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也不知道姑娘何时能苦尽甘来。” 两人小声说着话,春竹想着去做些秦书宜爱吃的吃食来。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听见冯全来报说李沐言又反复了。 太医一时拿不定注意请太子妃过去。 春雨不敢耽误,只好去叫秦书宜。 她从床上爬起来听说之后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急匆匆地赶过去。 顾太医对着秦书宜行过礼,然后道,“如今殿下身上的伤口有几处伤势过重,感染情况也很不乐观,加上风寒感染,如此反反复复,已经危及到五脏六腑,眼下这反反复复起热,对殿下很不利。” 秦书宜心里一紧,“那顾太医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要么就还是如这般用些温和的药平稳过度,但病情可能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反反复复,拖久了,可能怕是神仙下凡也难救治。” 秦书宜呼吸了口大气,“那另一种呢?” “臣刚刚和几位太医商量过,可行一副猛药,配合针灸将殿下身上的寒气给逼出来,如此一来,于伤口更容易愈合。不过,此法走的是个冒险路子,若是殿下受不住这猛药,可能反而适得其反,到时也恐怕——” 秦书宜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一旁的春雨忙替她接过茶杯,“姑娘,你可是冷着了?怎么有些发抖呢?” 第一次握着一个人生死的决定,秦书宜要说自己一点都不怕也是自欺欺人。 “顾太医有几层把握呢?” “沉只有六层。” 秦书宜的心又一次落回了原地。 顾太医看向她,“太子妃?” 秦书宜拽紧了拳头,定了定心神然后道,“那就麻烦太医您用第二种法子吧。” 顾太医一听,“诶”了一声,赶紧和其他太医商议准备去了。 她又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然后转头去看李沐言。 春雨见她心神不宁,想转移些话题,于是道,“姑娘,昨儿个兰芬姑姑那边传话来了,说是东宫一切都归置妥当,殿下和姑娘你随时都可回去。” 秦书宜没什么表情地道,“哦。好。” “还有,姑娘,刚刚春竹姐姐说是给你做鱼芯丸子去了,姑娘一会儿尝尝?” “嗯。” 春雨见她这般,顿了顿,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又道,“姑娘,你不是说了吗,殿下几人自有天相,他救了那么多百姓,一定会没事的。” 秦书宜这才看了看春雨,而后重重地道,“嗯。” 太医们在屋子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地忙了半日,到近未时的时候才端着药进来。 一旁的宫人端着药想要给李沐言送服下去。 秦书宜想了想,将那药碗接过来,“本宫来吧。” 她端起药碗,一点点地给李沐言送进口中,可一大半都被洒了出来。 如此喂了三次,才算是勉勉强强算得上喂进去了一碗。 等喝过了药之后,顾太医才去扎针。 一套针行下来已经是申时后了。 顾太医见李沐言没有什么反应,过了一刻钟后发烫的身子也慢慢恢复正常。 他这才长舒了口气,“如今看,怕是这法子起了效果。” 秦书宜这才放心下来。 可半个时辰之后,李沐言便又迅速热了起来,隔一会儿又忽然冷起来。不仅如此,整个人还不停冒汗,脸色的表情也跟着痛苦不堪。 她心慌地叫来顾太医。 顾太医赶紧写方子煎药,又何其他几人配合扎针,可没多会儿,李沐言的脉搏就弱了下去。 秦书宜屏着呼吸问道,“顾太医,这还有法子吗?” 顾太医也是一脸的张皇失措,可继续扎针依旧不起效果,半晌之后他跪倒在秦书宜面前,“太子妃恕罪,臣等有罪。” “哐当”一声,她有些没坐稳,手撑到一旁的角柜上,将瓷杯打翻在地。 “怎么可能,刚刚不是还有好转吗?” “臣无能,请太子妃降罪。” 秦书宜只觉得天晕地旋,他不管不顾地冲到李沐言身旁,抓着李沐言的手道,“你起来啊!” 可李沐言根本不作声。 “殿下,你可别吓臣妾啊,大元的子民还等着你开创太平盛世呢。” 可李沐言眼睛仍旧闭得死死的,秦书宜又唤了好几声,可就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见着他如此,忽然有些没来由地生气,“李沐言,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等你回来给你一次机会吗?那我给你机会啊,你倒是醒过来啊!你这个样子,算什么意思?” 可李沐言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秦书宜只觉得身上痛得很,心里也痛得很,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手里却因为生气一下下摇着躺着的人。 春竹这会儿听着消息也赶了过来,和春雨想要去拉人,可秦书宜摇的更凶了。 就这么摇了好一会儿。 忽然,一道咳嗽声传来。 李沐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哭陈泪人的秦书宜道,“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秦书宜一把鼻涕一把泪得看着他,“殿下,你醒了?” 闻言,底下跪着的几个太医也都围拢来,顾太医一马当先地把起脉来。 “谢天谢地,苍天庇佑啊,殿下的脉象稳定下来了。” 屋子里的人也都仿佛是自己历经了一番生死般喜极而泣。 