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格外刺耳。 温曲儿望着他紧锁的眉峰,喉间泛起酸涩。 这个向来沉静自若、初入朝堂便崭露头角的人,此刻却脆弱得如同骤雨里飘零的残叶。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颗心悬在嗓子眼,酸涩与焦灼翻涌如潮,几欲将她淹没。 她再次伸手,攥紧他僵硬的手,试图将手心的温度渡过去,却只换来他无意识的微颤。 她执拗地,掰开他蜷成钩状的手指,将自己的指尖逐一嵌入,与他十指紧紧绞缠。 见他仍毫无反应,她又抬手抚上他泛青的脸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紧绷的下颌。 温曲儿将温热的脸颊贴住他冰凉的手背,用近乎祈求的力道蹭了蹭。 可苏玄染依旧僵 如石塑,浑身绷得笔直,任由她的动作,却始终恍若未觉。 “苏玄染……”温曲儿眼眶泛红,嗓音微颤,指尖勾住他衣袖,轻轻拽了拽。 苏玄染似猛的回过神来,定定看着眼前人。 突然探手,扣住她的后脑,掌心的力道重得几要将她揉进骨血,指节却在克制中微微发颤,强势的桎梏下,藏着近乎失控的慌乱。 他俯下身,双唇狠狠覆上她的朱唇。往日温润的触感荡然无存,只剩下刺骨的凉意。 苏玄染几近疯狂地亲吻着她,这个吻里满含着恐惧与渴望,还有深深的眷恋。 他悄然探入的手掌冷得骇人,寒意顺着肌肤攀爬,冰寒触感让她浑身轻颤。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二人交缠的肢体炽热。 体温在相贴间节节攀升,两人周身蒸腾起灼人的热浪,炙热的气息在咫尺间纠缠。 苏玄染的唇舌强势侵入,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攻城略地,将她口中所有的柔软尽数掠夺。 温曲儿眼眸轻阖,长睫簌簌颤抖,在这热烈的攻势下,彻底迷失,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迷离。 她沉溺在炽热的亲吻里,双臂紧紧攀住他脖颈,指尖本能地摩挲着他后颈细腻的肌肤。 恍惚间,一道凉意顺着脊背,蜿蜒而上,微凉的空气贴着发烫的肌肤游走。 骤然间,苏玄染猛地顿住动作,将她狠狠箍进怀中,胸腔剧烈起伏如擂鼓,粗重的喘息拂在她发间。 他僵硬的手指却出奇轻柔,替她抚平凌乱的罗衫,将散落的青丝一缕缕拢回耳后,只是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垂眸凝视着怀中面色绯红的温曲儿,他喉结动了动,再度收紧手臂,力道大得近乎窒息。 温曲儿双颊浮起醉人的绯色,娇软地倚在他怀中,仰头望着他。 车厢缝隙漏进的微光,描摹着他冷硬紧绷的下颌线条,更衬得那轮廓如刀刻般凌厉。 她凝着他苍白如雪的面容,纤指轻贴上那片冰凉,刚一触碰,便觉察到皮肤下传来细微的战栗,指腹轻柔地摩挲,试图安抚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苏玄染脊背绷直,却放任她带着暖意的指尖,在自己脸上一寸寸游走。 “苏玄染……”温曲儿嗓音软糯,尾音却轻轻发颤。 他的睫羽微微翕动,终究没落下半字回应。 “苏玄染,我冷……”她将温热的脸颊,埋进他胸膛,蜷缩着身子,轻轻蹭了蹭。 话音刚落,苏玄染的手臂陡然收紧,将她妥帖包裹怀中,却始终没发出半点声响,唯有胸腔里震颤的心跳声,声声撞进她耳中。 车外,马蹄声哒哒作响,风声呼呼掠过,车轮碾过最后一道青石辙痕,辘辘声戛然而止,稳稳停在状元府外。 苏玄染松开怀中温软的身躯,指尖捻起车厢内玄色织锦披风,轻柔将其覆在她肩头,手指挑起车帘,利落下了马车。 他转身立于车辕旁,手掌悬在半空,温曲儿手心搭上那片温热。 待她出了马车,苏玄染微微俯身,温曲儿双臂自然环上他脖颈,柔软身躯眷恋着伏了上去。 他掌心托住她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扣住后腰,起身时动作利落,未带出半分颠簸。 夜色里,廊下候着的仆人们瞥见这光景,纷纷垂首敛目。 值夜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光晕映着两人相叠的身影,将苏玄染紧绷的下颌与温曲儿藏在他肩头的侧脸,一同笼进这摇曳的光影里。 回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昏黄的光晕随着苏玄染的步伐,在青砖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挺拔的身姿背着温曲儿,穿过蜿蜒的廊道,靴底轻踏地的声响,混着夜风卷声,在寂静的府院里回荡。 温曲儿将脸颊贴着他发凉的后颈,轻声唤道:“苏玄染。” 苏玄染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微顿,廊外的夜风掠过竹林,沙沙声里,唯有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依旧。 “苏玄染。”她又唤了一声,带着执拗的温柔。 “嗯。”苏玄染终是开了口,低沉的嗓音打破了今夜的沉默。 温曲儿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吐息拂过他耳畔:“苏玄染。” “我在。”他的回应不自觉地放软,带着后怕的余韵。 廊下灯笼明灭不定,他继续缓步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颠到背上的人。 冬夜的冷风掠过回廊,却吹不散这一来一往的轻声呢喃。 