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 “尽欢!” “尽欢!” “轰”一下,脚底的地面着了火星,迅速燃烧起来。身旁、前方也火光四射,火舌吞噬着一切。 李云褚肠慌腹热脸颊火热极了,从未有过的焦急使他嘴巴不停地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云褚......云褚!李云褚!” 李云褚听见声音,还有一只冰凉的手不停扇打着他的脸。 这声音如临大赦,在心里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李云褚!” 李云褚终于辗转醒来,房中一片光亮身上说不出的轻畅,脑子也不昏沉了,方才一切像是梦魇了一场。 李靖瑶喜极而泣,两只手一把捧住他灼热的脸,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姑姑。”他愣愣道。 “醒了就好!”李靖瑶抬手抹了把眼泪,直起身靠在沈丹青怀中。 李云褚不由微愣:“我怎么了?” 王依妍端来冒着热气的药汤交给李靖瑶,又上前扶起他让他做好道:“你多吃了凉果微有中毒的迹象,但好巧不巧逼得你出了一身热汗现在烧也退了,大夫说有些虚寒。” 李云褚见李靖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他实在不好意思,自己接过药自己就喝了,递给王依妍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多谢。” 王依妍手中一停顿,浅浅一笑:“少将军客气。” 房中暗香萦绕,李云褚醒来让所有人舒了心。下人们张罗着换新被褥。李靖瑶也坐在一旁端了碗姜茶慢慢喝着。 “大哥方才梦见了什么?你一直在喊欢儿的名字。”沈常安问道。 李云褚眸中惊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一般直接掀了被子下床:“欢儿呢?” 李靖瑶大惊伸手要把他按回床上,奈何李云褚大步流星迈了出去。 沈常安见李云褚神色不对,紧跟了上去。 正在李云褚大力拉开门的那一刻,门外一双手也正好推门。 冷风灌入得下一秒,就看见沈尽欢站在门外略显焦急的模样,她脸色发白唇色几乎没有,眼里还带着慌张。 李云褚回想起了梦中的场景,沈尽欢便是这样站在他对面二人中间隔着窗台,如今就只隔着一块门槛。 “三姑娘听说少将军梦魇就赶忙过来了......”之彤话没说完,李云褚就蹲下去一把抱住了沈尽欢。 像弥补梦中的失意,李云褚将她包的紧紧的,勒得沈尽欢臂膀有些疼。 沈尽欢嘴巴张了张,奈何喉中发不出任何声音心下更是悔恨。 抱住自己的身子微微发着抖,好像做了很恐怖的梦让他受了惊吓。 沈尽欢轻轻拍着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贴着心脏她能感受到身前这位兄长的不安和惊魂未定。 王依妍拿过一件袍子从后替他裹上也没能让他松开半分力气。 “欢儿,你和大哥说句话。”李云褚闷声道。 众人皆是愣怔,而后都陷入沉默。 沈尽欢眼睛红了。 “你说话呀。” 李云褚话音带着哀求,沈尽欢感知到他开始有些害怕,那因恐惧而生的颤抖她再清楚不过。 “少将军,三姑娘她......现在说不出话。”之彤跪在地上说道,细微的哭腔似也在哀求李云褚不要再说下去。 “哥哥会治好你的......你不要进宫.....” “你跟哥哥回去......哥哥请全天下的神医治你!” “你相信哥哥!” 沈尽欢一滴热泪滑落。 忆前世他在率兵南下讨齐的壮行宴上挥刀下马,专程跑到她面前说,“欢儿想看北燕江河,哥哥便去守着万里江山,给欢儿看个够!” 他不曾变,他一直未曾变。 沈尽欢哭不出声音,强行控制着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抱着她的人已经哽咽难鸣。她紧攥着手,指甲生生掐到肉里。 唐景侯旧府 日子一晃就过,转眼到了二月初十。 王婵嫁作慎王妃已十三日。 旧府中新红已撤,入目是一片灰白的萧条。 虽然大婚之前被宫人收拾好,但这旧府是帝祖在时赐给唐景侯的府邸,年代确是久了。 院墙上攀着一条条细缝,古老的砖头墙上还有唐景侯最喜爱的木槿花纹,花园里空荡荡的,还没来得及种植一株花草,只有一株院角早已冻死的凌霄,枯枝还爬在墙上,留下生前死死抓住攀升的样子,多像一个不愿低下尊贵头颅的败者。 燕帝的旨意,说白了就是将邵祁打入了冷宫。 原来甘露殿的宫人都不愿跟来伺候他们,只有王婵从梁侯府带来的十几名家生子。 王婵坐在主院听着秦氏派来的钱嬷嬷调训家务之事。梳起一丝不苟的妇人发髻,身上穿着深红色的衣裳,看着像端正贵夫人眼中的困惑还昭示着她的青雉。 “大丫鬟定要好好辅佐王妃,不可有纰漏!”钱嬷嬷冷脸正色对立在一旁的紫鹃道。 “是。”紫鹃诺诺一低头。 “都退下吧,老身替夫人给王妃说句话。”钱嬷嬷眼神凶煞得盯了一眼后面的婢子们。 一听母亲带了话来,王婵眼里一下有了生气,待众人离去赶忙拉住钱嬷嬷问道:“阿娘说什么?” 钱嬷嬷叹了口气,没了之前的冷脸,对王婵换上一副温良忠仆的摸样:“姑娘现在是王妃,要处处端庄自己。” 王婵听后才放下手,轻叹了口气。 嫁给邵祁是梦寐以求的事,她不在乎没有喧天锣鼓和繁琐礼教,只要嫁给他就好。待在闺中的时候把什么都想明白了,直到被掀起盖头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一切并不如她所愿。 