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把钱花了还说我?”孙燕掐起腰:“嫂子,到底真的假的,你真把钱花完了才不给我?” 眼瞧着顾清华脸色越来越差,孙铁柱坐不住了。 “清华,到底是不想给燕子还是真的花了?” 顾清华低着头,过了会儿,才哼哼唧唧的开了口:“我……前几天我娘家有事儿,就拿了一部分给他们,但,但这是借的,我让他们写了欠条,是会还的。” “……” 孙铁柱脸色涨红站了起来:“借了多少?” “一、一千……” “一千?!”孙母嚎了一嗓子,人差点没昏死过去,“顾清华,你有没有脑子,这么大金额的钱,说借就借了?” 孙燕在旁边看热闹:“借给你娘家人不如借给我呢,当初我要有一千块钱,疏通一下人脉,说不定我都能去当系主任了。” “很快就会还了!”顾清华慌忙补充,“他们拿去应急的,真的,铁柱,你也知道,之前几次用钱,也很快就还了。” 孙铁柱圆润的脸此刻气得快成黑皮河豚了,“顾清华!之前那几次都是一两百,我已经说了不要总是借钱给他们,养成习惯了,以后有什么事儿肯定还来找我们,结果这才不到俩月,你就给忘了!而且,而且这次竟然还想瞒着我借出去一千块钱!” “一千块啊,哥,你一个月工资得攒一年多哩。”孙燕在旁边添柴。 孙铁柱气的说话时脸上的肉都在发抖,“顾清华!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想着你有了孩子后辞了工作在家辛苦,把工资就都给你保管了,结果你就是这么保管我的钱的?!” 他吵嚷的声音太大,顾清华被吓到了,想了想连忙扶住自己五个月的肚子坐下来。 “铁柱,你听我解释好不好。”顾清华眼圈红着柔声说着看向丈夫:“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他们应急用的,肯定很快就还回来,你别这么大声音,吓着我就算了,我肚子还有孩子呢。” “你!” 孙铁柱气的想骂又被顾忌着什么。 孙母哼了一声,“少在我面前耍这种把戏,你这往外借钱,连个招呼都跟铁柱打一声,你爸铁柱当什么?冤大头?” “现在,你现在给你弟弟打电话,让他三天之内把钱给还上,不然咱俩……” 孙铁柱看看顾清华的肚子,咬了咬牙,“不然你就给我滚回娘家住去,你不是跟娘家亲,那你回去吧,别跟我过了!” “铁柱!” “你要是不打,今天就滚蛋!” 顾清华见哭都没用,叹了口气,只能撑着身子去街道的电话亭。 电话过了许久才拨通,她把情况跟顾清树说了以后,顾清树也沉默了。 钱,往哪儿再找钱去? 眼瞧着姐的婚姻都要破裂了,顾清树只能说自己再想办法,这才把电话给挂了。 顾清树说完回到家,孟婉还没睡觉。 “回来了,谁找你?” “我姐。”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这么晚了还专门打过来。” “……” 不能说缺钱,前几天他才刚找孟婉要过钱。 这可如何是好。 “诶对了,你今天跟我说你那个表妹去相亲,成了吗?”孟婉合上手里的书,好奇的问。 孟婉手腕上的金镯子在灯光下黄澄澄的,顾清树被晃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我姐说没联系上她。” 说到这里,顾清树想起了白天大姐的话。 陈勋庭会跟沈晚月相亲? 怎么可能呢!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种连自己岳父都要惧怕他三分的人,恐怕连沈晚月自己都做不来这种白日梦。 “我姐今天白天跟我说,我表妹找的那个相亲对象可能是陈勋庭陈厂长,给我笑死了。” 顾清树当成是笑话跟孟婉谈起来,“她一个乡下来的,还带着两个拖油瓶,怎么可能呢。” 孟婉抿抿嘴:“那表妹也听不统一的,不过……这相亲对象说是陈厂长确实不可能,我从我爸哪儿听说,陈厂长是个脾气很大的人,而且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应该不会结婚了。” 顾清树:“所以我说很搞笑,陈厂长那可是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跟她相亲,也不知道我姐是怎么想的,不过说起来,陈厂长好像也有两个孩子。” “嗯,是有。”孟婉是在金桥区长大的,对陈家的事儿了解比较多一些, 孟婉回忆着道:“我爸说,他那两个孩子是去年还是前年突然冒出来的,谁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挺神秘的,他们家还有个当军长的老爷子,他们自己不说,谁也不敢去乱问乱打听。” 顾清树好奇起来:“我还以为是外面传闻那样,是他前妻留下来的。” “怎么可能啊,陈勋庭就没结过婚,我爸跟陈家老爷子以前认识,要是结婚,肯定会请我爸过去。” “万一是没办婚礼呢?”顾清树忽然眼睛一亮,怪笑道:“也可能,是外面的私生子。” 孟婉清秀的远山眉蹙在一起,有些介意:“别这么说两个孩子,说不定是陈家好心收养的。” 顾清树仍旧怪笑着:“要是收养为什么藏着掖着不说,我看啊,就是私生子,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说不定亲生母亲来历不好呢。” 孟婉抿抿嘴,眉头紧皱:“可能是出于保护孩子的想法吧。” “你啊,就是太天真了。” 似乎是察觉到孟婉的情绪不好,顾清树转而又笑道:“天真的可爱,我就喜欢你的可爱。” 孟婉闻 言,脸就红了,刚才心里不舒服的感觉被赶走,终于笑了出来。 她耳边的银色耳钉,也在发丝间隐隐绰绰的显露出来。 “你就会油嘴滑舌逗我开心。” “我说的是事实呀,我的婉婉简直就是沪市最漂亮的女人!” 孟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故意不去看丈夫。 也因此,没看见丈夫夸她的时候,目光看向的不是她的脸,而是梳妆台前,那装着首饰的小匣子。 - 夜色朦胧。 黑色轿车缓缓驶入金桥街道彩灯巷子。 陈老爷子老两口从医院回来,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让小王先先去了一趟陈宏伟家。 “小王,辛苦你再跑一趟,把家里的陈文杰跟周姨都先接到我们房子里。” “诶,奶奶您客气了,我这就去。” 陈老夫人仍旧继续叮嘱:“让他们带着东西,这段时间文星不回家,勋庭估计也得忙厂里的事儿回不去,跟他说在我那儿住一段,我来照顾他些日子。” “知道了,我把他送过去以后再过来接您。” 目送小王离开,陈老爷子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夜深了,陈宏伟却并没有睡,他灯都没开,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已经放坨的葱油面,陈宏伟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老夫人把灯打开后,陈宏伟这才回神。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陈铁军瞪了一眼陈宏伟:“你还好意思问,那小兔崽子呢?” 陈宏伟叹了口气,“今天闹这一通,回来我训他了两句他又哭了好一会儿,饭也没吃就睡了。” “罚了没?” 陈铁军说话向来长驱直入,语气又冷又硬,要是孩子在旁边,恐怕当场就得吓哭。 这架势,陈宏伟最是熟悉,小时候他们兄弟三个就是在父亲这样的训斥下长大的,哦,还要多一个孙子辈的陈勋庭。 陈勋庭这孩子小时候吃得苦,可能比他们兄弟三个还要多。 “在医院被胜利扇了两巴掌,回来后我本来想罚他手板,但是看他哭的都快没劲儿了,就想着还是等明天了再说。” 陈铁军蔑了眼自己这个儿子:“我就知道你下不去手。” 陈宏伟连忙解释:“陈松柏这次犯这么大的错,我肯定不会饶了他,可这毕竟是自家孩子,今天他刚经历过生死,我怕他心理承受不住,所以想着改天,爸,我还是有原则的,不会随便了事。” “原则?哼,你想怎么处理?” “家法。” “我的家法,还是你的家法?” 陈宏伟:“……” 他的家法说来了就是打手板,陈松柏这些年手心没少被打,他性子焦躁又顽皮,有一次手心都打出血来了。 结果就是,第二天陈松柏就把状告到了林坝上,老二媳妇儿电话里哭着说她不容易,不能亲自养孩子,希望他们老两口别对孩子那么狠。 可要是老二媳妇儿见识过陈老爷子的家法,恐怕别说哭了,当场昏过去都有可能。 “当然……当然是我的。”陈宏伟犹豫着小心开口。 “老子就知道你就这点出息了!” 陈铁军怒目瞪过去,压力之下,陈宏伟险些呼吸不上来,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陈铁军十六岁参军,戎马一生,家里孩子犯了错,比对待被俘虏的敌人都狠。 想当年陈勋庭的父亲大哥陈先进因为没完成父亲设置下的体测训练,被罚跪红砖头跪了一天一夜,白天不给吃饭还拿皮带抽了五十下,放到现在,那都得安插个什么虐待儿童的罪名。 可陈铁军并不觉得自己的处置有任何问题,他有自己的惩罚标准,而且他的脾气,就连成年的陈勋庭都打的下去,要是陈松柏放到他手里,可能半条命都没了。 “爸,我也是没办法,按您的标准来,这孩子得没命。” “你没命了吗?” 陈铁军脾气又上了头,“我看你们哥儿仨不都好好地活到现在?况且他犯的错误可不是你们小时候那么简单,这可是关乎了三条人命,人家司机被连累受了无妄之灾,还有那车货,勋庭那边又得白搭进去多少人情多少精力,还有那炼钢厂的工人……” 陈铁军越说越气,手里的拐杖直接敲到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茶杯倒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诶哟。”陈老夫人皱着眉,“陈铁军,你还当自己是年轻的时候?都马上八十岁的人了,能不能别动这么大的气,该怎么罚,你就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挥你那根破拐杖。” “爸,您消消气。”陈宏伟也劝:“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炼钢厂还有沈同志跟货车司机,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陈铁军喝了口陈老夫人递过来的茶,喘着粗气:“我告诉你陈宏伟,你这孙子,要是这次还不好好惩治,下次还有你罪受!” “爸我也生气,我当时就恨不得打他一顿,可……可不能按您的家规办,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个年代不一样了,在您手里过不了一遭。” “怎么?你现在对我有意见了,你们三个当初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还有勋庭,不照样当厂长,比你们几个都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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