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秉宴不语。 王曼怒道:“你个挨千刀的!你可知晓为着那批粮食废煞了我!” 谢秉宴似乎后悔和王曼说这件事,依然闭口不言语。 “你当你不说话,我就会觉得是听着幻觉疯傻了?”王曼急道。 “......” “你藏哪了?!快说!” 顶上四人也同样期盼着答案。 谢秉宴胡乱扯开被子支起半个身子,“你过来,这件事不能让你我以外第三个人知道!不然都得小命不保!” 王曼吓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过去。 谢秉宴声音压得极低,屋顶上再安静下来都听不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翼!?”王曼惊呼。 沈尽欢也大惊失色,邵尘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皱眉看着屋里。 谢秉宴拉着王曼:“让你小声点儿!” 沈尽欢屏足了气等着他们说出下一个关键信息,忽然被身后一记快刀出鞘声吓到。 白纪替她挡住了一黑衣人的攻击! 屋里也听到了动静,王曼慌忙抱着东西离开了院子,谢秉宴支着断腿也跑出来,猛然看到屋顶的四人。 泽宇提刀支援白纪和黑衣人一路对打起来,谢秉宴的样子是要叫帮手来,被邵尘飞了一片瓦去打中脑子晕了过去。 “你.....”沈尽欢反应慢了半拍。 “快走。”邵尘道。 “我...我轻功不好。”沈尽欢着急忙慌站起来,顺势拉住邵尘的胳膊。 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听声音邵尘应该是对她叹了口气。 白纪和泽宇两人联手攻击那黑衣人都略显吃力,邵尘生怕引来更多危险,二话不说将沈尽欢抱起来施展轻功飞跳在楼宇间。 “日日练功,功夫都练到哪去了?”头顶的人忽然道。 沈尽欢自知理亏,可这不是没料到今天白纪会有不在身边的时候么。再说,她的轻功上一世就没好过,这一世更是无缘飞檐走壁。 “我就轻功不好......” 要是和她近身打,以她现在的身手肯定能占上风,但是轻功是真的不行。 陈郡闷湿,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湿的。沈尽欢靠在他臂弯里莫名的安心,恍然一瞬间是回到了前世的感觉。 我一定是疯了。 沈尽欢骂了自己一句,扭过头迎着夹杂着酸味的风让自己清醒过来,丝毫没意识到环在肩上的力道重了重。 “你怎么猜到王曼和谢秉宴的?”邵尘闷声问道。 沈尽欢愣怔,“茶杯。” “谢秉宴惯性动作出卖了他们的关系,我起初以为是他太过粗狂不拘小节,后来联想到姑母的一些细节才想着过来一探究竟。”她低头道。 “还不算太笨。”邵尘轻笑。 “殿下谬赞。”沈尽欢奉承道。 王曼和谢秉宴关系居然这么复杂。沈尽欢宁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太乱了。 邵尘看了一眼怀中人,难得见她竖起高发打扮成假小子的模样还挺耐看。女子固有的柔美和冰莹的肌肤和她这身格格不入,又相映成趣。 心里某个地方又悸动了一下,那搓被自己亲手熄灭的灯隐约冒了光亮出来。这一刻的感知全在怀里的人身上,她每一次扇动睫毛的瞬间,因为别扭紧紧抿住的唇...... 沈尽欢轻功不好是存在他潜意识里的,抱她也是下意识的动作,邵尘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思,耳尖不由自主的烧烫起来。 刚踏入官驿的大门,邵尘毫不犹豫将沈尽欢扔了下去,摔了她一个屁股开花。 “你就不能不扔我。”沈尽欢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幽怨地看了一眼邵尘。 “你就不能好好练练功。”邵尘尽力不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他知晓沈尽欢有夜盲症,这时候她的一切反应都是凭听觉感知来的。 沈尽欢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也知道自己逾越了,忙做低了姿态:“多谢殿下相救,微臣谨记在心。” 邵尘一言不发,径直推了门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绿呀,我写着写着都对自己无语了,怎么能这么瞎来呢!怎么能叔嫂乱搞呢!这个叔叔怎么能这么渣呢!这个嫂嫂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内心:woc写的真棒这脑洞太优秀了,为了衬托男女主角坚贞不渝的爱情,他们绿这辈子值了hhhhhh!) 谢老爷太绿了,绿意盎然,要开春发芽了。 【此章发稿时间:2020.1.29 18:00】
