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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条路都不是鸨母想选的，所以她选择了讨好她当时的鸨母，后来年岁见长，以低了一成的价格盘下了这间青楼。 鸨母不算是个特别好的人，但也的确不能说多么坏，她同情快死的柳絮，也同情因为无稽之谈而要去死的江萍，所以她就让柳絮出去了，让她获得最后的自由。 但其实柳絮也没有地方可去，她病成那样了，实在难以挪动，最后只能去了那一间当初村子里的人为江萍修建的——名为房屋，实则坟墓的四合院。 江萍很讨厌这个地方，但是柳絮无所谓，对她来说只要不是万香楼，那便哪里都好。 这时候，因为已经连续死了好几个人了，并且那些人都去过万香楼，所以万香楼便成为了他们那里的一个关于晦气和不详的象征。 两天以后，柳絮去世了。 江萍很平静的偷偷溜出了万香楼，在夜晚和林佘一起，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墙边，因为太晚了，她们很害怕如果去山上埋尸的话，返程的时候就到早上了，而如果真的到早上，那就很可能会被发现。 可是隔天，意外就发生了。 村子里的人看见了有人住在这个屋子里，但是说幸运也不幸的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江萍和林佘，而是只看见了死去的柳絮。 他们冲进屋子，发现柳絮已经死了，她病的面目全非，竟然并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既然在这里，那就说不定是上天的安排，反正她人也已经死了，不如就直接弄点泥，把她放进墙里了。 那时候村子里的人想着，现在江萍还没有找到，但是迟早有一天会找到的，作为命中注定的祭品，她迟早有一天是要走向那个既定的命运的。 那么这个姑娘就当做是陪葬的丫鬟吧。 听说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大户人家嫁了人都是要送丫鬟的，只是要一次要两个人有些麻烦了，反正这姑娘年龄也挺合适的，他们村里的人一合计，这样也挺合理的。 林佘和他们不一样，如果说他们是极端的迷信，那么林佘就是真正信奉着人死如灯灭的，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她根本就不认为人死了之后还会有什么灵魂，如果有的话，平安村那么多年，杀了那么多可怜的婴儿，是不是早就该被冤魂索命？ 同一天，林佘看见了从京城来的大官，她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她觉得他们可能会破坏掉自己的计划。毕竟在她看来，那些当官的人，一个个的其实也没比村里的好多少，区别就在于那些当官的人一肚子的坏水，还总是满口的繁文缛节，之乎者也。 京城来的又有什么用呢？一点用都没有。 那天晚上她差点被平安村的人发现，但是居然被京城里的人给救了。 平安村的人和万香楼的人争夺她，平安村的人知道她和江萍是玩伴，就让她供出江萍的下落。万香楼的人则以她的身契是卖给了万香楼为由，两边争夺着她，最后京城的人出手，把她救了回去，虽然林佘心里也曾经短暂的想过或许他们也并没有那么坏，但是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她赶着去杀江康。 和她想的一样，她人虽然不在万香楼里，可她准备好的药是已经提前放好了，加在江康的酒里的，江康喝过了酒，就跌跌撞撞的要回去。 虽然江康不认识林佘，但是林佘对他却是很有些了解的，他从来不会在万香楼里留宿，倒不是因为他是真的对美色不感兴趣，仅仅只是因为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青楼里的姑娘，他觉得她们脏，可是他又忍不住自己裤裆里那档子事，便经常来万香楼，虽然不能明面上作什么，但是饱一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鸨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知道了她们杀人的事情的，但是鸨母也并没有说什么，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就像是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反正本来也无关紧要。 那天林佘想到了一个挺好的办法，他让江萍写了一封信，再把信给江康，骗他出来，江康那么想抓到江萍，他一定会出来的，但是江萍居然并不愿意，她说那到底是他自己的亲哥哥，她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手。 没关系，你下不了手的，我可以帮你下。
第470章 条件 最后这件事情是林佘干的，林佘毕竟和江萍也一起玩了那么久，对她的笔迹也能模仿个七八分了，她非常顺利的假冒江萍，把地点定在了万香楼内，江康本来就经常来万香楼，对这里并不陌生，他只是一味的想着，因为江萍逃跑的事情，现在村里的人看他已经不太对劲了，他想要尽快的把江萍抓回来，让她去献祭，好让江家重新恢复在村里的声望。 一开始的时候江康是没打算喝酒的，但是架不住舞女几次三番的引诱，他最终还是喝了酒，但也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结果就是这一点点酒，让他直接就晕乎乎的了，但是他也没有特别在意，他左等右等，最后也没等到江萍，心里恼怒无比，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骗了，就准备回家了。 林佘就等在他回家的路上，趁着他酩酊大醉，直接出手把他摁在水里淹死了。 