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菩萨,做不到大慈大悲,更做不到原谅。 第三,放她一条生路,她只想活下去。 犹记得陈国辅听到这几个条件的时候,笑得很是不屑,说她再怎么样也该讨些荣华富贵。 苏霓儿不在乎。 她太小了,以卵击石不明智,能在刀口下保得一命已不容易。 至于面前的国辅大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相信老天爷有眼,会惩罚他,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陈国辅答应了。 * 告别陈国辅,苏霓儿约陆卫青来到桂花酒楼,说是要把他的玉还给他。 桂花酒楼是上京最大的酒楼,来往的多是京中权贵,除了寻常的餐饮酒水以外,还会给权贵们提供些乐子,故而鸨儿和小馆盛行。 当陆卫青如约来到桂花酒楼的时候,没见到苏霓儿,反被门口的小厮喊住。 小厮叮着他瞧了又瞧,还掐了一把他的腰身和臀,似是嫌他过于瘦了。 陆卫青反手扣住小厮的手,“我来拿我的东西!快带我去,否则杀了你!” 小厮咿呀喊痛,骂骂咧咧这孩子年纪不大、狂傲得很。小厮瞪了陆卫青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将陆卫青领到一个壮汉跟前。 壮汉丢给陆卫青一张破了边的丝帕,丝帕里包着半块碎了的玉。 正是陆卫青的皇爷爷留给他的,上回在无回山的时候,苏霓儿拿玉砸大花蛇的头,把玉给弄碎了。 陆卫青:“还有半块玉?还给我!” 壮汉抹一把络腮胡,凶道,“老子要是有一整块,这么好的玩意,能给你?” 玉碎不值钱,便是再精致的美玉,一旦碎了,拿到市场上也卖不了几个铜钱。 陆卫青又道,“那苏霓儿呢?她在哪?定是她将半块玉给你的。” 壮汉失笑,没有回答陆卫青的话,而是喊出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打手,“来人,捉住他!” 陆卫青不解,壮汉笑道,“你口中的苏霓儿将你卖给我做小馆。五十两银子,不少了呢!若不是看你生得细皮嫩肉的,老子还觉得亏了!” 陆卫青如遭雷击,脑子“轰”地一下就蒙了。 “......小馆?” 陆卫青虽是只有十岁,却也清楚得很,“小馆”是做什么的。无外乎靠着皮肉和色I相服侍那些病I态的老头,稍有不称心,还会被打得皮开肉绽。 羞愤和憋屈奔涌而至,陆卫青愤怒地握紧拳头。 “你胡说!” 她凭什么卖他!她有什么资格卖他!! 她就是个骗子,将她骗到此处换取一笔银两罢了!!! 可壮汉不这样想,但凡花了他一个铜板,那都是桂花酒楼的人。 壮汉:“关你几天你就乖了,嚷嚷什么!拿下!” 一群打手蜂拥而上、围住陆卫青...... 与此同时,城外的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里头,一位着粗布麻衣的妇人撩开车帘,不断回头往城内的方向看着。 正午的阳光火辣,刺得妇人几乎睁不开眼。 车夫实在看不下去了,温声提醒。 “夫人,少爷为了避嫌,不能亲自为您送行,还望夫人莫要再等了。” 妇人正是陆卫青的生母——太子妃。 为了掩人耳目,她对外自称“殷娘”,下人们唤她“夫人”。 殷娘拧着秀眉,关注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曾侧目。 “我不等他,我等我闺女。” 车夫一愣,大抵也知道夫人念的是谁,略微不满,低声咕隆。 “一个黄毛小丫头,指不定随口说说,不一定会来。夫人莫要为她花心思,不值得。” 殷娘一直嗪着的笑瞬间就跨了。 “不准说她,以后要再是无礼,别怪我不念旧情。” 车夫连声应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陡然,城墙边上冒出一个穿着大花袄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弯着眉眼,蹦蹦跳跳地跑来。 殷娘赶紧冲她招手。 “丫头,殷娘在这儿,快过来!” 第56章 大结局 梦中画面斗转星移, 苏霓儿回到前世。 回到前世入宫后,从陆卫青的角度,看到她所有冤屈背后的真相。 大殿上, 文武百官们说苏霓儿不配为后, 列举了五项苏霓儿的罪证。 五罪之一:贪金拜银, 说的是苏霓儿七岁那年去李府哭丧, 偷了李夫人的一对金镯子。 也不知那些老臣们从哪弄来的案卷、从哪找来的证词人, 愣是将没有的事编得头头是道。 李夫人说这对金镯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不值钱但异常珍贵; 其他的案卷负责人则说, 当年确有这么一回事, 案卷上记录着呢, 城门口还挂过苏霓儿的悬赏令呢! 苏霓儿百口莫辩,在劈天盖地的谩骂声和指责声中,拉着陆卫青的袖摆, 泪眼婆娑地哭诉—— ——“我没有偷镯子, 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陆卫青没有宽慰苏霓儿,亦没有替苏霓儿辩解,只是目光清朗地看向告状的老臣们。 “朕年少时流亡在市井之地, 偷过鸡摸过狗,还扒过旁人的银子, 众位爱卿是不是连朕也要一起罚?” 