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弋,赵元的目光唰得亮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谢珉怀,直到太傅对她点了点头,这才甩开膀 子跑了过来。 “姨姨!你都好久没来看元儿了,元儿好想你!” 许弋拼命忍住酸涩的眼角,一把将飞扑而来的糯米团子抱在了怀中。 “好元儿!姨姨也想你。” 赵元搂着许弋的脖子,亲昵地蹭着她的脸颊,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谢珉怀也走了过来,“殿下,太女今日的课业都已经完成了,微臣便擅作主张带着太女来见殿下了。” 许弋冲着他点点头,“好。小孩子嘛,一天到晚拘在书桌前念那些四书五经,怕不是闷坏咯,出来跑动跑动多好呀。” 赵元欢快地笑起来,宛若一只林间的小鸟,“还是姨姨好!” 谢珉怀见赵元一脸童趣的样子,忍不住逗她道,“微臣平日里就不好了嘛?” 夫子们对待赵元很是严苛,他反倒是最爱护她孩子心性的那一个。 “都好都好。”赵元嘿嘿一笑,“听宫人说千秋苑的荷花开始冒尖了,姨姨和先生陪着元儿去看荷花可好?” 许弋蹭了蹭赵元的鼻尖,“走着。” 谢珉怀微微一笑,“微臣领命。” 千秋苑,夕阳淡淡的余晖洒在水面,金色闪闪,好似繁星。 碧绿的玉盘层层叠叠地交错着,仿佛欺负的海浪,粉色的花苞前前后后地冒了出来,有一两朵胆子大的,已然张开了花瓣。 船儿轻轻地飘荡在水面上,在松散些的叶片间穿梭。 赵元办趴在船边,伸出圆圆的小手,划出一道道水波,但很快,她就把手缩了回去。 她扭着头看向许弋,“姨姨,水好凉啊,荷花在水里不冷吗?” 许弋捉着她的小手,拿出帕子擦了擦。 “在开花的时候,荷花会产生一定的热度,这样它们就不会怕冷了,当然等天气再温暖一些它们会开得更好。” 谢珉怀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解释,奇特道:“殿下高论,世人只知荷花静待夏日,咏它诵它,却不知它为何如此。” 许弋眼皮一跳,糟糕这里是古代背景的游戏,她这样直接说现代科学的解释是不是不太好? 她连忙改口道,“我也是瞎说的嘛,先生就当听了个乐。” 赵元却没怎么在乎,她看着谢珉怀的眼睛忽得一亮。 “先生,元儿要听《采莲曲》!” 小船一阵轻晃,许弋连忙将赵元搂在怀中,“谢先生还会唱曲?” 赵元用力地点点头,“嗯嗯嗯!先生从前就说乐府诗都是可以唱的,还在上课时给我唱过一小段。先生你就唱吧,姨姨还没有听过呢!” 谢珉怀笑着点点头,他斜斜地在船头靠下来,整个人慵懒至极。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折扇,缓慢地敲打着船壁,哼唱着充满古韵的歌谣。 轻柔的歌谣从蓄意耳边划过,好似情郎低语,就连荷花仿佛也在他的歌喉中微微摇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岸边已有宫人在张望。 谢珉怀停止了歌唱,摇着撸将小船划到了岸边,许弋抱着赵元,轻巧地下了船。 临走前,谢珉怀对着许弋嘱托道:“逍遥王殿下,太女的课业从卯时开始,请殿下明日务必按时到场,明日的早课是程夫子,这位还是比较严厉的。” 许弋嘴角一抽,几点?卯时不就是五点? 她不由得转向赵元,“元儿,你平日里都是这个点起来的?” 赵元歪了歪脑袋,“还要早些,我还需梳妆洗漱,再把前日里的课业复习一遍。” 有那么一瞬间,许弋如遭雷劈。 苍天呐,能不能放过她啊。
第101章 巫蛊之案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夜,仙阙宫,许弋在床上辗转反侧。 睡不着啊,天天在砚山洛水嗨到半夜,这么早,月亮都没上天,谁睡得着啊。 纷乱的想法在她的脑中横冲直撞,等等,所以到底是谁害她天没亮就要起来? 许弋右手微捻,银色飞鸟如星光般溢出。 不多时,一串长长的名单被带了回来,好啊,原来是刑州铁矿案中韩家在朝的姻亲。 报复啊,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许弋一脚踢开被子,指尖魂丝缠绕,好好好,这些人今晚都别想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许弋感觉自己刚眯了没多久,就被宫人喊了起来。 很快,做梦般地,她已经坐到资善堂的劝业殿中,与精神抖擞的赵元一同听学了。 此前,谢珉怀出使金国后,她也曾监督过赵元的课业。 但那时她只是隔三差五地来一趟,现下当起了学生,才知道赵元有多么不容易。 太女要学的课程包括经史典籍、礼仪规范、政务处理等三个方面共十六门。 赵元每天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两餐,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刚开始,许弋还试着听了听,但这些老头讲起书来都和念经一样,实在是太助眠了。 反正她又不当皇帝,没苦硬吃什么? 很快,她就练出了端坐着入睡的神功。 半月的时光匆匆过去,夫子们似乎知道陛下只是让她来避风头的,大多数情况下,也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六月十七,谢珉怀的课了。 