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自答,“是爱!” “他爱我,我便凌驾于他之上!” 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是谢长临给的底气。 几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江妧深吸了口气,纵然不愿利用他的感情,但她不得不这么做了。 “爹爹同长临这么多年分庭抗礼,却迟迟无法东风压西风,不就是都有所顾忌吗?真正打起来只会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得便宜。” “爹爹想除他的决心不改,却没办法很快改变现状,可多了一个我,若我能让他不滥杀无辜,少做那些草菅人命的事,爹爹是否还能忍一忍?” 她补充,“就算忍一段时间,先让边关战事缓和,再来清理内部,不更好吗?” 江文山蹙眉,“谢长临是何人?那是一只目空无物的猛虎,拼死占守领地的恶狼,完全不通人性!你如何确定你就能压弯他的膝盖对你俯首称臣?” “昨日在宣政殿上他的举动,还不够吗?” “那能说明什么?!”江文山揉着眉心,“妧儿,你太天真。” 他话刚落,门被推开,几人齐齐望去,只见谢长临神色淡漠的站在那里,一如既往闲适的走进,看不出方才在外险些失控的模样。 “娘娘要想压弯咱家的膝盖,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慢悠悠走到江妧身旁,将她拉起来,看到她额间的鲜红,眉头紧锁,拿出绢帕替她轻轻擦了擦,声音冷了几分。 “有何不满的,朝咱家撒。” 他瞥向柳瑛,“不先带她去处理伤口?” 这是要支开江妧。 她不动,颦眉,“长临,你先出去。” 谢长临盯着她,对身旁江文山铺天盖地朝他袭来的怨恨置若罔闻。 半晌,他捏碎了手里的念珠,赤红的珠子在他指尖化为粉末。 他低低的轻嗤了一声,舔着牙根,面无表情的理了理红色锦袍,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下,缓缓屈膝。 他跪了江文山! 江文山因太过震惊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江淮安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只有江妧,瞬间掩面,泪如雨下。 江文山是当初发兵大燕的提议者,谢长临有多恨江文山,她是心知肚明的。 可此刻,为了她,那个不跪天不跪地的谢长临,不管不顾的弯下膝盖。 谢长临掀眼扫过江妧,‘啧’了一声。 傻迢迢又哭了。 还哭的这样伤心。 口中吐出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咱家说了,只要娘娘想。” “咱家跪的不是江文山,只是江妧的父亲。” “还是那句话,有气朝咱家撒,别怪她。” 她既然想得到家里人的谅解,他不吝于把脸放一放。 不想看到她那样委屈自己,哪怕是家里人给的委屈,也不行。 可他又想,若按自己的方式解决了,小姑娘怕是对江家更愧疚了。 指不定哭多久。 不好哄。 早些年为了生存,跪过多少腌臜人? 不在乎多这一个。 但他此生,只甘愿为她一人俯首称臣。
第104章 剥人皮也是一绝 厅中有片刻的寂静,江文山与江淮安相视了一眼,垂眸看向谢长临。 他似是有些许不耐,“咱家就给你们一炷香,过时不候。” 认打认骂? 最了解他在外是什么人的江文山此刻明白,这是他给出最大的诚意。 说不惊骇是假的,他们曾一度觉得,这个人没有心。 未曾想,为了江妧能真能做到这步。 他们没有动作,或者说,是不知该不该动。 真想揍他一顿,但谢长临武力值摆在那里,他们绝对杀不了他,还得担心打完之后,谢长临会不会记上一笔,出了府又卯足劲儿咬回来。 他这人哪里容得自己吃亏? 能看他跪在自己面前已经足够证明江妧说的话了。 于是又看向江妧。 她见状抹了把湿润的脸,微微弯唇,走到走向门外,唤了声,“巧巧,备膳!” “哎!是,娘娘!”巧巧见火未殃及自己,屁颠屁颠穿膳去了。 江妧说完又微微加快步子走进,将谢长临扶起来,弯腰替他拍去膝处的灰,以维护的姿态将他拉到身侧,“爹爹,大哥,长临很有诚意了,看在妧儿的面子上,你们也别欺负他。” 江文山立马冷哼,“这就心疼上了。” 他瞥开视线,背起手,“若我身上有刀子,方才就给他刺死在这儿。” 谢长临手被江妧拉住,他轻哂了声,嘲讽意味不言而喻。 江文山的火瞬间被点了起来,正要开骂,被江妧闪身挡住他瞥谢长临的视线,“爹爹……” 她讨好卖乖的娇笑着,“我都饿了,你听,肚子在咕咕叫呢。” 边说边向江淮安投去求救的目光。 江淮安霎时一个头两个大,嘴却先大脑一步做起了自家妹妹的工具人,“爹,正好,我也饿了。” 江文山甩手朝外走,“吃吃吃!一个两个就知道吃!” 江淮安:“……” 他好难。 这个角色还是适合江凌珩那瓜娃子。 