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巧云试着劝他:“我知道你没看上这个孙燕,可男女相处需要的是了解,你可以试着了解一下,说不定……” “二婶儿。”陈勋庭态度很认真:“我说的是答应跟沈晚月同志相亲。” “……我知道勋庭,但这不是有意外,唉,这女同志真是的,临时改主意,大家都弄得措手不及。” 席巧云说着说着,回过味儿来。 陈勋庭的意思,应该是他答应的不是相亲,而是答应的跟沈晚月同志的相亲。 也就是说,别的人他不会考虑。 正如席巧云所想,陈勋庭已经抬脚准备离开了:“她也许是有别的打算,既然这样,相亲的事儿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勋庭,你再考虑考虑,你想想前几天家里为你这事儿都高兴的不得了,你好歹往前迈一步,总不能一直不结婚让家里……” “二婶儿。” 陈勋庭打断了席巧云的话,语气淡淡,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悦。 他不高兴了。 因为席巧云过分的越界才不高兴,绝不是因为……沈晚月的失约。 这次相亲本就是他一时兴起,并非强求。 如今失约,他也正好省去一事,免得还要推掉一下午的工作时间,现在回去,正好还能赶上给厂里开学习大会。 能多工作半天,正合他意。 就到此为止也好。 陈勋庭:“催我结婚是你们的事情,结不结是我的选择,爷爷奶奶那边我会去说,这些麻烦二婶儿了。” 言罢,陈勋庭便转过身,挺拔的脊背像是一面山峰,硬/直且看起来毫无趣味。 瞧着就是一副无欲无求,一辈子单身的状态。 席巧云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发冷,回过神后,唉声叹气的点了头。 “唉,我知道了,早知道今天沈晚月同志那个表姐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拒绝她了。” “……” 走到门口的陈勋庭脚下顿住。 “表姐?” 席巧云嗯了一声,“就沈晚月同志的亲戚,顾家的人,她来跟我说的这事儿。” 陈勋庭很快想到了什么,带着寒意的目光落在电话上。 “麻烦二婶儿打去招待所再确认一下,顾家人的话不可信。” 说完,陈勋庭跟席巧云都愣了半秒。 陈勋庭……他还真是用了心。 他是真的想接受跟沈晚月的相亲,不然怎么会席巧云都忽略的地方,让她再去确认一遍呢。 陈勋庭自己则很快想明白了。 他不想因为外力,做一个失约的人。 万一真是顾家人信口胡诌,那到时候沈晚月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在茶楼等上一个下午? 他可以拒绝相亲,但并不想失约。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有可能不对劲儿,我都差点忘了,上次电话里,沈家的人不就说顾家的人说话没说全吗,我现在打过去再确认一下。” 很快,电话拨过去。 一阵忙音后,接的人是招待所的老板。 “203是吗?203好像出去了,这会儿不在。” 席巧云:“……” 陈勋庭听完,皱了皱眉后,准备说还是算了。 两个人相遇本就是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缘分,如今没了缘分,连打个电话都这么困难。 还是工作靠谱点。 可惜,工作狂魔陈厂长的话还没说出来,电话便奇迹一样又响了。 “喂?云姨吗?我是胜利啊,我堂哥在不在,让他接个电话。” “喂,是大哥吧,我就知道你在街道办,哥, 你猜我现在跟谁在一起?” 陈勋庭眉头跳动了一下,忍着骂人的冲动,压下脾气:“你说。” 陈胜利的语气中带着抑不住的兴奋:“你肯定猜不到!我跟嫂子在一起呢!” 陈勋庭:“……” 陈勋庭:“?”
第15章 “……谁是你嫂子?” 电话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陈胜利这才说:“就是沈晚月同志啊,我看大哥你那天的态度,不是摆明了要动真格的了。” 除了陈老爷子跟陈老夫人,在陈家,要说跟陈勋庭最熟悉的,也就是陈胜利了。 小时候同样年纪的小孩都害怕陈勋庭,只有陈胜利傻了吧唧抹着鼻涕往陈勋庭身边靠,一声声大哥喊得陈勋庭都觉得烦了,他还丝毫没有察觉,只觉得在大哥身边很有依靠。 当然,傻了吧唧是后来陈勋庭说的,陈胜利反正觉得他这个山头拜的非常正确,小时候一提起他这个大堂哥,没一个小朋友敢欺负他的。 也因此,陈胜利那天看到陈勋庭主动提出跟一个明确的女同志相亲时,他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 如果不是动了心思,他那么一尊石像似的大哥,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见面。 自己这声嫂子,是早晚的事儿! 陈勋庭神色莫名,语气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说清楚,怎么回事儿?” 陈胜利脑子从小就傻了吧唧的,这是陈勋庭很多年前就得出来的结论,要是他这次犯傻去找人家女同志,他绝不会饶了陈胜利。 “说来话长了,半小时前,平淞河工业区那边出了交通事故,哥你刚从外地回来不知道,这事故闹得有点大,一辆货车整个都撞到了河床上,就因为陈松柏这个小王八蛋,当时……” “厂长!” 