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没见过这阵仗,吓得停住。 裴姨娘没想到除了拿银针的小疯子外,另两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横。 抖着手指着顾婳:“反了反了!翅膀硬了啊!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外人欺负你亲娘了!” 顾婳自然不能跟她走,谁知道她要使什么坏! 她淡淡道:“裴姨娘,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劝你消停点。” 裴姨娘狠狠瞪她一眼,气哼哼带着几个婆子走了。 顾婳松口气,看向周芷兰和冬花,满眼羡慕:“你们都会武?” 周芷兰将匕首插回腰间挂着的匕首皮套,笑道:“你忘了,雍国公府可是武将世家,我们这群人怎么都有两下子。只是太久没打架了,胳膊腿有点僵硬。” 顾婳抱着周芷兰的胳膊,化身小迷妹:“周姐姐有空教我两下吧。” 必要时可以防身啊。 “行啊!你教我写字,我教你剑术。” “嗯嗯嗯。”顾婳太高兴了。 几人在客院用过晚膳,王氏的侍女带着刚下学的顾锦文来了。 顾锦文比顾 瑞文小一岁,可个头比顾瑞文矮了半个头,瘦瘦小小,看上去像八岁左右的孩童。 他一看到顾婳,下意识的想奔过去,倏然发现三双陌生的眼睛齐齐看着他。 紧张得脚步一收,红着眼圈,呢喃唤道:“二姐姐……回来了?” 顾婳心疼,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用过膳吗?” 他点头:“刚用过了。” 顾婳柔声道:“让沈姐姐给把个脉。” 顾锦文都不敢直视沈漓,听话的将手放在脉诊上。 沈漓看着他手腕上的伤痕,柳眉紧蹙:“怎么搞成这样?” 顾婳心酸,也不好说什么。 顾锦文脸一红想缩手,被沈漓摁住脉搏:“缩什么缩,老实呆着。” 过了好一会,继续命令:“换只手。” 待两只手都把完脉,平淡道:“虽没什么大事,但需要费点劲调理。” 顾锦文很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漓蹙眉看着怯怯的少年:“小子,你要每天跑五千步。否则,你很短命。” “五千步?”顾锦文吓得一哆嗦。 “他一跑步就气喘得厉害,因为力气小,平时也很少锻炼。”顾婳忙解释。 “所以才要跑。开始时慢跑,待扛得住后开始加速。长这么矮,以后娶不到媳妇。” 顾婳瞧着顾锦文涨红着脸,忍不住笑了。 轻声道:“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你跟着冬花姐姐去吃好吗?” 顾锦文听话的乖乖跟在冬花后面,一步一回头看着二姐姐。 顾婳忍住没看他,对门下一婆子道:“杜嬷嬷,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杜嬷嬷是顾锦文的奶嬷嬷,从顾锦文出生就跟着服侍。 杜嬷嬷恭敬的行礼:“奴婢见过二姑娘。” 顾婳笑吟吟的递给她一个锦囊:“你照顾二弟弟辛苦了。” 杜嬷嬷暗暗掂了掂,起码有一两银子,这可是她半年的月例银子啊。 一张脸顿时笑成一朵花:“照顾二公子是奴婢的本分,当不起二姑娘的赏啊。” 顾婳话音一转:“二弟身子弱,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首当其冲受罚的就是你,杜嬷嬷,你说是吗?” 杜嬷嬷忙点头:“是啊,二公子食量小,总不长个子。” “哼,是乱七八糟的药吃多了吧?” 沈漓冷声插话。 杜嬷嬷脸色微变:“二公子体弱多病,是药吃得多了点。” “是吃错的药多。”沈漓纠正。 杜嬷嬷脸色一白。 第37章 毁掉 顾婳微微一笑:“杜嬷嬷,明人不说暗话,若二公子在你手上出了事,你的命恐怕保不住。” 杜嬷嬷吓得脸一白:“二姑娘啊,您是知道的啊,都是裴姨娘她……奴婢怎敢拦啊?” 顾婳笑容一收,严肃道:“给二弟乱吃药,断过的手腕,身上和手上的疤痕,都是你服侍不利的证据。一旦出事,裴姨娘定会赖在你头上。到时候,就算侯府不管,我却不会饶了你,定告上衙门,给你定个虐主的罪名!” 杜嬷嬷吓到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二姑娘,饶命啊!” “我饶不饶你,待看你将来如何做。” “奴婢一定听二姑娘的话,好好照顾二公子的。”杜嬷嬷使劲磕头。 顾婳扶住她,语气缓和下来:“起来吧。只要你尽心服侍二弟,如裴姨娘再虐待二弟,你可报于母亲和父亲知道。只要二弟好好的,以后每个月我额外给你多一份月例银子。” 杜嬷嬷眼底滑过欣喜之色:“奴婢一定听从二姑娘的吩咐。” 她进来时就看出来了,这位二姑娘貌似飞黄腾达了。 虽不知发生何事,但看她穿戴和随她来的人的气派,就知道了不得。 顾婳话音一转:“杜嬷嬷,你原是裴府的陪嫁侍女,一直在我娘身边服侍,当知道替我接生的嬷嬷是哪位吧?” “奴婢当然……” 杜嬷嬷忽然刹住嘴,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眼珠子一转,立刻改口:“二姑娘出生那年,奴婢刚好嫁人,没在姨娘身边服侍。” 顾婳早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杜嬷嬷是知情的! 