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好笑,“怎么不早说,饿坏了怎么好,来人......” 沈尽欢忙拉住他无奈摇头:“用过了,给他吧。” 阿炎察言观色,看出邵尘对自己的不满,于是笑着坐下。 邵尘作势理论:“我给夏侯谦留着总行了吧?” 沈尽欢扯扯嘴角:“大人怎么突然和他走那么近?” 邵尘一笑:“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沈尽欢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或以为是邵尘说错了,低下头去不作声。 阿炎轻咳,“之彤姑娘怎么样?” “伤口不是太深,血止住就好了,就是我打算让她再装着躺两天。”沈尽欢道。 “早说不让你.....们住在军中,休息的也不好。”阿炎温声道。 “昨晚上放了条大鱼和萧敛碰头才伤了神,不打紧。”沈尽欢说完打了个哈欠。 阿炎皱眉看着她,“和我说一声便好,何故要伤自己身体。” 沈尽欢觉得阿炎说的有些多,受宠若惊地望着他。 阿炎忙补充:“我是替云褚说。” 沈尽欢浅笑,“多谢。” 邵尘轻哼一声,“早知道你这么笨,这法子就我来出了。” “你行你怎么还让我想办法,自己骑了大半天的马也不说过问一下。”沈尽欢困倦的模样带着几分幽怨让邵尘心底一软,看她的眼神也更柔和。 早在关押吴徙年后,二人就着手调查了很多资料,发现所有的失踪案都有一个共性——每隔半月,不多不少。 从当天交手的情况来看,闻氏只是想挑衅一下,却又故意留了毒针和四棱箭头下来暗示他们,加上中了箭头的护卫军身上出现了溃烂的趋势,和沈尽欢之前在白纪和赵翼身上看到的一样,这让她更确定此前的失踪案和闻氏豢养蛊虫有关。 而距离上次掳走夏侯谦七日不到,城内城外再没有失踪人口,说明闻氏这半个月没有动作,按照惯例这个现状很不正常,所以沈尽欢干脆赌了一把,假设闻氏就只有萧敛这么一个获取孩子的渠道,养蛊虫确实要有周期,闻氏不能没有试验品,故而她让之彤和阿肃配合将萧敛带到了营中。 没想到这招还真奏效,闻氏真的就跟着来和萧敛碰头,这样一来就应证了所有的猜想。 这时萧敛走进来。众人见到他,随即换上一副精神的样貌。 萧敛放下药后忍着一个哈欠没打出来,鼻尖顿时一酸......
第127章 预料之外 “萧牧尉昨日没睡好?”沈尽欢开口道。 “昨晚......帐内有只大老鼠, 折腾坏了。”萧敛苦笑道。 “嗯,谁说不是,难为你了。”沈尽欢友好一笑。 萧敛掏出要交给她, “不知小娘子的伤如何了?” 沈尽欢靠在椅子上,眼皮子沉得紧:“之彤受伤好的慢,不过伤口在愈合, 估摸着今明两天就差不多了, 到时候牧尉就可回马场去。” 萧敛侧侧一笑, 余光落在白衣少年身上。 要不是闻炳告诉自己他就是当朝太子, 光看还真瞧不出来这个手里揣着两个大野果的是未来储君。 这个时候士兵都在晨练,帐内也只有四人,袖中毒针一甩, 这样短的距离必可命中要害。来军营之前他就准备好了一切, 毒液无解,眨眼功夫就能完成任务。 萧敛脑中浮现出一场刺杀大戏,打算完成后去找闻炳取出体内的虫卵远走高飞,这辈子再不回这破地方...... 他是太子啊, 未来的北燕主,他要是死在这儿......北燕岂不是大乱? 萧敛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手, 他抬头陷入一片清澄明泉中, 正中心似有股邪力勾着他纵身跳去。 佳人启唇:“昨晚的老鼠成精, 把萧牧尉的三魂七魄都吓没了?” “啊, 我一睡不着就迟钝, 姑娘恕罪, 军师恕罪。”萧敛抱拳道。 “那就回去好好睡一觉补补, 这脑子就该停下来好好冷静冷静。”沈尽欢随口道。 萧敛惊恐地扫了一眼面前女子的不动声色, 背后冒了三阵冷汗:“是。” 萧敛走后, 阿炎才道:“仿佛话中有话,你方才说他昨晚见了什么人?” “闻氏。”邵尘接话,“炎军师也对这个游戏感兴趣?” 阿炎朝那声音看去,清浅道:“若能相助,必倾力为之。” 沈尽欢眼底思量,转而将目光投向邵尘。 “好极了,就去告诉萧敛,让他明早就回马场。”邵尘胸口闷了片刻。 “不再等等吗?”沈尽欢忙道。 “咱们等不起了。”邵尘柔和地看着她的容颜,极力想将心底的话托盘而出。 黑夜总会降临,不管什么季节,肃杀在边关的夜里总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夏侯峰从营帐出来,本意去给儿子弄顿宵夜解馋,看见不远处的灯火后,竟鬼使神差地往那儿走去。 是萧敛的营帐。 夏侯峰喝了药酒,胃里暖烘烘的,丹田冲上一股热气直逼头顶。 “渣滓,拐我儿子。”夏侯峰切切着继续走近那帐篷。 萧敛这时候却吹灭了蜡烛,夏侯峰脚下一顿,迅速掩身在暗处。 只见萧敛一身黑衣从营帐侧的隐蔽小窗翻进比武营。 比武营这个时候是没有人看守的,且穿过比武营就有几户牧民人家,他见过牧民的三个孩子。 莫不是贼心不死还要偷孩子! 夏侯峰眸光一冷,起身跟上。 让他错愕的是,萧敛并没有穿过比武营翻到牧民住地,而是从北侧翻进了主帅营区。 平常李忠乾和两位少将军会住在那,但这几日都没见到三人,那营区只有几位副帅军师以及少府令和内阁大人......夏侯峰暗想。 此刻萧敛想进的帐内住着谁,他也不知。 萧敛果然将方位摸得清楚,眼见着他站在邵尘的帐后观察了片刻,手腕动了两下就放倒了两个守卫。 