第106章 潜行 赵翼的出现, 是否说明有反贼余孽也在陈郡还未可知。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要调查清楚为什么谢家会和赵翼勾结,赵翼又是如何从守城官兵手中抵达陈郡。 自二人回到官驿, 里外都通上了明火,姬坤带着禁军守在院中时刻盯着外头的风吹草动。 官驿距离谢家只有两条街坊的距离,禁军在方圆五里内都安有探子, 对两炷香前谢家那方打斗早已知晓。 只是过了这么久, 阿肃和泽宇还没有回来, 让沈尽欢心生不安。 “报——” 背上戴着三根长鸡翎的探子跳进来冲到邵尘面前。 “说。” “方圆五里, 未有二人踪迹。” “方圆十里。” “是!” 沈尽欢端详着眼前的陈郡布防图和西倾舆图,暗自握紧了双手。 邵尘背手转过来:“西倾地势复杂,城关山壳设置的不多, 赵翼跑出帝京进入陈郡轻而易举。” 西倾四周围山, 要通过大量物资人马,只能走北山关进入,要是单枪匹马,那便说不定。 他俩当年都和赵翼那帮叛贼接触过, 知道那些人善于伪装,指不定现在避灾的难民中就有他们的人。 沈尽欢余光看了一眼邵尘。 她定要护好邵尘的身份, 赵翼不知道还好, 要是知道了, 太子微服南巡的事恐怕就藏不住了, 届时招惹上江湖祸事, 难办得很。 沈尽欢把图推开, 起身关上正堂的大门, “我叫海东青送了信回去, 你即日起便留在官驿哪里也别去。” 邵尘笑道:“攻击我们的刺客势必和赵翼有关系, 有没有认出我还不知道,但是若依你的法子,我要是赵翼便会心生怀疑。” “为什么?”沈尽欢不解。 邵尘皱眉:“一个少令一个监察大臣,知晓了危险后反而将大臣保护的好好的,给你你不觉得奇怪么?” “赵翼未动手,想来是不知道监察大臣是你......”沈尽欢说到一半,意识到邵尘说的很有道理,自己先入为主反而被动。 “赵氏出现在这儿是有意还是巧合都未弄明白,你先别急。”邵尘安抚她道。 自几年前一举缴了帝都的贼窝后一直没有发现赵翼的踪迹,这么多年更是查无可查,这会子忽然冒出来实在措手不及。 沈尽欢平复了一会儿。 堂外一阵脚步声,大门被呼啦打开灌进来一阵风。白纪和泽宇进来双双跪在二人面前。 沈尽欢问道:“去哪了?” 泽宇道:“卑职一路追到东山关,进了密林后不见了那人踪影,怕是调虎离山之计就回来了。” 泽宇少有正本正经的样子,沈尽欢本能睨了一眼他俩鞋帮上的黑泥渍,弯下身去沾了一点在指尖细看着,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起身快步走到桌前将布防图摊在面前,寻着东山关的位置。 “矿坊?”沈尽欢喃道,“怪不得。” “怎么了?”邵尘近身问道。 “我此前划济灾堂时去过北山关、南山关和西山关,唯独没去过东山关,其他三个地方的土都是一个黄土颜色,他二人脚上的却是黑色,只有存有大量煤且在开垦的地方,土才是黑色。”沈尽欢抬了下巴,让邵尘朝泽宇鞋边看去。 “这里最大的煤矿,只有谢氏矿坊了。”邵尘挑过布防图粗略一扫。 “趁他们还没反应,让禁军带上衙门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指不定那批粮草也被藏在矿山下。”泽宇道。 “那是谢家私有的地盘,官家无凭无据闯进去工人还不造反。”白纪抱剑而立,淡然道。 泽宇抓紧剑鞘站到一边不说话。 “既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谢家,那就好好请他们来官驿坐坐。”沈尽欢两手收在袖子里,看着邵尘道。 邵尘仿佛懂了沈尽欢的意思,笑道:“沈少令这么快就想好请君入瓮的法子了?” “谢家主母可是我的姑母。”沈尽欢莞尔一笑。 沈尽欢让曹庞加派了守卫军在官驿附近特地观察了两日,谢家和东山关都没了动静。 王曼是第三日来的,沈尽欢在正堂见了她。再见面时各自都怀了心思。 王曼圆滑惯了,将丫头手里的篮子接过亲自放到沈尽欢面前道:“少令叫民妇来定是想解闷儿,昨夜里赶紧做了京城的点心,一早入锅煸炸了如今还热着呢。” 一盘玉露凤尾酥,煸的黄金金的不多不少正好七个围成一圈;一盘海棠酥,不知用了什么做皮子,颜色和海棠花一样粉嫩,能看见里面满满的莲蓉馅;还有一盘荷花酥,这盘却不是京城名点,是苏杭一带的酥食,形似荷花,酥层清晰分明,制作起来要废好大的功夫,连夜做的代价太大,荷花酥若从夜里搁到天明,样子早就塌了。 沈尽欢笑看着她将三盘点心搁在手边,“难为姑母还会做京城的点心。” “你是这儿最大的官儿,姑母得处处为你考虑。”王曼谄笑道。 “要是我并非少令之职而来,姑母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做了?”沈尽欢拿起一个海棠酥打量着,语气颇为讽刺。 王曼尴尬一笑,“怎么会呢,你是我堂侄女,你要没有官位我也会好好招待你。” 追根究底,王曼还是个趋炎附势的角色。 糕点是热的所以香味也重,分辨了萦绕在鼻尖的味道并非意识里海棠花的幽香,这味道要冷上几分,还带着微微的刺。 沈尽欢轻笑一声让她坐下,悄悄看了立在一旁的谢家丫头一眼,不动声色地拔下头上的银簪子,轻轻搁在刚才拿起的海棠酥上,若无其事道:“原来姑母是这般招待侄女的。” 手里的簪尖不一会儿就黑了,吓得王曼花容失色,凳子还未坐稳就跌在了地上。 白纪从廊前走来,抱剑立在门口一双鹰眼盯着视图跑开的谢家丫头。 “姑姑且告诉我,您这道海棠酥,用的是海棠粉还是夹竹桃粉呀?”沈尽欢将簪子掷在她面前道。 王曼也没想到沈尽欢一下就看出了问题,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愣在地上不敢相信。 沈尽欢笑道:“我叫姑姑来是解闷儿没错,姑姑带点心来看我也没错,错就错在身边丫头不太会演戏,瞧着就是动了手脚的心虚模样。” 沈尽欢话语间已透了杀意,王曼撇头看着丫鬟的脚不敢说话,下一秒只觉背后一热,脖颈处被泼了股热乎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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