连阿清也要被她抢走了,魏锦云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国公府嫡女。 她恨极了苏黛这副嘴脸,表面上看着不争不抢,实则暗地里又争又抢,她都怀疑幼时苏黛救她是别有所图。 苏黛这才正眼看魏锦云:“你要如何?” “不如何,我只想看看害我弟弟的人如今还怎么心安理得继续待在国公府!” 偏执愚昧的人,是听不进好赖话的,魏锦云铁了心要找茬。 但苏黛哦一声,只听进去了前面那句不如何,道:“那我走了。” 魏锦云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顿时急了:“你不能走,阿清跟着你去才害了病,你凭什么若无其事,你留下来照顾他!” 苏黛有些奇怪:“不是你不让我进去的吗?” 魏锦云说不过她,恼怒道:“我不管,阿清难受,你也别想好过!” 苏黛极其认真看她,“你不是我,又怎知我心中好过?” 魏锦云恨恨道:“你又没有亲手足,怎么知道亲人生病时的无能为力,要是刺客再狠些,我就要失去他了,我只恨不能手刃罪魁祸首!” 她特意加重了罪魁祸首四个字,也不知在说谁。 苏黛静静看了她半晌,看的魏锦云都开始心虚,她好像记得阿娘说过苏黛好像也有个兄长…… 但堂堂国公府嫡出的小姐,又岂有认错的道理,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像你这么虚情假意,只会曲意逢迎的人,是不会懂的。” 苏黛决定将这个虚情假意的人设做到底,道:“那虚情假意的我,先走了。” 魏锦云眼睁睁看着苏黛走了,气的跺脚。 午膳过后,魏玉年至魏玉清门前,见魏锦云还未走,道:“阿清如何了?” 魏锦云在他面前不敢造次,安安分分道:“大夫说无碍,就是被吓着了。” “吃上几副药就好了。” 魏玉年点头,看向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小小的人儿,一时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锦云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魏玉年:“阿清是跟着黛姐姐去的,黛姐姐定是惹上了什么人,才引的阿清一同遇上了刺客。” 魏玉年道:“是我让阿清去的。” 魏锦云愣住:“什么?” 魏玉年转身看她,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是我特意让阿清跟着阿黛替我引出刺客。” 魏锦云如同五雷轰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兄长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魏玉年负手而立,目光沉沉。 魏锦云红了双眼道:“兄长,阿清是你亲弟弟,他才九岁,你便让他陷入如此险境……” “你待苏黛那么好,就不能待我和阿清也好吗?” 魏锦云像是第一次认识魏玉年般,眼前的兄长令她太陌生了…… 苏黛回了院子,明喜跟在后面欲言又止,“姑娘……” 苏黛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笑道:“明喜,无妨。” 明喜看着自家姑娘落寞地进了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 她陪着姑娘这么多年,她的性情明喜最了解的,她只是装作不在意,可那话就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二姑娘那话说的太过了,若是连姑娘都不懂失去亲手足的无能为力,只怕整个国公府更没人了。 苏黛突然很累,她静静坐在妆台前,匣子里有几样珍贵的首饰,那是姨母送来的。 她回来时姨母抱着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认她无大事才放了心,过后又差人送了好几样珍贵首饰安抚她。 她也想的明白,回来这几天她几乎每日都去阿清的院子探望,每每都被魏锦云给拦下了,连着几天动作姨母也该知道了罢,她以为姨母会有所作为,所以今日去试了最后一次,可魏锦云还是不放她进去。 看来姨母也不想她去看阿清。 姨母或许……也在怪她…… 她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飘零之感,明明身处偌大的院子里,却身如浮萍一般。 她想起阿爹和阿娘,还有不知道在何处的阿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渐渐睡着了。 苏黛醒来时却在塌上,她唤来明喜。 明喜道世子曾来过,看她睡的熟待了会儿便走了,还让明喜转告他,阿清醒了,可以去看他了。 苏黛闻言梳洗了一番便去探望阿清。 她来的不巧,老夫人和姨母都在,她本想悄悄回去过会儿再来,免得惹了老夫人不高兴,没想到魏锦云先看到了她,故意道:“黛姐姐,阿清都醒了多时了,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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