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没这个漂亮。”贤王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尽管此时酒劲儿上来有些头晕眼花的。 “这……”孟之的手艺无端被嫌弃了一番,心里有些堵。 “怎么会呢,这个纹样的荷包很少见的,许是王爷饮酒了,看不清晰才觉着这个看起来比往常顺眼了些。”孟之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贤王将荷包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一样的荷包放在旁边。 两个荷包一对比,两个荷包从颜色样式到布料都一模一样,就是孟之自己绣的那个丑得是相当突出。 “我的在这里。”贤王指了指荷包,看向孟之,“所以这两个都是你绣的?”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呀!这么一瞧是有些眼熟呢。”孟之装作才发觉的样子,拿起翠萍绣的那个,“这个的确是我的。” “咦?这不是我当初丢掉的那个吗?怎么会在王爷这里?”孟之又看着自己绣的那个,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她将手中的那个荷包放进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拿自己绣的那个丑的,想毁尸灭迹。 “你丢的?”贤王率先一步将它拿了起来。 贤王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孟之拿不准他是单纯的吃惊还是自己戴过的荷包竟是没人要的垃圾的愤怒。 “是。”孟之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这东西我记得明明是丢掉了的,又丑又脏的,还是还给奴才,让我将它丢了吧。”孟之伸手去拿。 贤王轻笑一声,眉眼都少见的温和了许多。 “既然是我捡的,便是我的东西了,你若想拿走,便重新给本王做一个。”在孟之碰到荷包的瞬间,贤王的手往后一移,使得孟之扑了个空。 这人应当还在醉着,不然脑回路也不能这么清奇离谱。 “你可知女子给男子绣荷包意味着什么?”孟之反问。 “……” “王爷别取笑奴才了,您也看到了,奴才笨手笨脚的,手艺是在上不得台面,绣的荷包除了给人添堵奴才实在是想不到王爷要这个还能干什么。” “辟邪。”贤王一开口,孟之立马垮了脸。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你行你自己绣啊! “我可以付钱的。”醉意使贤王看不清孟之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孟之的不满,他补充道。 “其实……绣一个也不是不可以。”孟之听到钱,眼睛一亮。 谁会跟钱过不去?这什么古代的封建思想滚一边去吧。 “那王爷打算出几两?”孟之眨巴着眼睛问贤王。 “你说呢?”贤王好脾气地征求孟之的意见。 “二……三两?”这贤王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百八十两对他来说才九牛一毛,区区三两,对他来说几乎就是白送的。 孟之深知这些贵人们挥金如土,定是不会在意这几两银子的。 “好。”贤王爽快地应下,孟之有些后悔自己要的少了,毕竟自己白给他跳了那么多舞蹈,也没个打赏。 孟之生怕这贤王只是醉意上头,醒来全部不记得也翻脸不认账,也怕他醒来吐槽孟之的绣工根本分文不值,便找来了纸笔,立起字据来。 “王爷,敢问您尊姓大名?”孟之正要下笔才发觉自己竟不知贤王的名字,还是严谨些为好。 “晏箫。”贤王看着孟之回答道。 晏岁和逸,梦有箫音。 好名字!孟之提笔就开始写。 [立契人晏箫,因心悦幽桐所绣荷包一枚,两相商定,立此契约为凭: 一、幽桐自愿将所绣之黑蛇纹样荷包一枚,售予晏箫。 二、晏箫应于三月内支付幽桐白银三两整,作为荷包之购价。 三、自契约成立之日起,三月之内银货既讫,荷包即为晏箫之所有,幽桐不得再有异言。 四、若晏箫逾期不付,幽桐有权追讨,晏箫不得有辞。 五、此契一式两份,买卖双方各执其一,以此为证,永无更变。 买家 卖家 中保 锦国宣丰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孟之下笔飞快,写得极为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晏箫那看向自己的目光。 写完之后,孟之在下方卖家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满意地放下笔,让晏箫签字。 晏箫扫了一眼,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法遒劲有力,苍厚郁茂。 还差个手印,孟之起身去晏箫的书桌上找印泥,没有找到,只好拿起毛笔将自己的大拇指肚涂上薄薄一层黑然后印在名字旁边。 印好后她示意晏箫让他也这样做。 晏箫看着孟之手上的墨迹,迟迟没有动作。 “这是必要的流程,王爷且忍耐一下。”孟之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拉起晏箫的手将他的拇指给涂黑。 “王爷…” 莫尘推门而进,手里还提着小黑蛇晏白,他看见屋里两人的动作,惊得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他的手一松,晏白被摔在地上,待清醒过后往自己的蛇架上爬去。 孟之看了一眼莫尘,将正在按着晏箫手指印指纹的手收了回来。 孟之起初还觉得有些尴尬,后又想到什么便殷切地开口:“莫侍卫,我与王爷做了个小小的交易,还缺个中保,你要当吗?” 莫尘看着正擦拭自己拇指上墨痕的晏箫,见他没有反驳孟之的话,便应了下来。待签完了名字印了指印莫尘还是觉得不真切。 这俩人是在搞哪出?他只给王爷拿了一壶酒王爷就醉成这样? 第18章 孟之脚步一顿,眉毛微微皱起。这人如此散漫随意,还是个不识数的吗? 孟之将字据分了一份给贤王,自己留了一份,对折成小块,塞进自己的怀里。 “王爷,那奴才这就回去做荷包,奴才告退。” 看着贤王手里还捏着自己绣的那个丑荷包,看样子是要不回来了。等她绣一个好的再拿来换吧。 如今能早些回去才是正事。 好在贤王这次终于松口放人了,离走时莫尘跟孟之了一个腰牌,说是如果东西做好了可以拿着腰牌出宫来晴棠苑找贤王。孟之结果腰牌,去耳房换了衣服,拿着东西,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 看着孟之哒哒哒地跑出晴棠苑,莫尘对这个女子可是相当佩服,如果他没记错,这是除静太妃之外第一个近身碰到王爷还活手脚健在,活蹦乱跳的女子。 失神间,耳旁传来贤王的声音。 “你可知女子送给男子荷包意味着什么?” 语气依旧是平静的,无甚感情的,就是这内容…… 王爷怕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 “……”莫尘抿着嘴,摇了摇头,就算他知道也不敢回答。 “我知道。”贤王后退了几步,看向门外。 莫尘心说我也知道。可人家姑娘那是叫卖,不叫送,白纸黑字写着呢,这王爷忘记了? —————— 这次在晴棠苑待的时间不长,出了晴棠苑的大门她慢下脚步,悠哉地边走边逛,平时她都没什么机会出宫逛逛。 路边的小摊贩在路上叫卖,各色的行人来来往往,安逸非常。 此时一个卖芝麻桃酥的小摊引起了孟之的注意。 孟之有些馋,上前买了两块一边吃一边走,味道一般,不如晴棠苑的好吃。 她刚踏进云韶署的大门,跟正匆匆出门的李嬷嬷撞了个正着。 “李嬷嬷!”孟之稳住身形,连忙扶稳了李嬷嬷。 李嬷嬷看见是孟之长舒一口气,拉着孟之问了起来。 “嬷嬷,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孟之后退一步转了个圈。 “跟你说了几遍了,离那个人远些!你这丫头……” “我们毕竟只是奴才,主子的要求你能拒绝吗?我以后见他小心着便是。”孟之不知道为什么李嬷嬷总是这句话,又不是自己上赶着去见贤王,她也是身不由己。 许是关心则乱吧。 孟之从怀里掏出了刚买的芝麻桃酥递给李嬷嬷:“嬷嬷,我给你买了好吃的,您消消气,别担心了。” “再说了,今天贤王喝醉了,一个站都站不稳的醉汉又能干啥,说不定明早起来他就忘了呢。” 李嬷嬷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说孟之就知道乱花钱一边乐呵呵地将桃酥接了过来。 没放松几天,云韶署就要开始排练除夕宴的节目了。上宫宴跳舞的人都是云韶署资历最高、舞技最好的舞女,基本上都是固定的。 翠萍已经不再了,自然空出一个名额来。 云韶署的舞女都想去顶上,毕竟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宫宴,可是个好机会。 上次事出紧急,孟之自荐便得了这个机会,这次人人都想争,李嬷嬷便规定在七日之后进行选拔考核,得分最高者顶替翠萍的位置。 于是这几天,云韶署上下都弥漫些淡淡的火药味。 这天,大家都在院子练基本功,一个胖胖的管事太监带着一队太监宫女们进来。 “你们云韶署管事的在哪?”胖太监声音尖细傲慢,说话时下巴扬的老高。 李嬷嬷闻声上前:“老奴在。” “咱家奉贵妃娘娘的命来云韶署点些舞女去香云宫,劳烦嬷嬷将云韶署的人都叫出来。”那胖太监趾高气昂的,孟之听着语气实在讨厌,“噢对了,还请嬷嬷将舞女名单也准备一份。” “敢问公公,贵妃娘娘是要做什么?”李嬷嬷也不是个好捏的,“如今整个云韶署的舞女都在筹备除夕表演,时间实在是宝贵得很。” “嬷嬷放心,选十个就好,无非是去香云宫跳个舞,一会儿就回来了。”胖太监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个笑。 “是。”李嬷嬷转身回屋去拿名单,屋子里的人也都出来站在院子里候着。 李嬷嬷取来了舞女名册双手递给胖太监,那胖太监只是瞥了一眼,直接示意身边的小太监接着。 那小太监哈着腰上前接过,在胖太监面前展开。 胖太监依旧仰着头,只斜着眼睛看。 看着这贵妃宫里的人都是这般德行,孟之对这贵妃娘娘的印象也不怎么好。 只听那胖太监一个一个点了名字,什么资历的都有,估计是随便选的。 孟之心里数着,听胖太监点了十个人,没选中自己,便转身要去练功。 “哦,还有幽桐。”待没被选到的人都失望地要回去练功时,胖太监又开口念了第十一个名字。 孟之脚步一顿,眉毛微微皱起。这人如此散漫随意,还是个不识数的吗? 听到多念了一个名字,众人又怀抱希望,转过身继续等。 念完孟之的名字之后,胖太监抬了抬下巴让小太监将名册合上。 “好了,就这……十一个人,随咱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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