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春听到她喊叫,急急忙忙地跑进里屋来,却见周窈窈已经随手抄起了妆奁盒子,朝靠墙的那扇窗子砸了过去。 她准头不行,什么也没砸到,但发出的响声却足够响亮,窗外墙缝中立时响起了一声猫叫。 周窈窈松了一口气:“嗨,看见窗外有个黑影,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只猫啊。” 不等芽春上前,周窈窈便紧走两步拾起妆奁匣子,有些遗憾地瞧了瞧:“坏了,不过还能用,反正里面也没甚值钱的物件。” 她放好妆奁,朝芽春招呼道:“走,咱们去后面瞧瞧。” 偏殿背后紧挨着宫墙,缝隙不宽,勉强能让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周窈窈与芽春手持烛台,缓步行到里屋窗子后,果不其然瞧见了一只狸花猫。 说来也怪,那狸花猫像是见惯了人一般,瞧她们去了也不跑,一边低声喵喵叫着,声量不大,一边挪到了一处更为狭小的缝隙里,瞧那样子,是在那里安家了。 芽春悄声道:“才人,你若是喜欢,奴婢就将这狸奴带回偏殿,让它给您解闷逗乐。” 周窈窈瞧了两眼,摇头笑道:“不必了,它既然有它的去处,我又何必将它带离呢?若我是它,被强行带离家园,只会厌恶将我带走的人。” 说完,她提起裙摆,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回吧,这么晚了,都困了。” 芽春应下,持灯走在前面。 不多时,二人便回了偏殿,熄灯休息。 待屋内暗下时,窗外重新出现了一个身影。 小猫朝着他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打招呼,随即去舔自己的毛发,也不管来人了。 男人站在暗处,隔着窗待了一会儿,消失不见。 周窈窈本以为拒绝了杨贤妃之后她就不会来打扰自己了,可没过几日,芽春又匆匆忙忙跑进了偏殿,气喘吁吁地朝周窈窈道:“才人!皇上又朝偏殿来了!” “不会吧,他翻牌子翻得谁啊?” 芽春一擦额头的汗,随手给周窈窈拢了拢发髻:“还是翻得贤妃娘娘,好像贤妃娘娘又说自己身体不适,皇上便来瞧您了。” 说话间,小太监便在门外吆喝了。 周窈窈这次没有上次的匆忙,理了理衣衫便侯在廊下,瞧见那道高大的身影进来,立时盈盈一拜:“见过皇上。” 她扭着腰,虽然努力做出了一副娇柔姿态,却不怎么动人。 殷岃的目光落在她的腰部,微微蹙了蹙眉,命顺德将她扶起:“起身吧。” 周窈窈顺势起身,跟着男人进了里屋。 刚进去,就见男人自然而然地在案几前坐下,仿佛这里是他老家一样,朝她扬了扬下巴:“坐。” 不得不说,他扬下巴的时候,喉结上下滚动,还有几分勾人。 周窈窈忙避开眼,垂下头坐下,不敢再看。 殷岃状似随意地扫过屋内的陈设,询问道:“周才人,似乎有些困顿?” 周窈窈“诶”了一声,诧异抬头。她这一轮次的生活有杨贤妃时不时看顾,又不再节省那点月俸,也购置了些东西,按理来说,皇上不应该这么快察觉地出来呀。 顺着皇上的视线,周窈窈望见那个摔坏了的妆奁,心中了然,正要解释时,就听见顺德转过身去吩咐小太监,从司宝司拿个新的妆奁来。 当大太监回头对上周窈窈的视线时,还和蔼地朝她笑了笑。这次,周窈窈没有瞧见他的鼻毛。 看来是自己上次侍素寝的功劳,让御前大太监明白了自己只是个纸老虎,外在表现得勇猛,实际上是个哆哆嗦嗦的怂蛋,好拿捏。 她重新偏过脸面朝皇上,却见皇上没有瞧她,反倒眼神冷冷地瞧着大太监,不知是为什么。 不等她揣测一二,皇上便低声道:“沐浴吧。” 淦!就这般直入主题吗?连多两句话都不愿意说? 周窈窈在心中大骂渣男,面上却温柔似水,伸手要宽去皇上的外衣。 殷岃目光沉沉地望了她一眼:“不必。”出声让顺德派人伺候。 周窈窈低头一瞧,上次她弄坏了系带的荷包,此时换了根系带,好好地系在皇上腰间,那玉佩却没见着,想来是修不好了。 想起那玉佩的精致程度,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垂着头与芽春一道,入了另一个净房。 她可不像杨贤妃那么硬气,能躲第一次还能躲第二次。 更何况,除了怕疼,她还挺怀念那后面的滋味的。 不知何时,屋中的灯台上,被换上了红烛,映照在层层帷幔上,很有几分缠/绵旖/旎的氛围。 红烛旁,小叶紫檀的妆奁上嵌着南国的白珠,比一些首饰做得都要精致。 殷岃的目光划过女子扑闪的睫毛、粉嫩的脸颊,终于落到了她微微颤抖的双唇之上。 他抬起手,点上了那唇瓣,感受着女子的温暖从自己指尖传来。 是活的,温热的,生机勃勃的,羞涩的。 不是毫无生气的。 他松开手指,轻轻覆了上去。