温曲儿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每一声呼唤落下,都换来他低沉却坚定的“我在”。 像是要把方才寻不见时的惊惶,都融进这一声声带着暖意的应答里。 雕花木门轻掩,将廊外呼啸的寒风严严实实地隔绝在外。 室内烛火明明灭灭,洒下一室缠绵悱恻的光影。 苏玄染稳稳背着温曲儿,步履沉稳行至卧榻前,轻柔将她安置于榻上。 他俯身,双手温柔捧起她的面庞,拇指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脸颊,深邃眼眸中流转的尽是蚀骨深情与心有余悸的怜惜。 两人四目相接,鼻尖相抵,千言万语皆融于无声。 他俯身落下的吻轻若飘雪,却带着灼人的温度,一下又一下。 似要将方才寻她时的惊惶、失而复得的庆幸,都尽数揉进这温柔的亲吻中。 温曲儿仰起脖颈回吻他,指尖勾住他束发的玉冠。 这轻柔的迎合,点燃了他眼底的暗火。 苏玄染的吻骤然变得炽热而霸道,舌尖强势撬开她的贝齿,一手扣住她后颈,一手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他的手掌急切地游弋过她的身躯,将她狠狠揉进怀中,彼此的身躯紧密相贴,再无分毫间隙。 他的吻沿着唇畔一路辗转至耳畔、颈侧,齿尖轻轻碾过她敏感的肌肤,所到之处,皆烙下一串灼红的印记。 他的吻,每一次索取皆不留余地,唇齿间纠缠,都带着近乎疯狂的占有。 温曲儿攥着他脖颈,在窒息般的亲吻里感受着他压抑的渴望,迎合着他,彻底沉沦。 当更漏声再次传来时,她迷离的目光里映着晃动的烛影。 她听见上方传来绵长的叹息,像是将满心的后怕与眷恋,都化作了此刻无声的温柔。 苏玄染支起手臂轻伏在她上方,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脸颊。 他长臂轻揽,将娇柔的身躯圈进怀里,在她发顶落下带着汗意的吻,掌心一下又一下抚过她。 一室的旖旎渐渐平息,温曲儿嗓音沙哑,眼波朦胧,满含深情凝望着身侧人。 苏玄染指腹摩挲她泛红的唇瓣,垂首轻啄她微肿的唇瓣。 他起身,赤足踏过锦毯,修长清隽的身影,在摇曳的光影里显得格外颀长。 他执起茶壶,青瓷杯中升起的白雾氤氲了眉眼,一室寂静里只听得见水流轻响,袅袅热气为静谧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暖意。 转身折回床榻旁,见温曲儿倚在床头,腰肢软得似要融进被褥,眉梢眼角皆是慵懒。 他眼底泛起疼惜,长臂一揽将人纳入怀中,瓷盏轻抵她唇畔,将温水缓缓喂入她干燥 的唇间。 他稳稳抱着温曲儿,脚步轻缓,步入沐浴之所,热气袅袅升腾,温暖的水汽萦绕周围。 他将人温柔浸入温热的浴汤,修长手指沾着香露,轻柔擦拭她泛红的肌肤。 待浴烟散尽,他以轻柔之姿抱着温曲儿回到床榻上,他将人牢牢箍在怀里,似要把余生的温柔都融进这一抱。 温曲儿在他满是眷恋的怀抱中,渐渐缓过几分气力,指尖触到他后背绷紧的肌理。 她抬眸望去,澄澈的眸子里,盈满温柔与疼惜,将眼前人牢牢裹住。 这人,自跨进门槛,便如断弦的琴,始终沉默不语,周身萦绕着令人心疼的压抑。 苏玄染稍侧身,将冷硬的下颌轻轻搁在她肩头,平日如寒玉般疏离的姿态,尽数褪去,此刻满是依恋之意。 他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她,唇线绷紧,紧闭的双眸下,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随着呼吸簌簌颤动。 温曲儿垂眸望着,他这般罕见的脆弱模样,心口钝痛,泛起千重怜惜。 她捧起他冷玉般的面庞,在眉骨、眼尾、鼻尖落下细碎的吻。 每一下都裹着灼热的爱意:“苏玄染,可是因我归晚了,才让你这般忧心?我……” 苏玄染却舍不得,她说这般自责的言语,未等话音落尽,便轻啄她的唇瓣,一触即离。 他将脸深埋在她颈间,音色低沉:“曲儿,莫说这般话,皆是我之过,让你受了如此惊吓。” 他顿了顿,声音幽沉暗哑,带着后怕与自责,嗓音微颤:“天黑了……我怕……” 未尽的话语,哽在喉间,终究没能全部吐露,双臂近乎偏执地收紧。 听到苏玄染提及天黑了,温曲儿心头猛然一震,刹那间醒悟过来。 自己穿越成原主的那夜,正是苏玄染在漆黑的夜里,将昏迷的她从冰冷山涧中奋力背起。 此刻,她终于明白他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会如同当初刚来的时候那般,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又猝不及防地突然消失在这茫茫世间。 自得知她离奇的穿越经历后,每个深夜他都要将她圈在臂弯,确认着她真实的体温,才能安然入睡。 往昔她出门时,归家的时辰,总在天光尚明时,她便顺着逐渐西沉的日头,坐上马车往府里方向而去。 这份无需刻意规划的默契,早已融进晨昏交替的节奏里,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原来黄昏是心底默认的归期。 今日却不同,她一段时间未出门,先去看了几家糕点铺,又被西街角新挂的酒旗吸引。 那是一家新开的炙肉铺子,铜炉里炭火噼啪作响,羊腿在铁签上滋滋冒油,空气中飘着孜然的香气。 她挑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与锦画两人,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盘炙羊肉,又尝了店家新推的酸菜白肉锅,看铜锅里的浓汤咕嘟冒泡,将冻得通红的手指煨得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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