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月一怔,下意识瞪大眼睛看了过去。 陈勋庭语气冷静沉稳,但眼神中却冷得唬人。 陈永丰叹了口气,“考虑到社会影响,这是最后的手段。” “影响……” 陈勋庭沉默片刻,手指无声的磋了两下。 “社会大众对人贩子深恶痛绝,况且对方应该也才出监狱没多久,在监狱几年都没有改造成功,以后势必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对这样的歹徒,如果最后没办法真的要当场击毙,社会舆论想来应该也会是正向的。” 依旧是平静的神色,依旧是平淡的语气,可字字句句,都是在想要顾清树的命。 陈永丰兴许还有些摸不清楚,可跟陈勋庭亲密生活许久的沈晚月却看得很明白。 她险些忘了,陈勋庭从来都不是个容易招惹的人。 陈永丰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最后是否击毙,专家组也还在讨论中,不过……勋庭说得不错,人民大众确实对人贩子恨之入骨。” 陈勋庭继续道:“我记得年关那会儿就因为火车站的两起丢孩子案件闹了一阵,这时间抓他们也算是立个典型,老百姓心里舒坦些,人贩子团伙也能多些忌惮。” “是这个理。”陈永丰琢磨了一下,彻底认同了陈勋庭的想法,“我等会儿跟专家组那边也商议一下,毕竟真要被顾清树威胁到,警方的脸面也不好看。” “那人质安全有保障吗?”陈勋庭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陈永丰点头:“虽然没有做最终决定,但狙击手已经在路上了,都是咱们最顶尖的好手。” 陈勋庭:“顾清树既然选择劫持人质,那应该会提出要求,要求无非就是要钱然后离开沪市,这种情况下,警方或许可以引导他去开阔些的地方,毕竟电影院这地方不好动手。” 并没有肯定的方案,可在陈勋庭口中,好似顾清树的结局已然是注定了的。 说话间,孟婉也被一辆警车接到了这边。 陈永丰看了一眼,匆匆道:“你的主意不错,刚才专案组商量着也差不多有这个意思,我再去看看里面的情况,要是到了谈判阶段,再把孟婉喊进去。” 言罢,陈永丰便再一次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孟婉下警车后,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左右瞧了瞧,一眼看到了这边的沈晚月。 可她还没等要走过来,就被另外一位警察同志单独喊到了旁边。 “孟婉同志,你跟我到专家组那边吧,有些情况要跟你了解,如果情况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或许……还需要你的协助。” 孟婉有些怯生生的点了头,“那……那顾清树这事儿,应该不会牵连上我吧,我们已经……我们早就离婚了。” “我们还会继续调查,你只要没有参与违法犯罪的事情,自然不会被牵连。” “好。” 孟婉有些怯懦的点点头,这才跟着离开。 这一边,沈晚月跟陈勋庭也被单独请到了旁边的房间里休息。 一路上,沈晚月都没有说话。 “手怎么还是这么凉。” 陈勋庭试了下沈晚月的手指,转身找人要了点热水递过来,“别担心,孩子们都没事了,恶人也很快就会被绳之以法。” 沈晚月抬起头。 陈勋庭望向她的眼神总是带着纵容的温和,好似她做什么说什么,眼前的男人都只会惯着自己。 “没有,我只是……” 沈晚月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只是惊讶于他竟然走上这条路。” “如果不是这次,我倒是已经不在意这个人了。”陈勋庭挨着沈晚月坐下,“可这次,他能想到会孩子们动手,就不能轻易放过了他。” 男人言语中的寒意压不住的溢出来。 “我明白。”沈晚月接着开了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既然想到了这一步,哪怕将来再度被关押,可一旦有放出来的机会,恐怕什么都会做出来的。” “不错,这个人活着就是个隐患。” 若是沈晚月此刻认真去看,就能看到男人此刻眼神写着从未表露过的阴晦。 他不是个好惹的人,从来都不是。 “可……” 沈晚月猛地再度抬头,冰凉的手指一把抓住陈勋庭的手腕,“可会不会有意外?” 顿了顿,陈勋庭收敛了周身的寒意,转而温和的拍拍沈晚月的手,“不会,绝对不会。” 安抚着沈晚月,男人心思却好似还有其他事情,转头看了眼屋外面的警察。 “我去去就来,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做什么去?” “找三叔,找那个叫孟婉的,这种事情警方一定有多手准备,如果想要达到我们要的结果,就得找她帮忙。” 暑气正重,沈晚月却骤然出了冷汗。 她想了想,撑着桌子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吧,我跟孟婉聊过两次,跟她好沟通一些。” - 电影院后的街道,此刻被警方全面布控了起来。 街道没挨着大路,因此平时也被电影院方用来放些杂物。 顾清树一手拿着尖锐的玻璃碎片,一只胳膊勒着小周的脖子。 