夏侯峰努力睁大眼睛,回想起沈尽欢曾说过他会使毒针这般阴险的伎俩,瞬间明白了刚才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干脆踮起脚尖在石子面上走。 萧敛紧张地环顾四周,闪身进入帐内。 屋内也是漆黑一片,只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萧敛望向屏风后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的太子,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难以下手——他曾生活在最底层,经历过两州动乱、藩王起义、生灵涂炭,深知这太平年来之不易,即使燕帝在世人眼中是踩着万千血肉登上的王座,但不可置否他在位整整四十多年无战乱,就是最底层的黑暗都有被照亮的时候。 他杀了储君,岂不是等于杀了北燕往后的太平年? 身体某处奇痒难忍,一团肆意逃窜的颗粒在体内游走,让萧敛眼中生出一抹狠厉,潜意识拔出短刀刺向床榻。 脑后一阵风灌入,他从袖中飞出数根毒针。冲进来的夏侯峰早有提防,拿着马鞭甩出一涡旋,口中大喝一声想叫醒床上熟睡的人。 萧敛涌上怒气,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夏侯峰。 “坏我好事!”萧敛不管他,转身扎向床头。 只听床板开裂的“咔嚓”声,萧敛心中一凉——没人?!呼吸声哪来的! 夏侯峰鞭子急速打过来,狠狠抽在他肩上,萧敛毒怨地朝夏侯峰反击,瞬间抛出无数银针,势不可挡。 整个军营忽然灯火通明,三支巡防兵整齐划一地包抄萧敛所在的营帐,火光将帐内照的通亮。 夏侯峰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身中数针,所有肌肉都在隐隐作痛。 萧敛怒盯着他慢慢跪倒在自己面前,愣怔地转过去重新查探床面。 凌乱的被褥下是个草人,他的短刀还插在枕头下三寸,那是正常人睡觉时的心口部位,这一刀可以毙命,而眼前却不是想象中的血流不止还有疑惑不解的眼神,心中更没有所料的懊悔和解脱。 外面的火光昭示着他的结局。 夏侯峰此刻全身无力倒在地上,斜视两目空洞的萧敛。 “我的毒无解,你死定了,咱们俩可以下黄泉做个伴儿。”萧敛木讷道。 夏侯峰喉中苦涩不已,有一络经脉被生生堵住的感觉。 恰在此时,邵尘和沈尽欢走进来,二人皆是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夏侯峰。 沈尽欢看见地上打斗的痕迹立刻明白过来,蹲下去检查他的伤势。 “我竟忘了你是什么身份,我等小辈岂能近身。”萧敛道。 “你原本有机会回头,我看你踌躇良久,到底是什么让你又壮了胆子来杀我?”邵尘沉声道。 “横竖都是死,杀你我还能在野史上留个名。”萧敛拔起刀,欲往脖子上抹,谁料拔出刀的那一刻,泽宇从床顶上跃下踢了他的刀,一柄长剑指在其人中。 “愚蠢。”邵尘轻哧。 “千万别让他死了。”沈尽欢冷声道。 明明心知夏侯峰无救,她还是执拗唤来两个兵卫将其架走。 “阿爹?” 沈尽欢身形一怔。 夏侯峰逐渐变紫的脸分明有了触动,极力想抬头看去,“谦......谦儿......儿啊......” 火光中窝着瘦小的身子,那脸上分不清是悲怆还是惊愕。 沈尽欢猜这一刻,夏侯谦是麻木的。 不远处的孩子飞跑过来,被一个头领拎着衣领提起来,夏侯谦拼了命的挣扎、嘶吼,他明白眼前这一幕意味什么。 “放开他!”沈尽欢大喝。 夏侯谦踹中那头领的腰际随即就掉在地上。 老成、规矩在他身上无影无踪。 沈尽欢看着他从门外绊了一脚,左脚踉跄了两下,几乎是膝盖着地滑到夏侯峰身边。 夏侯谦摸着他爹慢慢铁青的脸,豆大的泪珠滚下来砸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却忘了会说话。 那一刻,沈尽欢的心脏像被千斤重的锤子猛击了一下。 在夏侯峰恳请的目光下,沈尽欢解开了他的经脉,毒液扩散极快,眨眼功夫整条胳膊都成了土色,且僵硬无比。 “不.....许......哭。”夏侯峰含笑。 夏侯谦胡乱抹着眼泪,越抹越看不清阿爹的脸他就越着急,“阿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沈尽欢几乎已经摸不到他的脉搏,便闭上眼起身。 夏侯谦拉着她的裙角磕头求她施以援手。 沈尽欢额角狂跳,她根本没有那本事。 夏侯峰全身冰凉,逐渐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觉,像掉入了万年冰窟又被虫蚁啃食,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 夏侯谦哭着又扑在夏侯峰身上摇着他,双手颤抖着将一根跟长针拔掉,然而毒液入骨,药石无医。 “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夏侯峰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就断了气。 所有人的心情都落到了低谷。 沈尽欢垂头,头脑一阵晕眩,无形的大手扼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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