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孟之不确定还要不要跳《折枝舞》了。 春华不知道哪去了,孟之扫了一眼院子四周,在银杏树下看到了通身黑衣,长身玉立的背影,旁边莫尘怀里抱着狐皮大氅在苦口婆心地说些什么。 不是贤王又是谁? 孟之难得觉得这个贤王除了说话做事时神情骇人,戾气重了些,在其他看不见脸的时候譬如现在通身气质还是很雍容闲雅、风华月貌的。 在孟之向前走几步了之后,她收回了自己对贤王那一刹肤浅又短暂的好感。 谁家翩翩公子把自己养的蛇缠在树上还在小蛇尾巴处打结的? 莫尘当然也不理解。 “王爷,咱就别生它的气了,晏白也不是故意打翻桃酥的。”莫尘站在贤王身旁,虽说这带刀侍卫常年习武,身形健硕,可在贤王身旁气质和胆子都矮了一大截*。 那贤王对莫尘的苦口婆心置若罔闻。 不就是打翻了桃酥嘛,人家小黑蛇又懂什么,这人也忒小心眼。 不过这晴棠苑的桃酥是好吃,上次孟之来的时候吃了好多,走的时候还偷偷带走了两块。 孟之看着小黑蛇晏白不停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开,却始终不见那蛇张开嘴咬伤那贤王的手。 看样子也是个怂的。 “再说您平时不是从来不吃这些糕点零嘴的吗?”莫尘话还没说完便受了贤王的一记眼刀,“您若是想吃,属下叫人再去准备就是了……” “奴才见过王爷。”孟之走到贤王身后开口行礼。 贤王见身后来人终于放开了手转过身,神情有些不自然。 莫尘见换好了衣服的孟之就像见到了救星,连忙拉着孟之说:“王爷,您不是要看舞吗,人来了那咱进屋吧。” 那贤王看着孟之单薄的身板,似是不解孟之为何会站在这里。 “谁让她来的?” “回王爷,不是您点名要……”莫尘看着贤王不悦的神色,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来做什么?” 看样子让孟之过来跳舞是莫尘自己拿的主意,贤王根本就不知道,那还跳什么《折枝舞》? “奴才来给王爷跳舞。”孟之打断了莫尘即将脱口的话,并且狠狠剜了莫尘一眼。 “对对对。”莫尘自知理亏连忙应和道。 贤王也看向莫尘。 一阵冷风吹过,酒香伴随着衣服的熏香飘入孟之的鼻腔。孟之双手环在xiong前摩擦着自己的胳膊。 还真是喝酒了。 “若王爷不想看舞,奴婢就先退下了。”孟之试探地开口。 不等孟之转身,贤王便开口。 “等等,本王让你走了吗。”贤王说完转身进屋,“都准备好了那便来吧。” 说的跟孟之非要给他跳似的。 贤王的脚步不似之前那样稳当,应当是喝了酒的缘故。 这人喝酒不上脸,神色一直冷冷的不说,就连面上也不见一丝红,就是不知道现在是醉了还是没醉。 孟之跟着进屋,外面太冷了,孟之步伐很快,可她又不能走在贤王前面,便紧紧跟在贤王身后。 上台阶时,贤王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一时不稳,竟看着有些站不住要倒下的架势。 眼瞅着贤王身体摇晃,孟之连忙后退三步将自己给莫尘调换了一下位置。 果不其然,贤王差点倒在莫尘身上。在关键时刻,贤王又稳住了下盘。 应当是真醉了。 进了屋,一阵暖意袭来,孟之顿时觉得舒畅。 屋子里弥漫着更为浓烈的酒香,除了桌子上一碗散落的桃酥屋子里还是十分整洁的。 孟之看着贤王又到桌前重新坐下,拿起酒杯继续喝。莫尘弯着腰清理桌上的桃酥碎。 “不知王爷想看哪一支舞?”孟之开口。 若是跳《折枝舞》不是贤王的意思,那她才不跳呢。 贤王吞下一杯酒,看着孟之,不知是不是屋里暖和的缘故,面颊上开始泛起红润。 “你当真不知?”贤王开口,“我以为你已知晓才换上了这衣服,看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晏箫语气意味不明,孟之心中警铃大作。 “回王爷,这水袖裙不过是最常见的服装,能跳很多舞蹈,不知王爷说的是哪支?奴才给您跳羽衣舞如何?” “那你手里抱的是何物?其他舞蹈也需要用这些东西吗?”贤王将目光放到孟之怀里抱着的东西上。 “这……”孟之知道逃不过了。 “王爷叫你跳《折枝舞》你便跳,哪有那么多问题。”莫尘扭头小声对孟之说,语气不耐。 “啊呜!”只听莫尘惨叫一声。 孟之看过去,只见莫尘揉着小腿,面部狰狞。 而那贤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的品着。 “你怎么如此不当心,收拾完就下去吧。” 莫尘撇着嘴看向贤王,眼神哀怨非常,只得到了声是便下去了。 “王爷当真只是想看《折枝舞》?”孟之开口。 她回想到春华说的在贤王面前跳过这舞的人都下场很惨,今天还是静太妃的忌日,贤王还把莫尘给支走了,这人不会变态发作,要在屋里宰了自己吧。 “……”贤王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孟之。 孟之只好跳了起来,贤王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她像上次一样跳完舞蹈,捡完了碎片,低头请示离开。 半天没有等到回答便抬头去看,只见贤王闭着眼睛一手撑在桌面上顶在太阳穴上。 睡着了? 孟之细细打量了一下,贤王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在微微抖动,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和那红润的嘴唇。 见贤王没什么反应,孟之便提起裙摆,小心地走向门外。 “啪!” 身后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孟之回头一看,对上了贤王那阴沉可怖的眼眸。 