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凶残。 怀里的孩子看着还很小,咬着手指哭得可怜兮兮,花翠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她像是抱着什么烫手山芋般:“你快拿走,我不行我不行,给你,你自己抱,我不会抱。” 怕力气小了抱不住她,又怕力气大了弄疼她,花翠愁眉苦脸,早知道就不该出门,听赵叔他们聊天也比带孩子强。 可女人好不容易逮到个干苦力的倒霉蛋,哪那么轻易就放弃。 “让你抱会儿就抱,哭了哄哄就行,就当是你还我恩情了,我去做饭,老娘现在饭都没吃。” 花翠咬牙:“......”呸,说得简单! 女人说不管就不管,真的一闪身就进了厨房,花翠又气又恼,但还是认命地像颠球一样颠着怀里孩子,嘴上哄着:“乖乖乖哦,不哭不哭……” 孩子愣了一瞬,哭得更加大声。 花翠:“......” 她也好想丢进山里喂狼! “不许哭!”花翠表情凶狠,试图恐吓她,“不许哭了,你再哭我也哭,而且我哭起来比你声音还大!听到没?” 不知道是哪点戳中了怀里的爱哭鬼,她真的停下哭嚎,睁着双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泪都还没干就开始咯咯咯笑起来。 同时还要伸着小肥手去摸花翠的脸,花翠松了口气,总算不哭了。 她假装张嘴要去咬爱哭鬼伸出的小肥手,逗得怀里爱哭鬼更加开心,咧着嘴巴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不哭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花翠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她没有兄弟姐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这种人类小孩。 “来,让我看看有没有长牙齿,啊......张嘴,让姐姐看看。” 花翠新奇地捏着小孩脸蛋,一会儿戳戳鼻子,一会儿掰开嘴观察她长了几颗牙。 爱哭鬼这会儿乖得过分,任由花翠把她当玩具一样摆弄,非但不哭,反而笑得开心。 “小没良心的!”厨房走出来的女人见到这一幕,没忍住哼道。 花翠见她出来,立刻手一伸:“给你给你,你的孩子你自己抱。” “急什么,米才刚下锅,你们玩那么好,再抱会儿又能怎么样,等我做完饭你再回家。” 花翠突然有些能体会到关盈盈每次对她露出想打她又硬生生憋住的表情时是什么心情了,因为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花翠这人吧,除了少数时候被惹急了会想鱼死网破,其他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窝里横那一类人,你越忍着她惯着她,她越跟你横,将欺软怕硬奉行到极致。 当你比她还横时,她反而乖了。 花翠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不讲道理,她不乐意地嘟哝:“既然不喜欢孩子,那干嘛还要生下来?而且,这孩子的爸爸呢?” 女人声音凉凉:“年少轻狂,冲动就生了呗,这孩子没有爸爸。” 花翠:“......” 女人名字叫林语椿,不是青山村本地人,没人知道她是从哪来的,她也从没提起过她的过去。 林语椿是两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青山村的,悄无声息地在村里住下,又悄无声息地大了肚子,最后悄无声息地生下孩子。 没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有人说孩子爸爸就是村里的人,也有人说孩子是她来青山村前怀的,但都是猜测,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林语椿始终是村里的边缘人物,也因此,花翠和原主都对她没什么印象。 * “啊!我想起来了!” 走在回知青点的小路上,花翠突然一拍脑门,她想起之前在哪听过林语椿说话了! 林语椿不就是某次她在小溪边撞见的那对野鸳鸯中的女人吗!?那声“老娘”连语气都一模一样!难怪她觉得熟悉。 “怎么了?想起什么了?”周亥文问。 赵齐明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她。 花翠摇摇头搪塞过去,这种事情显然不适合到处传播,“没事。” 花翠从林语椿那回去时赵叔还拉着人在闲聊,喝了酒,他兴致很高,话也跟着变多聊天谈地,最后还是李桂芳看不过去,拧着他耳朵才让他消停闭嘴。 天色暗下去,花翠和周亥文都没带手电筒,乡间小路又没有路灯照明,李桂芳便吩咐赵齐明拿着手电筒负责送两人回去。 周亥文客气拒绝说:“婶子,不用那么麻烦,我们自己拿着手电筒回去就好,明天我再给您送回来就不劳烦赵同志了。” “也行……” 赵齐明:“不麻烦。” 周亥文:“这怎么好意思,时间不早了,赵同志也赶紧休息去吧,身体要紧,我们自己能行。” “我身体很好,我送你们。” 周亥文:“……哦。”微笑。 花翠有些惊奇地看了赵齐明一眼,他这么强硬的一面真是少见,向来只有他在周亥文手里吃瘪的份,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还能逆转回来。 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事实上,赵齐明今晚受的刺激还真不轻,花翠出门溜达的那段时间里,赵富国拉着人聊天,周亥文茶言茶语,明里暗里不知道给赵齐明扎了多少次心。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赵齐明还不是个泥人。 