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还包成这样?”沈立民又着急又害怕,“姐,医生咋说的呀,我都快被吓死了。” “谁不是啊。”沈建国皱着眉,脸色同样很差:“我一听说差点站不起来,你说你,好好地逞什么强,自己身体都不怎么好还去救人,咱事儿本来就多,你真是一点数没有,还叫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留在沪市!” 沈建国是标准老式大家长的为人,心疼归心疼,嘴上话也说的不好听。 沈立民气的瞪了一眼沈建国:“大哥你就别说话了,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不如问问医生姐这情况该怎么养。” 沈晚月摊开手,“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我当时也观察了,最多就是被自行车砸一 下。” 沈建国也是心疼自家妹子,可还是生气她不知道先照顾自己,但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你打小就这样,唉,到底什么情况了?” “没大事,真的没大事,也没有骨折,就是软组织挫伤,还有一点皮外擦伤。”沈晚月给几个人解释道。 旁边跟着的护士见他们一家说完了话,这才也插嘴道:“确实问题不大,但是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另外,她还得再住院三天观察观察。” “那……” 沈建国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是看着沈晚月的情况,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随后帮着护士将沈晚月推到了病房。 六人病房里住的满满当当,沈晚月的这个病床还是因为意外事故临时加的病床,不然只能推着床去走廊上住。 “沈同志,你没事吧。” 见沈晚月过来,陈胜利连忙走了过去。 “我还好,你家那熊孩子呢?” 陈胜利苦笑一声,露出身后的病床,病床上,陈松柏蔫蔫的低着头坐着,看起来除了手掌的擦伤没别的伤口,但是旁边的陈文星眼眶哭的红肿,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包的像个粽子。 陈胜利:“我侄子松柏没什么事儿,小侄子文星的手腕被石子划了个口子,刚缝了两针。” 沈晚月有些意外:“我记得这个小朋友跟在后面的呀,怎么反而伤的更重。” “还不是我侄子那个同学,他被甩出去后砸到了文星后腰,这孩子小直接被甩到了地上的石子堆上。” 沈晚月还没再问另一个孩子去哪儿了,自家孩子就冲了出来。 “你们两个坏孩子!” 沈天凯气冲冲的朝着陈松柏喊,“都怪你们乱跑,你不知道小朋友不能自己上大马路的吗?!” 陈松柏脸上被陈胜利打的巴掌印子还没下去,又红又肿,反而是他身上最重的伤了。 他被骂以后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沈天凯,便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一句话不敢说。 反倒是旁边的陈文星焦急的不得了。 陈文星又着急又害怕,他看了看救了哥哥的姨姨,眼眶里包着眼泪,犹豫的把衣服角都快给抓烂了,终于站了起来。 “姨姨,对,对不起呜——” 陈文星刚道歉完,眼泪终于包不住掉了下来,但是为了不哭出声音,他又连忙用没受伤的手捂住嘴巴。 小男孩可怜巴巴的,沈晚月皱皱眉,招呼沈天凯到自己身边,这才说:“你也受了伤,而且骑车的也不是你,不哭不哭,快去坐着休息。” 沈天凯不服气的又瞪了一眼陈文星,把陈文星吓得哆嗦着躲到了陈松柏的身后。 陈胜利看着他们被骂,忍不住自己也开了口:“陈松柏!弟弟都知道道歉,你的嘴是被针缝住了??会不会道歉!” “……”陈松柏紧握着手,飞快的抬起头,声音跟蚊子似的说了对不起后,又连忙低下头, “你!” 陈胜利气的撸起胳膊就准备再给他点教训:“家里真是把你给惯得不轻!今天要不是你带着文星来河滩,又非得让他坐你的自行车,文星手会受伤吗?会出这么大事故吗?” 陈胜利也是脾气上了头,没顾着病房里都是人,一巴掌就有抡了上去。 别人只当他这个家长在做面子,没想到他真的会动手,眼瞧他还要抬脚,旁边的护士连忙上去拦着。 沈晚月眼瞧着这个大点的陈松柏没什么认错的态度,皱了皱眉淡淡道:“这影响别人休息了,要教育也回家教育去。” “……” 陈胜利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喘着气平复了下心态,这才又转过身跟周围的病号道歉。 “沈晚月家属在吗?” “在。” 刚才陪着来医院帮忙的男人进了病房,手里拿着医院的表格,“你们找个人去前台把这些病人资料填一下,我也不了解这些。” “他是刚才发生事故后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帮忙的同志。”沈晚月在旁边补充。 沈建国应了一声,道了谢接过表格便匆匆出去了。 陈胜利转过头,也连忙跟他道谢:“谢谢你啊同志,刚才多亏你跟着过来,忙上忙下的辛苦了,你叫什么名字,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我叫钟强,吃饭就算了,我也是附近厂里的工人,帮个忙应该的。” 钟强? 是他啊。 沈晚月抬起头,目光落过去。 钟强的长相跟照片里相差其实不大,看起来并不算老,只是稍微多了点疲倦,眼神里带着宽厚,四方端正的长相也看起来很和善。 “看你好像对医院很熟悉。”陈胜利好奇的问。 “我妈也在这儿住院,她常年病着,医院我再熟悉不过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问我。” “也在这一层住吗?”