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听那个女警亲口说的,凶手就是8号那个死老头!” “对对,上午我亲眼看着两个警察把死老头抓走的,死老头连衣服都没穿!” “哦,我说怎么他家里锁着门,原来是被警察抓走了,抓得好!他这个人懒得生蛆,家里总是招虫子,和他住在一条巷子里,我都觉得丢人!” “就是,有他在,我们住得都不安生,有一次我和我老婆正在干那事,忽然发现窗外有张脸,把我都给吓软了,你们猜怎么着——原来是那个死老头在偷看我们!” “真希望他早点判死刑,也算是替我们除了一害,就是可惜了桃花这个人呀,这么好的人,又这么年轻,怎么就死了呢?” “对啊,为什么死的是何桃花呢?” 为什么死的是何桃花呢? 桑落的耳朵捕捉到了这句话,这句话一定有言外之意,这似乎在说,死得不该是何桃花,而是另有其人。 她猛地转身冲回去,试图找出说这句话的人,众人被她吓得一哄而散,都各回各家了,桑落茫然地站在巷子里,刚才人群的声音太杂乱了,男女老少都有,仅凭那一句话,她也无法断定说话的是谁,她只记得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谢灵儿沮丧地说:“桑落,我刚才捅娄子了,我没有做好保密工作……” 桑落握住她的手:“没关系,你也只是说付爱农有嫌疑而已,他们不过是饭后闲聊,不会影响到案子调查的。” 桑落嘴上安慰着谢灵儿,心里却思考起了另一件事,付爱农这个人有多种恶习,可以说是人嫌鬼厌,如果这个巷子真的有一个人该死,邻居们一定会选择付爱农。 那么,杀何桃花会不会不是凶手的本意呢?凶手原本是想杀死付爱农,结果误杀了何桃花母女。 所以,他才会在刚才那么说。 桑落随后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郑梧桐一家有洁 癖。 这样的人家,真的能忍受和付爱农做邻居吗?两户人家之间只隔了一间房,付爱农家臭气熏天,必然也会影响到郑梧桐家,而且这套房子是郑梧桐自己的房子,不是租的房,要搬走没那么容易,会不会是郑梧桐实在忍受不了这个邋遢鬼,才决定痛下杀手…… 看桑落想得出神,谢灵儿喊了她一声:“喂!桑落,你想什么呢?” “哦,”桑落回过神来,摸了摸鼻子,“我想,明天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郑梧桐一家。” 谢灵儿很诧异:“他们家?为什么,他们家应该是最不可能的吧?这么体面的人家,什么都有了,怎么还会干出这种事来?” “人不止有一面,”桑落摇了摇头,“不对外展示的那一面,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一天的调查结束了,桑落送谢灵儿回了家,返回时看到不远处就是白云县人民医院,她想起聂雨现在还在里面住院,今天他毕竟是在审讯时发作的,自己也有责任,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他,于是就朝着医院走去。 桑落在医院楼下的水果店买了几袋子水果,提着进了医院里,她亮明身份,问清了聂雨的病房号,直接走上去推开了聂雨的病房。 由于聂雨的情况特殊,所以医院为他安排了一件单独病房,桑落推门进去,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窗帘被吹得乱飞——聂雨跳窗跑了! 袁小虎人呢?桑落气得直跺脚,大声呼喊袁小虎的名字,袁小虎一边答应一边从医院的男厕所跑了出来,看到病房里的情景,他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桑落问他怎么回事,他委屈巴巴地解释说:“我看他刚才睡着了,我才会去厕所的!咱们队人手少,只有我一个人来陪床,又没人和我轮班,我看了他一整天,膀胱都快要爆炸了,我哪想到他会趁我上厕所的时候逃跑?他刚才明明都打呼噜了……” 桑落顾不上扯那些有的没的,拉着袁小虎拔腿就追,两人跑到病房窗户下方的位置,这里是花圃,花圃里有一串脚印,看来聂雨跳下来后没有摔伤,还能跑,幸好这里只是二楼,高度不高。 两人顺着脚印追去,最后追到了护城河边,聂雨正站在河边沉思,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袁小虎急忙喊住他: “喂——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看到两人来了,聂雨毫不犹豫,立刻就跳下了河,袁小虎也紧随其后,跟着跳进了河里。 河水冰凉,聂雨一入水就沉了下去,袁小虎从背后拖住他的腋下,把他带出水面,聂雨不断挣扎,袁小虎也有些吃力,桑落不识水性,站在岸上干着急下不去。 聂雨挣扎了好几分钟,最终还是拗不过袁小虎,被他拖上了岸,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桑落扶起聂雨问:“你刚才为什么要跳河?” 聂雨悲痛地说:“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们不该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如果你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在乎真相的人!”桑落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说,“她们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案子还没破,真相也未可知,难道你不想知道真凶是谁吗?” 聂雨独自想了一会,随后凄凉地笑了起来:“是啊,我真傻,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如果以后在底下和她们见面了,她们问我是谁害了她们,我该怎么说呢?” 