秦书宜终是没忍住,哭起来,“你吓坏我和母后了,你吓死我们了。” 李沐言见她哭有些心疼又有些开心,“那到底是吓得谁更多一些?” 秦书宜闻言,也不想跟一个刚生病的人争论,“你就不能问个好听些的?” 苍天庇佑,醒过来就好。 秦书宜心里默默道。 顾太医又重新写了一帖药方,让人去煎药。 冯全和朝明也都在唏嘘过后,前后脚忙去了。 春雨春竹见李沐言醒了也赶紧去厨房准备吃食去了。 待大家都散去后,屋子里就剩下了李沐言和秦书宜两人。 李沐言看向她,伸出手来,“过来。” 秦书宜靠过去,还没坐稳,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秦书宜一惊,想要挣脱出来,却听得李沐言道,“别动,当心将我伤口挣开了。” 果然,她不敢动了。 李沐言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嘴角,“刚刚我依稀听见,你似乎是说要给我一个机会?” 秦书宜手上的动作一僵,“我什么说过这话了?” 李沐言笑起来,“怎么?自己说的话不算数?我虽然人昏迷着可意识里就是听到你这般说的,你说只要我醒过来就给我一个机会?我可是特意去阎王殿特意同阎王老子说有个哭成泪人的人儿在等我,我不能留在这里,如此那阎王老子才放我回来的。你若是反悔了,阎王老子还不得把我命要回去?” 秦书宜一把封住他的嘴,“好不容易醒过来了,殿下胡说什么?” 李沐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那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秦书宜没作声。 李沐言看她,“音音,真的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以前我做的并不好。但是我发誓,今后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我保证,我李沐言的后宫只有你一人,也唯有你一人,你信我。” 秦书宜想起之前连续做的两个梦,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她缓缓地吐了口气。或许,真的会不一样了呢? 重来一世,或许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呢? 她缓缓地垂下眸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李沐言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床上,“音音,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 秦书宜被他压地动不了,有些生气,“你,你放开我!” 李沐言哪里肯干。 秦书宜见硬的不行,只好可怜巴巴地装出一副柔弱样,“殿下,你把臣妾脖子弄疼了。” 果然,李沐言立刻松了手,“脖子疼?我看看。” 秦书宜趁机一下就撑了起来,跳离开了那张床,然后冲着李沐言做了个鬼脸,“兵不厌诈。” 然后赶紧溜出了门去。 李沐言只好尴尬地笑着摇头。 秦书宜出了门来就差人将消息往宫里捎去了。 而此时,雨也停住了。 廊庑前的园子里,腊梅已开始攒起了粉白色的花骨朵儿,有淡淡的腊梅花香飘过来,秦书宜深深地嗅了嗅,幽香扑鼻。 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恍恍惚惚,如梦似幻。 仿佛经历了半生。 她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间,春竹正好端了做的鱼芯丸子过来,秦书宜吃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便让春竹也送了一碗去李沐言那里。 “吩咐下去吧,后天我们回宫。” 而就在这时,朔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原本打算后天回宫的日子便改到了第二日早上。 等秦书宜和李沐言刚到东宫,汴家那边也传了消息过来,“说是汴南晴回京了。”
第86章 朔州那边传话过来, 因为京城的变故,北军军心异动,门放趁此机会一举占据了朔州最要紧的两座城池。如此一来, 只要不出太大变故,朔州之战的胜利是指日可待了。 同时, 门放那边也送来了车凝的消息, 人已经回到了大元军营, 除了受了点伤外, 其他并无大碍。 秦书宜听冯全说起来, 心里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那可有说何时能归?”她问。 冯全摇摇头,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秦书宜点着头,也罢, 只要无事,想来总有回来的时候。 她看向冯全, “多谢公公。” 冯全笑着道, “太子妃客气了,奴才也是听殿下的吩咐罢了, 殿下知道您担心邵阳县主,这不,一得了消息就赶紧让奴才来告诉您了。” “殿下有心了,那就麻烦冯公公替本宫谢谢殿下,如今殿下身子才刚好,你是他近旁的人,还得多提点着才是。” “是, 奴才知道的。” 她示意春雨同人一起出去, “春雨,你同冯公公一起, 去厨房将刚做好的玉糜雪芽汤盛一碗给冯公公,给殿下带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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