大婚当日,她没从他眼中看到预想的那么快乐,而是委靡不振,一身喜服也没能让他开颜一笑,他像个病人一样掀开她的红盖头,站在那里淡淡看了一眼精心为他打扮的新娘子后就坐在了她旁边。 王婵鼓起勇气和他说了好多话,最后涨红了脸要褪去邵祁的喜服却被硬生生拦下,换来一句波澜不惊的“早些睡吧。” 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当朝二皇子——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该有的意气风发风流潇洒,那一刻她希望是自己上错了轿嫁错了人,渴望生出一件大波折改变眼前的局面...... 最后当然也没能如愿。 王婵觉得自己确实是全天下最惨的新娘子,被送来的路上没有敲锣打鼓,所以路边百姓的窃窃说的阙词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她还不屑,心里还讽刺着那些市井流民不懂什么叫“花好月圆”、“称心如意”。 想到最后只好放声大笑,笑自己的单纯,笑自己的愚昧,笑自己在这等情况之下还幻想着能共挽鹿车。 新婚之夜,一个人带着金冠穿着霞帔在红彤彤的屋子里坐了一夜,如今想来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吧。 王婵惨淡一笑,整理了新衣重新坐回主位上。 钱嬷嬷看见她这个样子,眉头一皱:“慎王殿下对你不好?” 王婵憋出一个笑道:“王爷待我很好。” “你们可行周公之礼了?”钱嬷嬷压低了嗓子问道。 这种事情,她一把老骨头看的清楚自然问的出口,而王婵什么都不懂,一听“周公之礼”便昏了头,笑容凝在脸上。 钱嬷嬷知晓了答案,一抹愠怒浮上眉头。 【作者有话要说】 李云褚的梦境我真实梦到过,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但是文笔不好有待修改。
第二卷 风华如故
第70章 再入师门 “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 可不能被底下的妾室压下去!”钱嬷嬷望着王婵清冷的样子道。 王婵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阿娘说什么?” 钱嬷嬷道:“侯爷知道连累了您,正想着对策让圣上回心转意。夫人说让王妃暂且忍耐,至于底下的妾室要处处防范。” 王婵记得自己曾帮王依妍说话, 母亲还对此心存芥蒂。 可自她荣登王妃之位,邵祁府中的妾室都没来给她请过安,多半是因着怕她, 小半是因为大婚当日没见邵祁留宿她房中, 圣上又是那样的旨意, 故而瞧不上她。 王婵也不是软柿子, 孙贵妾私下造谣说她是灾星,便被悄悄处理了。这才将后院的几个女人的嘴收拾的服服帖帖。 怕她也是应该的。 从最开始就脏了手。 她轻蔑地笑了笑,开始了便不会结束。 她大婚五日就杀了一个贵妾, 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个“孙贵妾”。 邵祁还不知这件事。 他怎么能知道呢? 成日躲在书房饮酒作乐醉生梦死, 压根没将新娶的美娇妻放在眼里。 钱嬷嬷一大早来,呆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到慎王,也觉得不对了,踌躇了一会问道:“王爷呢?” 王婵正色:“在书房。” 钱嬷嬷皱眉:“老身一大早来, 怎么没见有偏房过来给您请安?” 可不是奇怪么?邵祁有一位贵妾、两位娇娘、三位官人子,本来就听说二皇子后院热闹得很, 如今冷清清的当然要问上一问。 钱嬷嬷还想着帮王婵立立威严, 让偏房瞧瞧王妃娘家的厉害, 现在看王婵的样子再环顾整个府邸, 心头被泼了一盆水一样。 “哎哟王妃您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王妃受了什么委屈?”邵祁冷冷道。 王婵惊讶地抬头看去, 连忙起身行礼:“王爷。” 钱嬷嬷盘算可逮着机会, 立马跪了下去:“老奴奉侯爷夫人之命来看望王妃, 夫人念女心切还请王爷体谅!” 邵祁淡淡看了一眼钱嬷嬷, 厌恶地转头走向王婵道:“是本王没顾及王妃, 等风头过去了本王自会择吉日陪王妃回门。” 王婵会心一笑,屈了屈膝:“妾身多谢王爷。” 邵祁越过她径直坐到上位。 王婵记得他这一身黑衣裳已经穿了三日。 经过时注意了一下他身后的褶皱,眼底一片乌青。 钱嬷嬷察言观色,借机拉着紫鹃告退,走时还朝王婵使劲打眼色让她上前服侍。 王婵默默目送她离开,却没有钱嬷嬷那般激动。 邵祁对她们的眼神毫无察觉,抚额坐在那儿休息。 王婵静静走到他身旁,柔声道:“王爷要不要净净身子换一身干净衣裳?妾身为王爷去备些吃的。” 邵祁大袖遮着半张脸,虽然颓废不已但在王婵眼里还是十分俊美。 见他默不作声,王婵便静静站在一边看着他微颤的睫毛。 久久听见轻轻的鼾声。 王婵愣了一会,纳闷道:“怎么就睡着了。”眼睛还是不离那张侧颜。 他真实地在她眼前,让她不敢相信。 王婵故意不开口叫醒他,蹲在邵祁脚边从下而上盯着他,就觉得这情形看一万遍都觉得不够。 纵使他后院妾室成群不属于她一个人,纵使他对她不闻不问,纵使这几日在心里埋了很多仇怨,就在此刻看着他容颜的时候都成了过眼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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