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号上,串串银色飞鸟轻跃 ,贴着湖水远行而去。 许弋控着魂丝,悄悄探入了其余船队,但凡他们有什么异动,她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谢珉怀紧绷着唇线,惨白着脸,扶着栏杆站在一旁。 “谢先生,没事吧?” 许弋轻抚着他的背,渡了些魂力过去。 “不舒服就进舱歇息吧,等会儿要是打起来,船会晃得比现在还严重的。” 她真是想不通,既然晕船为何还执意要来。 “我没事,殿下不必担心。”谢珉怀倔强道。 见他执意如此,许弋也不再苦劝,“那么,谢先生还请抓稳了,水战就要开始了。” 她话音一落,“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来。 飞虎号第一个向着水台飞射而去,虎翼军的战船如蚱蜢般从水面跃出,同时向左右两侧的平海、都窦水师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水面上木箭乱飞,杀声震天。 面对敌袭,平海水师态度强硬,玄武号当机立断侧过身来,九个黑漆漆的炮筒子从船舱里伸出脖子来,“轰隆隆”地就对虎翼军开了炮。 虎翼军也毫不示弱,其战船灵活得仿佛在水面穿行的小白龙,时不时就蹿出炮弹管子,对着平海水师来上那么一发。 见状,正准备逃跑的都窦水师调转船头,积极迎战。 麒麟号船头的铁甲向两侧划开,水幕哗啦啦地褪去,利齿般的火炮显露出来,向飞虎号吐出一枚枚炮弹。 水站演习采用的是混有颜料的烟雾弹,每队颜色不同。 这么一打,沉静的青,明亮的黄,热烈的红在半空交织着,仿若白日里的焰火,生出许许多多的色彩来。 肉眼可见的,虎翼军的炮弹威力最大。 亮色的黄在水面各处炸开,侵染到敌人的船身上,宣誓着在战场的主权。 而都窦水师的炮弹最为无力。 一颗颗圆滚滚地铁蛋呼呼地被抛到空中,还没来得及发挥效用,在半道上就“咚”得一声坠进了湖里,连水花都没溅起来几朵。 眼见不敌,都窦水师统领方丹立刻下令调转,暗中朝着水台方向前进。 只不过这一避让,他们便闯进了威海水师的水域之内。 飞鱼号,船舵边,统领张祺正紧紧注视着前方。 炮火层,唐勃文焦灼地等待着号令,深怕错过什么消息。 指尖魂丝轻动,许弋决断道:“张将军,敌军来了!” 远远地,张祺便看见麒麟号横切水面,向着威海水师驶了过来。 他手中青鱼战旗一挥,船侧的格子木板降下来,八枚锃亮的大炮缓缓从中探出了头。 只听啪啦哒几声脆响,坚硬的大炮已经牢牢地锁在船身上。 “放!” 随着张祺一声令下,炮筒子颤抖着缩了缩脖子。 下一刻,黑色的铁弹“咻咻咻”地弹射到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到了麒麟号及其周围的战船上。 都窦水师的将士们大惊,这么远,威海水师的炮弹打得中他们吗? 直到炮弹到了近前,方丹这才手忙脚乱地舞起战旗,指挥着船队躲避起来。 “梆梆梆”威海水师的炮弹触碰到敌方甲板,“轰”得炸裂开来。 乳白色的烟雾形成厚实的雾气,飞快地将都窦水师包裹其中。 “撤退!快啊!!!”方丹大喊道。 “将军!来不及了!对面已经开始围过来了。”副将报告道。 “跑不了就打!诸将听令,火炮全开,放!”方丹豁出去道。 猛烈的鼓声中,炮手们胡乱射击着,火红的炮弹当空裂开,没过多久,就被白色的烟雾大口吞噬。 不多时,都窦、平海二水师明显受伤惨重,半道折戟。 五颜六色的染料沿着他们的船身晕染开来,在水面落下一圈圈失败的痕迹。 临水殿的高台上,老将侯益挥舞着手中白色的旗帜。 二水师先后调转船头,退出了核心战场。 金水湖中,虎翼军、越湖及威海水师互相防备着,驶向湖心水台。 很快,三方都顺利进入了内圈。 突然,硕大的铁锚从飞虎号上扎入水中,大船如猛虎盘卧,横在了水面之上。 三张厚重的木梯沿着船头伸下来,宛若从巨虎口中吐出的利剑,狠狠地扎在了水台上,一排排身着黑色软甲的战士沿着木梯,踏步而下。 许弋见状,连忙探取了虎翼军的战力。 赵简不守规矩,战船上的将士比他们多了一倍!若是和他们硬碰硬,他们恐怕打不过的。 她看向张祺,右手急急地向空中一劈,“张将军,放铁索!” 张祺闻言,划开木板,单手拉出了铁环。 只听咔嗒几声脆响,两条粗壮的铁索如游龙般从船头射出,飞向湖心水台,绕着竹竿缠了数圈,呈交叉状,稳稳地缠在了一起。 船仓底部,木质的齿轮呼噜噜地转动起来,三十六位船员再次弓起腰,喊着整齐的口号奋力蹬了起来。 不多时,长长的竹竿弯下它的脊背,向着飞鱼号低下了头去。 看着逐渐倾斜的簪花,张祺朗声道,“将士们!就是现在!” 身着白色软甲的战士如银鱼般飞射而出,沿着铁索攀岩而上。 此时,水台之上,虎翼军的战士们好像从水底涌出的虾兵蟹将,一股脑儿地攀上了水台,向着竹竿急行而去。 飞鱼号上,宋有涯将手中长绳一甩,就像荡秋千那般荡了过来。 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立在了摆动的铁索之上,她的脖颈细长,看起来就像一只孤傲的水鸟。 