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问石静:“长姐,你知道人选是谁吗?” 石静压根儿没听说,摇头。 宝珠面露诧异:“那你知道我搬出宫后,毓庆宫一直有人暗中帮我吗?” 见石静还是摇头,宝珠苦笑:“太子把你保护得太好了,长姐你真是好命。” 艳羡完石静,宝珠又说起大福晋来:“大福晋回府之后就吐了血,人一直昏迷着,太医看过说让准备后世。” 宝珠与二夫人一样,撑不起宫斗,却格外擅长宅斗,什么阴招损招都敢使。 若真如她所说,背后有毓庆宫的人暗中帮忙,对付重病中的大福晋,应该不成问题。
第74章 凑鸳鸯等我将萨仁熙塞给大阿哥,就带…… “你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宝珠终于说完,石静问起来意。 宝珠抚着隆起的小腹说:“听说皇上要巡幸塞外,我想请长姐帮忙跟太子说说,想办法让大阿哥带我去。” 这次外出的名单已然定下,大阿哥只报了自己的名字,没带大福晋也没带任何侍妾。 石静看了一眼宝珠隆起的肚子:“这一路舟车劳顿,很是辛苦,你怀着孩子,还是在家好好养胎吧。” 随行名单除了皇上,谁也无法修改。 宝珠此来好像只为告诉石静她宅斗胜利的消息,随驾巡边不过是随口一提,被委婉拒绝也没再坚持。 倒是石静越看她的肚子越觉得不安:“这个孩子是那次在阿哥所有的吗?” 宝珠果然点头:“正是那次。” 石静提醒她:“那次大阿哥中了药,且药性极其霸道,孩子恐怕会受影响。” 当天宝珠也吃了药,她知道药性如何,可她别无选择:“我算计了大阿哥,大阿哥恨毒了我,以后肯定不可能再与我同房。我现在能拿捏他的,只有这个孩子。不管孩子是痴是傻,是男是女,我都要生下来。” 即便如此,也比留在宫里,被太子悄无声息弄死的好。 出宫之后,还有额娘照拂她,在宫里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了都没人知道。 宝珠很后悔当初进宫的决定,但领教过太子的手段,她只敢怨自己,恨惠妃恨大阿哥,不敢恨石静一点。 不但不敢恨,还得拍着石静马屁,生怕哪天毓庆宫的人不管了, 放任她自生自灭。 宝珠站起身,艰难跪倒在石静面前:“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不敢奢望长姐原谅,只求长姐能看在同为石家人的份上,给我和我腹中的孩子留一条活路。” 相比大阿哥的冷漠无情,太子才是最让她害怕的。 石静让芳芷将人扶起,对宝珠说:“你为太子做事,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你,我也不会亏待你。” 又看一眼宝珠突兀隆起的小腹:“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宝珠轻柔抚过自己的肚子,再抬眼,眸中含泪:“长姐,我知道,我不后悔。” 之后又说了一些话,宝珠起身告辞,对石静笑道:“大福晋病重,不能进宫给惠妃娘娘请安。臣妾今日进宫,怎么也要去延禧宫点个卯。” 她不说石静差点忘了,宝珠已经是大阿哥的侧福晋,惠妃的儿媳了。 惠妃听说大福晋病重勾起旧疾,病中最不愿意见的人,恐怕就是宝珠。 这会儿宝珠挺着孕肚过去请安,天知道惠妃得气成什么样。 “你怀着孩子,仔细些。”石静看着她的肚子,心中总是不安稳。 宝珠惨然一笑:“臣妾为太子所用,不敢怠慢。” 宝珠这张牌几乎是明着打出去的,石静也不怕惠妃为难她:“你怀着的到底是大阿哥的骨肉,惠妃的孙辈,她应该不会为难。” “臣妾怀着的不仅是惠妃的孙辈,也是皇上的孙辈,她不敢明着来。”宝珠自打上了胤礽的船,人都变聪明了。 圣驾巡幸塞外,于七月底启程,八月下旬到达科尔沁草原。 蒙古诸亲王、郡王,各部落首领迎出十里。 接受过众人跪拜,康熙回头看,见人群中少了太子,问梁九功:“太子人在何处?” 梁九功压低声音回答:“想是车坐久了,太子妃有些头晕,太子在马车里陪太子妃。” 从前皇上住乾清宫,太子和太子妃住毓庆宫,井水不犯河水,倒瞧不出什么来。如今一同出行,梁九功算是开了眼界。 随驾出行,按规制诸皇子各人有各人的马车,所携家眷另外安排马车,太子也不例外。 太子是储君,出行规格从前与皇上一样,后来太子自请降等,马车也比其他皇子宽敞许多。 奈何太子放着大马车不坐,非去太子妃的马车上挤,挤进去半天不出来。 夜间干脆宿在那里。 梁九功瞧在眼中,惊在心上,先帝在时宠爱董鄂妃都没太子黏人。 赶上路不好走,偶尔夜宿马车,太子妃那辆车晃得人没眼看。 路才走到一半,太子妃那辆马车就坏了,两人又一起搬到太子的马车上。 好在太子的马车规格高,更结实,再加上后半程几乎没有夜宿在马车上的时候,这才撑到了科尔沁。 就这太子妃都没怀上孩子,也难怪皇上心里着急。 当着蒙古诸王和首领的面,康熙没说太子什么,可这一路观察下来,心中忧虑更深。 这次出巡,旨在震慑蒙古,威服西北,他带上了所有成年皇子。 这些皇子除了大阿哥,全都或多或少带了家眷在身边服侍,却没有一个整天跟媳妇泡在一起,连接见蒙古诸王、首领都不露面的。 又想起早已形同虚设的撷芳殿,康熙微微蹙眉,莫非太皇太后的担忧成真了? “你看保成对掌珠,千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 那时候太子还小,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也算硬朗,说起这事都愁:“掌珠身有热症,是养好了一些,可她一个人能生出多少孩子?” “昨儿保成过来,我问他想不想多找几个伴儿陪他玩,他说不要,有掌珠一个就够了。” 