袁小虎也坐起身子,两人一起安慰了他好一会,聂雨才恢复理智,他答应两人不再犯傻,袁小虎重新把他带回了病房,并且让师父来看守他,这样自己也能休息一会。 忙完这一切之后,桑落终于回到了家,她心里其实还有点疑惑,刚才聂雨跳河的行为,是不是在作秀呢?虽然聂雨的嫌疑已经消除了大半,但他刚才的行为还是有点奇怪,他早不跳晚不跳,偏偏等袁小虎追到他面前才跳,似乎就是为了确保警方一定能把他救上来。 他所做的这一切,会不会是在立深情人设?桑落揉了揉眉头,她看过的现代新闻太多,难免会多想一些。 夜深了,桑落沉沉睡去,晚上十一点五十八分,依旧是闹钟把她吵醒,这一次桑落熟练地翻身起床,关掉闹钟,飞快地走到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字典。 十二点一到,字典开始翻页,最终停在了某一页,这一页上的一个字开始发光—— 【洞】 洞?桑落立刻开始发动脑筋,这是什么意思,是指“洞察”之类的词语,还是指物理上的洞?洞也分大小,是火车洞还是耗子洞? 她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眼下又太困了,只好明天再想,于是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早,桑落带着一脑袋关于“洞”的想法来到了单位,众人都聚齐了,谢灵儿告诉桑落一个消息,今天早上法医拆解了何桃花身上的衣服,果然发现了聂雨的意外保险单,被她缝在了贴身衣物里,由于缝得太过隐蔽,第一次没有发现。 桑落点了点头,这再一次说明聂雨没有撒谎。 聂雨在今早出院,暂时住进了附近的宾馆,马识途和袁小虎也结束了陪护,请了一名二队同事在宾馆看守聂雨,现在众人都聚齐了,只等廖队带着指纹鉴定结果回来。 袁小虎期待地搓搓手:“我敢说那一堆指纹里绝对有付爱农的指纹,他进过案发现场,是他放了那条蛇!哈,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不对劲!你们几个等着一会叫我大神探吧!” 看到袁小虎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虽然最后结果未必真的如此,但是马识途却很欣赏他这股抢着破案的积极劲。 又闲聊几句之后,廖队终于回来了,他一声不吭地把指纹鉴定结果放在桌上,示意众人自己看,马识途第一个拿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沉重地放下了结果: “那十几个指纹全都是何桃花及聂雨的,没发现有第三人的指纹。” 众人都变了表情,案件难度又增加了,谢灵儿分析道:“室内没有第三人的指纹,那么有三种可能:一、聂雨就是凶手;二、凶手进入现场投毒时戴了手套和鞋套;三、凶手根本就没有进入受害者家中。” 手套和鞋套?桑落瞬间想到了住在10号的郑梧桐一家,他们家有洁癖,地板一尘不染,他们家应该准备着鞋套,以防有人来做客…… 袁小虎很失望:“凶手不进入现场却能投毒?说真的,我不认为付爱农有这个脑子,他看上去可没那么聪明,而且他也不可能戴着手套和鞋套进去,就算翻遍他的家,估计都找不出一双手套!原本以为付爱农是凶手了,结果又来这么一出……” 马识途拍了拍他的肩:“别气馁,走吧,我们再去案发现场调查一遍,空想是无用的,一切要根据实际出发。” 四人再次来到春茶巷,这次他们进入了何桃花家中,上一次的现场搜查是由师父和谢灵儿一起完成的,桑落这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这间屋子,一进门首先是客厅,客厅有一个临街的窗户,地上很拥挤,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东西,看得出这家人是把客厅当厨房使用了。 再往里走几步是卧室,卧室没有窗户,全靠屋顶的灯泡来提供光亮,卧室同样一览无遗,因为地方狭小,只有床和衣柜这两样家具,屋里没有其他房间,这就是这间屋子的全貌。 “啧啧啧,真的很简陋啊,”袁小虎感叹道,“聂雨在银行工作,好歹也是个铁饭碗,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谢灵儿耸耸肩:“钱都借出去了呗,我早就说过了,这家人就是傻大方。” 马识途没有参与他们的闲聊,他严肃地模拟着当时的场景:“据聂雨所说,他下班回到家,用钥匙打开反锁的门,进来就看到了母女二人的尸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是一起标准的密室杀人案。” 第27章 桑落立即提醒道 :“聂雨也有可能是在撒谎,他目前仍然具有嫌疑,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他说的话。” “那就这样,”马识途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我们写出目前所有的可能,然后逐一排除。” 几人围过去,他在笔记本上写下: 一、聂雨就是凶手 二、凶手戴了手套和脚套 三、凶手没有进入过现场 袁小虎有个想法:“师父,他会不会是在作案后擦掉了自己的指纹?” 马识途摇摇头:“如果凶手想擦指纹,他会用一块抹布把自己摸过的地方都擦一遍,这样同时也会擦掉两夫妻的指纹,我们第一次搜索现场的时候提取到不少明显的指纹,这就说明现场没有被人刻意打扫过。” “明白了,”袁小虎摸着下巴,“凶手不可能精准地擦掉自己的指纹,再说说这第二条——” 袁小虎指向第二条:“这也太奇怪了,假如凶手来何桃花家上门做客,他戴着手套和脚套,何桃花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她会让这样的客人进门吗?”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6 首页 上一页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