小周大名周孬蛋,也是个跟着刀疤哥混了几年的社会小混混。 选他跟顾清树一起动手,主要是考虑到他身形矮小灵活,抓孩子足够使了。 可没料到,周孬蛋灵活的竟然能够在顾清树跳窗户时刻,也蹦跶着跟了下去。 周孬蛋是进了门后就被抓住的,他吓得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多想是警方早就做好了抓人的准备,更不知道原本是同伙的顾清树竟然干脆破怪破摔,抓了他当人质。 如果他想到了这些,打死都不会跟着跳出来,他又没有真的得手,就算有前科,总不至于跟现在一样,随时都有性命危险吧。 周孬蛋原本被警方捆住的手脚,早在顾清树喊他往巷子里面跑的时候,就被对方用玻璃先划开了脚上的绳子。 顾清树比他高上一头,他又被捆着手腕,只能结结实实的被顾清树辖制住。 “你他妈的割疼我了!” “闭嘴!” 顾清树辖制着周孬蛋,躲在一组废弃的舞台音响后面。 此刻距离他们跳出来已经过去了十来分钟了。 周孬蛋撑不住的哭了出来。 “呜呜呜……你、你他娘的蠢货,你这样搞,咱们俩可能都得没命啊!” 顾清树早已经满头大汗,他呼吸急促着往后又退了两步,才说:“谁说的?我的命还长着呢,等我离开了沪市,到处都是能去的地方,谁也管不着老子!” 周孬蛋脖子上抵着的玻璃碎片因着顾清树退后的动作晃动了一下,气力也没有把持好,一下子刺破了皮。 “诶唷疼啊——顾清树,顾爷爷,我跟你求饶,你就放了我吧,我周孬蛋是做了几年的亏心事,我服输,我服了,你把我交给警察吧,到时候怎么判我都认了,求你了,这都流血了……” “你才是个没脑子的。”顾清树勒着他勒的更紧了,眼睛死死盯着前面。 “我把你给了警察,我不就也等于被抓了,小周,看在咱俩喝过酒的份儿上,你等会儿至少得送我出市区,否则咱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眼瞧着流血流到了衣裳上,周孬蛋吓得直接尿了裤子,颤颤巍巍的哭着。 街口,警方都警惕的注视着这边,看见这一幕,都皱起眉来,有几个警察低声言语了两句后,很快,竟然把扣押好的刀疤哥也带了过来。 刀疤哥:“我劝?我劝了能将功抵过吗?” “别废话,先劝了再说,别忘了你刚才还险些伤了我们的警员,这条罪名再加上,你的刑期更重!” 原来刚才刀疤哥跟顾清树小周两个人分开后,才走出隔间,就直接被外面疏散的警察给拘拿住了,他反抗了几下没反抗成功,早就被铐起来带到了警车上。 刀疤哥被吓唬的一愣,愁眉苦脸的还是听话跟着走近了两步。 “别过来!”顾清树瞪着前面的警察跟刀疤哥。 刀疤哥苦哈哈的笑了笑,“小顾啊,你先冷静一点,咱们就是出来做个买卖,做个小生意,怎么还闹成绑架案了呀,你看我都老实伏法了,你也跑不掉的,就乖乖跟着警察同志走吧。” 顾清树冷哼一声,“少他妈废话,你不是说干这事儿没有大风险,老子被你坑惨了!” “我哪儿知道这次警察居然提前蹲点了,也不知道从哪儿泄密的,小顾啊,小周也算是咱们一起喝过酒的兄弟了,你别真把人给弄死了,放人吧。” 顾清树:“放人我怎么办?我说了,我要五万块钱,还要一辆车,等会儿一块儿送到外面的国道上,也不许追,不然我在车上直接撕票!” 国道人少,出了市区两边要么是村庄要么是树林子,想要逃走是容易很多。 这年头没监控没联网设备,甚至大部分人连身份证都没有,犯了事儿,想要在外面躲着,只要尽量往偏僻地方走就很难被抓到,再者近来西南国境线不安稳,眼瞧着战事又要发作,要是能顺利逃过国境,西南邻国也是个好去处。 刀疤哥脸上的刀疤都皱巴到了一块儿,他撇撇嘴,“出市区后呢,你要去哪儿?” “别跟我废话了,我要的东西的呢,准备好了没有?再不找来我就真不客气了!!!” 太阳越来越晒,顾清树脸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淌。 街口外面,陈永丰跟身后的人低声说了几句,喊走刀疤哥。 “孟婉不愿意过来?”武警 负责人低声问道。 陈永丰点点头:“她说这个人跟她没关系,是以为咱们是要了解情况才答应过来,要是见面劝说的话人家不愿意来。” “这难办了。” 陈永丰:“不难办,我再劝两句,不行了就实施b计划,不能让人一直在这里耗着,他如果真的体力不支,难保不会对人质下死手,等会儿见机行事。” “明白。” 看见几个警察低声私语的顾清树更着急了,左右张望着,“车呢?!!我说了,半小时内准备好,不然大家都别活了!” “顾清树同志,我们了解到你以前的情况,也了解到你家庭现在有些困难,按理来说不论是谁,都是不愿意走上这条路的,我们也跟上面商量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能解决了我们尽量看看可以不可以解决。”陈永丰走上前道。 顾清树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任由额头的汗滴到眼睛里,“我的困难你们谁也解决不了,要是能解决,我现在至于这样吗?” 走到这一步其实就连顾清树自己也没有想到。 本来他只是想要偷走孩子,报复沈晚月,再自己去过逍遥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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