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说聂雨的呼吸性碱中毒以前也发作过两次,把同事们都给吓坏了,这两次都是因为有难搞的客户来银行办事,他们不讲理,气得聂雨和他们吵了起来,还没吵两句,聂雨就开始浑身瘫软,喘不上气,最后送到医院才好的。 这可以说明,聂雨确实有一和人吵架就会呼吸性碱中毒的习惯,不是为了逃避审讯临时装出来的。 接着谢灵儿又到了聂雨购买保险的长寿保险公司,伪装成求职者,和这里的领导私下接触了一番,证实了这家公司确实是有强迫新人一个月卖出十份保险的硬性要求,就连公司总管都亲口说: “就算是卖不出去,你可以找你的亲戚和朋友嘛,平时积攒的人脉,这个时候不用,还留着干嘛?你活了这么多年,该不会连个亲戚朋友都没有吧?” 并且谢灵儿在公司墙上的最佳业务员名单上看到了聂雨三舅妈的名字,这也证实了聂雨的话,他们一家当时很有可能是为了帮助三舅妈才勉强买下了保险,不是他蓄意杀妻骗保。 调查到这里,谢灵儿已经基本排除了聂雨的作案嫌疑,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回到局里和桑落等人汇合,三人把调查到的信息共享了一下,袁小虎发来消息,说聂雨在医院吸了氧,还打了葡萄糖,基本恢复了正常,他再陪着聂雨住院观察一晚,如果没事的话,每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几人该下班回家了,但是桑落总是心有不甘,她觉得今天不该就这么结束,她一定还能找出点有用的线索。 于是桑落自愿留下加班,谢灵儿也“舍命陪君子”,反正她一个人也没事做,干脆陪陪桑落。 桑落看着黑板,把现有的线索再次梳理了一遍,目前除了这是一起恶意投毒案之外,字典没有给出其他提示,一切都要靠桑落自己。 一番梳理之后,桑落找到一个盲点,她用粉笔圈起“春茶巷10号”这行字,那天她和袁小虎去走访调查的时候,10号没有人在家,已知8号住着怪老头付爱农,9号住着受害者一家,但10号住着什么人,警方完全不知道。 “这是有强迫症那一家,”桑落想起来了,“白天去他们家没人,晚上去一次,他们家总该下班了吧?” 谢灵儿好奇地凑上来:“他们家很重要吗?” “重要,”桑落点了点头,“法医的尸检报告上只说何桃花死在31号的十点至十五点之间,因为这种蛇毒法医也没见过,所以给不出具体的时间,邻居的证词,有助于我们锁定受害者具体的死亡时间。” “何桃花死后,婴儿掉到了地上,不久被闷死了,在她死亡之前一定大声哭闹过,所以‘婴儿哭闹声消失的时间’,很可能就是何桃花死去的时间,她的左右邻居可以给我们重要的帮助,付爱农一直推说自己在睡觉,那就只剩下10号的邻居了。” “但是10号的家门白天上了锁,他们一家白天都不在家啊!”谢灵儿提醒道。 “也对,不过还是去一趟吧,万一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桑落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两人再度来到了春茶巷,桑落直奔春茶巷10号而去,大门依旧锁着,桑落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年代不流行加班,一般的工作到晚上六点都能回家了,她随便拉住一个邻居问:“这户人家是搬走了吗?” 邻居说:“他们家呀?不是搬走,是下班太晚,这两口子是高中的老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理,他们上完自己的课之后不走,还留在学校里自愿给孩子们免费补习,要找他们,你得晚上八点来!” “真是一家热心肠啊——咕噜!” 谢灵儿感叹了一句,她话还没说完,肚子却响了起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回家吃上晚饭了。 桑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她主动提出要加班的,为了表示心意,桑落让谢灵儿任意挑馆子,这顿晚饭她请了,不过谢灵儿却很替桑落着想,她找来找去,最后只是找了一个炒饭摊子。 桑落给两人都点了最贵的五花肉炒饭,炒饭很快端了上来,两人都饿了,也没多说话,低头开始大口吃饭。 吃过饭后,桑落买了两瓶橙子汽水,和谢灵儿一人一瓶,冰凉的汽水在玻璃瓶里跳动,一股古早风味扑面而来。 两人喝着汽水,继续回到春茶巷观察。 这个时间街坊们都吃过了晚饭,纷纷开始出来遛弯,趁着人多,桑落决定再走访一遍,这次她们重点挑选了聂雨账单上记录的人,这些人都和聂雨借过钱,有一定的作案动机。 桑落拿着纸和笔,谢灵儿负责问话,由于她特殊的气质,让邻居们更愿意对她吐漏心声。 当被问起是否欠债的时候,这些邻居们都承认了,谢灵儿拿出聂雨手写的账单,开始问他们第一次走访调查的时候怎么不说。 这些人纷纷说: “哎呦,这都多久的事情了,都过去一年多了,我早忘了,当时你们警方来问话,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警察同志,俺不是故意瞒着你嘞,他们家有人死了,俺怕说出来,你们 把俺当成凶手!” “就是啊,这可是杀人的罪,在这种时候,说得越多错的越多,干脆从一开始就不提这茬了!” 谢灵儿又问了一系列问题,再一次证实了聂雨在审讯室里没有撒谎,这些邻居都和他借过钱,后来他需要买房,向这些邻居们讨债,大多数人都看他脾气好拒绝了他,赖账不还。 不过这群人都为自己解释了很多,他们说这只是几十块钱而已,犯不上杀人,这些人都是有家有口,有正当工作的,不会去做这种过激的事情。 还有些人说:“我承认,过去不还钱是我不对,但是知道他们家发生这事以后,我立马就把钱还上了,警察同志,我和这案子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桑落想起了第一次来抓蛇时发生的那一幕,有些邻居往聂雨手里塞钱,当时桑落还在心里调侃这像是卖惨直播,原来那些人不是在捐钱,而是在还债,她误会聂雨了。 