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知肚明,她贪恋那个世界,只是因为,在那里她曾经在那里遇到朝闻道罢了。 。 又是一年春节,大年三十的晚上,街道上冷清清的,没有几个行人,只在远方时不时传来鞭炮和烟花的响声,但居民楼里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有些人家甚至在窗台挂上红彤彤的灯笼。 沈如蓁将两只手从衣兜里掏出来,将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她望向自己长靴的脚面,上面已经稀稀落落地挂了一层雪。 而她的身后,留下了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这些印刻在皑皑雪地上的脚印,仿佛像是在跟着她一样。 又一朵烟花在天边绽放,这一次,烟花离她近了一些。 她仰头看那朵烟花,眯起了眼,她忽然想起,自己和朝闻道历经了那么多个世界,但他们好像从未在一起过过新年。 这导致她如今在冰天雪地里独自一人漫步,都无法想象出和他一起行走的感觉。 沈如蓁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声喇叭声,紧接着是一道急刹车的声音,这两道声音在冷寂的夜里分外明显,但她还未曾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腰间搭上了一条灼热的手臂。 那有力的手臂将她往身旁迅速一揽,就让她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沈如蓁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看见了一辆小轿车刚好冲到她方才的位置,急刹停下了。 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烟花,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走到了马路上。 小轿车驶离了,沈如蓁看向身旁的路人,刚要说道谢,却在目光移到路人的脸上时怔住了。 在路灯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脸被照得很清晰,他是一个骨相皮相极好的男人,眉眼深邃,皮肤白皙,还带着一种冷淡生人勿近的意味。 在这雪夜中,他竟然没有穿羽绒服或是大衣,而是仅披着一件白色的薄外套便出门了。 今夕是何夕。 沈如蓁想起,她与朝闻道初次见面那日,他也是这样,在即将失控的汽车前推了她一把。 她几乎带着贪恋的情绪让目光在这个男人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骤然在这个与过去极为相似的契机,见到与朝闻道有着相似气质的男人,她不可能不想起过去。 只可惜,物是人非。 “对不起。”良久,沈如蓁将目光放到一边:“我看你的时间太久了,让你不舒服了吧。” 男人却道:“你是因为我,想起了什么人?” 沈如蓁将目光投向远方,叹息着说:“我想起了一个很久未见的人,如果还能够见到他一面,我真的很想和他说,我真想他啊,白日里有工作还好,晚上我更是想他想得受不了,只能在白天尽量安排更多的工作,让我的身体极度劳累,我才可以勉强入睡。可是如果真能见到他的话,我却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这些事,我只想和他分享那些鸡零狗碎的快乐的事情。” “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让你感觉不快了吧。” 男人却道:“没关系,我很想听。”如果细细觉察,他的声音此时已经有些颤抖了,只是沈如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 沈如蓁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所以这些要在他面前说的话,其实都只是妄想而已。”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之前日日相对的时候,总会因为工作、事业那些紧急的事情忽略掉对彼此的陪伴,我其实并没有和他说过很多很多话,可是如今,等到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却反复在想,如果当初能和他多说说话就好了。” “只是,人总是贪心的,我转过头一想,即使我当时和他说了很多话,现在可能也会觉得不够吧。” 在她说话的时候,男人是一个沉默的听众。 沈如蓁转头望向他,发现他的肩头也积攒起了薄薄的雪花,雪花融化后便打湿了他的肩头。 “不好意思,我说的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突然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你快回家吧,别着凉了,你的家人应该还在等你吧。今天真的很感谢你。” 男人却道:“我没有家人。” 沈如蓁赧然:“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男人很宽宏大量:“没事。” 下一句话简直石破天惊:“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组成一个家。” 沈如蓁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啊?” 男人却往她的方向靠了一步,他低下头,仿佛能嗅闻到她发间的芳香,他轻声说:“你真的很想我吗?” “你......”沈如蓁瞪大了眼。 