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觉瘦了。”沈瑗手里给翠翠顺着毛,痛心疾首地狠剜了蕴宁一眼。 蕴宁对此人溺爱行径很是无语:“不仅没瘦,还胖了两磅。” 沈瑗:“……” 大小姐消停了一会儿,她一来翠翠基本上就会倒,也是真心爱窝在沈瑗身边。 蕴宁一个人窝在沙发上找了部文艺片看,人正有些犯困的时候听到沈瑗突然开口:“对了,你有没有听说你……嗯,程锦意的事。” 听沈瑗的语气,蕴宁有些愣:“她怎么了?” 程锦意,是原身舅舅的女儿,比她小个一两岁,两个人关系在十几岁时还可以,血缘关系,又年龄相仿,有段时间常常做什么都一起。 “她这段时间在相亲了。”沈瑗抬头看过来,打量着蕴宁的神色,又扔下一句话:“听说最近和吴旭柯走得很近。” 蕴宁很快就将这个名字和红榭那个欺负酒侍的二世祖联系在一起,她坐直了些,将那部文艺电影按了暂停,沉默了几秒,在一片安静中开口:“……定下了吗?” 蕴宁表情有些难看。 也是,到底是自己妹妹,和吴旭柯这样的人定下关系,表情不难看就怪了。 沈瑗很长时间没见程蕴宁这样子,看了会儿,对她摇摇头,语气里带了几分安抚:“没有,只不过我听别人说你舅舅确实有意和吴家联姻,程锦意……她本人也不太排斥……两个人这段时间常常一起吃饭。” 程锦意是记忆里已经快一年没有联系过的妹妹,明明二人关系早就疏远,蕴宁现在却只能想起十几岁时二人放学路上开玩笑的场景,说起将来要嫁给怎样的人物。 程蕴宁调出光脑,指尖划动,却终究没有做出什么。 …… 首城很久不下雨了,但气温下降得厉害,蕴宁更加不爱出门。 夜里蕴宁莫名醒来,疑心自己是被冷醒的,但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好笑,只好坐起来倒了杯水。 翠翠特别喜欢窝在另一个枕头上,听到蕴宁的动静也没动,只是睁眼,懒懒地看着。 喝的时候蕴宁还听到了窗外呼啸的风声。 她人在屋里,似乎都感受到了外面萧瑟的寒意。 心里莫名不舒服,蕴宁放下杯子,正想这没来由的不安是怎么回事,床头光脑发出声响,蕴宁一滞,点开来自周泽的微讯—— “上校在医院。”
第25章 蕴宁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拿出之前周泽给她的那张识别卡,一路不知出示了多少次,终于到了病房。 是套房,蕴宁穿过外面的小客厅,敲了两声门。 “进。”是周泽的声音。 她喘了两口气,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周泽坐在沙发上,裴叙靠着床,没有休息,居然还在用光脑处理事务。 敲下最后一个字,裴叙关掉光脑,抬眼看去。 蕴宁穿了件大衣,围巾跑得松乱,一头微卷的发散着,可还是被冷风吹的鼻尖有些红,就这么站在门口。 见到蕴宁,裴叙表情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又恢复平淡,看向周泽。 周泽有些心虚的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刻意回避掉了上校冷淡却颇具压迫感的视线。 夫人之前交代过的,裴叙要是再受伤一定要知会她。 又不涉及机密,家属也有知情权嘛。 蕴宁这次没察觉到二人的眼神,跟裴叙视线又对上,蕴宁才想起来喘气似的,她上前走了两步,拿起床尾挂的病历卡,上面一个字也没写,蕴宁放下,语气不免焦急了些,问一旁的周泽:“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那个…”周泽清清嗓子,刚要起身回答,裴叙率先开口:“没什么事。” 他说着话,看得却是周泽,周泽也跟着点头,表情不似作伪:“没什么大事,就是告诉您一声。” 蕴宁半信半疑,坐到床边,但也不敢动裴叙,只问:“真的?” 裴叙又看了眼周泽。 周泽随即领会,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给陆中将那边做汇报,离开了病房。 周泽才一出去,裴叙就说道:“嗯,明天就能出院。” “是你要出院的,还是医生自己提的?”蕴宁沉默两秒,狐疑问道。 “……”裴叙一顿,难得没回答上蕴宁的话。 这下蕴宁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脸上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焦急神情,又站起来:“到底伤到哪里了,医生让你住多久你就住多久,这不是闹着玩的。” “肩膀。”裴叙面不改色的扯谎。 “枪伤?刀伤?” “如果我受这类伤概率这么大,你大概没有机会见到26岁的我。” 蕴宁:“……” 自己这次住院并不是机密,瞥了眼蕴宁被噎到的表情,裴叙淡声道:“是担心辐射问题,来军部医院做检查,没有皮外伤。” “辐射?那检查结果呢?” “一切正常。”裴叙示意她看床头:“纸质版结果在那里。” 爆炸发生在他周边,检查是要第一时间做的,但裴叙又在前线待了三天,如果不是陆中将的要求,他恐怕不会回来。 裴叙有时觉得自己身体就像精密的仪器,哪里稍稍有了故障他都能敏锐察觉,这次他并没有感觉到半分不适,前线战事吃紧,他不愿浪费时间。 只不过陆中将的意思,当然是要看过检查结果才放心。 这次小型爆炸并没有损伤多少,只是涉及辐射和人体免疫系统损害的问题,前线稳定些后,裴叙终于在陆中将的三令五申下回了军部医院做全面检查。 结果自然没事。 涉及战事,蕴宁并不多问,只是知道裴叙没事后就放下心了。 