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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昂的声音几乎响彻云霄。 “好！”云千秋抬手间手里握住一把笛子，这是他的本命法器，可攻击，亦可防守。 “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严峻的气氛中，与之相似的声音，层层穿过山峰传到了落丹峰的竹屋里。 胥长风正在摆弄自己的洋娃娃，眉眼并不算平静，他轻声说道：“以命相博，或许真的可以成功。” 身边的江淮听见这句话，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罪孽的诞生与符栖栖几乎在同一时间，可对方的成长速度显然要更快。 符栖栖需要帮助，可他们不能插手，其中的因果关系牵扯太多，唯有仙门弟子，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为她提供最后一击，提前激发她的力量。 这份力量可以是武器，信念，却不能是战场上的战友。 可换个角度，这又何尝不是在另一个方面，与她并肩作战，并非人到场，才算是战友。 此计划早在三年之前便开始谋划，仙门所有人都知道，独独瞒住了符栖栖一人。 沉默的时间太久，胥长风垂下手，另一只手在眼前挥过，山下的场景印入眼帘。 秦未坚正在用罪孽的力量，从北方开始，准备一步步席卷整个世界。 “师父。” 符栖栖落脚在竹屋内，朝沉默的两人走去。 彼时，胥长风眼前的画面已经消散，他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符栖栖腰间的布包。 “罪孽诞生，以你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彻底剿灭。”他话说的十分直白。 符栖栖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可她必须去做。 哪怕是死。 “师父，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一定要抓住他，就是不能立刻杀，我也会封印他，再想办法彻底铲除罪孽。” 她身后站着许许多多的人，包括千年古树遗留的绿枝。 胥长风看着符栖栖，许久，“好，去做吧。” 还有一句话，“师父永远是你的后盾”他没有说出来。 转身之际，符栖栖与江淮对视，仿佛有许多的话想说，但她还是先压下去，没有在这时候说出来。 “我们走。” 直到符栖栖他们纷纷转身离开，江淮脚下才略微动了动，到底是忍住了。 “以提前结束的方式，助她一臂之力，你当真不怕？” 胥长风问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他知道江淮能听懂。 而江淮声音里透着不一样的平静。 他说：“一切，你不是早就算好了吗。” 胥长风沉默了。 世间最难定义的，果然还是难逃“情”这个字。 不光爱情，友情，亲情，同样如此，让人无法完美脱身。 第222章 仙门：人参果树 回顾此时，符栖栖以旁观者的角度，隐藏在五千年前“符栖栖”的眼睛里，看完了整个经过。 后续的记忆像被刻意切除了。 她最后能看见的画面，是云千秋位于半空中。 手中笛子立在身前，在他的身后万剑其聚。 一个又一个的弟子，以血祭祀自己，将生命汇聚到剑里，才形成了如今的画面…… 而画面的最终，万剑归于一体，落入了那把长弓之中，却依旧不够。 直到云千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符栖栖用尽全身修为，与自己的灵魂。 才有了后续，将所有灵魂与她一起，连带着罪孽他们封印在树里。 符栖栖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封印罪孽的人参果树，原身竟来自于那颗千年古树。 这是一场所有人孤注一掷的勇气。 画面一转，符栖栖来到了熟悉又陌生的视角。 她再次到了人参果树里面，体会此时此刻的情景。 从五千年前到一百年前，这漫漫岁月里，胥长风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最后干脆在旁边亲手搭了一间房子。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用双手搭建房子，树里的符栖栖十分不解，“师父，你为何不用仙术？” 明明那样会更快，可他偏偏要用自己的力量。 胥长风把木头丢在地上，头都没回，“因为我要锻炼身体。” 符栖栖哦一声，突然又觉得疑惑，“师父，为什么我从没发现，你居然已经这么老了？” 记忆中的师父虽然满头银丝，但面向却丰神俊朗。 可现在，银丝彻底变成白发，皮肤也如同老朽一般。 这个问题胥长风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着酒壶坐在树边，轻轻抚摸树皮，仿佛这样就能摸到符栖栖的脸。 “封印在里面的罪孽，最近可有折磨你？” 像是不同人格存在同一具身体里，每个人格都在争夺主导权。 现在的人参果树便是如此。 符栖栖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懊恼不已，“当然啊，还是我的能力太弱，才不能尽快消灭他。”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反正他只要被我封印一 天，便总有真正死亡的一刻。” 但那需要很久的时间，符栖栖可是最怕孤独的人了。 如今却只能在此处，长久的守着封印。 