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谁也没说话,半晌,宁卿才道:“你能不能等我把话说完?” “我并不是针对你,不管是谁,我都不想要孩子,这样说你听懂了吗?” 她今年才十八岁, 虽然她前世今世加起来已经远远不止,但她依旧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 她更不想孩子出生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不想因为她和师兄之间的事殃及一个无辜的孩子。 “而且,我还没准备好。”宁卿低声回答。 裴谨牢牢注视宁卿的眼睛,在捕捉到那一丝躲闪后,讽刺道:“究竟是没准备好,还是没准备好与我生。” 宁卿抿唇,偏头想躲开他的禁锢,“师兄,你明知道我们是怎么成婚的,你又凭什么要求我愿意?” “你不觉得可笑吗?非要逼我说出真话,你才高兴是不是?”宁卿被步步紧逼的男人激出了逆反心理,冷声反问。 “你其实早就知道答案,何必再多此一举。” 宁卿不说话便罢,一说话就直直往人心上扎刀子,偏偏她说的是实话,裴谨死死盯着一句句说出狠话的宁卿。 宁卿没有精力再与他争执,也没有余力与他做些无谓的争吵。 “现在满意了?我想休息了,能麻烦你离开吗?” 裴谨站在原地,冷若冰霜的脸半掩在阴影里,明明暗暗,紧拽着宁卿的手收紧,恨不得将眼前的宁卿撕碎。 手腕被捏得生疼,宁卿挣扎,“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吗?” 裴谨被她冷漠的目光刺得千疮百孔,手上用力,顷刻间桌上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坠地,化作一地碎片。 他将少女压在桌上,厉声道:“在我身边让你如此不愿,如此难堪。”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在她颈边拂过,男人周身的压迫感让她忍不住颤抖,但她不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宁卿紧紧掐着衣袖,神情冰冷,没有放低姿态。 见到她的模样,裴谨浑身灵力暴动,桌面顿时四分五裂,而被他压在桌上的宁卿被他及时护在怀里,桌面破裂的木刺在余波冲击下,狠狠刺入他的背部。 尖锐的疼痛袭来,他却在笑,笑得越发放肆,眼底却凉的叫人无法与之对视。 原来今早宁卿的乖巧只是他的错觉,这才是随时会暴露在平静之下的真相。 屋里一片狼藉,裴谨紧紧抱着宁卿,后背血肉模糊,鲜红血液染红了地面,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因为别的,裴谨唇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他去检查宁卿的情况,却发现她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体内暴动的灵力还未彻底平静,体内经脉隐隐产生断裂的痕迹,裴谨强撑着抱着宁卿起身,却发现她依旧闭着双目安静地躺在自己怀里。 裴谨脚步一顿,立即将宁卿放到床上,脱下衣裳检查她的身体。 在确定宁卿只是睡着后,裴谨紧绷的神经松懈,他坐在床边,替宁卿掖上被角。 脑中盘旋刚才宁卿说的话,裴谨抿紧双唇,那满腔不安与怒意只能死死埋入心底。 将宁卿绑在他身边,让她无法离开自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又如何奢求别的。 裴谨坐了许久,才起身离开云霖殿。 宁卿躺在床上,陷入光怪陆离的世界,周围笼罩大雾,她无法看清前方的路。 迷茫地不知走了多久后,终于看见一线天光,一条小路出现在她眼前,可她走了许久,始终无法走到尽头,就在她全身疲惫,没有前进的力气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狭长的眼眸,竖瞳紧缩于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将她脑中所有思绪打乱,从茫然中清醒时,面前的小路已然消失。 宁卿不断在白雾中穿行,却一无所获,日日夜夜,最终丧失所有意识。 宁卿胸口不断上下起伏,双眼突然睁开,无法聚焦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她只记得她做了个梦,但是梦的具体内容无法记起,梦醒后,心里空荡荡的,提不起精神,这感觉太过古怪。 宁卿也不记得她是怎么睡着的,房里的一片狼藉已经被裴谨收拾整齐,现在看着和之前并无太大区别。 她只看了几眼便没有心思再看,才睡醒,却依旧没精神,连呼吸都觉得累赘。 起身时,她诧异地发现自己手腕竟没有被锁上,当时她口不择言说了那些话,还以为师兄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这样也不是办法,宁卿打算去后花园走走透透气,看见外面的阳光,倒是比在屋里好些,但坐在躺椅上,她又开始昏昏欲睡。 宁卿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裴谨这段时间很忙,那日的争吵两人都没再提起,就好像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插曲。 宁卿自那次出去见过奎河长老,后面的时间都没能离开云霖殿,师兄不在时,没有人和她说话,她不是睡觉就是看书炼丹,但后来发现炼丹无法集中精力,索性只看书。 不过往往都是看了不到两页就睡着,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她都开始担心,一直在这屋里待下去,她的身体会不会出问题。 师兄虽然会给她炖各种各样的补汤,但她喝得都快吐了也没什么作用。 