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刚才血液循环很快。”萧岚这次很快给出了回应。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诗‘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江竹野把夜风甩在身后,一夹马腹,低下身去向前冲锋,她没听到回应也不恼,直接自己自言自语起来,什么“床前明月光”“绕船月明江水寒”。 最后的最后,她小声说道:“其实我最喜欢那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萧岚,和你一起看月亮很开心。” 直到江竹野已经躺在了床上,意识迷蒙间,她才好像听到了萧岚轻轻的回答。 一片羽毛飘然降落在江心,留下阵阵涟漪。 “我也很开心,和你一起。” 第6章 花楼 清晨,江竹野的生物钟让她准时睁了眼,她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朱英妆已经守在了门口,向她怀里塞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和一杯新出炉的豆浆,带着人上了马车。 车轱辘缓缓前进,朱英妆道:“裴长卿和王楚然听说你住在这里给你送了点东西,你看看。”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江竹野差点忘记了自己和两个发小约好了要一起去青云宗,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淡粉色身影和一个八尺少年,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问道:“她们怎么样?” “让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好。”朱英妆说着,递过来一个笔记本,其上写满了精致的簪花小楷,记载了有关青云宗的相关事务,在有关魂形的那一页上写着:“那天我也在,希望我们青云宗见,奇才小姑娘~” 江竹野想到自己大庭广众下的离谱发言被熟悉的人全程围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硬着头皮向下读,“我们也预计今天参加考核,说不定能遇见!” 江竹野和这对兄妹孽缘颇深,说是兄妹,其实也不然,毕竟王楚然和裴长卿并没有血缘关系。 是在江竹野七岁那年冬天,一个女人抱着小小的裴长卿敲响了老村长的门,寒冬腊月的祈求留宿一晚,正好跟那村长儿子看对了眼,便长住下来,让裴长卿和王楚然成了兄妹。 那王楚然是她们村长儿子的独子,从小性格憨厚,虽早早没了娘,但是读书练武样样精通,是众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而江竹野则不然,是村里最不着调的老混混养大的小混混,上树掏鸟窝下河捞地龙样样都干,唯独一张脸生得极好,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偏偏配上周正的五官和精巧的瓜子脸,让人看了没脾气。 本来在七岁之前自己和王楚然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话都没说过几句。 结果那裴长卿对别人清清冷冷,却唯独和江竹野聊得来,顺带着王楚然也和二人熟悉起来,组成这坚不可摧的三人小组,惹得村长吹胡子瞪眼睛生怕她带坏了自己一对粉雕玉琢的孙子孙女。 江竹野想着往事,思绪逐渐飘远。 “到了。” 车马远远停在了一栋富丽堂皇的木制大楼面前,江竹野一探头,发现这楼已经被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专心致志地在这人潮涌动里向前穿行,可那院子大门就像有什么透明的结界,只见到人挤人,但是没什么人走进去。 她刚要向前,却听得朱英妆叫了一声:“竹野!” 江竹野心念一颤,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之前瞒着你是我的不对,抱歉。”朱英妆酝酿许久终于还是说出这么一句,她微笑起来,显出眼角的几丝皱纹。 江竹野心里一酸,挥了挥手,向人群里挤去。 被人裹挟着向前,好不容易到了院门,江竹野刚要稳住身形向里敲,却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噗通一下就这么栽进了前院。 她疾走几步上前稳住身形,只觉得像是有什么物质将院外嘈杂的人声过滤掉了,走进门,发现面前赫然是一个清幽的小院,顺着小路直走,一座更为高耸的楼阁映入眼帘。 好像有什么声音层层叠叠在她耳边响起,吵得人心烦,江竹野猛地回过身,扫视整个院子。迷迷蒙蒙的小院好似升起了烟雾,来时的路口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尊雕塑从烟雾里飘了出来,它状似麋鹿,马蹄牛尾,浑身附着着鳞片,头上还长着龙角,脸面却有着老虎的斑纹,满嘴参差不齐的獠牙栩栩如生。 本该是有些恐怖诡异的场景,江竹野看着这张脸却觉得颇像前几天露出獠牙的母亲,差点笑出声来。 这雕塑大概也没想到有人看到她还能这样笑出声来,一时间张开了嘴却没有说话,最后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考验已经开始了? 江竹野沉思片刻,道:“我从山野中来,欲往青云宗去。” “错,你说谎!你不是山野的孩子,你想去的也不是青云宗。” 嘶......江竹野的脑子高速旋转起来,这个雕塑想让她回答什么?加入青云宗需要什么? 而这雕塑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它冷哼一声,继续咄咄逼人道:“你非此世之人,又为何要硬留此地?