却见下一秒男人委屈道:“如果你真的很想我,为什么会到现在都没认出我?” 沈如蓁终于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她想要笑,但是眼泪却率先从眼眶中滑落,顺着脸颊往下流。 朝闻道一看见她哭了,连忙笨手笨脚地为她拭去眼泪,慌忙道:“我不问你了,你别哭啊!” 沈如蓁哽咽地说:“都是你的错!”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朝闻道没管究竟是什么错,甭管是什么错他都照样揽下,然后将哭成泪人的沈如蓁揽入怀里。 过了一会儿,沈如蓁终于止住了哭腔,问:“你怎么回来的,你不是......”最后两个字被她咽到了肚子里。 朝闻道说:“你还记得我留给你的那个世界吗?” 沈如蓁点了点头,那个魔方她经常握在手里把玩。 “那是我制作的微观世界,原本只想要留给你做一个纪念,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正是由于那个世界,我才能尚存一息,回到你的身旁。” “我以为我全部的世界都消弭了,所以只有死路一条。但是那个世界还存在着,它的运行给了我力量。” 朝闻道温柔地说:“是我们共度的那个世界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但是,那毕竟只是一个微小的世界,能够提供给我的力量很少。” 沈如蓁焦急地问:“那你之后力量不足怎么办?” 朝闻道轻轻抚了一下她的鬓发,微笑着说:“你可不要嫌弃我,这个小世界力量不足,只能勉强支撑我的存活,所以我只能在这里当一个普通人,再也没办法像过去那样当一个神明了。” 说完,他紧张地看向她:“你会嫌弃我吗?” 沈如蓁一瞥他,道:“当然嫌弃了!” 望见朝闻道神色一慌,她立刻道:“所以,你以后要乖乖和我在一起,做饭、扫地、扔垃圾这些都你干,否则我就要嫌弃你了!” 朝闻道一笑:“遵命!” ...... 他们手挽着手,踏着风雪,走向远方。 两个人拖着身后长长的影子,两个影子交错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是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们就这样一直走,走向了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就完结了哦,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写几个番外,但是思来想去,想要交代的东西在正文都已经交代得差不多了,所以这本暂时也没有番外啦!未来可能还会发福利番外(大饼)。 这本我开始以为会两个月写完,万万没想到整整拖了四个月有余,足可见我的写作状态有多离谱了。不管怎么说,这本最终能够写完,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营养液和评论支持,大家的评论我都有看,不管是好是坏我也都会虚心接受,争取下次改进。 另外,由于即将开启打工人生涯,之后的文大概率都会以全文存稿的形式出现,所以我的坑品还是有保障的! 下一本可能会开《一心想当凶手却成了被害人》,也可能会开其他的,我先把文案放在下面,大家喜欢的可以先收藏! ——《一心想当凶手却成了被害人》—— 星际最负盛名的精神病专家接待了一位特殊的病人—— 联邦总统夫人岑姣,被媒体和民众公认的美而无用的花瓶。 心理咨询室内,岑姣精巧的瓜子脸面色煞白,紧紧抓着衣袖:“医生,我觉得有人要杀我。” “昨天,我和丈夫出席晚宴时,遇见了一个刺客。” “前天,我在家里插花时,被天花板上掉落的水晶灯砸中了脑袋。” “一周前,我走在路上,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车撞飞了出去。” 精神病专家温和*说:“这都是意外而已,你还活着,不是吗?如果是刺杀,没那么容易逃脱……” “不,我其实已经死了。” 精神病专家手中的瓜子掉了,嘴巴长成“O”形。 岑姣神经质地绞动手指:“我清楚地记得,刺客手中的刀捅爆了我的心脏,水晶灯把我的脑袋砸破了壳,那辆失控的车把我从中间分成了两半……但我后来竟然回到了灾难发生之前……有没有一种可能,生死之间也有量子叠加态,在您眼中我好好地坐在这里,实际上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精神病专家脱口而出:“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 岑姣叹了一口气,向专家道谢后,她走到了门外。 司机为她拉开车门,她用礼貌微笑回应。 她心里却在想: 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过千千万万次了。 愁人的是,死了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 回到家,她把菜切好,水烧开,汤煲上,等美味的汤汁散发出浓郁的气味时,她将鲜美的汤汁盛到两只碗里。 紧接着,她抓起一把剧毒的粉末,均匀地撒在了属于丈夫的汤里。 当她把两碗汤端上桌时,她如愿地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她英俊无俦的总统丈夫一步步走到桌前,垂眸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深情:“下次这些小事,就让佣人做吧。” 岑姣微笑道:“那怎么行呢。” “大郎,啊不,亲爱的,喝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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