这日睡醒又是下午,宁卿的精神比前几日要好,去后花园逛了一圈,喂喂泉水里的鱼,又去摘了几个果子,回到屋里发现才过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她只得啃着果子坐在窗边的榻上看书,终于花了大半月的时间将这本她以往最喜欢看的狗血话本看完。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裴谨走到她身边,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视线放到她看的话本上,“今日精神还不错。” 之前他回来宁卿几乎都是在睡觉,鲜少看见她在做的别的事。 “之前说我们去东瀛,最近师兄有空,阿宁想何时去?”裴谨坐在宁卿身侧,牵过她的手。 “最近都可以?” “嗯。” “那后日?”宁卿提议。 明天她怕来不及收拾,东瀛远离苍云宗,即便师兄能够瞬移,但横跨大半个修仙界需要消耗的灵力和精神力太过巨大,况且她巴不得此行可以久一点。 “师兄,我们坐船过去好不好?” 东瀛在东边无尽汪洋中的一座岛屿之上,陆上行驶可以借助浮空船,来到修仙界最东边,浮空还能下水,她们能直接穿过汪洋抵达东瀛。 “听你的。” 夜里,洗漱完的宁卿滚进床里侧,近来裴谨都没动她,宁卿被他揽进怀里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 裴谨手掌抚上宁卿的后颈,含住她的唇,却在深入时被她隔绝在外,裴谨微微离开,垂眼看她,“乖,张嘴。” 见她不回,手指轻轻扣住她的下颌,抵开她的齿关,呼吸交缠,抚在宁卿下颌的手指越发灼热。 “今日师兄学了新花样,阿宁想不想试试?”裴谨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 宁卿闻言身体微僵,连忙摇头。 “你会喜欢的。” 裴谨像抱小孩那样将宁卿抱到开了一丝缝隙的窗边,宁卿怕掉下去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一波波宛如过电般的强烈刺激袭上大脑皮层,宁卿浑身无力,却又不得不搂紧他,两人之间热气弥漫,夜风从窗外吹入,却没能将这股燥热吹散,凉意拂过,宁卿胳膊上不断冒出鸡皮疙瘩。 她很想时间过得快一些,怕掉下去的紧张无限放大她的感受,男人随意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崩溃,痛苦煎熬,却又带给她难以言明的快意。 “喜欢吗?”裴谨在耳廓轻吻。 在他话落下的瞬间,宁卿浑身痉·挛,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她沉浸在极致的快乐里,丝毫没顾及裴谨。 少女莲藕似的手臂勒紧他的脖颈,男人喉结滚动,已濒临窒息,微微敛起的湿润的双眸里,透出些疯狂压抑的古怪神情。
第77章 事后, 汹涌的困意席卷宁卿大脑,她合上眼帘,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印象。 裴谨抱着她走向浴池, 途中眉头微蹙,感应到什么般, 透过墙壁看向千米之外的青梧山。 山洞里出现异动,但眨眼便恢复平静。 探查到那只狐狸还在青梧山并未逃脱, 裴谨收回视线,抱着宁卿一步步踏入泉水中。 怀里宁卿呼吸平稳,裴谨指尖轻触她紧闭的眼睛,虽然睡着,但对他的动作并不是全无反应, 指腹下,卷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 不知为何, 他心里生出了不安,并不强烈, 却让他无法静心, 好像什么事情正在发生改变, 往他不愿的方向发展。 凝视怀里无知无觉的少女,裴谨为她清洗身体,抱着她回到卧房。 榻上两人相拥而眠,却在半夜,屋外突然刮起大风,电闪雷鸣,惊雷划破半边天, 裴谨抬手间,隔空将开了一半的窗户关上, 隔绝窗外紧随而来的大雨声。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日天色阴沉,久待在屋里的宁卿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情绪有些低迷。 “师兄,你把芥子袋给我吧,我得收些东西带去东瀛。”宁卿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对略忐忑地对男人说。 裴谨之前收走宁卿的芥子袋,只是想隔绝她自刎一切可能,那天她拿的匕首正是他亲手炼制送给她的,早知如此,他绝不会送她。 “算了,当我没说。”宁卿察觉不对,及时止损。 东西师兄那儿应该都有,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在这屋里待着,她几乎也用不上芥子袋,拿不回来就算了。 可谁知,她手里出现一个天青色的芥子袋,正是她的。 宁卿抬眸诧异地看向如此轻易就将东西还她的师兄。 多日不见的小东西回到她手里,心里倍感踏实,这次后,她打算把芥子袋里的东西转移到秘境里,只留下些可有可无的物件。 之前她嫌放在秘境杂乱,而且还未对秘境生出归属感,龟龟说灵气供应不足可能导致秘境坍塌,她更是不敢将东西放在秘境里,索性一直放在芥子袋。 但自从芥子袋被师兄收走,她才明白放在这里随时都会被人拿走,这人会是师兄,也可能是别人,还是放在秘境里更为妥当。 宁卿神识探入芥子袋里,清点自己的东西,又将芥子袋里放置丹药的药柜一并移入秘境,最后只剩下一些生活用品。 宁卿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带上前去东瀛可能要用上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后,她停在了窗边挂着的鸟笼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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