你非心向宗门之人,又为何要假意参加考核?” “不是的,我——”江竹野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觉得浑身毛孔泛起了细密的疼痛,她打了个寒战,眼见着四周的雾气逐渐变得浓郁,翻腾出了灰白色,其间出现了隐隐绰绰的人影! “你还想狡辩?” 试图编造谎言的念头一旦想起,浑身便会泛起又痒又麻的感觉,而江竹野绷紧了腰腹,她直直地盯着这副雕塑,心像:“干脆直接砸烂了它!” 心念一动,她双腿一蹬腰背发力,直接朝着雕塑扑了过去。 而这雕塑根本没想到自己生来一副威严凶煞的模样,居然会被人直接上手打砸。 它的身体太过笨重,甚至才堪堪向左一避,就被一拳砸倒。 “吼!”它发出一阵惨叫,而江竹野震惊地低头,发现自己的拳头直接打的这灰色的硬壳凹陷了下去。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江竹野死死的扼住了它的脖颈,发现自己碰到了一圈冷硬的鳞片,她喘着粗气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那雕塑嘴角一咧,狞笑着盯着江竹野:“你这个小偷,就应该回到你该待的位置去......” "啪!" 江竹野直接用力甩了它一个耳光,怒道:“我要是能回去早回去了,还用得着考你那青云宗,我该怎么回去?” 而那雕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从内到外开始慢慢的散开了,只是死死地看着江竹野:“你是凶兽族的人,怎么敢进入青云宗,你以后的路注定将无比的艰险,你......” 江竹野反手又是一巴掌。 她怎么会觉得这雕塑能看出来自己是穿越之人?合着只是看出来自己是异族之人然后开始打谜语! 雕塑彻底碎裂了,变成一块块碎片,和周围的灰雾一同蒸发。 江竹野没再多想,重新回过身,发现雾气之中再没出现别的生物,于是目不斜视的快步走入醉花楼本尊。 好一栋雕栏玉砌的阁楼,江竹野一进屋便瞧见螺旋向上的层层阶梯和无人的前台,她一抬头,没望到顶。 人都去哪儿了? 江竹野停顿片刻,看完告示,取了文书写上自己的姓名家贯,然后一步步走上那阶梯。 只一步,她就停了下来。 这楼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脚踏上去像是被千钧的力道给镇压,看似光洁的楼梯表面也像附着了什么黏腻的物质, 这是第二道考验?上面还有些什么? 江竹野兴奋起来,一开始看到醉花楼外熙攘的人群,她还疑心这会不会是酒楼的一个骗局,如今进来体会才发现别有洞天。 要想回家,她必须加入真正的有雄厚实力的门派,接触到派系的内核。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她又迈了一步,台阶像是由白玉砌成,表面润泽浮动着白气,江竹野踏了上去,感受到灵气的流动。 在参加考验之前她让萧岚解除了一点对自己的禁制,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些周身的灵气。她根据萧岚的指引,将那些灵气吸附于皮肤表面,瞬间觉得楼梯给予的压迫变轻了许多,变得亲切起来。 一步,一步向上。 对灵气的运转越发熟练,她觉得通体堵塞的脉络都被水流极其自然地冲开,随后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 “师兄,今年居然有三个人现在就攀到顶楼了。”剃着干爽寸头的青年道。 在醉花楼的顶层,一个男子斜靠在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连接着入口的多个阶梯。他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散在脑后,眉心一点桃花瓣红印,衣衫半解,露出点白净的胸膛,整个人透着别样的风情。 他一仰脖,灌下一杯酒,随意回应道:“急什么,能不能过那一关还不确定呢,再说了,这地方这么大,每几年出几个天才,不奇怪。” “薛铭,那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啊,你给我起来!万一她们就直接到顶层了呢?”那青年有些无语,他抢过师兄手里的酒杯,说到:“我刚才可看到几个根骨不错的小孩儿,今天终于能收到新弟子了。” “那你可好好看着了,青云宗收多少新弟子我可不关心。”薛铭被抢了酒杯也不恼,悠哉游哉抬起了头,望向登天梯的方向。 顶层四通八达着各式阶梯,每一个阶梯上几乎都有一个挣扎着面容向上攀爬的考核者,他们处在不同的高度,也看不见其他人,置身于前后一片雾气的阶梯上,只能凭着自己的毅力向上爬。 也不知道这酒楼是怎么容纳下这么多人群的,但这似乎都在薛铭的预料之中,他慵懒的抬眼,指尖一动,几名止步不前的学员便被转移到了醉花楼之外。 “咦?”他隐约间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然后朝窗外望了一眼,没有谁窥视着他。 但薛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他拢好了衣衫,又去逗弄自己的便宜师弟。 第7章 中榜 这醉花楼开在闹市的最中心,为的就是要广纳有才之人,任你是谁,只要登上这顶层,就可以是青云宗的一员。在走进院门的那一刻,常泽便能检测到每个人的根骨,挑选合格的放进来。而更多的人会迷失在院子里,最后走上登天梯,每一步都要克服巨大的阻力。而最难的,就是顶楼的问心法阵,如果心性不够,一切都是枉然。 “常泽,别没大没小,她们来了就交给你,多大点事儿。”薛铭觉得他这番抓耳挠腮的紧张模样甚是好笑,出言调侃几句,仍是一副软骨头的样子苏在靠垫上。 视线里,前期跑得最快的那位姑娘突然停在了入口的一步之遥处,满面狰狞,而后不同的方向的一男一女逐渐赶上,也停在了相同高度的地方。 常泽不想和这位整日没个正形的师兄贫嘴,有些紧张地望向那三位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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