许弋准时踩点到场,赵元早已在案前等候。 东宫的课七日一轮,谢珉怀不知在忙什么,前番请人代了课,不知今日会不会来。 不多时,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二人一齐抬头看去,却见来人身着绛紫色官服,腰间配金鱼袋,是中书舍人李悦。 许弋一下就泄了气,没劲,太没劲了。 谁家乙游主控天天听老夫子讲经,连男主的面都见不到的啊。 赵元的神色中闪过轻微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谢先生在忙碌时请人来代课是常有的事。 这边,李悦微微鞠了一躬,“二位殿下,近日朝中发生了一起大案,谢太傅被抽调过去查案了,在破案前,《周易》都要由微臣来执教了。” 赵元好奇道:“敢问先生是何大案?” 李悦斟酌着道:“是巫蛊之案,微臣不敢妄言。” 赵元没有多问,“那就有劳先生讲课了。” 巫蛊之案 ?许弋霎时间就醒了,没听说过啊? 她轻动指尖,释出飞鸟去寻讯息。 原来,不知为何,近日突然刮起了一股巫风。 岷州、若州、岳州等京师周边多地流行起“采牲”来,也就是砍断了人的肢体用以祭祀鬼神,短短七日内,竟出了五十多起命案。 接到报案后,朝廷极度重视,赵凝连夜颁布禁巫诏令,成立提点刑狱司全面彻查。 因在刑州铁矿案中表现出色,谢珉怀也被抽调了过去。 好像只是一些封建迷信? 李悦的声音传过来,许弋收了飞鸟,再次打起了盹。 初夏的暑气蒸腾上来,午后渐渐变得闷热。 拘着身子坐在那里,黏腻腻的汗浸润到礼服里,许弋似乎觉得更难捱了。 “咚”得一声,许弋脑袋一沉,便倒在了地上。 “姨姨!你怎么了?” “殿下!可有磕碰到哪里?” “来人啊!快宣太医……” 昏昏沉沉中,许弋只觉得人们在她身边来来去去地跑动着。 等她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仙阙宫中。 “我这是怎么了?”许弋强撑着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殿下这是中暑了。”老太医捋着长长的白胡子道。 “好像也不是很热呀,我怎么会中暑。”这可是初夏呀。 “殿**质虚弱,又气血不足,身体自然比常人差些,不过殿下放心,只要老夫一个方子下去,保证殿下明天就能恢复原样了。”老太医笑眯眯地道。 “明天就好会不会太快了?”许弋眨了眨眼睛,“我能不能过几天再好?” “嗯,殿下思虑颇重,便有些许脾胃失调,自然要再多将养几天。” “不过。”老太医收了笑,正色道,“殿下切忌不可多思多虑,到时心神耗尽,怕是真的药石难医了。” “好,本王一定谨遵医嘱。” 许弋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是不是最近控魂术用得太随便了?看来要克制些了。 酌饮冰品,避暑纳凉,许弋到底也算是休息了三日。 无奈,闲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三日后,许弋重返劝业堂,眯着眼一行行地看《论语》。 每个月的二十五日,都要举行小考,就是明天了,什么都答不上来的话好像也说不过去,赶紧囫囵吞枣地背点儿或许有用…… 太女詹事耿南枝正在为赵元检查课业。 他看着赵元的手书,满脸都是赞许之情,“太女殿下答的很好,只不过文中还有三个别字,待微臣给殿下指出来。” 赵元有些慌乱地理着桌案上的书。 “耿先生,我……本宫平日里若是写了错字,太傅都是要本宫自己找的。” 耿南枝捋了捋胡子,“诶,无妨的,几个错字而已,太傅也太过严苛了。” 说着,他便在赵元身边弯下腰来,拿起笔要为她批示。 交叠的文书中,泛黄书页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东宫的书馆里没有这样的纸张。 他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殿下,这是何书?” 赵元忽得将手按在了书册上,“耿先生,我就是随意找来翻翻的闲书,先生不必挂怀的。” 耿南枝眉头一蹙,抬手便将书籍抽了出来。 这是本极薄的小册子,纸张已经微微泛黄,封面之上,赫然写着《巫神献祭之术》。 他的手微微地抖动起来,“劳烦太女殿下告诉微臣,这本书是从哪儿得来的。” 赵元支支吾吾地道:“我……本宫……是三日前在回宫的路上捡的。” “捡的?”耿南枝的语调瞬间拉高。 “烦请殿下细细说来,此书是于何时何地捡的?当时身边还有何人?” “什么书?怎么了?”许弋抬起脑袋,从梦游般的境况中醒了过来。 *** 不多时,赵凝亲临姿善堂。 劝业殿里,翊善、赞读、直讲、说书、詹事、谕德等众多动工官员七七八八地跪了一地。 赵凝简直怒不可遏,“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让这样的书出现在太女的案上。” 太女詹事耿南枝回复道:“启禀陛下,此书是三日前,太女殿下从千秋苑回东宫的新安道上捡的,不知是有人在宫中弄巫不小心落下的,还是为加害太女殿下特意放在道上的。” 太女少傅程仪拱手道,“陛下,太女殿下此前便与逍遥王殿下去过千秋苑,此事恐怕和逍遥王殿下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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