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卫青憋屈的烦躁就这样消散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男人不需要多少软言细语,仅是“厉害”两个字就能让他雄风四起、得意良久。 他仿若冰山融化一般,在黑暗中笑得温润如玉、笑得昳丽优雅,却是依旧一句话不回。 苏霓儿问出了最后的倔强:“还能生孩子么?” 陆卫青眉眼一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然可以,只是最近一段时日......” “那就行了,” 只要他后继有人,堂堂江山不至于落入旁姓手中,那她就不会成为罪人、不会被四位爹娘念叨、不会被文武百官指着鼻梁骂。 至于其他的,她不在乎。 苏霓儿翻了个身面朝里,懒懒道,“难为你了,这段日子得做和尚......” 做和尚好。 他做和尚,她也就彻底不担心了。 她埋在温暖的被褥里,睡得极其安稳。 浅浅的呼吸声均匀又撩人,像只温顺的猫儿,缩起了她锋利的爪牙,勾得陆卫青心痒难耐,一个跃起上了她的床。 他精神灼灼、动作敏捷,哪里有半分病秧子的模样? 他故意在她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带着惩罚的意味,疼得睡梦中的她秀眉拧成了一条麻花儿。 他失笑,揉了揉她微微发红的白嫩额头。 “想什么呢?我若是和尚,你岂不是要守I活I寡?就这般不愿意?” 他掀开她的被子,霸道又痴迷地缠上她...... * 翌日,苏霓儿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怪怪的,黏糊糊的,尤其是那处,湿透了。 她虽是处I子,但前世经历过那么多的欢I爱,自然晓得她怎么了。 说起来,她昨晚做个了个绵长又激烈的春I梦。 梦境过于真实,以至于她怀疑陆卫青勾着她干了坏事,没到最后一步却足够让她癫I狂的坏事。 可是她的被褥里没有温暖的热度,也没有陆卫青淡淡的荷叶香,更没有他羞人的男子味道。 她趴在床榻边上,粉颊鼓鼓的,圆睁着水泠泠的眸子,问他。 “你昨晚是不是爬我的床了?” 地上躺着的陆卫青缓缓睁开眼,眼底是尚未清醒的惺忪,声音带着晨间的粗哑。 “......嗯?” 苏霓儿缩回被褥里,“算了,当我没问。” 陆卫青在刹那间的恍惚后,单手撑在脑后,侧眸望向床上的苏霓儿,笑得意味深长。 “太医交待这几日不能动欲I念。娘子如若实在想要,为夫也可以勉为其难......” 一个软枕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头。 苏霓儿:“闭嘴!” 陆卫青便不说话了,埋在苏霓儿扔过来的软枕里,呼吸着她的味道,斜勾起唇角。 接下来的好几日,苏霓儿和陆卫青有一日没一日的过着。 白日里他们几乎不说话,苏霓儿例行公事般伺候他用膳,然后心安理得地窝在软椅里看绘本,看着看着,会睡上一两个时辰。 连青衣都说,她近日瞌睡多得厉害。 她也不知怎么了,有陆卫青在的夜晚,她似乎都睡不安稳,整宿整宿地做害臊的梦,以至于起床后精疲力尽,困乏得紧。 陆卫青倒是越养越精神,气色也比从前好了许多。 他已经无需谁拉扯,可以独自起床、翻身,还能下塌走上一段路。 他甚至在软塌旁放了张长桌,每日就在长桌上批阅奏折、处理朝堂之事。 苏霓儿委实看不下去了。 “你还要赖我多久啊?你这不已经好了么?” 陆卫青的眸光停留在手上的奏折上,闻言也没抬头,只说。 “还没全好。” 苏霓儿用手挡在奏折上,强行挡住陆卫青的视线。 “那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苏霓儿裹了一件厚实的披风,又换了双长筒靴,径直往门外走,“反正我不伺候你了。我和两位娘亲约好了,今个去后山采野菌,你有啥叫清袂和宿期。” 好不容易天晴了。 一连下了好多天的雨,山里的野菌疯长,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望着苏霓儿毫无眷恋远去的背影,陆卫青剑眉深蹙,气恼地丢开手中的奏折,再没了批阅的兴致。 他起身往外走,却被清袂拦下。 清袂:“皇上,皇后娘娘安排了出行的物资......” 陆卫青:“出行?” 清袂的头垂得很低,“皇后娘娘说等过几日道上没那么泥泞了,她就领着四位爹娘出发,特意强调,别,别告诉您,怕影响您......朝堂之事。” 陆卫青狭长的丹凤眼幽邃。 这才几日?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了?还打算一声不吭地走?再次把他落下? 他一巴掌拍在长桌上,寥寥数语安排得妥妥当当。 清袂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皇上!” * 晚秋的后山带着雨水的凉意,被穿过密林的金辉一照,湿润的暖意徐徐升起。 齐腿深的灌木丛拂过,叶上的雨珠滴落,不稍一会儿便将外袍浸得润润的。 苏霓儿和殷娘、吴夫人行至山林深处,瞧见簇在一起的野菌长势喜人,心头顿时生了兴致。 