胥长风眼神温柔，片刻的沉默后，他似有所感般站起身，“有人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复杂的心情，让他无法回复符栖栖刚才的那些话。 而符栖栖也看见了朝这边踱步而来的白衣男子。 见到来人，符栖栖开始生气，“江淮，你已经二十二天没有来看我了，你干嘛去了！” 江淮自然的靠着树坐下，眉峰含了几分笑。 “这不是来了。” 他耐心的解释自己去了山下，带来多少新鲜的好玩意。 宛若小孩发脾气的时候，此刻的符栖栖什么也听不进去，干脆破罐子破摔，更是直白自己的内心。 “江淮，你到底爱不爱我？” 十几年的相处不是假的，一个永远站在身后，回头便能看见的人，符栖栖很难不对江淮动心。 出于大事在前，她从来没有正面问过这个问题。 当下却不知为何，符栖栖总觉得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江淮平日里总是平淡无波的神色，现在却…… 复杂。 一种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的复杂。 符栖栖砰砰乱跳……啊不，她现在感受不到心跳了，而是紧张又期待的情绪，如普通女子那般化于归寂。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还是走吧，看见你就烦。” 江淮迟疑了一会儿，便苍白着脸起了身。 没想到他真的会走，符栖栖懵了，随后气的恨不得冲出去甩他一巴掌，“你——！” “看吧，我说过天道最是无情，你何不……” “闭嘴！孬种！” “……” 罪孽蛊惑的声音第无数次被她骂回去。 秦未坚待在角落里，面无表情的冷呵一声。 “你也闭嘴！” 秦未坚：“……” 小插曲过后，符栖栖重新安静下来，继续看回来的胥长风建房子。 风吹日晒，差不多的日子重复一年又一年。 第223章 百年：千年等待，终究一死 时间来到一百年前—— 人参果树上已经结了唯一的果子，树里也只剩下了罪孽跟秦未坚，还依旧坚持不懈的妄图卷土重来。 当然，还有符栖栖作为压制依旧存在着。 原本事态的发展应该继续这样下去，罪孽也会彻底消散，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没有发生在符栖栖心态不够坚定，也没有出现别的差错。 只是罪孽仿佛知道了必死的结局，所以他决定跟符栖栖同归于尽。 并在以命相博的同时，将秦未坚送了出去。 这一场对局，以罪孽放弃塑身而结尾。 树内空间，符栖栖手握弓箭站在血红色，一眼望不到头的空间里，与对面的罪孽对视。 “你最想要的就是塑造一具身体，成为这天下的主，如今为了救秦未坚出去，你甘心放弃？” 符栖栖自然知道他没把秦未坚当成自己人，但她这么问只是想赌一把，赌罪孽能够再多些耐心。 毕竟再有几十年，她就可以完全用灵魂将罪孽焚烧殆尽。 虽然她也要付出同等代价，经历相等的痛苦，可她不怕，也从未表露出一丝的恐惧。 “放弃？”罪孽好似听到了无比可笑的笑话。 彼时，秦未坚还未被他送出封印，但状况十分差。 “我不傻，若是结局总归是死，那为何不让他出去，我可不想让他陪着我一起死。” 所以，罪孽还是发现了封印的核心秘密。 不是为了封印他，而是一个充满杀招的计划。 鬼都不信的话秦未坚却无比感动，“主人，你放心，我出去以后势必会想办法让你复生。” 这也是罪孽真正的目的，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棋子，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放走他，而是他没办法。 秦未坚至少能保留他复活的机会，哪怕机会渺茫。 担心符栖栖会说出让秦未坚动摇的话，几乎在秦未坚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股黑烟朝符栖栖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封印破碎了一个口子。 符栖栖迅速抬手想要将秦未坚抓回来，身后却忽然多出一双手，漆黑的浓墨吞噬了她的身体。 像是被罪孽完全拥抱住…… 通体红色的弓箭极速燃烧起来，渐渐失去光泽变黑的同时。 火焰与黑烟相互交叠，眼前浮现出所有人的面孔，他们深陷痛苦，却没有一个发出痛苦的声音。 符栖栖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用尽最后的力量，加速燃烧自己的灵魂，“你一定会比我先死。” “没关系，有你陪我共赴魂飞魄散，值了。”罪孽的声音甚至含了笑，血红的双瞳贴在她耳后。 “你还不配！” 熟悉的声音从封印外响起，符栖栖抬了下眸。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本来死去的雾灵花。 秦未坚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源源不断吞噬生灵的力量，想要以此来击破封印。 符栖栖心间有个疑惑，雾灵花是否很早之前就来过这？ 但她无从而知，因为秦未坚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之前更强了。 …… “秦未坚，五千年前你被我师父封印，现在你以为自己跑的了？”雾从灵一剑刺破他的吞噬计划。 秦未坚眯了眯眼，“我竟没想到，你轮回了。” “不过那又如何，我还不是从封印里出来了，倒是你的师父，要被主人带着一起去死，还是连魂魄都消散的那种呢。” 这些话没有引起雾从灵心神不稳，她坚定的冲上前与秦未坚战斗，几招下来，渐渐落了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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