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最为尊敬的就是自幼便崇拜不已的兄长,故而连带着兄长的新妇,都是毫无二致的尊敬,特别是在昨日听说长嫂雷厉风行的处置刁奴之后,便是更加的恭敬不已。 以至于在夜晚床榻之上,情儿低泣婉转的诉说长嫂的手段残忍之时,他想的竟然是果真是姨娘养大的孩子,这般的没有远见。 好在他只是一个庶子,姨娘多年不争不抢,对他亦是不闻不问,并没有任何的争抢之心,所以娶这样能够哄自己开心的新妇便够了。 裴淮曾有一刻大逆不道的脑海中闪过大婚第二日,第一次见到崔时愿时的端庄模样,他大逆不道的想着若是自己是世子的话,定是要娶一个像长嫂一般的新妇作为裴氏宗妇。 “小姐,您还要等着世子殿下吗?”侍琴贴着马车窗帘问道。 “不等了,出发。”崔时愿清冷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语气是何等的毫不犹豫。 侍琴闻言不再多言,立刻下令出发。 待马车缓缓地行驶到临安侯府外后,崔时愿掀开门帘下去,背脊挺直,带着风骨。 母亲,女儿来拿回您的陪嫁了。 崔时愿的母亲在死后便被父母亲自来京城,将她的牌位与墓迁回了清河,浩浩荡荡的修葺了盛大的墓地,迁入了清河崔氏的祖坟。 如今仅剩的,就是母亲的陪嫁,还有她回来时带的嫁妆,连带着宋暖情的嫁妆都是她的,她要让这三人一分不留的全部吐露出来。 这也是她带了这么多人的原因。 “大小姐回府了!”门房见到崔时愿走下马车,立刻转身跑入府内大声喊道。 崔时愿不紧不慢的带着人直接进府,刚走到前厅,王馨悦母女便得意张扬的走过来,在看到她的身旁没有裴暨之后,笑容是更加的不屑了。 “愿姐儿回来了啊,瞧你,这人都带不回来就算了,也没见带个礼回来,当真是寒酸不已,还是堂堂的世子妃呢。”王馨悦前前后后的打量一番,最后嫌弃的摇着团扇。 “姨娘说笑了,我的嫁妆都在府里放着呢,如何来的礼带回来。”崔时愿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姨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陪嫁不都是随着你那日嫁出去带去国公府了吗,怎么想要向侯府再要一份嫁妆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王馨悦立刻耍无赖的大反驳道。 “娘亲,长姐已经够可怜了,咱们便是施舍她几分银钱又如何,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都是寻常人家,咱们临安侯府可不能如此这样对自家女儿。”宋暖情得意的劝导道。 “不愧是靖国公府的儿媳,弟媳真是好肚量。”崔时愿面带笑容,不由得带了几分假装的真切。 “长姐,我不像你那般惨,嫁给谁都不得宠爱,你瞧瞧我,嫁给一心喜爱我的淮郎,便是三朝回门都能带如此多的珍宝回来,而长姐呢,丈夫未陪伴在身旁就算了,连回门礼都为准备,当真是寒酸不已啊。”宋暖情娇笑着开口道。 “我说了,我此次回府,意为拿回嫁妆,拿了嫁妆我便走。”崔时愿丝毫不被转移话题。 “当真是油盐不进!”王馨悦一甩袖子,摇团扇的手指着崔时愿道。
第20章 一个巴掌拍不响 崔时愿不想要和母女二人多言,此时此刻母亲的嫁妆最重要,稍后再解决二人,做事情要分清楚主次。 她环视一圈,发现没有见到临安侯宋仲的身影,于是出声询问道:“怎么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 宋暖情却是被崔时愿得话问的一激灵,下意识的以为她是在找丈夫裴淮的身影,想起丈夫裴淮上辈子却是崔时愿名正言顺的夫婿,而她只是一个和小叔子偷情的大嫂。 宋暖情平白的升起一股恶气,瞬间一甩帕子,冷哼一声道:“父亲自然是在我家淮郎的陪伴下一起在书房下棋,不像长姐连自己的夫婿都不愿意陪伴你一起回门,当真是丢尽了临安侯府的脸面!” 崔时愿皱眉:“管家,我有要紧事求见父亲,还请通传一声,就说崔时愿回门了。” 管家在一旁看着好戏,突然被点了名,瞬间一激灵,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样的去拒绝崔时愿,毕竟崔时愿只是回门,并不常住,即便她是世子妃,也无法管到自己的娘家。 “管家,不许去!”王馨悦开口阻止道,在看到崔时愿皱眉望着她之后,来了气焰,张狂道,“愿姐儿还以为这是你的清河崔氏呢,我告诉你,这是临安侯府,这里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命令。” “是,王姨娘。”管家对于自己以后在哪里混,还是非常有眼色的。 “就是,崔时愿你当真以为能在我们面前抬起你那高高的架子吗?这是我娘亲的府邸,不是你的,你要是想要见父亲当然可以,只要你跪下来求求我,我便能够大发慈悲的让父亲见你一面,与你好好地叙叙父女之情。”宋暖情得意洋洋的开口。 “姨娘当真以为自己是临安侯府的另一个女主人吗?”崔时愿冷淡的开口,抬手制止想要上前的琴棋书画四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馨悦拧眉问道,被崔时愿问的摸不着头脑,难道是那件事情被崔时愿发现了? 王馨悦浑身一冷,立刻警醒的看着崔时愿,仿佛要将对方那个淡漠至极的模样,在心底彻彻底底的分析个透彻。 “我说的什么,相比王姨娘自己心里明清,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便当真以为人就发现不得了吗?”崔时愿神秘莫测道。 “愿姐儿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姨娘自认为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堂堂正正,你这话可是要将姨娘放在架子上面烤啊。”王馨悦眸中闪烁着冷光,言语之间满是试探。 