不过,殷娘和吴夫人都是常年生在闺中的人,哪里干过这种糙活? 采摘野菌听似好玩,实则不容易,得弯腰拨开杂草寻找,还得会识别哪些野菌能吃、哪些野菌吃不得,是个技术活儿。 苏霓儿舍不得两位娘亲遭罪,让两位娘亲在旁侧瞧着,她采摘就好。 反正跟来的侍女采野菌的动作麻利,一会儿够吃就行。 苏霓儿堪堪从侍女手中接过提花篮,远远地瞧见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走过来,顿时黑脸了。 是陆卫青。 苏霓儿瞧了他好几日,早烦了,好不容易甩掉了,又跟上来。 她拉了吴夫人往旁处走,边走边回头对殷娘说。 “娘,您不是有话要问皇上么?他来啦,您问吧!” 殷娘,“啥?我何时说过......你这孩子,躲他躲这么急做什么!” 陆卫青不疾不徐地走来,俯身朝殷娘行了一礼:“见过母亲。” “你才好利索,怎地就出来了?该在屋里多休息休息。”殷娘顿了顿,又说,“娘知道你心疼缨儿。放心,有娘在,你媳妇儿跑不了。” 陆卫青浅浅一笑,视线探向故意避开他的苏霓儿,眸光微暗,却是什么也没说。 不远处,苏霓儿拉了吴夫人当挡箭牌,总算高兴些,哼着小曲找野菌。 吴夫人支开侍女,压低声线,同苏霓儿说起悄悄话。 吴夫人:“女儿,娘知道你们这个年纪最是冲动,一晚上胡来几次也正常。但凡事得有节制,过了会伤身。” 苏霓儿听得云里雾里:“娘......您什么意思啊?” “少给我装糊涂!”吴夫人指着苏霓儿眼睑下的青紫,沉了脸,“娘是心疼你。哪个女子熬得过男子的体力?你该拒绝的时候得拒绝,不能一味地纵容他。” 苏霓儿呆愣了半晌,想明白后红了耳尖,支支吾吾道. “娘,您想多了,我们真没有......哎呀,您知道的呀,他这几日身子不适,动不得欲I念,哪里,哪里能做那种事?” “谁说他不能动欲I念了?” 吴夫人一怔,“他是伤到了,但并无大碍,行I房绰绰有余,莫要过火就好了。若真是有什么,太上皇能放心离开?” 苏霓儿脑子嗡嗡的,一时间还没想明白,“您,您的意思是说......” 陆卫青想要和她“翻I云I覆I雨”再简单不过,想要爬她的床、想要勾着她一亲芳泽也是极容易的事? 那么她这些晚上连续做的春I梦...... 难道是真实的?不是梦境?! 可是,可是他翻身都困难,看起来难受极了,还有力气折腾她?折腾好几个晚上? 苏霓儿委实不敢想,也想不明白。 无凭无据的事,她怎敢妄下结论? 吴夫人一副过来人的神色,指向苏霓儿优美的肩颈线条。 那个位置,苏霓儿自个看不到,可是只要她稍稍一低头,被啃咬过的斑斑红痕尽显,极尽暧I昧和缠I绵。 便是不问用,也能知晓昨夜的他有多急切。 吴夫人:“娘并不责怪你们。娘只是担心你年纪小,受不住。你还在长身子,克制些总归好的......” 剩下的话苏霓儿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她只知道,先前她的肩颈处的确有一些红痕,是她住到庄园里的第一个晚上,陆卫青干的。 可这些天过去,红痕早该散了,但这些红痕很显然是才有的。 她忽地想起晚间沐浴时,腿根处被急急压出来的青紫。 她当时并未在意,更何况,她能瞧见的地方,不论是心口还是腰侧,并无暧I昧的痕迹。 现在想想...... 苏霓儿猛地丢了提花篮,朝着陆卫青一声狂吼— ——“陆卫青,你给我滚过来!!!” 第53章 追妻十四 苏霓儿将陆卫青拉到一处偏僻的山头。 与其说是拉, 不如说是连拖带拽。若不是两位娘亲和侍女们在旁侧,苏霓儿早动手啦! 秋风将苏霓儿肩头的粉色斗篷吹得鼓鼓的。 苏霓儿站在悬崖边上,额间的凌乱碎发卷着恼怒的弧度。 苏霓儿:“这几个晚上是你, 对吧?你不仅爬我的床, 还, 还......陆卫青, 你简直卑I劣!” 从她气呼呼地凶他时, 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面对她的羞愤和不加掩饰的憋屈,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上挑, 索性承认了, 轻飘飘的“嗯”了一声。 ......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不害臊的人! 苏霓儿顿觉气焰难消, 想要用力打他一巴掌,记起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收回扬起的手儿, 改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 “谁许你这样的?堂堂天子, 竟也要做流I氓么!” 她早该察觉到异样的。 晚上睡不安稳、重复做同样的春I梦、醒后疲倦、腿根处有青紫......不是这个混蛋是谁?只怪他装病秧子装得太像,麻痹了她! 可她为何每回夜里从不曾醒来呢?任由他折腾? 莫非他在香薰上做了手脚?还是点了她的睡穴,使她动弹不得? 许是察觉到她的疑惑,陆卫青浅声道, “我在安神香里面加了东西。放心,不影响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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