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忍不住了,用被困住的手,伸出指尖戳了戳对方,“我看不见,你给我一个回应好吗?” “......我知道。” “?”他知道? 知道什么? 祝为错愣住。 程绥晏垂眸,女孩眼睛尽管被蒙住了,但脸上的迷茫挡也挡不住。 他沉默片刻,随后轻扯了一下缰绳,正在向前笨的马一阵嘶鸣,被迫慢慢停下来。 身后的随从见此也停下来,程绥晏朝身后看了一眼,轻抬手指示意他们先走。 人家的私事,薛合也没资格插手,索性带着随从先走了,去前面的镇子找个客栈先住着。 棕色的骏马停在树边,程绥晏抬手解掉了祝为错眼睛前的黑布。 一下恢复了光亮,祝为错还有些不适应,周边的雪白格外刺眼,她眨巴眨巴了眼睛,随后转向了程绥晏。 程绥晏见她盯着他,像是从没见过他一样,满眼中都是皆是他一人。 他低头轻笑,也就他还这么天真的想。 “郑朝允给你下药,我知道。”程绥晏转头望向远处,不过也是过后才知道。 “啊?”祝为错有些紧张地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 说完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袖。 程绥晏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回,“但是,这药却又有一个特点。” 他低头盯着她,一字一顿,“它不过是让人失了理性,放大了你的内心的念头。” 这便说明,她愿意与他成婚并非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 祝为错顿住。 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药? “祝惟惟,”程绥晏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需要我再同你说一遍吗?” “我...我...”祝为错抬头触及到他目光时,又心虚地低下了头,握了握手指,内心挣扎着。 程绥晏见到她回避着他,便没打算她能继续给他一个解释。 他也不再打算等待,在正要扬鞭驱马的时候,女孩终于应了声,只是声音闷闷的,并不清晰。 “同你成婚,确实是我权衡利弊得出来的最好的结果,我......对不起。” 若说在先帝未驾崩之前,她的确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郑朝允登基之后,她还有一条路。 便是利用郑朝允对她的感情,让这赐婚的圣旨作废,但依着他的性格,必然以要求她进宫来换。 她一人住在侯府,金银珠宝堆积成山,余生已经不用多愁,她没必要成婚。 所以她曾动摇过,犹豫过。 但若是以进宫为代价,嫁给程绥晏是一条还算可以的出路。 至少她能感觉出来,程绥晏是喜欢她的。 她,也不反感这段感情。 因为她自小长在宫中,见惯了宫墙困扰了多少人的一生,将她们束缚在皇宫之内,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而且,她从小便跟在郑朝允身后,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地叫着,一旦变了身份,成了她的夫君。 她想象了一下,新婚之夜在身边的人是郑朝允,她连忙止住了大脑,赶紧摇头,不行! 若是身边之人换成程绥晏,似乎也不是......不行。 祝为错张了张嘴,在考虑怎么解释她的权衡利弊。 程绥晏等到了她的回应,不妨便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只要她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他垂下眼,指尖轻挑,解开了她手腕的绳子。 果不其然,绳子挪开,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痕。 纵然他昨晚刻意将绳子解得松了些,这柔嫩的皮肤不免还是会泛红。 微凉的指尖代替粗糙的绳子,抚上手腕细细揉着。 祝为错感受到手腕上的动作,条件反射就想躲,却被身后的男子死死握住,不准她躲。 “还没说完,继续。” 程绥晏一边轻柔着她的手腕,一边提醒她继续。 祝为错抿了抿唇,挑着话,委婉地解释了自己权衡利弊的过程。 程绥晏手指一顿,不知轻重地按了一下。 “嘶。”趁这机会,祝为错连忙将自己手腕收回来。 程绥晏放任她收回手,躲开他的动作,他侧头看着她,睫毛轻颤,“所以,你还是再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一个用来摆脱郑朝允和圣旨的工具人。 “......也不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程绥晏心中神奇的那些希冀随着她的这些话从归于平静,不想再继续听她的话,怕是再听下去,他会将她仍在这半路上。 他手臂穿过她纤细的腰,揽进怀中,似是这样,她便永远会在她身边一样。 坐下的马在寒风中狂奔着,不到傍晚,程绥晏也赶上了薛合一行人,几人打算在小镇上歇歇脚。 小镇上没有多少商贩还开着门,快将一条街看完才发现一个客栈。 客栈大门敞开,小二打着哈欠拢了拢衣裳,一睁眼就看到好几日没人进的大门迎来了一群人。 他连忙赶上问道:“几位打尖还是住店?” 薛合粗声道:“住店。” 随后他扭头数了数人头,向小二道:“安排五个房间即可。” 程绥晏拧了拧眉,“四间。” “......四间四间。”薛合扯着嘴角冲小二道。 