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声听得一肚子火,驳斥道:“老二,我父亲去世了,可你别忘了,我的母亲可跟你是同一个。我也是母皇的种。你这般骂我贱种,是意在骂母皇?你好大胆子。” 周岁安察觉失言,慌忙辩白,“我才没有!我、我对母皇从来恭敬。你少挑拨离间。” 周颂声懒得跟周岁安浪费口舌,拂袖离去。周岁安毕竟是母皇的骨肉,这种事,其实争下去也治不了什么大罪。 周岁安在周颂声走后,依然不解气,干脆不回府,跑去后宫中找她爹告状。 周岁安的亲爹,封号宜贵卿。 贵卿之上,便为正夫之位,但自从先皇夫辞世后,周妩就再未封过皇夫,夫位一直空悬。 因此,宜贵卿身居当今后宫最高位阶,也是周妩目前最宠爱的侍卿。 宜贵卿听完周岁安的抱怨,只是笑笑,“你何必总跟老四过不去?她的父亲,只是个意外受宠的小宫人,而且早就死翘翘啦,不足为惧。倒是老七,你该多上点儿心。她可是先皇夫的孩子。哼,你母皇就爱那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先皇夫,连带着对他的孩子也格外偏爱。” 周岁安鼻子哼气,道:“老七那个又矮又丑的怂样,我看都懒得看,也不知道母皇喜欢他什么。” 宜贵卿道:“继承皇位又不看脸。你这人也是好笑,一个女人,总盯着脸面皮囊这些做什么?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无聊,胡闹。” 周岁安不高兴,趴在床上不理人。 宜贵卿只好给她喂水果,哄她,道:“行了行了,是爹不好,乖乖别生气。你这样,等会儿出宫,你就去找你奶奶说下老四当巡抚的事儿,她知道该怎么办。” 宜贵卿冷笑,“周颂声去哪里不好,偏偏去余宁。余宁的钱家,可是我吴家的老姻亲。老四此番去了余宁,说不定啊,有命去,没命回。” 周岁安听完这话才满意,笑嘻嘻起身,连水果都顾不上吃,直奔父族吴家。 * * * * * * 周颂声回府后,即刻准备,以最快速度前往余宁赴任。 按照周颂声的意思,谢林春深受重伤,就留在她陵京府中休养。 但谢林春不放心,执意要跟去余宁,“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那边,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夜夜噩梦失眠,心中难安。四娘,你就带上我吧,我不会拖你后腿。” 话已至此,周颂声不好再拒绝,便带上谢林春,一同赶往余宁。 流枫早已抵达余宁,并按照周颂声的吩咐,暗中照顾赵桑语。 因此,赵桑语在牢狱之中,再未受到刑罚。 有时候吃饭,饭里甚至能扒出根大酱肘子。 赵桑语:牢饭里居然有肘子,钱锦绣脑子被门夹了,大发慈悲吗?还是说……孟鹤山那家伙把她伺候得很舒服,所以她一高兴就赏她吃肘子?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大酱肘子顿时不香了。 赵桑语感觉自己的脑袋,在昏暗的牢房中,大冒绿光。 可是,肘子是无辜的。 如果真是孟鹤山卖身换来的肘子,她要是不吃,是不是很对不起他啊? 赵桑语拿起肘子,狂啃。 钱府中,餐桌上也有肘子,做得更香更烂,但没人吃得下。 钱锦绣和孟鹤山各坐餐桌一端,互瞪对方。 孟鹤山道:“这几天,我把知道的《云锦密录》都默写给你了,你却不让我见赵桑语。” 钱锦绣道:“我说过,我要秀丽山河图。” 孟鹤山道:“我也说过,云锦纺织必须要两人合作,你不把赵桑语放出来帮我,我就织不出来。” 钱锦绣忍无可忍,“孟鹤山你别太过分!你纺织你的,上面的拽花工,织造府里多得是,你非要赵桑语,根本是无理取闹。” 孟鹤山笑道:“我就是无理取闹,你奈我何?”他这几天试探下来,发现钱锦绣对他的忍耐,格外没底线。他怀疑,钱锦绣调查后发现秦家的人全死绝了,就剩他一个,因此只能指望他。 钱锦绣上前,一把抓住孟鹤山的衣襟,将他扔到床上,双手撑在他双肩上,把他禁锢在身下,“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伸手,扯他腰带。 孟鹤山望着她,眼神毫无躲避,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钱大官人喜欢的话,请随意。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对于你,我可硬不起来。”
