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将毒血吐在地上,又附身道:“乖,别动。” 宋言总算听清他说的什么。感受着胸口相贴的温热,还有后背摁着她的手掌。人有些回不过神的愣怔。 江潋几口血吐在地上,直到那血色不在发黑,才放心的低头去看宋言脸色。 “难受吗?” 鼻息喷在脸上。宋言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如实道:“有点晕。” 江潋颔首,神色依旧紧张难安。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这蛇有剧毒,不是这么容易清理干净的,但是别怕,等会喝了药就好了。” 宋言甫一悬空,下意识抬手攀在他肩上,失神的回道:“好。” 江潋将她抱进内室放到榻上,又去看她面色,眉心皱的更深,“是吓坏了么?” 宋言牙齿磕了磕下唇,回道:“应该是,叫蛇吓坏了吧。” “没事了。你躺一会。我守着你,绝不会再有脏东西进来。” 宋言咽了咽口水没再说话。看着他紧张面色移不开眼。 “药来了药来了。” 白先生疾步进来,将研磨好的草药递给江潋。 “汤药也配好了,正叫问松煮着,等会我就去罚他!公主赎罪。” 宋言已经有些晕眩之意,晃了晃头道:“不必罚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江潋此时气的不太想看白先生,只从他手中接过了药,沉沉道:“先生出去吧。我给她上药。” 白先生急忙道是。与宋言又点了点头走到外面。 青绿的药汁抹到那两个隐隐作痛的血洞上。宋言顿时觉得清凉,纾解了许多疼痛。但头却越来越晕。看着江潋垂着眼认真的又用棉布给自己包扎。 宋言在昏睡前强撑着问道:“国师这么紧张做什么,怎么礼数全然不顾了?” 江潋指间一僵。抬眼看她。就见她眼皮沉重的已经有些睁不开。便继续手上的动作。撑到她合眼睡过去都没有出声。 不知睡了多久,宋言迷迷糊糊间听见四娘喊她。 “五娘,言儿…”声音带着哭腔。叫她睡得不安稳。 微微掀开了眼去看,就见四娘正扒在自己枕间红着眼哭。 “你哭什么。” 四娘见她醒了,哭的更大声。“你醒了言儿!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 江潋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与她道:“四殿下别再哭了,先叫五殿下将药喝了。” 四娘听他这样说,只好泪眼婆娑的退到一旁。看着江潋上前给宋言喂药。 宋言还有些晕着,边去喝送到唇边的药汁,边与四娘道:“我就是有些想睡觉,你别再哭了,白先生说我没事。” 四娘依旧抽噎,“我刚才去看了,那么大一条蛇!还有剧毒。你怎么会没事!” 宋言叫卡在嗓子的药汁一呛,急忙道:“你去看那蛇了?你怎么看得,多危险!动它干什么。” 四娘哭声一顿。“我就想隔着笼子看一眼,没成想衣摆将它给挂到了。” 宋言瞪圆了眼看她,“然后呢。” 四娘接着哭起来,“然后那蛇又跑出来了,怀生为了护我,小腿叫蛇咬了一口。” 江潋拿帕子擦了擦宋言唇角,安抚道:“没事,他身子骨强健,毒挤出来了就睡着了。等会也给他喝药。” 宋言心下稍安,却也无语凝噎。半晌才拍了拍四娘的脸。与她道:“成,至少我知道你更在意我。你要是哭累了就歇会?” 四娘摇头,“我也不想哭了,但是我忍不住。” 宋言叹气。江潋却道:“四殿下不妨到季统领床边再哭一会。五殿下用完了药还需睡会。等到了夜里就无事了。” 宋言皱眉看他,却听四娘道好,“也成。那言儿再睡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宋言给她擦擦泪,“好,你别哭了。可别再去看那条蛇了。” 四娘颔首。“不看了,国师方才腾出手已经将那毒物斩了。” 宋言看一眼江潋,就见他一言不发,只去搅动着汤药喂给她喝。 一行四人,两人都叫蛇咬了。为了叫她两人养伤。行程只好耽搁了两天。 第三日宋言总算能下地出屋,远远望了一眼山间景色,大大吸了几口气。“这几日可闷死我了。国师,下一程去哪?” 江潋接了白先生递给自己的几支药瓶。回她道:“杏花村、十里花村、芙蓉镇、同德苑、殿下更想去哪?” 宋言认真想了片刻。“都想去。” 江潋了然颔首,“那就紧着头疾发作的日子,择近处先去。随后在将那两处逛完?” “这样好。”宋言欣然点头。“离这里最近的可是十里花村?” “是,十里花村,紧挨着的是芙蓉镇。” “好就按国师安排的启程。” 江潋看着她这幅样子有些出神,他能明显感觉到宋言这两日心情很好。 不明原因的好。 四娘与怀生此时大包小包出来。兴奋道:“收拾好了吗?咱走啊!” 宋言回头,叫他二人惊了一惊。“这,拿的都是什么呀?” 季怀生无奈看四娘,就听四娘兴奋道:“白先生赠的药材。都是好东西,问松说煲汤食疗都是极好的。” 宋言失笑摇头,“行吧,那快些走吧。傍晚前还能赶到地方。” 几人不在耽搁,步行到了渡口,那每日沿着上下游渡人的老翁果然正在等候。 晌午正是暑热最盛时。船行在水面也丝毫不觉的凉快。闷热的风熏的人鼻干眼燥。 好在十里花村离得不算太远,不过半个时辰的路途。 但叫几人没想到的是,十里花村却并没有花。 村子之中,目之所及的是大片大片浓绿与光秃秃的田地。