在她身后,越湖水师的女兵们纷纷丢出长绳,重新拉直了倾向飞鱼号的长竿。 “将士们!使劲踩啊!” 张祺见状,趴在船边,冲着船仓底部大喊起来。 “嘿咻!嘿咻!嘿咻!” 将士们绷紧肌肉,咬紧了牙关,使了出全身的力气。 竹竿左右摇摆着,缠绕的铁索上下起伏着。 “扑通扑通扑通”几声闷响,许多威海水师的将士们从上面掉下来,坠到了水中。 宋有涯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明,紧紧地守住了通往上界的天门。 她单手攀着铁索,在高空中到处蹿动,手中长剑或挑,或刺,或劈,或砍,将飞扑上来的杂鱼通通扫入了水中。 张祺气不过,将 战旗往许弋手中一抛,拔出腰间的长刀,亲身跃了上去。 烈日当空,闷热的风吹动着宋有涯高高的马尾,也吹动张祺额间的乱发。 宋有涯横着剑,垂眸看着张祺。 张祺仰着头,眯着眼睛看向宋有涯。 两大主将在线对峙,他们交汇的眼神中似乎有电光闪过。 终于,张祺先动了,他提着长刀飞身而上,挺身当空劈去。 “哐啷”一声巨响,刀剑相交,宋有涯后腿抵着铁索,前身压得极低,几乎以倒挂的方式挡住了张祺的进攻。 张祺手中长刀一旋,直攻对面下盘。 宋有涯前腿往下一踩,借着铁索的弹力当空一跃,银色的剑花在她手中闪动,落脚之后,手中长剑直指张祺后心。 那一刻,张祺只觉时间静止了,一丝冰冷的凉气穿过涌动的热气直射他的心房,他直觉般地转过身来,挡住了宋有涯的致命一击。 宋有涯不禁秀眉一挑,“张将军好快的刀。” 张祺右眼皮挑了挑,“宋将军好快的剑。” 两人身影一动,齐齐向着半空跃起来,“叮铃咣啷”一阵乱响,已经交手了数十招。 此时,水台之上,被打入水中的威海水师一身狼狈地上了岸,战士们并不气馁,甩甩身上的水滴,提起武器就杀了过去。 越湖水师的女兵们也先后落下来,她们入局虽晚,却各个身手不凡,丝毫不落下风。 三方将士胶着地拼杀在一起,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眼看就要不敌,许弋急忙舞动手中的战旗,小鱼儿们纷纷从水面跃出,向水台急行而去。 支援的战士争先恐后地加入战场,试图为威海水师扳回一局。 铁索之上,宋有涯和张祺依旧打得难分难解。 突然,“轰”得一声巨响,明黄色的烟雾在半空中炸开,将两人的身影都紧紧包裹其中。 赵简坐不住,来偷袭了。 不多时,烟雾散去,只见宋有涯挂在铁索上,她右手拽着张祺,倔强地不肯放手。 “宋将军,放开我吧。” 张祺仰着脑袋,他的身躯很沉,他会拖累她的。 “我不,还没打完呢。” 说罢,她长臂一甩,便将张祺丢了上去,随后,她轻盈地一个扭转,再度立在了铁索之上。 “好!!!”金明池边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百姓们无一不被这位女将的风采所倾倒。 正当时,“轰轰轰”几声巨响当空炸开,烟雾铺天盖地涌来,再次将两人淹没。 “扑通”两声,两圈浪花从水面泛起,他们还是双双掉入了水中。 此时,许弋察觉到,虎翼军的战船正接着雾气悄悄渡过来,更有数名将士拿着铁凿和石铲,向着飞鱼号潜行而来。 不好!他们要凿船,许弋头皮一麻,右手握着战旗再向下一劈,一小队身着紧身鱼服的将士跑上前来,呼啦啦地跃入了水中。 手中旗帜一落,许弋眼前一黑,差点栽到了甲板上。 谢珉怀一把拉住了她,“殿下,没事吧?” 许弋摇了摇脑袋道,“无妨的。” 不知是施术时间过长,还是控制对象太多,魂力的消耗到底是超出了她的限度。 许弋将魂丝往回一收,她已经尽了全力相帮了,威海水师到底能不能拔得头筹,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平静的湖面之下是涌动的暗流,虎翼军和威海水师的潜者激烈地交战到了一起。 宋有涯和张祺再度爬上水台,先后加入了战局。 有主将坐镇,越湖、威海水师的将士们士气大涨,越战越勇。 究竟花落谁家,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第104章 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轰”得一声巨响,飞鱼号剧烈地晃动起来。 泛黄的水花从湖底卷上来,扑棱扑棱地卷向船壁,推得大船左摇右晃。 糟糕,大意了!她不该这么早收魂丝的。 许弋赶到船边,只见虎翼军的战船迫近过来,“轰隆隆”地向着飞鱼号开着炮。 薄雾之后,赵简正负手立在船头,目光灼灼。 这人在搞什么?!现在应该去水台抢簪花才对吧?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来轰他们做什么? 刚刚派潜者,现在又轰铅弹,难道…… 许弋看向越湖水师,她们的战船也在遭受猛烈的炮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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