太皇太后捻动佛珠的手一顿:“我问他想不想娶掌珠,他说想。我问他娶掌珠做什么,他说把掌珠养胖。我跟他说,你是太子,娶了媳妇就要给皇室开枝散叶,皇上猜猜他说什么?” 康熙笑:“保成才八岁,您跟他说这些未必听得懂。” 太皇太后继续捻佛珠,睨着人:“他真就听懂了。还对我说,女人生孩子太疼,可能丢了性命,掌珠好好然然陪着他就行了,不生孩子。” “这一听就是孩子话。”康熙不以为然。 太皇太后“哼”了一声:“保成人小鬼大,心里清楚着呢。看我沉下脸,立刻改口说只生一个,够传宗接代就行了,开枝散叶别想。” 保成的话让康熙记起了早逝的元后,心中酸楚,并没深想。 在太皇太后弥留之际,掌珠用一句“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通过考验,康熙以为再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直到大婚两年多,毓庆宫一直没传出好消息,而撷芳殿彻底沦为摆设,他才惊觉事情有些不对。 这一路上他留心观察,越观察越不对劲儿,越感到不安。 那种不安终于在此时此刻达到顶峰。 多少年了,手握天下,除了三藩之乱和太皇太后病逝,他很少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人在不安的时候,最是脆弱,总想抓住点什么。 此时此刻被康熙抓住的,是他那个飞扬跋扈的姐姐,端敏公主写给他的请安折子。 在中午的宴会上,胤礽终于露面了。 席间,康熙着意抬举科尔沁的达尔汗亲王,鼓励达尔汗亲王给太子敬酒。 胤礽客客气气回敬。 达尔汗亲王心知端敏公主给皇上写过请安的折子,想让他们的小女儿萨仁熙给太子做侧福晋。 奈何以请安的折子递上去就没了音信,并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今日见皇上如此抬举自己,还让自己给太子敬酒。达尔汗亲王心中一动,试探着对太子说:“萨仁熙小时候在宫里住过,有幸得太皇太后和太后教导,与太子也有过几面之缘。” 端敏公主请安折子里的话,皇上跟他提起过,已然被他婉拒了。这会儿听见达尔汗亲王又提起萨仁熙来,胤礽心中冷笑,本来不想做绝,非要上赶着逼他。 可别怪他不给科尔沁脸面。 “我记得萨仁熙,她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很得太皇太后和太后喜爱。”胤礽甩出“鱼竿”,上面“饵料”满满。 萨仁熙聪明伶俐不假,乖巧懂事……似乎不沾边,饶是亲爹,达尔汗亲王也实在无法共情到这一点。 他尴尬笑笑:“听说太子妃也来了,端敏公主想带萨仁熙去给太子妃请安。” 又不是头一回随驾巡边,端敏公主这个姑母是什么德行,胤礽还不知道吗。 带萨仁熙给太子妃请安?大可不必。 “太子妃头一回出京,有些水土不服,还要休养几日。”几日时间足够他处置好一切。 达尔汗亲王没见过太子妃,却听了满耳朵关于她的传闻。 早年都在传,说太子妃是太皇太后手把手教出来的,行事做派很有太皇太后的遗风。 后来又传,说太子爱汉女,很看不上长得不像旗人,更像蒙古人的太子妃。 可萨仁熙当年从宫里回来,哭着告诉他,是石家姑娘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还说太子被石家姑娘迷住了,只跟石家姑娘玩,看都不看她一眼。 达尔汗亲王真的很好奇,这位太子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萨仁熙败下阵来,还能让太子又着迷又不喜欢。 “太子妃需要休养。” 见达尔汗亲王脸上现出玩味,胤礽又强调了一遍,而后道,“太子妃本来与太后说好了,陪太后在附近骑马散心,如今她身体不适,换我给太后作伴。” 达尔汗亲王听懂了,这几日太子不会下场狩猎,而是会陪着太后在围场边骑马散心。 不光达尔汗亲王听懂了,在场其他蒙古亲王和郡王也接收到了这个重要的消息,摩拳擦掌准备让自己的女儿在围场附近“邂逅”太子。 端敏公主给宫里递奏折的事,在一次宴会上酒后嘴瓢给说了出来,第二天便在蒙古的勋贵圈传开了。 端敏公主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女,她的女儿萨仁熙没人敢比,可大清皇宫行事从来讲究成双成对。 皇上有意给太子赏人,不可能只赏一个,总要凑足一双。 萨仁熙占去一个名额,另一个名额花落谁家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太子文武双全,年少英俊,成亲之后行事较从前沉稳许多,至少初来这一日没见他发脾气拿鞭子抽人。 再看他与达尔汗亲王一番交谈,温文有礼,平易近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飞扬跋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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