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看了看鱼,又思索了一下,准备撕下自己的裙摆去兜住那些鱼,就听身边刺啦一声,江怀毫不犹豫的撕下自己下摆,黑色布料兜住鱼便往回走。 “小姐还准备在河边待着吗?” 秦初回过神,跟上去。 “这不是……你速度太快了嘛。”她一笑,小脚踏在江怀踏过的脚印上,自玩自乐。 江怀发现后,笑出声来:“小姐是不是傻了?” “没有……” 到木屋后,江怀在远处找了片略干的土地,将杂草拔下丢开,将火堆升起。 此刻太阳已然落山,秦初把屋中的凳子搬出来,想给江怀,江怀却随意瞥了眼:“小姐坐,免得一会儿蹲疲劳了一头栽进火里。” 秦初蹙眉,“我没那么蠢。” 江怀烤鱼的手一顿,挑眉看了眼秦初后,默默收回眼神,不过……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让秦初极度不爽,将小脚蹬了下,表示不满。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秦初才吃上鱼,她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天际一角的落日余晖。 “你说,要是我爹爹不做将军,现在的我们时不时也如同这般。”她忽声道,语气轻散平淡,却令江怀呆滞在原地,还没等他开口,又听秦初说,“在山中,或者田野中,有一个可以安家的地方。” “在一片净土中找寻自己生存的地方,过和乐的生活……” 江怀摆弄了一下火苗,眼眸中倒映过火苗摇曳的模样,他的手紧了紧,又听秦初悄声的说,“阿怀,我不想回宫。” “我受够了宫中的规矩,宫中的算计,也无法直视自己之前对仇人那般讨好的模样。” 江怀闻声,猛地偏头,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手无声攥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她眼中一点点破碎的希望,心中泛起淡淡的疼惜,却无能为力。 “阿怀,许夏说我时日不多了……”她捏了下手中穿着鱼的棍子,眼眸垂落,“我中了一种毒。” “他没办法解……” 江怀的心脏在极速跳动,他偏开头,紧紧盯着不停燃烧的火苗,这才开口:“小姐知道,是谁下的吗?” “不知道。”秦初偏头,又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最后一段日子里,能和阿怀一起度过,感到开心。” 江怀抬眸,见她擦着脸上的泪,和他对视时勾起勉强的笑来。 他心中泛起苦涩,各种不知名的情愫在冲撞,羞愧和懊悔在心底咆哮,他勾唇,无声地笑了下,“小姐在说笑。” “我没有。”秦初抿唇,咬了口鱼。 “那毒可疼了,有时夜里就会发作,疼起来……就像你上次撞见的一样。”她嚼着嘴里的鱼,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寻常的事。 可这两句话深深刺痛了江怀的心,他面上的血色褪尽,喉间哽住,“会好的。” 他这句话,秦初听到了,她瞥向江怀,眸中泛起冷意。 是会好的…… 只是这过程……比结果更重要。 秦初吃完后,就要回去休息,江怀一边灭火一边状似随意道:“小姐。” “嗯?”秦初回过头来,望向隐晦黑暗中少年微弓的背影。 听他极其平淡的话语传来,落进耳中,“如果有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会让他生不如死。”秦初的声音也是平淡至极,似乎只是在道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不过这句平淡的话,却在江怀心中激起千层浪,他脊背发颤,浑身冰凉,就连他最为傲的伪装都破裂了。 秦初见他那副失神的样子,再开口:“怎么了?阿怀为什么问这个?” 江怀颤了下,“没事,好奇。” “好嘛,阿怀就知道吓我。”她说完,步步走回小屋,不过半晌又探出头来,“阿怀……” 江怀灭了火,借着月光走到秦初身边,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挑眉:“怎么了?” “只有……一张床……”
第75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35 江怀一怔,蹙眉:“没事,你睡吧。” “我守夜就好啦。”他眉眼弯弯,虎牙露出来,眸中溢出少许罕见的柔。 秦初的手指扣在门板上,表情难堪,“我在这里,给你添堵了。” “小姐,你睡不睡觉,不睡我就把那床扔了,我们一起守夜。”江怀洋装正经,双手环胸,秦初闻声脸上泛了红,立马进屋去。 “睡。” 女人急急忙开口,钻进屋里去,木板床上铺着江怀的衣衫,躺上去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似是被阳光洗礼过的。 秦初身子骨娇软,平时榻上都堆很多软被才能舒服,如今睡在咯人的木板上,愣是睡不着。 她透过窗外细碎的月光,见少年翻身跃上树,动作娴熟。 背靠树干,高高马尾撇在左肩,他好像是注意到秦初的目光了,抬眼看过来。 一片朦胧中,她看清了江怀眼中复杂的情愫,和四目相对时他勉强的笑容。 阳光洒落大地,照射在森林里,秦初睁开眼时,脖子酸痛得不行,小脸皱成一团无声抗拒。 “这原主的身子也太娇弱了。” 皮蛋冷笑两声,“那可不,从小便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是秦家的掌上明珠,连发簪都不会。” 