第79章 孟鹤山说这种话, 无疑是在故意挑衅钱锦绣,她在他眼中,毫无魅力可言。 钱锦绣不甘示弱, 眼中布满鄙夷, 俯视着床榻上的孟鹤山,道:“孟鹤山, 你少自以为是。你凭什么以为, 我钱锦绣会看得上一个不贞不洁的男人?赵桑语那种村妇玩过的烂黄瓜, 我嫌脏。” 孟鹤山嗤笑一下, 道:“钱大官人看不上我,再好不过。但是,据我所知, 你府中的有妇之夫可不少。早年间,你为了得到一个小相公, 硬生生将人家新婚娘子拉去充当徭役, 后来那位娘子劳累而死, 小相公被你强占后,郁郁而终。钱锦绣,你造孽无数,迟早遭报应。” 钱锦绣被孟鹤山翻出旧事, 心情不佳,翻身下来,生气离去。 孟鹤山嫌弃地拍拍自己被钱锦绣扯乱的衣裳, 起身走到桌边, 提笔作画。 秀丽山河图, 当然可以织造成云锦。 但他也能凭借联想,直接将其绘制出来。 钱锦绣回到房中, 来回踱步。孟鹤山太会刺激她,总能将她气得发疯又无可奈何。 钱锦绣一拳捶到桌上,咬牙切齿,“该死的东西,竟敢讽刺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悔不该当初。” 敲门声响起。 “滚进来!”钱锦绣吼道,望着进来的小厮,皱眉道,“这么晚还来烦我,到底何事?” 小厮见钱锦绣满脸怒容,小心翼翼呈上信件,低声道:“陵京来的密信,加急件。奴怕误了主子的事,只好前来禀报。” “行了,你下去吧。”钱锦绣接过信件,打开一看,是吴家的密信。 信中交代,四公主周颂声被封巡抚一职,不日便要来余宁上任,叫她早作打算。还有秀丽山河图,催促她尽快弄到手。 钱锦绣疑惑道:“周颂声怎么忽然来了这边?倒是挺巧。我正忙着山河图的事,她来添什么乱。烦人。” 钱衷道:“会不会是上回刺杀之事,被她查到了蛛丝马迹?否则,大武国这么大,怎么偏偏来余宁当巡抚?” 钱锦绣两指夹着信件,放在灯火上点燃,黑烟腾腾,火焰烈烈,屋子里充斥着淡淡的烟火墨香味儿。 钱锦绣眼神淡漠狠厉,“上回是她命好,我们刺杀时,让她逃了。” 钱衷道:“上次是属下办事不力。说起来也奇怪,当时周颂声都已经受了伤,人却凭空消失。我派出很多人搜查,到处都找不到。” 钱锦绣道:“无所谓。这次,她自己送上门来,更好,省得我们难找。只是,我们必须寻个好时机。毕竟余宁是我钱家的地盘,周颂声死在这儿,我们容易被盯上。” 钱衷道:“是。” 钱锦绣烧完信件,揉揉额角,“算了,先别说这些烂人烂事。钱衷,我累了。” 钱衷听到,抱起钱锦绣,往温泉池去。 钱锦绣摇摇头,抬手点了点他的唇,笑道:“今日头疼,不想泡温泉。你帮我解解乏。” 钱衷心中一动,明白钱锦绣的意思,将她置于床榻上,悉心侍奉。 * * * * * * 周颂声到达余宁城那日,钱锦绣和余宁知府等官员已提前接到官家公文,在城门口等候迎驾。 寒暄一番后,余宁知府道:“下官已经备好酒宴,还请四公主移步寒舍,为您接风洗尘。” 一行人到达知府府邸后,周颂声问了下余宁情况,知府一一答复,说得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 听得周颂声心中直冷笑。 周颂声没心情同她们一起说些虚假无聊话粉饰太平,道:“本官来此,担任巡抚一职,而非游山玩水,明日起,我便开始办公。” 众官员纷纷开启文采飞扬的吹马屁环节。 周颂声不理会,打断她们,对余宁知府道:“知府,明日把赵桑语的案卷全部调出来,本官要亲自提审此案。” 余宁知府一愣,“这……” 她眼神瞟向钱锦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件案子内情如何,她心里很清楚。 钱锦绣把玩着酒盏,笑道:“巡抚大人刚来就这么兢兢业业,真是万民表率。不过,赵桑语这种刁民小案,哪里配得上贵人您亲自提审?况且,本案也已经定案了。下官早已为您备下画舫乐师,大人不如先好好在余宁游玩几天,熟悉下余宁民情。” 周颂声可不吃钱锦绣这套糖衣贿赂,道:“不必。为官者,为百姓们办案便是职责所在,只要是案子,就该仔细查。再说,赵桑语那可是奸杀案,涉及人命,这都能是小案,本官不知,在钱大人心里,到底什么能称得上‘大案’?” 周颂声继续发难,诘问道:“对了,若我没记错,钱大人您是余宁织造吧?怎么知府大人不回话,您一个织造倒是管起刑狱之事了?你们余宁,分工这么混乱吗?” 周颂声就差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扔到钱锦绣脸上。 钱锦绣面色难看。 余宁知府见状,连忙打圆场,笑道:“平时咱们官员们聚在一起,都爱交流交流经验,钱大人古道热肠,为人又聪慧,帮了下官不少忙。来来来,大家别光顾着谈公事,菜都放凉了,吃菜,吃菜,趁热啊。” 周颂声扯唇一笑,给了余宁知府一个面子,没再继续问。 钱锦绣吃了瘪,心情差到极致,最近诸事不顺,在家里被孟鹤山气,出门还能碰上周颂声这种天降而来的鬼,也不知她是得罪了哪路神明。 酒宴在明明暗暗的你来我往中结束。 巡抚府邸已经提前备下,周颂声的仆人们将行李安置好就能入住。她平时的办公地点,则安排在知府衙门。 周颂声回到巡抚府邸后,立刻换了身衣裳,让流枫带自己去看赵桑语。 周颂声掀开遮脸的面纱,笑道:“桑语。看看我是谁?” 赵桑语见到周颂声,惊奇道:“四娘!你、你来了。当真是你啊!” 两人久别重逢,高兴不已。 周颂声跟赵桑语说了下自己的身份,让她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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