陈胜利还没来得及展开讲后面的情况,小王身边跟着一个带工人帽的男人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男人是陈勋庭的秘书冯国志,他清楚陈勋庭的行程安排,事故发生以后,就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来找人,这会儿还满身是汗,脸色也有些发白。 “出事儿了厂长,咱们厂里的货车出事故了,刚从东北运过来的那批精铁就在上面,估计得损失污染大半!” 陈勋庭眼神瞬间严肃下来,“司机人没事儿吧。” “没有生命危险,已经送医院了,但是厂长,仓库本来就等着这批货呢,车间也停产了一半,现在厂里乱成一团了,各个单位部门都闹哄哄的,您快去看看吧!” 冯国志知道今天是厂长相亲的日子,可事情紧急,不能耽误啊。 他们的车间跟各个部门平时的工作都是精密计算过才能保证一环扣一环,这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后面都不好往下进行,耽误了生产,也就耽误了后期出库,到时候刚谈的几笔订单要是时间上来不急都得黄了! 两相结合,陈勋庭很快明白陈胜利说的就是这件事。 “走,回厂里。” 电话听筒被直接塞给了席巧云,陈勋庭拔腿就走。 席巧云也明白事关重大,自己接过电话继续问。 “到底怎么回事儿,胜利,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医院,怪我刚才没抓住重点,唉,云姨,松柏闯大祸了!” 眼下是暑假,陈松柏平日里没事就爱到处跑着找人一起玩,他平时最多就是在街道巷子里,可今天天闷的厉害,他就想着跟另一个同学带着陈文星一起去平淞河的河滩抓鱼。 之前他们也去抓过鱼,可是被大人批评过,等到了以后,陈文星想起来被训过,害怕的怎么都不肯下河滩,陈松柏跟同学觉得没意思,干脆转头找了个宽点的大路练自行车。 陈松柏的同学会骑自行车,但陈松柏还不太熟练,他怕被同学笑话,为了面子,非要给自己增加难度,拉着同学说要带着他骑,结果,就闹出了后面这一出事故来。 席巧云听完这些,脸色发白手都是抖的,扔下电话后就往医院跑。 - 早在救护车上的时候,沈晚月就已经醒了。 她是惊吓过度才昏迷的,身上除了腿以外,只有手掌有些擦伤。 不过沈晚月意外的是,陪着她来医院的,竟然是刚才在服装厂见到的那名报社记者。 两个人并不认识,那是谁喊的一声大嫂来着…… “嫂……” “你没事吧同志?” 刚才是着急,这会儿陈胜利反应过来,也知道她跟大哥的事儿毕竟还没成,外人都在,这么喊坏人家名声也不合适,连忙改了口。 沈晚月摇摇头:“好像有点事,我腿疼的厉害。” “同志你先尽量别动。” 旁边的医生连忙说:“虽然目前看起来没有骨折的迹象,但保险起见,等会儿去照个片子才能下结论。” “嗯。” 沈晚月谨遵医嘱,平躺着不再有动作,不过脑袋还是歪了一下,看着旁边的陈胜利:“同志,谢谢你帮忙。” 陈胜利被她这么一看,脸‘唰’的红了,挠挠头,眼里都是愧疚:“同志我还要谢谢你呢,其实刚才骑车的孩子是我们家的。” 沈晚月:“……” 哦,熊孩子家长啊。 熊孩子的家长一般比孩子更熊,沈晚月瞬间没了好脸色,淡淡的将脑袋重新转过去。 旁边的医生更加气恼,“你们家是怎么看孩子的?现在暑假不知道更得注意看管学生吗?这次幸亏了有这位同志牺牲自己,不然现在你就哭去吧!人家货车碰见你们也是倒霉,也不知道司机有没有事儿,等着赔钱吧你们!” 犯了错就得人,陈胜利虽然不算自家侄子的直系监护人,可也老老实实的点头认错。 “我侄子的父母都在外地当兵,我父母平时上着班,平时就让他在巷子里玩,谁知道今天带着弟弟跑这边来了,同志你放心,我们会赔偿全部损失承担所有责任的。” 沈晚月琢磨过来,顿了顿,又问:“我以为是你带他们过来的。” “不是,我是恰好在附近工作。”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 下了救护车,沈晚月才发现后面还跟了两辆救护车,三个孩子被另一个跟来帮忙的好心人一起,最后面的是货车司机。 忙乱中,沈晚月抽空喊了人帮自己给大哥打了电话,随后便被送去照ct。 等沈晚月做完一系列检查出来时,沈建国他们也已经到了,在病房门口低着头等待。 听见声音,两个孩子甩开沈立民的手就冲了过来。 沈天凯眼泪汪汪的,嘴巴一咧刚准备哭,后脑勺就被沈琪琪拍了一巴掌,“别哭!吵到妈妈了!” “呜呜呜。”沈天凯憋着眼泪,吸溜了一下鼻涕,“不哭不哭,妈妈你没事吧。” 说着,沈天凯又看看沈晚月被纱布缠着的膝盖,整个身子都吓得颤了颤。 沈琪琪眼睛里也有泪,心疼的看着妈妈,小小的手抓住沈晚月的手指,“妈妈疼不疼?” 其实还挺疼。 “唔,哇——” 看沈晚月真的点了头,沈天凯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出来。 沈琪琪脸色也很差,通红眼睛里,还带着浓郁的恐惧。 沈晚月连忙揉了揉两个孩子脑袋,安抚道:“疼但是没大事,皮外伤而已,如果真有大事就用麻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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