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婶脸色缓和下来,笑意盈盈:“好,好,曲儿丫头有心啦。那你这生意往后还接着做不?” 温曲儿目光笃定,自信道:“做,当然做!把这生意做得更大更好,让日子越过越红火。” 两人又闲聊了好一会,气氛也愈发融洽,温曲儿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林大婶望着她的背影,轻叹口气,感概道:“这丫头,好像真的变了呢,但愿能一直这样好下去。” 温曲儿离开后,林大婶关上门,转身走进屋里。 林大叔坐在椅子上,正往粗陶茶杯里斟着新泡的浓茶,热气袅袅升腾:“那丫头走啦?” 林大婶拉过一旁凳子坐下,端起丈夫递来的茶杯轻抿一口:“走了。这次倒是真像变了个人似的,那股子精气神,与以往大不相同。” 林大叔放下茶壶:“我看呐,说不定是真改好了。这丫头,如今看着是有了股子闯劲。” 林大婶皱着眉,望着杯中晃动的茶叶,语气带着担忧:“但愿吧,可别是一时的新鲜劲,过段日子又打回原形。” 林大叔吹开茶面的浮沫,轻啜一口:“我瞧着不像,你看她还咱的白面和猪油,都多给了,这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感激之情的。” 林大婶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眼神中满是期许:“但愿她能一直如此,与玄染好好相处,将日子过得安稳。要是能把那做饼的生意做好,也算是有了个不错的出路。” 林大叔靠在椅背上,望着袅袅茶烟:“是啊,苏家这俩孩子着实不容易。要是能好好过日子,也不枉咱们这次帮衬。” 两人对着茶水沉默了一会,林大婶又开口:“不过,还是得多观察观察这丫头。要是她真能坚持下去,往后能帮的咱们还是得帮。咱也不能看着苏家这俩孩子日子过得艰难而不管不顾。” 林大叔端起茶杯:“那是自然,毕竟以前苏家对咱们也不错。咱做人可不能忘本,能帮一把是一把。” 说完,夫妻俩各自捧着茶杯,又絮 叨了几句。茶香在屋内弥漫,他们心里都盼着温曲儿这次是真的能彻底改变,能与苏玄染一起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苏家院子内 温曲儿回到院子,天色已漆黑一片。踏入院门,便瞧见厨房那一方亮着的灯火,点点微光,在这深沉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她心中一动,暖意涌上心头,随即朝厨房走去。刚跨进门槛,蒸腾的米香混着柴草气息扑面而来。 但见苏玄染伫立在灶台边,身姿挺秀,透着清癯之感,他正细致收拾清理着。 饭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粥已妥当摆置,袅袅升腾的热气,为这略显清冷的厨房增添几分烟火气息。 旁边搁着一盘青翠欲滴的炒青菜,翠绿菜叶上还凝着晶莹的油珠,清淡的香气混着米香在狭小的厨房里弥漫。 温曲儿将目光投向苏玄染,只见他面容清隽淡泊,透着清逸出尘的气质,可竟一眼都未曾瞧向她。 清冷的姿态,孤傲且疏离,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 温曲儿见状,不禁暗自叹息,自己刚穿越至此,与他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实在谈不上熟络。 可她心底却总有莫名感觉,他看似冰冷的背后,藏着能让她安心依赖的温暖。 也许一切都源自初遇那天,是他向深陷冰冷深渊的自己伸出手,将她拉回这有温度的人间。 瞧着他这般清冷的模样,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温曲儿从嘴角挤出一抹略显牵强的笑意:“苏玄染,你身体可好些了?” “嗯。”苏玄染轻应一声,头也未抬,简短的回应冰冷而又淡薄。话音方才落下,他便骤起一阵急咳,手指蜷起,轻抵唇边,竭力抑制咳意。 清俊如霜雪雕琢的面容,经此剧烈咳嗽,双颊晕开浅浅红潮,似寒梅著雪,苍白与艳丽交织,竟在病弱间无端生出几分醉人风姿。 一番剧咳过后,他眸光依旧沉静无波,唯有浓密卷翘的睫羽,簌簌颤动,这般模样着实惹人侧目。 目睹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咳意,温曲儿下意识低垂眼睑,神情略显复杂。她微抿着唇,竭力压制着嘴角即将溢出的笑意。 她眼眸中悄然闪过一抹神色,既蕴含着对苏玄染的关切之意,又流露出莫名其妙的情愫。 二人在饭桌旁悄然落座,一时间,厨房静谧非常,两人皆默默无言,垂首喝粥。 这是两人首次,一同用餐。 温曲儿将一筷嫩绿的青菜送入口中,细微的咀嚼声里,清新的菜香在口腔四溢。 这竟是她自来到此处后,首次得以食用到新鲜蔬菜,鲜嫩的口感拂过味蕾,带来清爽与鲜活感,滋润着连日寡淡的味蕾。 “手艺竟这般好。”她心中暗赞了句,目光不自觉落在对面人身上。 只见,苏玄染动作优雅且利落,不过片刻,那碗稀粥便见了底。他左手拿起用过的碗筷与锅,起身准备洗刷。 “你伤口还没好,让我来吧。”温曲儿伸手要接,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无妨。”苏玄染淡然回应,转身走向洗刷处。 温曲儿无奈看着他,目光落在他手上,方才用餐时,她便留意到,他手上的伤势似乎好转了一点,想必是用了极为有效的伤药。 温曲儿捧着粗陶碗,慢条斯理啜着米粥,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水池边的身影上,只见他用左手,缓慢细致清洗着碗筷。 