第17章 “谁许你走的?” “谁许你走的?”贤王充斥着怒气的语气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孟之连忙转身跪下。 “奴才……”孟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咳咳咳……”不等孟之想好理由糊弄,贤王低头咳嗽了起来。 “奴才看王爷方才一直在饮酒,去倒些茶来让您润润喉。”孟之灵机一动。 “过来。”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开口命令道,语气充满压迫感。 孟之害怕被人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僵硬地往前挪了几步。 “你怕我?”许是刚咳嗽过后嗓子不适,贤王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敢。”孟之低头小声说道。 “过来,茶就在这里。”贤王用手指了指离自己不远处的茶壶。 “噢。”孟之看了一眼,心塞地垂下头。 “你……不是说要给我倒茶?”贤王见孟之迟迟没有动作,少女底垂的眼睫在面部阴影下微微抖动,不知为何,他本来要严肃质问的语气在出口时温和了许多,似是带着一些慌张的试探。 这人自己没有手吗?自己是他府上的仆人吗?是王爷了不起呀? 好吧,的确了不起。 在贤王担心孟之有没有伤心的时候,孟之早就在心里狠狠地吐槽了八百个回合了。 孟之虽是不情不愿地上前,但她是个怂的,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不敢挂在脸上,她恭恭敬敬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贤王,面上还生硬地挂着职业假笑。 “王爷您请。” 贤王看着孟之的表情,愣了一秒才伸出手去接。 贤王快要碰到茶杯的时候,他的手伸得偏了一些,而孟之也没想到这人连个茶杯都接不住,直接松了手,桌上仅剩的茶杯也碎掉去陪好兄弟了。 孟之看着贤王眼神有些失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合着还在醉着呢。 “王爷喝醉了,奴才去叫莫尘来伺候您休息。”醉酒的人脑子都迟钝,说不定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清。 孟之不怕醉酒的贤王,说话也不装了,语气冷淡连嘴皮子都懒得动,哪里还有卑微商量的影子? 在孟之转身之际,那贤王喃喃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啊?我从前哪样?我认识你吗? 孟之听了眉头一皱一皱的,看着贤王低垂的眉眼,倒显得楚楚可怜了起来。 搞得跟孟之欺负了他似的。 不过这场面可是相当难得,平时一直挎着脸、下手狠毒的阎王爷此刻竟像奶狗般哼哼唧唧的,孟之真恨不能把他的样子给录下来,等他清醒后好好地敲诈一番。 突然,贤王抬起头,四目相对。 孟之总感觉贤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清不白的。 她连忙移开眼,咽了一口口水。 “你今日为何不穿那件衣服?”贤王开口。 “我……” 还不等孟之解释,贤王打断了她。 “你往常明明最喜那件衣服的。” 孟之是听明白了,合着这贤王是把自己当做静太妃了吗?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蹦出来,孟之就吓得一哆嗦,怪吓人的。 孟之是想成为静太妃那样的女人,做梦都想,可不是想当贤王的妈,太罪过了,还怪膈应人的。 “王爷,您喝醉了,瞧您都认错人了,我去叫莫尘来。”孟之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没等迈出一步,身后人便拉着孟之的手腕。 孟之也没想到这人会直接上手,完全不防,被贤王一扯转过身来,脚步不稳竟直直向前倒去。 孟之心道不好,大叫一声闭着眼睛,等待着摔倒在地的痛觉。 “咳。”孟之倒在了贤王的身上,她的胳膊肘硬生生撞在了贤王的xiong膛上。 香醇的酒香裹挟着男人呼出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心脏在xiong腔的强烈跳动,孟之感觉到一股躁动的热意冲向自己的整个头部,大脑的部件像是被烧坏了似的不再运转。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谁也没有移开。 身/下人似是被孟之那瘦细的胳膊肘撞疼了,咳个不停。 孟之回过神来,连忙爬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孟之闻声回头,只见贤王也已坐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荷包在细细端详。 这个荷包好眼熟…… 孟之连忙摸了摸身上,发现翠萍给绣的那个荷包不见了。 正是贤王手里那一个。 孟之看了看贤王的腰间,腰间空无一物,他今日并没有带孟之绣的那个荷包。 “这荷包是你的?”贤王看向孟之。 “不是啊,这不是王爷的东西吗?奴才之前见王爷戴过,那上面绣了一条黑蛇,正是王爷手中拿的这个。” 孟之不敢承认,毕竟若是让贤王知道自己跟一个低等舞女撞荷包了指不定要发生什么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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