第28章 床塌了 “等等!” 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一点点逼近, 周窈窈“腾”地一下坐起来,险些又撞上了男人的下巴。 好在殷岃动作快,迅速避开, 才避免了一场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 剑眉轻蹙, 语气尽量平缓地问:“怎么了?” 周窈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来,两只手攥成拳头托住自己的下巴, 琉璃般的瞳仁在睫毛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皇上,要么咱们, 先喝点酒吧。” 看样子, 是想同上次那样壮胆? 殷岃定定地瞧了她两眼,扯过锦被把她盖得严严实实的,拉了拉在床头悬挂的银铃。 不过片刻功夫, 顺德便进了里屋, 离拔步床隔着丈余的距离,恭恭敬敬地低着头。 殷岃道:“端两盏清酒来。”言罢,意有所指地轻咳了一声。 顺德会意, 应声之后转身用红檀托盘盛了两杯盏的清酒进屋, 放在榻边的小几上便又出去了, 一刻都没耽误。 殷岃起身仔细看了看, 拿起了其中的一杯,将另外一杯递给周窈窈,叮咛道:“只准喝这一杯。” 清酒不比果酒, 劲头更大, 她若是多喝几杯, 只怕会坏事。 周窈窈点头如捣蒜,小心翼翼地从男人的大掌中接过了杯盏, 不等男人唇齿碰到杯盏,她便一马当先,一口闷了下去。 “妈呀,好辣好辣好辣!” 她闻着这酒酒气不重,还有点点清香漫出,就以为同上次那果酒一般味道甘甜,没想到入喉居然如此辛辣,辣得她轻启丹唇,不自觉地探出一点舌尖来。 殷岃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唇齿间,目光渐渐深幽。 “砰”地一声,他把手中的杯盏放回托盘,随即弯下腰,一只大掌反扣住女子柔弱的手腕,贴了上去。 当男人清冽的气息从唇齿间袭来,一点点将酒水的辣意赶跑时,周窈窈才反应过来,她,又被他亲了。 上次他亲她的时候,好像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气氛到了,顺势就亲了,来势汹汹,仿佛她不是人,而是一块酱肘子。 周窈窈突然就委屈了。 她才不是酱肘子!就算这时刻不得不啃酱肘子,她也要做啃酱肘子的那个人! 酒壮怂人胆,周窈窈鼓起勇气,拍了拍男人的肩头。 殷岃正专心地想要寻觅花瓣间的花蕊,冷不防被拍了一下,只得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唇瓣停下寻觅花蕊的节奏,努力耐着性子道:“又怎么了?” 话音未落,肩膀上便被两只柔软的小手牢牢攀住,女子目光坚定,神色坚毅,仿佛要英勇就义一般,直直地贴了上来。 殷岃觉得这神情莫名地好笑,唇角微扬,就势支着身子,任由她折腾。 若是她每次饮完酒都能这般,也是一桩乐事。 因着他的纵容,周窈窈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两片微凉的柔软,薄薄的,要真是酱肘子,这两片还不够她塞牙缝呢。 她想了想男人适才的做派,也不嘴软,干脆利落地贴了上去。 清冽的气息再次拂来,仿佛将一两仙毫拧碎烘干,又与冬季的梅尖的细雪混在一处,焙出淡淡的香气,微苦但又诱人。 周窈窈双手攀得更紧了,结果一不留神,牙齿划过,就像一口咬了上去。 “唔。” 男人闷哼出声。 周窈窈舌尖感受到了一点点咸腥,大着胆子尝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好像,犯错了。 下一刻,她刚刚松开攀住男人肩膀的两只手,便被用力别在了身后,整个人被重重地压在了拔步床上,好在身后有锦被垫着,倒是不疼。 身下的拔步床发出了一声低鸣,不过两人都没听见。 周窈窈感觉到自己是双手被牢牢覆住,忙狗腿道:“皇上力拔山兮气盖世。” 又乱比喻。 殷岃沉沉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双臂沉在她双耳旁,覆身上去。 下一刻,拔步床高亢地鸣叫了一声。 二人终于意识到不对。 殷岃神色一凛,用锦被牢牢将女子裹住,刚要带着她翻身下榻,拔步床便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有刺客?” 听到异响,顺德带着芽春等人从外间匆匆忙忙地赶进来,甫一进门,就有一张巨大的床幔被甩了过来,将他们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男人尽力压抑着火气,一字一顿地道:“无刺客,你们出去吧。” 顺德闻言,只好又赶快带着侍从们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周窈窈被锦被裹着,又有男人力气支撑,摔下来时又摔倒了他怀里,故而毫发无伤。 她听见殷岃同顺德说话时声音并无起伏,以为他也没伤到,思索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道:“皇上,还继续吗?” 继续,如何继续?都这时候还能继续吗?殷岃险些气笑了。 他单手托着周窈窈起身,随后自己站起来,蹙着眉头,拔落了插入身体内的几根粗壮些的木枝。 周窈窈“哎呀”一声,终于瞧见了男人身体上洇出的红色。 “皇上,您,您受伤了。” “无碍。” 殷岃偏过头瞧了瞧后背,又果断拔出了一根嵌在后背上的小指粗细的木条。 再开口时,周窈窈已经带了哭腔:“臣妾去唤太医。” 她刚刚抬脚,就被男人果断拽住:“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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