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苏霓儿一拳打在陆卫青的心口上, “陆卫青,你太过分了!” 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对着陆卫青又掐又打。 高大的男子立在她跟前, 像一座巍峨的大山, 不还手也不为所动,任由她宣泄心中的不满。 她不知道, 她那点力气委实打不痛他,而那因羞涩涨红的桃腮簇着不寻常的明艳,似一朵娇嫩的花儿,勾着他采I撷。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你若实在觉得不解气,要不......你亲回来?” 苏霓儿猛然抬眸,刹那间的恍惚后,愈发羞愤,一脚踩在他的黑色皂靴上。 “陆卫青,你个色I胚!” 她算是看出来了,他不仅没有半分的悔意,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勾着她再I覆I云I雨! 想得出来! 她已安排出行的事宜,等道上没那么多积水了,立即上路! 躲他这个瘟神远远的!! 苏霓儿扭头就跑,再不想同他多说一句话,却被他强势地箍在怀里。 浓烈的男子气息袭来,他霸道地搂着她,将她死死地往心口揉,像要揉进他的骨头里,揉得她后背生疼。 他的下巴磕在她的头顶。 “那要如何?我已经亲了。” 他的声音低沉,还有些暗哑,带着三分讨好和七分求饶,凝视着她抗拒的眼睛,轻啄她圆润冰凉的下巴,全然没有帝王的威严和凌厉,似乎只是前世站在她门前的少年郎。 “你是我的娘子。我想要你,何罪之有?” 他咬着她白嫩的耳尖,将她牢牢地固定住,不许她闪躲。 灼I热滚I烫的呼吸洒在她耳畔,混着他心底的贪I婪潮水般肆意。 他说:“你不是也挺喜欢的么?” “闭嘴!” 她无意识的自然反应能说明什么? 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若非他勾着,她能糊里糊涂同他做那些! 委屈的泪水弥漫,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她用力吸鼻头,“但是我不愿意!我要说多少回?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不愿意做你的妻、不愿意做你的皇后!” 陆卫青幽邃的眸一下子就暗了,有一种类似悲凉的情愫在他眸底打转。 他似是无奈,却将她搂得更紧些了。 “那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才能和我在一起?才愿意做我的妻?做我的皇后?” 他平静的询问不似盛气时的压迫,倒像是犯错后失措的少年,面对心爱的女子,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霓儿:“没有法子!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能有什么法子?” 陆卫青不信:“总会有的。要金银珠宝还是权势富贵?要我伏低做小还是当牛做马?” “不如我写个保证书给你?保证此生此世永不负你?否则罚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苏霓儿沉默着。 若是换做前世,她真舍不得陆卫青发这种毒誓,早捂着他的嘴求他别说了。 可是现在不同,她的心境变了。 她不再是前世那个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的小丫头; 也不再是心思单纯、对万事都毫无防备的天真小姑娘; 更不是男子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上I床的、不知情I事的女子。 有关她和陆卫青之间的纠葛过往,陆卫青虽有解释,也有悔恨,甚至甘愿拿命赎罪,可前世的那些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啊! 尤其是想起陈木莲害她失去孩子,陆卫青却不曾给孩子一个交代。 这个坎,叫她如何过得去! 她真的被陆卫青缠怕了,随手一指,指向面前的万丈深崖。 “爹爹说下面有一种花,叫蓝色火焰,花瓣是蓝色的,长在最下面的泥泞里。你跳下去给我摘来,我就原谅你、我就和你在一起!” 此刻他们在偏僻的山顶。 山崖下是什么,有怎样的荆棘?谁也不清楚。 陆卫青会武功,轻功甚好。 可跳下这万丈生涯,也大抵没有活路。 苏霓儿笃定陆卫青不会这么傻,傻到冒着生命危险、去未知的崖底摘从未曾见过的花儿。 陆卫青眉梢一挑:“此话当真?” 苏霓儿:“自然!” 陆卫青没有犹豫,纵身往崖底跳,只留给苏霓儿一个决然的月牙色背影。 苏霓儿,“喂,你疯了!跳下去会死的!”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刚,说跳就跳,一点不含糊! 陡然,一条小花蛇从旁侧的灌木丛里溜出来,飞快地在苏霓儿的脚腕上咬了一口。 苏霓儿疼得惊呼:“——啊!” 陆卫青闻声,已经跳下山崖的他一脚踩在崖边的岩石上,用上轻功,飞快地折返回山顶,拥住抖着脚咿咿呀呀叫唤的苏霓儿。 陆卫青:“此蛇有毒,我先帮你吸出来!” 他将苏霓儿放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坐好,迅速脱下她的罗袜,就着被蛇咬过的伤口,低下头快速地吮I吸,吐掉、再吮I吸、再吐掉...... 整个过程发生地太快,快到苏霓儿来不及拒绝,褐色的泥泞地上已有一小滩暗红色的鲜血,全是陆卫青吸吐出来的。 