若是崔时愿当真知道她的那件事,那可是真的留不得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且不说姨娘都做了什么,只论当下,姨娘只是父亲的贱妾,说好听了看在你服侍父亲多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府里上上下下抬举你喊你一声姨娘,姨娘当真就把自己当做新的女主人了。”崔时愿高高在上的说道,眸中的讽刺是把王馨悦架在火盘里面炙烤。 宋暖情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娘亲,连忙拉着王馨悦的袖摆,颤抖着声音询问:“娘亲,崔时愿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当真只是父亲的……” 贱妾两个字她说不出口,可是心里却明白贱妾是妻妾里最为低贱的身份,便是连府中打杂的丫鬟都不如的存在,是真真切切的有卖身契的,还会被主家随意发卖赠送的卑贱身份,她的娘亲怎么会是贱妾?! 王馨悦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盯着崔时愿道:“愿姐儿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知是否是十几年前的恶奴胡揪的罢了,还真的传到了你的耳中了。” 崔时愿轻笑一声:“若真的只是十几年前的恶奴虎纠的事情,又怎的会传到我的耳中,巧了,我这里有一个母亲留给我的卖身契,上面刚巧不巧写着姨娘的名字,原先我还以为上面的地址名字只是重了罢了,可现在看到姨娘如此在意,反倒有些好奇那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王馨悦瞬间浑身颤抖,十几年的好日子怼起来的白嫩的脸变得青白,跌跌撞撞的上前就要将崔时愿手中的卖身契给抢过来,却被崔时愿轻易的躲过。 侍琴一把将王馨悦推开,对方站不稳跌坐在地,失神的紧盯着崔时愿手中的卖身契,喃喃道:“还给我,还给我,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宋暖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娘亲真的是贱妾,本来是让她极为不齿,还想要避开的身份,但是在见到娘亲真的跌坐在地的那刻瞬间于心不忍。 “崔时愿,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许你如此对待我的娘亲,你个恶毒的女人,你会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活该你的娘早死,不然也要被你给活活气死,啊!” 崔时愿面无表情的听着宋暖情的谩骂,谁骂她都无所谓,但是在听到宋暖情接下来的话之后,崔时愿立刻上前拎着宋暖情的高领便把她拽了起来。 连把斧头都拎着嫌重的人,此刻生生的拎起了一个人,崔时愿狠狠的给了宋暖情四个耳光,打的她的嘴角流出血迹。 崔时愿双眸发红,谁都不能够去侮辱她的娘亲。 “小姐!”侍琴等人连忙上去拉扯。 “什么动静吵得那么大,不知道本侯爷在和女婿下棋吗?”宋仲皱着眉头安稳住裴淮走出,在看到现场的动静之后,震惊的揉揉了自己的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宋仲在看清楚之后,立刻惊呼一声跑了上来,连忙扶起坐在地上出神的王馨悦,心疼不已的仔细询问,“心肝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坐在地上?” 王馨悦被扶起来,回神望着宋仲担忧的面庞,瞬间脑海中来了一计,抱着宋仲哭喊道:“侯爷!你看愿姐儿,好不容易回个门,咱们情姐儿只是不小心顶撞了夫人两句,便被愿姐儿如此对待,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裴淮远远的听到越来越吵闹的动静,背着手走出,就看到岳父怀中姨娘的哭诉,还有新妇捂着脸被婢女扶起来,长嫂被身边的四大丫鬟安抚的场景。 “父亲!您看长姐将我打的,我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就算情儿再不对,您也不该下此狠手啊,妹妹挨打不要紧,这可丢的都是侯府与靖国公府的脸面啊!”宋暖情听到母亲的哭诉还有什么不懂,立刻声声低泣的指控,说完便趴在婢女的颈肩哭泣。 崔时愿推开来侍琴扶着自己的手,上前一步道:“宋暖情,你当着父亲的面发誓,你只是不小心顶撞了我母亲,而不是说她……活该早死,不然也是被气死的命,若是有一句假话,死后便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崔时愿来势汹汹,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吓得对面的一家三口齐齐后退一步,震惊的久久不能回神。 “放肆!情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就算是不小心顶撞了你的母亲,你也不能如此的诅咒她啊!你妹妹说的不错,你母亲就算没有早死,也是被你气的一个早死的命!”宋仲气的指着崔时愿大骂。
第21章 全胜而归 崔时愿得身形颤了颤,她不不禁抬眸望天,好似在疑问。 母亲,这就是您爱了一生,敬奉爱重的丈夫吗?母亲,您看啊,您当真死得瞑目吗? 一滴清泪从眼角落下,崔时愿闭了闭眸,再睁眼时之中的痛苦与挣扎已消失不见,她端庄的整理完自己的仪态。 清冷的看着对面的一家人,仪态端庄的开口:“临安侯,你可真的敬重和爱过你的结发正妻,清河崔氏的嫡女崔凤梧。” 话题被引到宋仲的身上,问的在场的几人一愣。 宋仲亦是被突如其来的问责问的愣了一下,他的唇张张合合,终究是说不出来一个爱过,宋仲逃避大女儿的凝视,“本侯曾敬重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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