第175章 手艺属实一般 宋言不经疑问,“这十里花的名号是如何来的?” 江潋道:“殿下看见的这些空地原先都是油菜花,春季开花时确实是十里花田,很美,只不过现在过了花期,也过了收割期。” “啊,那真是可惜,错过了最美丽的景致。” “无妨,村镇中因为春季游人众多,也特意栽种了许多花种。几时花期的都有。明日可以游赏。” 宋言四娘颔首。但此时已近戌时。几人用了些简单茶饭,四娘与怀生回了屋中休息。 宋言随着江潋接着去往道场之处。 宋言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只眼中眯着浅笑。口中时不时还要哼上几声曲子。心情实在很好。 江潋侧目看她许多次。心中疑惑越来越甚。想了许久,都没想明白,她为何叫蛇咬了之后心情都好了。 莫非,是余毒未清? “殿下。” “嗯?”宋言停住哼曲子的声音看他。 “殿下可是觉得难以抑制的兴奋?” 宋言蹙眉细思,随即笑开,“有一些!” “身上可觉得发烫?” “那倒没有…”宋言看他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忽然间明白了他想什么。 哼笑了一声与他道:“国师不要胡乱操心,我好得很!” “是吗?” 宋言道:“当然,但国师说的地方还有多久能到?” 江潋心安了一些,望了望前方,“殿下看见那幢阁楼了吗?” 宋言以手遮阳去看,果然见几间精致木屋当中簇拥着一幢小楼拔地而起。 “就是要到那楼上么?” “是。” 宋言举目四望,可惜没什么奇特的景致,略微有些失望,但此行也不是为了赏景,便也没再开口多说。 待到了跟前,江潋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递给看守者。“今日我将整幢楼包了,不许任何人再上来。” 看守者接过他手中荷包打开,这一看眼睛就亮了。“好嘞,客官尽管自便。咱们绝不会上楼打扰。” 说话间来回看了看两人,笑的有些暧昧。 宋言面上霎时腾起些血色。江潋却只淡淡瞥了那人一眼。将人吓了一跳。咧着的嘴猛地闭上。闪开了身叫他二人上楼。 江潋在前,宋言在后。长袖摆动,就见一青绿的小巧荷包落在了地上。 江潋眉心微皱,正要弯腰去捡,就叫宋言先拾到了手中。 “这是国师的东西?” 江潋向她伸手,“殿下不是看见了吗?从我身上掉下去的。” 宋言看了眼那绣工,轻轻哼了一声,将东西放进他手心。 “莫不是国师的姊妹绣的?手艺属实一般。” 江潋忽然勾了唇,认真问了一句:“属实一般吗?” 宋言不再看他,越过他先往上走去,口中不咸不淡道:“确实一般。” 江潋抬眼看那别扭的背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抬脚跟上。 天色渐渐暗下,扶手处挂了几盏纸灯。淡淡光晕照亮着脚下的木梯。 这小楼四下镂空,只高处几间飞檐木屋。江潋带她到了其中最大的一间停住脚,推门进去,发觉其中也很宽敞,陈设的屏风、矮榻、桌椅十分齐全。桌上甚至还摆着未开封的点心盒子,茶叶茶壶。 宋言却最先叫那巨大的方窗吸引了目光。 像是为了欣赏什么景致特意挖了这么大一扇窗。窗上悬着卷起的竹帘。帘下的流苏此时随着黄昏里的浅风柔柔摆动。 宋言好奇到了窗前,自窗中望去,却没看见什么特殊的景色,不过是些高矮错落的树丛。 面上微微有些失落。但这高处倒是叫人目光开阔。此时风一吹倒也驱走了一整日的暑热。 江潋踱步进来,撩衣坐在桌前。拾起铜壶泡茶。 宋言也转身坐在桌前。接过茶水晾在手边。问他道:“今日大概何时?” 江潋看了眼天色,“约莫再有一个时辰吧。” “这么晚么。” 目光落在江潋执杯的手背上。几根青筋格外显眼。宋言又叹气道:“国师还是养养身子吧。我瞧你吃的实在太少。也不喜好肉食,多是吃些清淡蔬菜。跟兔子有什么两样?” 江潋挑眉看她,见她问得认真,也认真道:“我不重口欲,吃饱了就成。” “人活着,不重口欲还有什么意思?” 江潋倒是认同她这话的,颔首道:“殿下不必顾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宋言觉他无趣,起身又去四处查看屋子,在矮塌边上发现了几本本地的趣史,兴味昂然的翻看起来。 江潋没打扰她,只独自品着茶水。直到天色彻底黑暗,抬眼看了看宋言身后那巨大窗扇,微微迷了眼。“时辰到了,殿下去看看吧。” “看什么?” 宋言将目光从书中抬起,又随他目光回头。待看清那大窗之外的夜空,顿时张大了嘴。 不知何时,满天星辰显现,金耀闪亮,仿佛触手可及。 “这是…” 宋言已不由自主起身往窗边走去。愈到了近处,越觉得视野开阔,数以万计的星辰似碎裂的玉石布满天迹,一股脑的挤进双目之中,让人实在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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