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当后妈,再来就是当后奶奶,要是没个分寸,有的是人等着骂她。 席巧云想想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眼眶也红了。 陈宏伟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过分,唉声叹气着,又看看沈晚月,有些骑虎难下。 看了好大一出热闹,沈晚月跟沈立民对视一眼。 沈立民哼了一声,抬起头只当看不见。 沈晚月无奈的挑挑眉,摆手示意:“算了算了,我承不起,同志你还是先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 陈宏伟叹了口气,眼瞧着陈松柏已经痛哭流涕起来,自己也跟着有些难受,只能亲自弯腰给沈晚月鞠躬再次道了谢。 “感谢你沈同志,我替孩子给你道谢。” 沈晚月:“别别别,您这么大岁数了给我鞠躬,不合适不合适,立民,赶紧扶一下。” 沈立民头一扭:“不扶。” 陈宏伟眼瞧都快六十的人了,沈晚月哪里敢受着,这要是陈松柏她倒是没意见,可换一个老人家,他不介意,自己还怕折寿呢,于是歪歪身子躲了一下,只当拜的不是自己。 一直没说话的陈胜利看看躲到床上蒙着头的陈松柏,本来无所谓的态度,这会儿皱皱眉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陈宏伟:“同志你放心,这些天你就在医院好好休养,所有费用我们都承认,等出院以后,会亲自登门跟你再次道谢,疗养费误工费都会我会带着孩子亲自送过去,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不要跟我们客气,有什么事情就随便招呼!” 席巧云也在旁边连连点头,同时心里暗自感叹原来这就是陈勋庭看上的对象。 难怪陈勋庭不肯换人,这么漂亮,人又聪明善良,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同志,要是她,她也看不上那个孙燕。 席巧云擦了擦眼角一点泪,整理了情绪,笑着说:“沈同志你别跟我们客气,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一家人呢。” “谁跟你们一家人,自家孩子都管不住。”沈立民瞪了一眼床上安稳躺着的陈松柏,气不打一出来。 席巧云尴尬的笑笑:“这我跟你说实话吧,之前跟你通电话的就是我,你要相亲见面的,是我家大侄子。” 沈晚月恍然。 竟然是陈勋庭的亲戚? 她忽然又想起自己刚才昏迷之前听到的那声嫂子,看了一眼陈胜利。 陈胜利察觉到看过,露出一排大白牙友好的笑了笑。 怪不得姓陈呢,这还真是意外。 不过…… 也就是说,陈勋庭等会儿估计也会过来了? “所以说咱们两家真是有缘分,尤其是跟沈晚月同志。”席巧云陪着笑,又看看沈立民:“这次是陈松柏的错,同志你生气是应该的,但跟我大侄子勋庭确实没关系,千万不要迁怒了他。” 陈胜利也连忙道,“回头等沈晚月同志出了院,我把这臭小子带过去,你们随便收拾他!” “……”陈松柏吓得一哆嗦。 沈立民跟姐姐对视一眼,听他们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跟他们撒火,撇撇嘴沉默下来。 沈晚月也明白这些,淡淡道:“我清楚这是两码事,没想着怪陈……陈勋庭同志。” “那就好那就好。” 沈晚月这会儿情绪已经好转了些,经受过巨大的突发事故,平静下来后人便困得厉害。 跟陈家客气了一两句后,她便挨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交代沈立民看好天凯琪琪,转头就睡了过去。 病房里安静下来,席巧云照顾着两个孩子也渐渐有了困意,快要睡着的时候,陈宏伟拍了拍她的胳膊。 “我刚去打电话给单位请假,你请了没?” “……我现在去。” 席巧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走到楼下的电话亭打完请假电话,才想起来自己把孙燕给忘了。 因为刚才太混乱,不知觉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电话拨通到茶楼时,孙燕已经坐着等了足足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她没有喝了两壶茶,去了三趟厕所,被茶楼里的服务员背地里蛐蛐了四遍。 果然,一听席巧云说陈姓相亲对象压根没有过来,以后也没有半点跟她相亲的意愿之后,孙燕炸锅了。 “你耍我呢?!我白等两个小时,跟我说不来了?把我当什么?” 席巧云有些无奈:“孙燕同志,这陈同志本来约的就不是你,是你非要问我地点后,说自己要去等,我可没有主动说让你过去相亲见面吧,你嫂子也说,就是想碰碰机会,看你们俩有没有缘分,可没有强求男方一定要过去见面。” 孙燕哑口无言,一腔怒火憋在心里,半天过去,也没想出来怎么反驳。 最后,‘啪’的一声,狠狠把电话听筒给挂断了。 - 工业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陈勋庭刚到厂里,就接二连三的接了好几个上层的电话。 有慰问的,有了解情况,但最后的重点都是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维持住炼钢厂车间的正常运作。 他们的厂刚搬迁过来,犹豫位置偏僻,部分工人心有不满,部分离家近的又幸灾乐祸,这次事故,直击激发了厂里的矛盾,一时间连外面事故怎么样都不管了,厂里闹哄哄的,时不时还有人争吵。 “行了,都安静。” 陈勋庭接完了电话,揉着眉心,接过大喇叭安排工作,“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心思,你们有人想着借此机会争取自己的权益,还有人以为厂里供货中断可以躲个懒,我知道也有些趁乱想把热闹闹大的,但是别忘了,不管你们心里想着什么,想要做什么,现在都还是炼钢厂的一员。” 车间跟走廊上的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勋庭在炼钢厂多年,他处理过的事件太多了, 他的话有一定的震慑力,员工们对他虽说有些害怕,但更多的信服跟崇敬。 他这么一说,吵嚷的人群心里也都在暗自反思。 陈勋庭:“我知道你们有些对搬迁也有意见,这一部分人等事件过去后,可以来找我,我已经给大家申请了更换分配房,只是还没有正式批地区,所以没跟你们说,但不代表我忘了你们。” “咱们身为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我是厂长也不会例外,所以不管任何时刻,大家都要相信我是跟我们广大工人群体站在一起的。” “这次意外事故,对我,对厂,对咱们厂的工人,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战,就看咱们能不能接下这次挑战了,我对我自己有信心,对我们的工人更有信心。” “如果大家愿意配合,共同度过难关,相应的补偿福利,我会自己出资给他家添补,大家看可以吗” 他的话铿锵有力,句句说在了工人的心里。 尤其前面的更换分配房和后面说的福利补贴,话音刚落地,就立刻有人站了出来主动承认自己刚才的不对。 眼瞧着把工人安抚了下来,几个主任心里都松了口气。 陈勋庭看差不多了,也开始继续安排工作。 “没有被影响的车间继续回去工作,各司其职,被影响到的车间人员分成三批,一批去外面跟着统计货车事故造成的损失,看还能不能挽回一些,一部分跟着车间主任一起去其他的厂里问问,看能不能暂时借过来些货顶上,剩下的都去帮着消防员抢救外面的货车,结束以后,我会看情况继续安排工作。” 陈勋庭条理清晰,任务明确,刚才混乱的人群这会儿已经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岗位。 冯国志记录完,还是忧心忡忡:“厂长,这批货是往京市发的,还有一个月时间交付,这一下子出了意外,要是到期交付不了,咱们后面的资金链供应不上,恐怕影响工人们的工资发放,要不先跟工人们解释一下,看能不能缓一个月发工资?” 陈勋庭翻看着财务报表,皱着眉:“不行,刚搬迁完本就人心浮动,工资不能有一天拖欠,你先去找银行问问贷款的事儿,下午我再找找关系看能不能先从外地再借一批精铁,或者是跟那边商量着再补发一车货,如果不行,提前申请贷款准备发工资。” “能行吗?厂长,咱们搬迁的补偿款只批下来了一半,如果发工资,再加上补发还要给补发款,咱们资金也跟不上。” “我知道,所以我来再想办法。”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嗯。” 处理完这一切后,陈勋庭终于坐了下来。 冯国志临走前,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厂长,心里又是敬佩又是心疼,厂长真是太不容易了,现在沪市为了搞工业产业区块化,政府资金分下来的本就不够,压力就落到了各个厂里。 这下又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听说事故还是陈家的孩子造成的…… 唉。 冯国志临走前,把小王给喊了上来,叮嘱他今天在旁边给厂长打杂后,这才离开。 其实陈勋庭处理事务的经验很多,这次并不算是最大的事故,可依旧让他忙到了天黑,工人都下班回家了,他还在办公室里坐着。 “厂长……” 小王不知道第多少次给陈勋庭续了茶,小心翼翼的开口:“您看要不发动一下捐款呢?我也能出一份力。” 陈勋庭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小王摸摸脑袋:“我也就是这么提议一下,实在是看厂长您辛苦。” “厂里没批货涉及的资金巨大,如果可以捐款补上,那我肯定自己来补了。”陈勋庭喝了口茶,耐心给小王解释:“而且咱们现在缺的不只是资金,为了进度,还缺一车能立刻拉过来的精铁。” “这要是也能借来就好了。”小王感叹道。 陈勋庭合起文件夹,站了起来,“走吧,借来了。” “……啊?” 陈勋庭大步往外走,小王亦步亦趋跟着。 “去趟军区,我去找个人。” “诶好!还得是厂长您出马!” 到了军区,小王跟不进去,但半个小时后,陈勋庭跟上次他接的那位李进军李团长一起走了出来。 李进军:“你小子欠我个人情。” “事办成了我请你吃饭。” “只是吃饭?那太便宜你了吧。” 陈勋庭立刻回击:“那要不你再借我点钱?我肯定回你份大礼。” “……陈勋庭,也就是咱俩打小长起来的,要不肯定饶不了你,不行,完事了我得去找陈爷爷喝酒,他的酒那可都是好酒。” “这没问题,我跟爷爷说等着你。” 小王这时候也才想起来,陈老爷子是军长退下来的,自己家厂长又是陈老爷子带大的,幸亏有军中的关系在,不然这精铁肯定不好弄来。 “具体要多少量,明天报损后我再跟你联系,我先走了。”陈勋庭打开车门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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