见状,温曲儿不禁在心底暗自喟叹:这人呐,实在是太过固执…… 洗刷过程中,厨房里时不时传出苏玄染压抑的咳嗽声,待洗净碗筷,他悄然走出厨房,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廊拐角。 直到厨房重归寂静,温曲儿绽出一抹无声却又意味深长的笑意。 笑容中,既有对苏玄染即便身染疾病,却依旧不失清冷矜贵气质的暗暗称奇与欣赏,又藏着几分对他刚刚“口是心非”回应的微妙调侃。 可笑容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温曲儿心中便泛起懊恼。心底暗暗责怪起自己这难以自控、动辄爱笑的性子来,只觉得方才那笑意,实在有些不合宜。 思绪飘回到童年时光,在村里有个小伙伴与她关系最为亲密。那时的她们最为顽皮活泼,也最爱说笑,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各自奔赴城市,两人间的联系便渐渐中断。 她沉浸在这过往的回忆中,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眼神也变得有些怅然。端起粥碗,动作迟缓,慢慢喝着剩下的稀粥。 此时,苏玄染再度折返回厨房,他神色清冷,动作却极为轻缓,将一个粗布荷包轻置于桌上,轻言道:“此乃请大夫的资费,多谢你那日照拂。” 话音落下,他身姿端然,朝温曲儿施以长揖之礼,举手投足间尽显君子仪态,骨子里的儒雅与谦逊展露无遗。 温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激灵,下意识摆手:“不用,不用,其实是……你也照顾了我呀。” 她本想脱口而出是他救了自己,话到嘴边,却又骤然警醒,生怕一不小心暴露了某些不能言说的秘密。
第9章 碎银几两暖意 苏玄染未曾抬眸瞧她一眼,也不再多说只言片语,只是遵循着礼数,身姿沉稳,从容转身,稳步离去。 温曲儿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呆愣片刻,忽而轻笑出声,暖意在心底蔓延。 待她回过心神,目光瞬间被鼓鼓囊囊的荷包吸引,忙不迭将其拿起。只见她双眸微亮,难掩惊喜之色:“哟喂!”她心里一阵窃喜。 “未曾想他竟这般大方,瞧他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她一边轻声呢喃着,一边绽出璀璨笑容。 她赶忙将碗中剩下的粥一口喝下,紧攥着荷包,脚步匆匆迈回屋子。取出今日摆摊所得之钱,于角落翻出个老旧钱匣子。 她将今日摆摊所获的银钱悉数倒出,却仅有寥寥几枚。仔细算了算,今日的酥饼卖了八十来文钱,皆是二文钱一份售出。 扣除之前向林大婶借来的材料钱,以及预备下回做饼购置材料所需的费用,如今就只剩下这三文钱了,不禁轻叹一气。 温曲儿随即满心欢喜,将目光投向苏玄染给予的那个荷包,她将荷包拿起,爱不释手,左看右看。此时,这个稍显老旧的荷包在她眼里无比光彩夺目。 瞧了片刻,她打开荷包,猛地一倾,只听得“哗啦”一声脆响,里面的银钱便尽数倾倒而出。 铜钱滚落于桌上所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动听。她双眸紧盯着那一堆银钱,眼眸中光芒闪烁,脸上笑容绚丽。 苏玄染端坐于书案前,昏黄烛光摇曳,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他修长身影,身姿笔挺,却透着孤清韵味。 他将未完成书册摊开,轻执毛笔,于昏黄光晕下徐徐书写,笔触灵逸轻盈,字里行间透着宁静致远的意韵。 忽然间,一阵“哗啦”声响骤然打破屋内原有的宁静。那是银钱倾洒而出的独特声响,清脆的声音在静谧屋内格外明晰。 苏玄染手中行云流水般滑动的毛笔,瞬间,微微一滞。 温曲儿双眸熠熠生辉,手指快速点着:一、二、三……整整七百文钱! 她赶忙抿紧双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竭力不让满心的欢喜化作笑声从口中溢出。可微颤抖的肩膀,却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难以抑制的激动。 她把文银摆在茶桌上,反复打量。原本手头上只剩几个铜板,如今突然多了这么多。 虽说也只是小钱,却让这几天因拮据而紧绷的心弦,一下子松弛下来。激动过后,她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昨夜。 烛火在窗前摇曳,苏玄染的身影被那抹暖光勾勒,身体未痊愈,可他仍伏案疾书。每一笔落下,不过是为了能在今日换得些许银钱,以解生活之困。 此刻,她的目光重新落在茶桌的文钱上,疼惜在心间翻涌。她指尖滑过铜钱,犹豫再三,暗自思忖着,他买完东西后,身上或还能留存许余钱以应不时之需。 而自己,在这捉襟见肘的生活里,同样急需这笔钱来维系生计。几经权衡,她终是决定留下这笔银钱。 第五日 清晨,天色尚暗沉,苏玄染已利落净面束发。 他熟稔穿梭在厨房,碳炉上米粥正咕嘟作响,药炉上的砂壶也腾起袅袅白雾,苦涩药香 与米香在静谧清晨里交织。 温曲儿紧拥着她的钱匣子,一夜酣眠,直至晨曦悄然透过窗棂,方才醒转。 今日非集市日,手中又握着七百文银钱,心下也不慌张了。待洗漱之事完毕,她便朝着厨房行去。 刚一踏入厨房,一股粥香便扑鼻而来。抬眸看去,饭桌上规整摆着粥锅、一碟小菜与碗筷,苏玄染所需服用的汤药也已熬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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