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李桂芳笑着出来打圆场:“小周别客气,就让老三送送你们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 花翠乐见其成。 于是,三人这才一同踏上回知青点的小路。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旁边池塘里偶尔发出几声蛙鸣,月光昏暗,花翠的小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 乡下小路很窄,三人想要并排走有些困难,花翠这一慢便甩开周亥文,变成他一人走在最前面,而她和赵齐明并排走。 果然,三个人还是太拥挤了。 赵齐明握紧手电筒,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凑上来,他喉口一紧,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花翠很满意。 小明哥真是越来越识趣了,她很有成就感。 因为周亥文还走在前面,不能说话,一说话万一引他回头可就暴露了“奸情”,花翠想了想,悄悄伸手勾了勾赵齐明手指。 第一次察觉到异样时,赵齐明还以为花翠是不小心甩手甩到他,她走路一向不规矩,小动作格外多,他没在意。 但慢慢地,赵齐明发现不对劲,花翠“甩手”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而且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赵齐明皱眉。 下一秒,花翠温热的手突然贴上来,她抓着他手腕,然后慢慢滑到他手掌,两人几乎是十指相扣的姿势。 赵齐明呼吸一滞,整条手臂都僵住了,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亲密极限,她怎么能、怎么能…… 赵齐明脑子里蹦不出合适的词语。 “……”周亥文忍无可忍地攥拳,冒出青筋。 他是走在两个人前面,但不是死了,更不是瞎了聋了!
第22章 “小明哥!”花翠突然惊呼一声。 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周亥文憋着股闷气, 终于找到机会回头,他看见花翠一个人站在田埂上,而赵齐明不知道怎么摔下田埂, 正狼狈地从一旁水田爬起来。 “......怎么了?” “......不知道。”花翠眼神飘忽不定, “可能是天黑看不清路, 然后一脚踏空了吧。”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搞偷袭牵他手, 把这纯情小处男吓得直往旁边躲, 却忘了旁边就是水田摔满身泥吧?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牵牵手而已, 至于么。 周亥文虚伪地关心道:“没有哪里摔伤吧?” “没事、我没事, 继续走吧。”赵齐明羞耻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尤其是在周亥文仿佛明白一切的死亡目光下。 周亥文没再开口,沉默又有些可惜地点头。 “那小明哥下次要注意哦, 总得习惯嘛。”花翠意有所指, 唇角一勾颇有几分风流模样。 赵齐明支支吾吾半天,艰难“嗯”了声。 周亥文觉得自己该跟花翠好好谈谈了, 不能再让她这么“糊涂”下去。 剩下的路程花翠很安分地没再作妖,毕竟这次运气好只是摔进水田, 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为了小明哥的人身安全着想, 她还是老实一点叭。 自己可真是贴心的好姑娘吖。 赵齐明打着手电将两人安全地送回知青点,随后急急忙忙回去换身干净衣服, 李桂芳见他满身泥回来, 吓了一跳:“咋了?这是咋了?” 赵齐明:“......没什么, 不小心摔了下。” “没哪里摔伤吧?”好端端地,怎么会摔。 “没。” 见他脸红脖子粗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李桂芳没多想,只当他今晚酒喝多了微醺脚滑, 她暗自好笑,催了句赶紧换掉脏衣服后就没再问下去。 另一边,知青点内。 周亥文前脚刚收到周珂然寄过来的教材书,后脚就转交给花翠。 花翠打开看了两眼,书的完整度超出她想象,她有些惊喜道:“很全,还很实用,谢谢你,周亥文。” “不客气,你满意就好。” “满意,很满意!” 一全套的高中教辅书,还都是崭新的,她满意得不得了。 似乎是被她笑意感染,周亥文也轻扬嘴角:“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好啊,大学霸。” “学霸?” “呃,就是指那种学习超厉害的人,学界中的霸主,简称学霸。” “那学习不好的人叫什么?”周亥文感叹她脑子里总能有这种稀奇古怪的词。 “大名叫花翠,小名叫学渣,是学界的豆腐渣。” 花翠诚恳叹气,她从小到大都算不上学霸,主要是性子懒散不爱学习,上学全靠那几分小聪明,天天和老师斗智斗勇,日常制造学术垃圾。 周亥文一阵失笑,觉得她过于谦虚。 下乡后很多知青都慢慢放弃了学习,认为学习无用不如每天多睡会觉补充体力,就连他也很长一段时间没打开过书。 大环境如此,平时娇气怕吃苦的花翠却仍坚持学习,周亥文怎么都不信她是“学渣”,就算是学渣,这种精神也难能可贵。 花翠还不知道周亥文对她有如此深的误解,她喜滋滋地翻了翻教辅书,每个知识点都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翠翠……”周亥文看着她对知识的“渴求”,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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