算不得浓烈的金辉下,陆卫青半跪在她的面前,虔诚地托着她的右脚腕,一遍又一遍为她吸出毒血。 他低垂着长睫,叫人看不透他眸底的神色,云淡风轻的样子,同平常几乎无异。 然,拖着她脚腕的大掌有细密的汗渍,风一吹,凉透了。 若是看细了,还能发现他的手指在轻微地颤动。 阳光洒在他俊朗刚毅的面容上,吹起他带着寒意的衣袂。 那是他刚才急急跳下崖时,被狂风吹过的痕迹。 苏霓儿的心,忽地莫名地慌,也莫名地庆幸。 她庆幸。 庆幸自个被蛇咬了。 * 由于苏霓儿受伤,陆卫青承诺改日再去崖底给她寻蓝色的花儿,先将她抱回庄园。 一路上,苏霓儿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她的无理要求,让陆卫青别再傻傻去崖底。 她尝试着说了好几次,没有一次说出口。 竹园里,众人将苏霓儿围在中间,看老郎中给苏霓儿把脉。 宫里带来的两名太医,应太上皇的要求去集市买药材了,故而吴将军命人找来这一代享有盛誉的老郎中。 老郎中年过七旬,两鬓斑白,身形清瘦,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老郎中给苏霓儿把脉后,说幸得陆卫青帮她吸出毒素,如今已无大碍。 众人欢喜,感叹苏霓儿运气好,同时重金感谢老郎中。 老郎中不收钱,道,“此等小事,无需记挂。不过少夫人还有旁的病症,老夫需得单独同她交待。” 在外人跟前,苏霓儿一行掩下真实身份。 现在,苏霓儿是“少夫人”,陆卫青是“少爷”。 众人虽是疑惑,可架不住医者心,纷纷退到门外,独留苏霓儿和老郎中两人。 苏霓儿:“敢问先生,我得了什么重病么?” 老郎中笑着摆手,“你这个病啊,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是不易受孕。不过,老夫给你开个方子。服上三年,你定能抱上胖娃娃。” 苏霓儿一惊。 她难以受孕的事,她自是清楚些的,否则前世也不会迟迟怀不上孩子。 她和陆卫青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唯一的孩子,直到她二十岁才怀上呢。 想起那个苦命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苏霓儿的心满是愧疚。 苏霓儿:“先生,您说的方子,我需得一直服用三年么?一日都不能落下?” 老郎中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她。 “少夫人的经期是不是素来不准?来时可有下腹坠痛、浑身乏力的症状?恕老夫直言,少夫人极难怀孕。若不是年轻、来得及调养,但凡多耽搁几年,是怎么都怀不上的。” 这些症状都对得上,可是...... 苏霓儿不怀疑老郎中的医术。 在请他来之前,苏霓儿就听说过老郎中的盛名,知晓对方在疑难杂症上很有一手,人送“塞华佗”。 苏霓儿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苏霓儿:“如果我从未服药,有没有可能在二十岁的时候怀孕呢?” 老郎中笑了:“绝无可能。” 这句话,犹如一根针扎在苏霓儿的心尖尖上,让她记恨了多年的仇怨忽地变得不真切起来。 她不自主望向窗外院子里候着的陆卫青。 依照老郎中而言,前世的她根本不可能怀孕。 既是如此,她又如何怀得子嗣呢?又如何小产呢? 想起她小产的事来得如此蹊跷且巧合,恰恰是在陈木莲推了她一下之后,可之前她毫无任何怀孕的征兆。 细细琢磨,好似真的不寻常。 院子里的陆卫青着一席月牙色锦袍,负手立在苍郁的翠竹下。 金辉透过竹叶形成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白净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模糊感。 苏霓儿是愈发看不透他了。 又或者说,她从未看透前世的他。 前世的他,到底隐瞒了她多少? 文人墨客指着她鼻梁骂的时候,他虽是维护过她,却从未制止过流言,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孩子的事,究竟背后的真相是什么? 她最后死于的那场大火,到底是宫人的无心之举还是谁的蓄意谋害? 她死后,他是怎么过的? 他活了多少年?他有没有娶妻?他有没有去她坟头看望过? 他有没有那么一刻是悔悟的、是思念她的? 苏霓儿找不到答案,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以至于陆卫青要进屋,都被她拒绝了。 她说:“陆卫青,我想一个人静会儿,你给我点时间,好么?” 许是察觉到她的失意和怅然,陆卫青竟也没多说什么,当夜宿在外间,与她一墙之隔。 青衣端了黑乎乎的药汤进来,是按照老郎中的方子抓的药。 青衣:“您呀,该好生休息几天,老天爷都不让您离开呢!” 青衣说最近山洪频发,出行的道全被山石堵了,官员正带着老百姓搬抬山石呢,怎么着也得好几日。 苏霓儿笑笑,没说话。 换做从前,她定认为是天意,现在却认为是陆卫青的安排。 依着陆卫青执拗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呢? 深秋的夜总是绵长的、孤冷的。许是装着心事,苏霓儿很晚才睡下,睡着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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