她松口气,疲惫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裴叙看着她,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低慢:“已经十一点,你没休息吗?” “睡了一觉,不知道是做噩梦还是被冷醒的。”蕴宁被他问起,缩了缩脖子,语气带了些抱怨:“外面刮风也太冷了。”顿了顿,想起什么:“这一路上我慌死了,还以为跟电视剧演的一样,做噩梦醒了是对不好的事的心灵感应。” 她说到这里,颇劫后余生的看着裴叙道:“还好你没事。” 裴叙垂下眼,没说话。 这是他们二人的常态,蕴宁也不觉得有什么,整理了下脖子上的围巾:“你没事,那我就走啦。” 她头发散着,穿的是大衣,整理起围巾便有些麻烦,蕴宁干脆想摘下再重新戴,裴叙却在这时候伸手—— 他牵住蕴宁,像之前蕴宁很多次牵住他那样。 修长的指尖拉住蕴宁的衣角,微微用力,让蕴宁又坐回床边。 他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即使在裴叙身上也有些松垮,在蕴宁愕然的视线里,裴叙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围巾,随着动作露出一截线条凌厉的小臂。 蕴宁不知道是裴叙凑近了还是她自己靠了过去,总之,二人现在距离近得可怕。 是她能数清裴叙那细密眼睫的程度。 然而几秒后,蕴宁再次愣住了。 裴叙不是帮她戴好围巾。 ——他摘了围巾。 蕴宁傻了。 微乱的发丝垂着,女生看着他,有些呆滞的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裴叙眉目淡然,收回手。 只是摘了个围巾而已,蕴宁感觉自己像被脱了衣服。 要不就是这病房太热,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 裴叙却恍若未觉,将她的围巾颇整齐地叠好挂在了床边,而后淡声道:“太晚了,明天再回吧。” “啊?”蕴宁声音有些低,脱口而出的问了声。 她回头看墙上的钟表,马上要十二点。 外面又冷,一路邪风阵阵的,蕴宁想起来时路上被风刮得狂舞的萧瑟树枝,没纠结多久就答应了。 裴叙便点头:“我让周泽给你准备房间。” “不用不用。”蕴宁摆手:“我就在外面沙发上凑活一晚得了。” 这是医院,周泽要是让她在一个空病房里歇一晚,她才要害怕。 裴叙这样的身份,病房可谓是一应俱全,跟外面五星酒店套房也没区别了,跟裴叙只隔了一面墙,她安心。 裴叙皱眉,是不太赞成的神情,但蕴宁又抢在他之前开口:“就沙发吧,我得守着你才放心。” 这次裴叙不说话了。 于是蕴宁便在裴叙的指导下从衣柜里拿了一个毛毯出来,安然睡在了沙发上。 …… 即便身体真有什么差错,裴叙手头工作也是放不下的,何况他根本没什么事。 蕴宁走后,他又打开光脑。 等处理完工作事宜时已经快要凌晨两点。 裴叙起身,径直去了客厅。 蕴宁大衣搭在沙发扶手处,房间温度高,她毛毯也就盖得不老实,人埋在沙发里,只露了半张脸,呼吸声很小。 裴叙蹲下,手指微动,几秒后抬了手,将她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挂在而后。 ——是他摘围巾时就想一起做的。 睡梦中的人皱皱眉,裴叙动作一顿,蕴宁却很快又松开眉,偏偏头,似乎是找了个舒服的睡姿,呼吸再次平稳下来。 裴叙刚刚没动,蕴宁这几下就像是在蹭他的掌心——像小动物在撒娇那般。 发丝拂过,裴叙手指微蜷,半晌,起身。 …… 蕴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 她这人醒来时脑子不是一般的呆滞,坐起来缓了会才完完整整的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想到裴叙说今天要办出院,她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敲了敲里间门。 没人应,蕴宁便推开门,果然空无一人,蕴宁又四处看,见裴叙外套还在床侧的小沙发上搭着,理所当然觉得这人又不知去哪里忙了。 不管去哪里,没把她落下就好。 蕴宁这么想着,又回去外面小客厅,刚才她没注意的,这会才见,客厅茶几上放着个手提袋,旁边是塑料袋,装了一次性洗漱用品。 蕴宁走过去看,见手提袋里放的是衣服。 不是她的,还带了标签,是新买的。 蕴宁摸摸鼻子,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洗手间。 等收拾好再出来,病房里还是没人。 要不给裴叙或者周泽发个通讯? - 裴叙醒得很早,听到门有响动,他去看,就见周泽立在套房门口,视线有些愕然的从沙发移到他身上。 “上……” 裴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出去说。 门轻轻关上,周泽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裴叙,简单汇报后又想起什么:“下下周科拉的晚宴您要出席,预定行程是提前两天去。” 这是一早就定好的行程,联邦政要受邀前去,裴叙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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