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似曾相识。 贺津行猛地从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来,深邃的黑眸中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车窗外根本没有天黑,一轮火红的夕阳挂在建筑的缝隙中,即将消失在地平线。 他猛地低下头从鼻腔里呼出沉重的气息,抬起手压住了后颈的腺体,他嗅到了一点点铁锈混杂着冷冽的雪松气息,正在一点点地充数、腐蚀车内的空气。 原本平静的英俊侧脸因为咬着牙忍受着腺体的疼痛与滚烫而肌肉紧绷,下颌线变得清晰无比。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看上去可能有些狼狈,他偏过头,想要跟副驾驶的人道歉——贺津行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不知道上哪联想出的这种画面,生动立体到他怀疑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而画面中那个抱着他脖子撒娇的人此时坐在副驾驶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甚至无比淡定地问: "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着他,在看见他捂着腺体的手,和修身的西装裤完全遮挡不住的反应后,她沉默了几秒, "贺津行,你是不是易感期快到了?" 确实快要到中秋了。 但不是那个原因。 在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的时候 ,他确认了关于中秋无辜这件事,因为在那一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快要被撑裂开了。 可能裂开的还有他的信息素。 贺津行从分化成为ALpha的那一天起,从未有过不受控地散发自己的信息素的时候,哪怕是易感期的时候,他也会在发生这种事之前,先给自己来一针加强抑制剂。 ALpha的信息素最主要的散发目的是征服与掠夺。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他有产生这种冲动的活体生物,所以知道贺津行信息素气息的人少之又少,眼下旁边理应坐着一个,但她完全闻不到他。 这简直算是黑色幽默。 她是真的完全不受影响——身体甚至微微前倾,凑过来很关切地望着他。 一时间心情复杂到难以附加,根本捉摸不透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贺津行重重闭上眼,往后靠去,泄力一般叹息一声,再开口时嗓音沙哑: “你打车回去,然后帮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不舒服,今日失陪。" 在一切失控之前。 请你快走。 "你呢?" “去酒店。” ……可以去,但酒店还没有出台严格的特殊时期性别通道,大家混用公共场合,我要看你安全进了房间再走。” "怕我在酒店引起骚乱?""酒店我家开的。""不必,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否则外面就有一个Omega。" “你也别跟来。”男人的声音严肃到甚至有些僵硬,“初中生理课上课干什么去了,没人告诉你疑似易感期的ALpha很危险?" 他几乎是在吓唬她。 但是她完全不吃他的这套,面无表情解开了安全扣,下了车。 在贺津行以为她终于被自己气走(毕竟那个气氛实在不像是乖乖听话),心中失望又总算是放 整个人陷入驾驶座,衬衫汗湿到贴着皮肤,他却不敢贸然开窗,免得信息素气息散出去,外面操场上全是学生。 还有那个,被他用来当做工具人气跑苟安的陌生Omega。 喉结滚动,在他认真思考自己的易感期是不是真的来临时, 驾驶座旁的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坐去副驾驶,"苟安站在外面说, "你这样没法开车。"她没走。 有那么一个瞬间贺津行的大脑放空了一下,转过头与身旁一只手撑着门框的小姑娘四目相对,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大概是他这辈子见过气场最强的Beta.. 真的是见了鬼。 贺津行愣怔片刻,苟安蹙眉: “虽然我闻不到,但是我盲猜再僵持一会儿,你的信息素估计该飘得哪儿都是了……" "你威胁我?" "……是建议。"苟安警惕地看着他眼中的金色光芒, "你想咬我吗?""你身上没有能让我咬的地方。"“这种时候就不要发表这种莫名其妙的性别歧视论了。” 苟安压根没听出男人话中完完全全遗憾成分。“去副驾驶,听话。” ——被一个刚刚二十岁的Beta威胁了,她让他听话。 解开安全带转身往副驾驶爬的时候,贺津行面无表情地想。 这是奇耻大辱。
第140章 退化(非人预警慎入,创SHI不负责) 到了后面贺津行已经分不清自己身上的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为了以防万一,他给家庭医生打了个招呼,让他把之前一直在用的抑制剂和阻隔贴都送到目的地的酒店来。 电话那边显然为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沉默了下,然后含蓄地提醒贺津行,抑制剂并不是长久之计,相反这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就是有副作用—— 这一次他的易感期提前中秋月圆夜将近一个星期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不认为这一次的抑制剂还会有以往那么好的效果。」 冷静的分析从电话里传来,苟安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坐在副驾驶的人。 