祝为错被程绥晏送上房间后,手中的黑布又要蒙住她的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在床上随着他的步伐逼近往后退,“我真的不会逃跑的。” “......”程绥晏没搭理她。 她自然是躲不过程绥晏,又被蒙上了眼睛。 随即,双手又被人抓住,祝为错感觉这双经历磨难的双手又要被绑起来,连忙趁着程绥晏不注意双手背到了身后。 “我手疼。”声音委委屈屈。 程绥晏半眯了眯他深灰的眸子,弯腰靠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面前。 祝为错纵然被蒙住眼睛看不见,也能感觉到程绥晏距离她之近,忍不住想要往后缩。 她后倾,只一瞬,她背在身后的手被人捉了过来,在男人手中细细摩挲。 警告她,“那在我回来之前,郡主千万不要自己掀开了眼上的东西,知道么?” 低沉的嗓音中,暗含着威胁。 她想起来,他说过,他不会再威胁她。 说话不算话。 “没听见?”程绥晏没见人回应,眸色深了深,伸出手抚上了她下巴上的伤口。 祝为错回神,识相地赶紧点头。 “嗯,等我回来。”程绥晏笑了笑。 待他走后,门也被锁上了,祝为错忍住了想要动手的手,乖乖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黑色,她都快要睡着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透过黑布勉勉强强能看到一些光亮。 “饿了么?” 程绥晏见她乖巧的模样,心情不由地好了些。 “饿了。”祝为错点头,等待对方让她恢复光明。 程绥晏哼笑,端了一盘米糕,坐到她面前,捏起一块糕点,“张嘴。” “......” 好久没有吃东西了,饿确实是饿,但......这确实羞耻。 “怎么,不饿?”说着,程绥晏便要收起糕点。 “饿。”祝为错靠着声音辨别他的方向,抓住了他的手。 “不想挨饿,就张嘴。” 她虽然没有说,但确实是真的饿了,此时纠结了一下,反正自己也看不见,张一下嘴也...没事。 程绥晏满意地将米糕送入她口中。 吃了几块后,祝为错也吃不下去了。 程绥晏拿起一边的瓷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在她的伤口上涂药膏。 下巴被捏得疼了,她忍不住轻呼,“你轻点。” 娇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绥晏指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哑声道:“轻不了的,祝惟惟。”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48章 造反进行时 不过几日,一行人已经抵达江南。 到达营帐之后,祝为错被人迷迷糊糊安排在了一处营帐。 自从她被跟着待到了这里以后,就连程绥晏的面都见不到了,甚至连自由活动的机会都没有。 按照往年,如今早已到了春季,不过现在依旧寒风吹彻,冰雪未消融。 已经好几日了,她始终未见程绥晏,整日待在这个帐子里,像是一个被囚禁的犯人一样。 她本就不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因为愧疚便忍了下去,可她最多再忍三天。 多一天都不行。 若是明天她还是不能出去的话,她可就要闹了! 第二日,果然和昨日没什么区别。 祝为错站在案前停顿片刻,看着案上的东西眯了眯眼睛。 她不过刚轻轻掀起帐子,就见门口的两位壮士手持刀剑面无表情地拦在她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她扯唇笑了笑点头,程绥晏他真是好样的。 说闹就闹。 她从那个门口退了回来,手指轻挑起案上一个精致的茶盏,她知道这件营帐里的布置也是花了大心思。 大都是还算贵重的物品,一看也知道是程绥晏可以安排的。 但此时她就是很不爽。 她坐到床前,踩了踩地上的毯子,随后十分熟练地将案桌上的东西全都用力地推翻。 营帐内一阵兵荒马乱,茶盏,茶壶在地上摔得乱七八糟,却没一个摔碎了的。 甚至有的茶盏咕噜咕噜地滚到帐子。 祝为错等了一会,也没见有人来。 可能是这动静太小了? 或许声音不够,在她正要再次打算过分些的时候,那滚到帐子外的茶盏竟又咕噜咕噜滚回来了。 滚回了她脚边。 祝为错:…… 她气不过,捡起脚边的杯子,用力扔了出去。 或许是正砸到了外面的石头,一阵刺耳的破碎声。 原本顺路经过的程绥晏最初看到一只杯子轱辘轱辘滚了出来,以为是里面的人不小心弄掉了。 他目光停留片刻,正要过去,只是守在一边的侍卫动作倒是快。 像是生怕他发现一样,将茶盏拦下,竟又自己滚了回去。 程绥晏抿了抿唇,收回目光,正要转身离开,不过刚走一步,这只茶盏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从他眼前擦过,随后耳边就是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 应声落地,像是和主人充满了怒气。 外面的动静不小,两个侍卫亲眼看见一个东西从主将面前飞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算什么? 谋杀未遂? 随即便见主将面无表情地朝着这边来,他们连忙请罪。 程绥晏问:“怎么回事?” “里面的姑娘整天闹着要出来,方才应该是在发脾气。”一个侍卫斟酌着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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