新帝的意思再明了不过,便是苏霓儿做了小贼, 他也护着。 五罪之二:作风糜乱。 说她入宫前在上京最大的酒楼鬼混, 与众多公子纠缠不清;还在她及笄当日, 醉得不省人事,被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带走, 缠I绵整夜。 陆卫青说,他就是那位白衣公子! 五罪之三:无知蠢妇。 说她和陆卫青对着石头拜天地简直就是个笑话; 说他们的山盟海誓、他们的青梅过往,不过年少时的轻狂,无关风月;说未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只是儿戏、算不得数。 五罪之四:丧妇之女。 说的是苏霓儿卑微的出生,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教育,缺乏教养,无论是品性还是行事,皆无大家之秀。 五罪之五:不能生养。 说的是苏霓儿伴在陆卫青身侧多年,却迟迟没有子嗣。 面对文武百官的嘲讽,陆卫青不再解释,将哭兮兮的苏霓儿护在身后,犀利的眸扫过殿下的群臣—— “众爱卿是不是要连着朕一起骂?她是蠢妇,那朕是蠢夫?” 文武百官吓得哆嗦,慌慌张张跪下,“臣不敢!” 陆卫青冷嗤,低沉的男中音陡然厉色。 “我们的婚姻算不算数,朕说了算。朕说她是我的妻,那便是!” “不管她是街边要饭的乞儿、还是大字不识的村妇,她都是我陆卫青的妻!” “便是她无法生养、便是我陆家绝后,她也是六宫之主、是大京的皇后!” 文武百官俯首贴地,惶恐莫极,无一人敢再多言。 陆卫青又道,“谁敢再提此事半句,杀无赦!” 下朝后,陆卫青独自一人去了养心殿,那儿,陈国辅已等了他多时。 书房里,两人和门而谈。 陈国辅捏碎手中的茶盏,气得整个人止不住地抖。 刚才的朝堂上,身为国辅的他自然也在。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陈国辅需得顾及年轻帝王的颜面,不愿当面和陆卫青对着干。 但这并不表示陈国辅没意见。 陈国辅:“筠儿长大了,有自个的想法了,为师的话已不中听了。” 陆卫青“扑通”一声跪下:“学生能有今日,仰仗的全是先生,学生没齿难忘。可是先生,您答应过,不会伤害霓儿,不会赶走霓儿!” 尽管在大殿上,陈国辅一句话未说。可陆卫青甚是清楚,若不是得了先生的授意,又有哪个大臣敢明目张胆地嘲讽他的皇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五项罪证,不过是陈国辅想让苏霓儿知难而退; 不过是想让陆卫青明白,苏霓儿有多么不堪、他强行要立苏霓儿为后的举动是多么的幼稚! 陈国辅:“我是答应过你留下她,可我没答应让一个乞儿做皇后!” 陈国辅说苏霓儿出生卑微配不上陆卫青;说眼下局势不稳,立苏霓儿为后会扰乱臣心;说天下那么多好姑娘,为何独独非苏霓儿不可! 陈国辅叹一口气:“我知晓你待她的情谊。你若真觉得亏欠她,立她做个妃子也不是不行,何必非得和老臣们对着干?” 陆卫青没有解释,只有一句。 “不,我答应过她。她是我的妻,正妻。” 莫说这是他的承诺,便是没有这份承诺,他亦不会委屈她,更不会沾惹旁的女子。霓儿倔强,又岂会和旁的女子共伺一夫? 面对陆卫青的执拗,陈国辅实在没辙,最后搬出皇家祖训,说陆卫青若执意如此,至少得给先祖们一个交代。 交代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在先祖们的牌位前,受仗责一百。 寻常人被仗责三十,不死也会丢半条命,更何况是仗责一百呢? 陈国辅不过随口一说,想来陆卫青也不会傻到拿性命去搏,不曾想陆卫青竟毫不犹豫地应了。 许是他命大,他居然挺过来了。 养心殿的寝卧里,陆卫青趴在床榻上,由太医给他上药。 他宽阔的后背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血肉淋漓,隐约能瞧见赫赫白骨。 由于伤势太重,他昏睡了足足七日才醒来。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是问守在床侧的清袂:“这几日可有人为难霓儿?” 清袂摇头,“您都甘愿受罚了,也算是表明决心。大臣们就算再不喜皇后娘娘,也不得不认命。这个节骨眼上,没谁敢去动她。” 陆卫青惨白的唇侧勾起一抹笑意。 宿期很是不忍:“皇上,您怎的就不想想自个?若不是菩萨庇佑,您早没了......” 因着陆卫青的交待,所有人对苏霓儿瞒下他受伤一事,只说他近日朝政繁忙,不得空回景阳宫。 而大臣们呢,也不是傻的。 既然劝不动皇帝,就从旁侧入手,总能达到目的。 这不,趁着陆卫青躺在病床上休憩,大臣们争相往养心殿送美人儿,做不了皇后做个妃子也不差的。 若是运气好怀了龙种,指不定就能母凭子贵。 宿期粗略数了一下:“皇上,这都十几个了。您看怎么安排?” 都是朝中大臣变着方送来的,说是“心意”,实则是在他身旁安插眼线和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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