陈胜利接着问。 “在隔壁。” “那我空下来一定去看看她老人家。”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同志。” 钟强说着,忍不住的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沈晚月。 没办法,沈晚月的美不管放在任何地方是一个很难被忽视的存在,钟强知道这样偷看女同志不合适,想了想,找了个借口说话。 “同、同志,你没事吧。” 沈晚月打从刚才就一直朝他这边看,被他这么一问,看得更加光明正大。 被这样一个美女注视打量,钟强紧张地话都有些结巴,“我刚才看你腿好像挺、挺严重的。” “没事。”沈晚月笑着开口:“刚才也多谢你帮我填资料。” 钟强学历不高,但也念过书,他愣愣的盯着沈晚月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这可能就是书里写的沉鱼落雁吧,这也太好看了…… “客、客气了,我只是帮了点力所能及的小忙,同志你才是救了人命的大英雄!” 钟强说着,竟然还竖起了大拇指。 沈晚月抿着嘴噗嗤笑了出来,钟强也跟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什么,我,我先去看看我妈咋样了。” 钟强掩饰着脸上的滚烫,逃跑一样出了病房。 席巧云进门之前,恰好撞见了钟强,都在一个区住着,她也了解钟强经常因为老娘来医院,也就没多问,拉着陈宏伟脚步加快进了病房。 陈宏伟是被紧急从单位喊过来的,路上听了个大概的情况,进屋以后,直接冲到了陈松柏面前—— “小兔崽子,真是平时日太纵容你了,你对得起你爸妈,对得起我跟你奶奶吗?平日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指望你建功立业,就想着你能安生长大,结果天天闹出来这么多麻烦……” “宏伟。”席巧云慌忙拦下男人,“这里是病房,别吵着其他人了。” 陈宏伟喘着粗气,揉着眉心想要忍一忍火气,结果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了床边。 “爸!” “爷爷!” 陈宏伟有点高血压,一番鸡飞狗跳后,扶着墙面站了起来。 “让各位见笑了。” 陈宏伟叹了口气,说完,强行拉着孙子走到了沈晚月病床前。 “跪下!” “……爷爷!”陈松柏眼圈红了,“我,我……我刚才已经道歉了。” “这不是道歉可以解决的事情,这是让你感谢你的救命恩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摆正你的态度!” 陈松柏终于是扛不住压力哭了出来:“爷爷我知道错了,我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怎么错的?!” “我不应该带着弟弟出去玩,自行车骑的不熟练还非要去带人,可是,可是都是邹小刚硬跟我抬杠的,是,是他非要呜呜呜……是他非要说我不会骑,我被他架的才去带人,他,他也有错啊呜呜呜……” 陈胜利阴阳怪气的笑了:“他激你,你就听啊? 陈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二百五……” 陈松柏更委屈了:“我也不想丢人啊,反正他跟我一起犯的错,不能只说我不说邹小刚。” 他口中的同学打从到了医院做完检查后,就连个人影都没有了,所以他才觉得不公平。 “蠢货!” 陈宏伟更气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你是骑车的人,错误比他更大!我说让你跪下,你是不是非得等我动手才行?!” 陈宏伟的二儿子参军后直接分配到了北方林坝驻扎,二儿媳也跟着一块儿过去的,孩子三岁后,考虑到那边学校师资薄弱,这才送回了沪市跟着他们两口生活。 这孩子他们养在身边养了快十年,可这孙子到底跟儿子是不一样的。 儿子动手打了就打了,可孙子,还得考虑儿媳妇的感受,再者席巧云也不是老二的亲生母亲,平日子碍于名声也不好直接插手管教太多。 所以,有时候陈松柏犯错了,家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这么过来了。 这也就把陈松柏的脾气养的越来越差,酿成了今日的大错。 陈松柏之前犯错,最多打打手板子,这次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他不管是心里还是面子上,都不是很乐意。 他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就算错了,也不能这么罚自己吧! “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呜……”陈松柏企图卖可怜过关。 “跪下认错!”陈宏伟再次吼道。 “呜呜呜……” 席巧云叹了口气,上前将陈宏伟拉到了自己身边,“行了,还在外面呢,等回家你再罚他手板吧。” 陈宏伟将矛头指向了席巧云:“都是你给他惯得!要不是你每次护着他,也不至于把他脾气养成这样,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故!” 席巧云也委屈,她本来就不是老二亲妈,这平日里给帮着带孩子已经够不错。 “陈宏伟,你说话别坏了良心,咱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我带好了是应该的,带不好就全是我的错,凭什么呀?你也不想想,我就算是有心想管这孩子,我怎么好下狠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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