秦初一顿,自己不会发簪?! 恰时江怀敲响木门,走进来时,便看到秦初捏着簪子,一脸无措的表情。 顿时笑了:“娘娘还不会盘发?” “我……”秦初抿唇,小脸上露出恼意,捏着簪子的手也不知所措的擦弄起来。 江怀勾了下唇,缓步走来,从她手中接过簪子,大手将所有秀发收拢,手腕翻转,在簪子上缠绕,没一会儿简单的发式便盘好了。 秦初摸了摸发顶,呆呆看向江怀:“你不是不会?” “小姐,我会学。”他勾住秦初的一缕鬓发,在手指上缠绕,而后微怔,慌忙撒手。 秦初看到了他所有的神情变幻,但是她秉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巧妙的转移了话题:“你不是要找药草吗?” “我陪你一起吧。”她含笑,说完就朝外走去,江怀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默默跟了上去。 “小姐知道在哪儿吗?就走的这么快。” 秦初一顿,瞬间回过头:“对哦,你带路吧。” 两人的脚步踏在泥土上,一个脚印接一个脚印走着,秦初兜着江怀的外袍,里面都是各种草药。 走到一半,秦初忽然停住,在一片草丛中蹲下,将一棵花草拔下来:“千叶花,对不对?” 江怀稍有怔愣,嘴角勾起不羁的笑:“小姐还会识药草呢?” “那当然,之前爹爹教过我。”她将草药放到一起,嘴上呢喃,“更何况,之前你见过爹爹教我呀,那时爹爹还带你我一起去山上识药草。” “不记得了?”她偏头,细细看着江怀。 见他眉头皱起,还真是在认真想,扁嘴不满:“看来你确实是不记得了。” 秦初迈脚朝深处走,背影里还能看出几分怒意来。 江怀看向他,那双眼睛瞳色漆黑,像夜晚里缓缓流动的湖水,黑亮幽深,其中藏匿着少年怀揣的心事。 他确实不记得了,或者说……对于儿时的事他都刻意去忘怀了,毕竟……他认为秦家都死了,继续记着他们,是没必要的。 可是秦初这么一提,他心中竟有几分凉意拂过。 好像有个声音在他心底叫嚣,痛骂他,指责他,让他不自觉地反思,那个决定错了吗? “你怎么还不跟上来?”秦初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心头一紧,立马追了上去。 可是刚追上去,人却不见了。 这片森林茂密,树叶成荫,将阳光遮了个彻底,幸好入口处透来的些许光亮,能让他在黑暗中看清四周。 树荫间,他站在入口,脊背单薄,剑眉皱成一团,黝黑的眸光扫过四周,听树叶随风而动,远处溪流缓缓流淌之声。 秦初好像就这么消失了,在他眼前。 “小姐?”江怀试探性开口,不知何时多了点颤。 秦初埋在男人的胸膛里,被吻的喘不上气,发间的簪子被抽走,一盘秀发如瀑般散开,他的手报复性的在她腰身上掐了一把。 虽然力道不重,但格外痒。 秦初瞪他一眼,将他的唇咬破,裴卿才松开对她的禁锢,大拇指擦在女人殷红唇瓣上,显得禁欲。 “娘娘准备留多久?” 他黑眸暗沉,俊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凛冽的气场,嗓音低哑而深沉,拖着慵懒的尾音,听起来像是来自黑暗最深处的诱惑。 秦初眸光闪烁,瞥向站在中央手捏匕首,模样警惕的江怀,开口:“半月。” 中央的人动了下,税利的目光随之看来,秦初连忙收回视线,贴在裴卿耳畔:“王爷等我。” 裴卿迟疑了一会儿才松开手,放她离开。 他身影修长挺拔,站在树后,隐在暗处,墨色衣襟微抬,白皙指尖磨过自己的薄唇,神色宁静淡漠,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秦初走到明处后,江怀手里的匕首呼之欲出,在看到是秦初时又急忙收回,“你去哪儿了?” 他眉眼间都是怒意,更甚的是焦急之色。 在刚刚,他找不到秦初的时候,脑中飘过许多想法,他想,秦初会不会被一些意图不明的人拐走,会不会是她因为方才的生气,而离开他。 心脏因为各种猜测也在不停的收缩,狂跳。 秦初走到他身边,默声牵起他的手,摇了摇:“阿怀,别生气,我刚刚一直在那边……听到你的声音才跑过来的。” 她指了指裴卿站的那棵树,完全不怕闹大。 裴卿听到后轻笑两声,飞身离开。 江怀怀疑的看了那边几眼,见草叶晃动,剑眉皱起,“小姐,森林里岔路多,别乱跑了。” 他哑着声音,扯起唇角。 却在看到秦初开怀的笑时全数释怀了,就算秦初瞒了他什么,那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不也瞒了秦初吗? 甚至,还害她…… 江怀将秦初的手握紧,朝外走去。 “阿怀,你的耳朵好红呀。”秦初嬉笑出声,手指收拢,捏了捏他冰凉的手。
第76章 炮灰皇后,天下皆是囊中物36 江怀眼中闪过慌乱,急忙低下头想辩解什么,却撞入秦初那清如水亮如星的眸子里,一眼看去,仿佛可以看到那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再看时却是深海中的黑珍珠,令人遥不可触。 两人离的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许是这阳光太过炽热,拢在他身上,将他心中的烈火点燃,像是跳进火炉里一般,浑身发烫。 他耳尖红的像能滴出血来,垂在身侧的手越发颤抖,薄唇抿紧,一身一心此刻都被面前的女人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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