如果是平常的话，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至少在体力上是有不小的压力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毕竟江康喝醉了。 一个喝醉里的人，要杀掉他，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林佘眼都不眨的杀了江康之后，就想好了后面的计划，她知道江康死了之后，京城里的那些人说不定会查案，只要查案，最后就会被引到万香楼里，再由在万香楼的江萍，引他们去那个因为献祭而准备好的小屋。 林佘倒是没打算把别人的命牵扯进来，不过她也的确没多少同情心，当人开始杀人的时候，心理就会发生某种变化，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无所谓了，大家都一起去死算了。 不过好在，老天爷非常眷顾她，一切的一切，都和她的预想一样，没有出半分的差错。 …… 天亮时。 林佘换了一身挺漂亮的衣裳，三言两语说完了自己的一切。 其实倒是也没多少意外，她们两个人本来也没有遮掩过什么，基本上都很直接，只要达成了她们的目的，她们就会立马自首。 林佘看向温鱼，说：“姑娘，你大概是那种出身极好，又被人宠着长大的人，你不会明白我们的。” 温鱼笑了笑，“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林佘却只是笑。 温鱼说：“你猜错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孤女而已。” 林佘愣住了。 温鱼淡淡道：“当然，我并不会说一些女人当自强、自立的空话，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没有人能在获得了利益的前提下，居高临下的对不幸的人冷嘲热讽。” 从头到尾，温鱼其实都很清楚，她并不算是一个底层人的形象，在现代时她家族鼎盛，身边从来没有缺过银钱，她靠着钱、资本、人脉，去学习自己想要去学的东西，去开拓自己的眼界，穿越之后，她虽然孤身一人，但也因为之前积累的职业技能，很顺利的进入了大理寺，有了一份安身立命的事业，并且还遇见了顾宴。 如果把人的空间设置成一个倒三角，那么一些人一开始就在高层，他们看见的世界总是比常人广阔的，但还有一些人，他们生来就在最后一层，他们生来的空间就那么小，小的呼吸都困难，小的连身都翻不了。 林佘、江萍、柳絮，是生来就在最后一层的。 而还有那些一出生就被杀死的女婴，则连进入金字塔的资格都没有。 林佘沉默了很久，忽然说：“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想把你们牵扯进来的，不过好在你们都没有受伤。” 温鱼微微颔首。 她问林佘：“你就没有过好奇吗，好奇自己会怎么判。” 林佘的目光很坦然，“为什么要好奇？左不过一个死字。” 她长舒了一口气，语调很轻，“有些人活到六七十岁又有什么用呢，穷其一生都在被一个莫须有的东西蒙蔽、欺骗，活着也不过是浪费粮食，而我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关系，不论现实的我是死是活，这一场大火，永远会有人记住我，记住江萍，记住柳絮。” “所以，我是活着还是死，本来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 这场火烧的非常大，非常旺。 一直到天亮，火才算是正式被扑灭，又是夏天又是火油的，这火烧起来就实在太难浇灭，人倒是大部分都逃出来了，但是，是字面意思上的“出来” 虽然说扑灭了火，但是不代表人就都平安，初步统计了一下死伤人数，目前已经发现的尸体是三十二人，有年轻人也有相对来说老一些的，还没算那些重伤了之后能不能活下来的。 但总而言之，平安村是基本上死了快一半的人了。 温鱼对这个村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而且这件事后续的发展也确实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平安村里剩下的幸存者并不肯接受骤然去世的亲人尸体，他们认为这件事会给他们带来不幸，并且……他们什么也不肯做，而是聚集在一起，在利州府衙门口讨伐，让他们赶紧把江萍交出来。 既然是祭品，当然要当永永远远的祭品，就算是死，也得以祭品的方式去死。 也许是因为顾宴在这里，所以刘知府难得的硬气了一回，直接派人把这些人都全给拘了，但问题是利州府衙的官差们又不肯听他的，场面一下子又开始变得尴尬了起来，最终是顾宴直接让大理寺来的官差把平安村的人先全部抓进了府衙内，再把大门一关。 就把他们晾了一天。 顾宴到底是身份高，利州府衙的官差虽然并不觉得平安村的人有什么错，但是知道这是个天潢贵胄，得罪不起。 顾宴把所有人叫到大堂，道：“诸位既然要吃朝廷发的粮饷，又不愿做事，倒不如辞去了职务。”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就开始叽叽歪歪起来，虽然他们不做事，但是也想靠着这笔钱生活的，现如今要是没了这个钱，那该怎么生活才是好？ 接下来就听顾宴说了第二句话，“若还想留在府衙，也有条件。”
第471章 结束 顾宴说：“若要留，便先受了五十棒杖刑。” 杖刑？！这东西是什么，当然是所有人都知道。 所谓的杖刑说白了就是打板子嘛，但是说真的，利州这么多年来，受过杖刑的只有平民，但凡是跟跟官这个字沾了点的，从来都是没受过杖刑的，这杖刑不仅是身体上的痛，关键是非常的侮辱人。 但凡是个当然当过点小官儿，或者说和官字沾了点边的人，都是死都不肯让自己受这个刑罚的。 当时就有人嚷嚷起来了，说:“凭什么！我们待着，干的好好的，凭什么就让我们走？更何况我们可是朝廷养着。也不是你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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