那人明明在打电话,却还是能眼观六路一般,在她转过头的第一时间就用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拧了回去—— 修长的指尖弯曲扣了扣车的前方,示意她绿灯了,劳烦好好开车,别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男人用淡定的嗓音回答电话里的质疑:“好巧,我也不认为我是易感期,让你拿抑制剂来只是以防万一,是我的社会责任心。” 对于这个人的死鸭子嘴硬,无论是电话里的医生还是电话外的苟安都出奇一致地保持沉默以对…… 大概的意思就是,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您自己在沉默中品味一下自己说的话有多荒谬。 挂掉电话后,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于是在特殊时期,被无限放大的五感敏锐度成为一件折磨人的事,贺津行能够听见车窗外大概三十米外的人在抱怨客户的难搞; 二十五米开外的地方,又有另外一个人在打电话告诉妻子今晚加班不回家,转头约会了自己的情人; 有什么人在暴躁的骂着脏话按喇叭; 有阿婆正跟菜贩子讨价还价; 附近晚市需要大甩卖的菜变得不那么新鲜,烂菜叶子混杂着其他的味道也钻入鼻腔…… 外面十几度的好天气,男人微微弯着腰一只手肘撑在车窗边缘,脑子里已经快要爆炸,全部的表现只是浅浅蹙眉,一根食指轻揉眉心。 后颈剪的很短的头发被汗湿出卖了他此时的不适。 苟安升上了窗户,打开了空调内循环,作用不大,但是贺津行还是有些意外地撇了她一眼,低声道谢。 “别再说我初中生理课开小差了。” 小姑娘抿抿唇,“酒店马上就到,你预留的房间还在吧?” ALpha是狼群领袖角色,而通常情况下一个狼群只需要一个领袖,ALpha们信息素互相排斥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哪怕两只ALpha拥有实际的血缘关系。 贺家雄性生物数量过多就算了,还各个都是ALpha,贺津行刚回国那会儿还不习惯与一家子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没有马上回贺宅住下来,而是选择在酒店最顶层的套房常住了一段时间,算是循序渐进地脱敏。 这套房现在还留着,倒是方便了现在这样突发的意外情况。 苟安轻车熟路直接把车开到地下室,然后打电话叫前台送来了房卡—— 一般来说酒店前台拥有一些严格的规定,比如预留给贺津行的房卡当然不允许随便交给其他人…… 但奈何是苟安打来的电话,酒店都是她家的,所以她说此时此刻贺津行就在她的车上,麻烦送房卡下来,前台只能乖乖照做。 送房卡来的人是个Beta,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车窗降下来递出房卡时,看见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表情有些烦躁和不耐。 一双深色瞳眸在昏暗的车内偶尔闪过金色的光。 大多数情况下无论第二性别是什么,大家平日里都和普通人无异,但当ALpha陷入危险的攻击模式时,偶尔他们的眸色会变—— 递房卡的Beta直接后退了两步,看着苟安欲言又止,大概是想邀请她一起快逃。 然而车窗里苟大小姐只是冲他笑了笑,对他说没关系,他又不会吃人。 服务生踉踉跄跄离开的步伐清晰地传入贺津行的耳朵里,他一边烦躁地想碍眼的人终于滚蛋了,一边又十分敏感地,忍不住关心他们的谈话内容—— 听见苟安说“他又不会吃人” 时,他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一句:那可不一定。 …… 苟安走在前面,刷卡推开了顶层套房的门。 位于整栋酒店大楼最高层,独层独户,与世隔绝。 耳朵里嘈杂的声音终于减弱,房间里也充数着他自己身上的味道,贺津行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脱了西装外套,他随意挽起西装衬衫,一回头,顾不上过河拆桥这件事多不礼貌,刚想开口赶人,就看见苟安随手将他套房两张房卡中的另外一张,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男人微微挑眉。 这时,苟安的手机响了,电话里面苟聿清晰的声音传来,问她贺津行接到她了没,两人还准备磨蹭多久。 举着电话苟安掀起眼皮子扫了面前小山似的立在自己跟前的男人一眼,“出了点小小的意外,但没事,我马上到。” 而“小小的意外”正捞着袖子,一只健壮的手臂撑在门框,投下的阴影居高临下地将她笼罩—— 贺津行考虑了半天要不要邀请她留下。 虽然有些犹豫,所以,没来得及开口。 但是空气中飘散的浓郁木质雪松气息混杂的暴躁铁锈味,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他的大脑下意识里,其实就是这么想的—— 立刻把她留下来。 占有她。 彻底的。 如果苟安是Omega,现在大概已经被他的信息素带动着强行进入发.情期八百回…… 但她一点事没有。 站在房门口耐心地打完电话,小姑娘抬起头望着他,问,“一身汗不难受吗?抑制剂送来前,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 贺津行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孔雀。 拼命开屏,开得毛都快抖落了。 结果路过的猫蹲在路边,满脑袋地问孔雀,你撅着屁股抖来抖去,是在干嘛? 想要叹气的冲动翻江倒海,事实上男人也真的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总之除了道谢外,剩下任何过分的请求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哪怕他真的很想。 理智告诉他,不能够这样。 没有易感期或者发.情期的Beta,哪怕身体做足了所有的前戏,完全可以被进入,遇见特殊情况的第二性别,怕不是也还是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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