走访完一大圈邻居之后,她们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对中年男女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进了巷子,他们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伙子。 中年男女停下自行车,掏出钥匙,打开了10号的房门,谢灵儿拉着桑落说:“快看,住在10号的邻居回来了!” 两人急忙冲上去,桑落掏出纸和笔,中年夫妻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们:“你们是谁啊?” 这两人平时早出晚归,估计对巷子里发生的事不了解,也不知道警察来了,于是桑落重新介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听到面前的两个女孩是刑警之后,中年夫妻对她们客气了不少,两夫妻也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我叫郑梧桐,是白云县第一高中的物理老师,这是我的爱人李秀娟,她是我们高中的数学老师,对了,顺便提一下,我们两个都是学校里的特级教师。” 郑梧桐介绍完,似乎在等着桑落的吹捧,桑落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那个小伙子:“这位是?” “哦,”郑梧桐似乎这才想起来,“这是我们的儿子郑龙门,他也在第一高中读书,高三了。” 桑落没有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来是想调查隔壁何桃花的那起案子,31号当天,你们有听到隔壁的响动吗?” 郑梧桐笑了一下:“警察同志,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工作全年无休,那天我们当然是不在家了,我儿子上高三,我们一家人的作息是一致的,每天早上五点出去,晚上八点回来,一整个白天都不在家,所以白天隔壁发生了什么,我们完全不知道。” 李秀娟也摊了摊手,用无奈的语气说:“我们很想帮得上你,但是爱莫能助啊。” 说着,这一家三口就准备推门往里走,桑落还不死心,紧跟上去:“不好意思,我能进你们家里参观一下吗?” 三人脸上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李秀娟说:“额,这……不好意思,我们家人非常爱干净,警察同志,我注意到你的鞋底似乎不是很干净,如果你要进门——” 她勉强地笑了笑:“恐怕你走之后,我要打扫好久了。” 既然对方这么说,桑落也不好强人所难,不过刚才她站在门口感受了一下屋里的环境,屋里很干燥,不具备养蛇的条件。 桑落还是不放弃,最后问道:“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家跟聂雨家借过钱吗?” 一听这话,郑梧桐不屑地笑了,他挥舞着手说:“我和他借钱?警察同志,你说反了吧?隔壁那对年轻人那么拮据,应该是他们和我借钱才对!你瞧瞧,这房子也是我们自己的,不是租的,屋里家具一样不少,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李秀娟也说:“对啊对啊,我们两个都是特级教师,你知道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吗?我们犯不上跟别人借钱!” 她一脸嫌弃,好像桑落的话侮辱了她似的。 “那不好意思,打扰了。”桑落礼貌地笑着,结束了这次问询。 那一家三口走进门,齐齐换起了鞋子,他们拖鞋的鞋底都被刷得一尘不染。 离开这家之后,谢灵儿感叹道:“刚才这家人真的好爱干净啊!” 是啊,真的很爱干净,桑落在心里说,刚才站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桑落观察了一下屋里,发现屋里一粒尘埃也没有。 一粒,都没有。 第26章 “这不是一般的爱干净,这是洁癖,”桑落开口说道,“他们家里至少有一个人是洁癖,洁癖和强迫症往往是同时出现的,另外,从他们刚才说的话里就可以看出,这家人非常爱面子,这样的家庭内部通常会极为压抑。” “什么叫洁癖?强迫症又是什么?”谢灵儿好奇地问道。 桑落给她科普了一番,谢灵儿的眼睛顿时睁大了:“哇塞,原来世界上还有这种病,我听都没听过,桑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当医生?” 桑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笑了笑,谢灵儿自顾自地说:“总之10号这一家是可以排除了,他们一家社会地位高,收入高,属于非常体面的家庭,没什么理由要害何桃花,眼下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付爱农,只要等廖队把指纹鉴定的结果拿回来就好了,如果在受害者家里发现了付爱农的指纹,那么基本可以判定这起案子就是他干的!” 或许是因为兴奋,谢灵儿说话的声音不小心高了点,这话被旁边的邻居听去了,邻居们都围上来问她们是不是找到凶手了,桑落立马绷起脸来,一边说着无可奉告一边推开人群往外走。 两人走出一段路之后,还是能听到身后邻居们的议论声,由于刚才的哄闹,不少邻居都跑出家门来看热闹,大家都纷传着说是找到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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