柳瑛看着江妧,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终是什么也没说,“饿就先用膳吧,大夫一会儿便来了。” “谢谢娘,这么个小口子不用大夫了,长临会配药呢,保证不留疤。” 柳瑛摇摇头,纵容又无奈的娇嗔她一眼,知二人需要单独说说话,叮嘱道,“快些出来。” “好。”江妧弯着眉眼,笑得极甜。 只是眼尾还挂着方才没擦干的泪珠,瞧着着实令人心怜。 柳瑛替她轻柔拭去,险些忍不住眸中酸意,强装淡定的转身。 待人一前一后离去,江妧吐出口浊气,回头看向谢长临,“长临……” 她刚出声,就被那双手拉进了怀中。 谢长临埋头在她颈间,嗓音带着卸下一切防备的哑,“抱会儿。” 江妧轻拍着他的背,轻声道,“谢谢。” 今日真是委屈他了。 谢长临不语,半晌才松开她,垂眸瞧着她的伤口处。 江妧俏皮的笑笑,“有鬓发遮住,不会破相的。” 他淡声吐出,“再有下次,记得躲。” “我又不傻,那是故意不躲的,为了让长临心疼心疼呀。” 谢长临眸色沉沉,扯了扯嘴角,“咱家只会笑你蠢。” “你又骗人!”江妧毫不留情拆穿他,“这双眼里明晃晃的心疼,不承认我也看得出来。” 谢长临轻叹。 是疼。 疼到他在门外缓了许久才喘上气来。 “走吧,带你吃个团圆饭。” …… 膳厅里,几人主次分明的坐在圆桌前,瞧着似是融洽。 可仔细听对话…… “阉贼,妧儿不吃虾。” 此刻正往嘴里塞虾的江妧一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吃。 正给她剥虾的那人慢条斯理,眼皮也不掀,“丞相府的厨子做虾不剥皮,早些发卖了换人吧。” 江淮安面无表情,不知想着什么,“你剥虾之举倒是和剜人眼珠子时一样熟稔。” “咱家不光剜眼珠子熟稔,剥人皮也是一绝。”谢长临将虾放入江妧碗中,慢悠悠的用湿润了的绢帕擦净十指,掀起眼皮扫了江淮安一眼,“江上卿觉得呢?” 江淮安捏紧了手中的银筷,从喉间发出一声哂笑,“见识过了。” 江文山也好似想到什么,阴下脸。 江妧见状,抿了抿唇,桌下的脚轻踢了一下谢长临。 他瞥了她一眼,再不发一言。 反正一顿饭各个吃得眼不是眼,嘴不是嘴。 江妧料到这样的局面,还是有些怅然,他们的关系,哪可能心平气和面对面吃一餐饭? 用完膳江妧便想同谢长临回宫,以免招爹和大哥烦,离开前她与柳瑛单独在屋中说了诸多话。 柳瑛看得出江妧有多喜欢那人,还是忍不住担忧,“他终究是个阉人,妧儿,若可以,咱别将心思放他身上了可好?” 江妧在她怀中软软撒娇,“娘,我知您担忧,妧儿答应您,若他待妧儿半点不好,立马踹了!可好?” 柳瑛无奈,“想你刚进宫,娘怕你被那阉人欺负,过得不好,如何也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说完点了点她鼻尖,“你也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和考量,娘也不多说,我们一家人都希望你是真的开心。” 江妧也想到她刚进宫时,柳瑛日日以泪洗面在她耳边哭的模样,愧疚不已,只能抱着她软声道,“我知道的,对不起,娘,让你们担心了。” 她同谢长临离开的时候,三人齐齐站在门口,面上都有各自的担忧,最后也只是摆了摆手,“路上仔细些,受欺负了定要同与家里说。” 江妧一阵抱歉,但不想谢长临多想,并未表现出来,装着没心没肺的模样,赖在他怀中,秋后算账,“方才饭桌上聊什么眼珠子剥皮的?” 谢长临揽着她腰身,“他非要提,可不是咱家要惹不痛快。” 江妧其实想到了,他先前让人剥了不少人的皮,当着自己的面吩咐荣庆送到江家。 她叹息,仰头认真注视他,“今日我同爹爹说的,你可愿答应我?” 谢长临不语。 江妧重复,弯了弯嘴角,“不草菅人命,不滥杀无辜,我知你立场,不是在逼你,若不愿,日后我便不再提。” 但谢长临阖眸,低低应了声,“……尽量。”
第105章 哄人要说爱与喜欢 江妧抿唇,亲啄他的嘴角,“辛苦了。” 谢长临哭笑不得。 让他少杀人还道辛苦他的世上只她一个。 睁开如墨的眸,微抬手将人脑袋按回来,又阖眸吻上去。 自他昨夜回宫到此时,发生的事太多,静下来他只想将她抱在怀里。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多腻歪会儿。 回到长乐宫时日头正辣,江妧一夜没睡,谢长临亦然,她本以为该一沾床就睡了,哪成想他不依。 他嘴角微扬,又摆弄起荣庆送来的全身铜镜,制作倒是精美,可此时看,只觉得他不怀好意。 他的手抚到她的背时,停下动作,“娘娘未擦药?” 江妧红着脸,也揽住他脖颈去咬他耳朵,“等你回来亲手擦呢。” 谢长临‘啧’了一声,又将微凉的唇覆上。 待折腾完,江妧沉沉睡去前还骂谢长临,“哪里学的?” “书里。” “什么书也给本宫瞧瞧……”江妧翻个身进他怀中,懒懒的再睁不开眼,很快就传来轻轻鼾声。 谢长临低笑,缱绻的吻她额头。 这一觉睡得不知天昏地暗,醒来竟已临近亥时,身边没了人影,江妧起来让巧巧备了些吃食,待重新回到殿内时被个飘在半空的人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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