但眼下,她没办法让杜嬷嬷说实话。 顾婳岔开话题:“我给二弟带了些点心和养身体的药,你带他回去吧。” “是,那奴婢领哥儿回前院了。” “去吧。” 杜嬷嬷带着大包小包领着顾锦文出去,顾婳看着弟弟依依不舍的目光,心如针扎,脸上笑容渐收。 周芷兰靠近她,低声问:“莫不是接生婆动了手脚,让你身体也不好吗?” 顾婳不敢将自己身份被换的事直接说出来,只能含糊道:“嗯,我年幼时身体不好。不过,现在好多了。” 周芷兰皱眉:“你家怎么都是这样的人?” 顾婳怅然若失。 眼下看,暂时查不到什么了。 …… “你说姑爷没去娇春园?”裴姨娘脸色难看。 “是啊,大姑娘包下的房间空着,娇春园的人说没有见到大姑爷。” 回话的是裴姨娘最信任的管事陆嬷嬷。 裴姨娘一脸阴森:“定是小贱人搞的鬼!” 她必须阻止小贱人骑到如儿的头上。 陆嬷嬷也是一脸焦虑:“现在怎么办?大姑爷会不会埋怨大姑娘?” 裴姨娘沉着脸在屋里打转:“为何如儿计划有变没有让人传信回来呢?莫不是,国公府有什么变动?” 陆嬷嬷也一筹莫展。 裴姨娘忽然脚步一顿,心生恶意,拉过陆嬷嬷附耳低语:“你去……” 陆嬷嬷听着听着,脸色微变,压低声音:“姨娘,万一被人发现,可不好向侯爷和夫人交代。” 裴姨娘鄙夷:“小贱人破了身子不敢声张的。” 陆嬷嬷犹豫:“可是……跟着她的三个丫头辣手啊。” 都是国公府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周大管事的亲妹子…… “她们不是分开住的吗?往顾婳屋里吹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别磨蹭,快去。” 陆嬷嬷一咬牙:“是,奴婢这就去。” 夜深人静。 客院的人都已歇息。 忽然,院门被轻轻推开,钻进来一个黑影,熟门熟路的摸向正屋。 黑影附耳在窗前听了听,确定里面没有动静了,掏出一根细细的竹筒,用唾沫沾湿一个洞,将竹筒伸进去,对着里面一吹。 黑影猫在墙根下一盏茶时间,便轻轻打开窗户,攧手攧脚的爬了进去。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黑影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朝床边走去。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房间忽然间灯火通明。 冬花举着一个木棒,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捂着流血的脑袋,惊恐的看着一屋子四位女孩。 顾婳拿着一个烛台,立于门边冷冷的看着他。 此人是替裴姨娘赶车的车夫,叫老六,是个鳏夫,一张脸黑黢黢的。 沈漓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冒着烟的香。 周芷兰满脸戾气,拔出匕首,刚要上前,被顾婳拉住。 “来人。” 门外被惊醒的两个侍女急忙进来,见状都吓了一跳。 “去禀报父亲和母亲,说我这里进贼了。” “是。”侍女不敢耽搁,赶紧分头去通报。 老六急了,就地爬起来,死命撞开冬花,夺门就想跑,前脚刚跨出去…… 沈漓动作神速,手起针落,快狠准,一针没入老六的脊梁骨。 老六全身像泄了气的皮球,啪嗒扑在门槛上动弹不得。 只剩下嘴巴叫唤:“二姑娘,饶命啊,二姑娘,奴才是进错了房间啊。” 顾婳不想听他鬼叫:“冬花,堵嘴。” 冬花顺手抓了一块不知什么布,塞进老六嘴里。 沈漓走过去,蹲下,手捏着十根三寸长银针,在他眼前晃。 “往屋里吹迷药,妄图侮辱顾二姑娘,你好好想明白了,一会怎么回话。否则,一根针便可以叫你生不如死。” 老六吓得白眼一翻。 一盏茶时间,王氏被周嬷嬷搀扶着,带着一群人急匆匆赶来,见状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顾婳红着眼眶 ,楚楚可怜的朝着王氏屈膝,哽咽着:“母亲……” 王氏瞧着她心疼,拉住她的手,感觉到顾婳小手冰凉,知道她受大委屈了。 扭头对周嬷嬷冷声吩咐:“瞧瞧是哪个孽障。” 周嬷嬷上前看了眼,转回王氏身边低声道:“是老六,裴姨娘的马车夫。” 王氏脸色难看,气得有些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事关裴姨娘,她不能冒然处置。 但事关侯府小姐的名声,她又不得不快点处理。 “绑了,拖到一边。” 周嬷嬷带着两个壮婆子,将人五花大绑拖到一边,脊梁骨的银针一动就痛得老六使劲梗着脖子,青筋暴跳。 王氏拉着顾婳进屋,低声问:“没伤到?” 顾婳摇头:“恰巧沈姑娘点的香,和迷香相冲给解了。” “迷香?”王氏的声调都变了。 琅琊王氏出生的她,嫁入京都文官之首文昌侯府二十多年,什么内宅手段她都知道。 可也没见过外院贱奴胆敢摸进内院,对千金小姐下迷药的。 简直太荒谬了。 可是,若是裴姨娘做的,可她为什么呢 顾婳可是她的亲女儿啊,毁了女儿对裴姨娘有什么好处呢? 虎毒尚不食子呢。 王氏倒是很快有了决断:“若事情闹开了,有损你的清誉。索性打死,也让你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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